《寻人启事 作者:赵小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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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人启事 作者:赵小赵-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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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上午,楚歌璇要高原陪她和父母去市区最高档的一家商场——新世界商业中心购物,楚歌璇看中了一件产自巴黎的细亚麻面料的Charvet衬衣,标价2850元,她想给高原买一件,但高原觉得太贵了,另外他也知道DNA鉴定结果这两天就可出来了,如果证实他和朗震寰毫无亲缘关系,他就得马上离开朗家了,所以他不想欠楚歌璇太多。高原对楚歌璇说自己的衣服够多了,不需要添置新的。但楚歌璇认为高原穿上这件衬衣很帅气,她执意要买。高原看见无法推脱,就抱着为楚歌璇节约钱的想法,非要营业员打折。营业员说我们这个专柜的衣服都不打折。在英国,所有商品都是明码标价的,“朗子谦”的这种看起来很“无赖”的行为,让楚歌璇的父母难堪不已,他们赶紧去收银台付了帐,以既成事实结束了“朗子谦”和营业员这场让他们丢脸的“口水仗”。
  从市区购物回来的这天晚上,楚歌璇的父母就跟女儿作了一次推心置腹的长谈,他们说从种种迹象可以看出“朗子谦”已经不是以前的朗子谦,他的失忆使他失去了所有良好的教养、渊博的知识、成为上流人士的禀赋,他看上去就像个最普通不过的凡夫俗子。
  这个晚上,楚歌璇被父母批驳得无力反击,这不仅是因为在一对二的论战中她的力量显得太单薄,更是因为她的爱情信念在世俗理论的打击下实在是过于幼稚和脆弱,她陷入了彷徨之中。
  在楚歌璇和父母激烈论战的次日上午,高原就接到韩雪曼的电话,她说DNA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高婷婷和朗震寰无任何血缘关系。高原在失望之际,又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想自己终于再不需要生活在谎言之中了。高原约了亚桑单独谈心。他对亚桑说:“我其实真的不是你们的那个朗少董,我叫高原,只是一个和你们的朗少董长相酷似、来省城寻找父亲的普通的乡下青年。”
  让高原感到万分讶异的是,亚桑的反应极其平淡。在倾听完高原的陈述后,亚桑一开口就吓了高原一大跳,他说:“高先生,你的真实身份和你冒充朗少董的目的我在前几天就已经知道了。”
  亚桑说他最初并没有怀疑高原是冒牌顶替的,以为他就是失踪的朗少董,不过是失忆了。但后来“朗少董”的种种诡秘行动让亚桑对他产生了怀疑。譬如高原和马刚交易的那天,他从韩雪曼的车里下来,去中国银行取款,市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宋耀伟竟然在后面盯梢韩雪曼。“朗少董”蹊跷地出现在尚书街的一桩血案现场更是让亚桑疑窦丛生。亚桑暗中展开了调查。不过一开始亚桑并没有置疑“朗少董”的身份,而是本着为“朗少董”安全负责的态度以及想知道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的目的去调查的。前几天,高原执意独自前往响江大学参加环保会议,亚桑和阿隆、阿杰驾车在后面暗中护卫,他们惊讶地发现“朗少董”其实并没去响江大学,而是在响江报业集团大厦的门口接上了韩雪曼,去了解放路西弄。高原和韩雪曼跟卓瑶瑶吵架时,亚桑他们躲在远处没有听清楚。等高原和韩雪曼驾车离开后,亚桑等人兵分两路,由亚桑跟踪劳斯莱斯,阿隆和阿杰则留下来找当时在西弄724号附近围观的居民打听刚才那三人吵架的内容,因此知道了卓瑶瑶骂的那个男人叫高原,也知道了卓瑶瑶在桑葚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阿隆和阿杰又到桑葚街打听到了有关卓瑶瑶与高原的一些情况。
  回朗家大花园后,阿隆和阿杰把打听到的情况汇报给了亚桑。联想到“朗少董”在德雅医院刚刚醒来时,口口声声说自己叫高原,联想那次韩雪曼邀请“朗少董”去省人民医院住院部看望一位患了白血病的“朋友”,再综合种种迹象来分析,亚桑他们终于确认了所谓的失忆的“朗少董”其实是一个和他长相酷似的人冒充的,这个人叫高原,他有个患了白血病的双胞胎妹妹叫高婷婷。而真正的朗少董可能确实已经被绑匪杀害了。亚桑也大致猜到了高原冒充朗子谦的真实目的,是迫切希望找到生父以便为妹妹获取救命的造血干细胞。同时,亚桑也打听到了韩雪曼更多的背景资料,她母亲林丽珠是省妇联副主席,市局刑警大队长宋耀伟是她的男朋友,宋耀伟的父亲宋石山是市政法委书记……
  高原问:“既然你早知道了,为什么还不揭穿我呢?”
  亚桑说:“你的为人,你的品质,以及你的所作所为我都有了基本了解,我知道你冒充朗少董并无恶意,是为了查找你生父的线索,我同情你的遭遇,也钦佩你的执著。更为重要的是,我希望你继续留在朗家,直到我调查出绑架和杀害朗少董的幕后黑手。”
  高原惊异道:“我留在朗家,对你调查凶手有关系吗?”
  亚桑一字一句地说:“很有关系!”
  亚桑告诉高原,自从绑匪放出风来说已经将朗子谦撕票后,陈丹蕾就急于让自己的儿子季洪涛出任董事长一职,但季洪涛刚愎自用,浮躁轻佻,难以服众。受此影响,集团高层的一些职员开始对前景感到了迷惘,有了跳槽的打算,这些人掌握着公司不少绝对机密,如果他们集体跳槽到乾坤集团公司的竞争对手那里,对乾坤集团来说,必将意味着致命的打击。亚东和亚桑父子俩于是又联合集团高层几位对朗老董事长忠心耿耿的元老,以朗少董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为由,极力延缓陈丹蕾母子俩的夺权计划。亚东向陈丹蕾母子俩许诺,如果到2007年元旦,朗老董事长的身体还未康复,而且朗少董依旧生死未卜的话,那他们就推举季洪涛出任董事长。
  亚桑还告诉高原,他怀疑陈丹蕾母子俩跟谋害朗少董有关。亚桑说这母子俩在朗老董事长还在位时,就对集团大权觊觎已久。朗子谦被绑架后,陈丹蕾母子俩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就以捍卫所谓的法律尊严和维护金融秩序为由,公开声称决不向绑匪妥协,要配合警方解救回朗少董,这有借刀杀人的意味。
  高原问亚桑:“所以你希望我暂时留在朗家,继续冒充朗子谦,稳定乾坤集团大局,也让你们有比较充足的时间查出杀害朗少董的真正凶手?”
  亚桑说:“是的,我不希望乾坤集团的雄厚基业毁在陈丹蕾母子俩手中!”
  高原说:“可是我现在必须离开朗家,我妹妹的生命就是我的一切,我必须尽快为她找到救命的造血干细胞。”
  亚桑说:“高先生,只要你答应留下来,我可以协助你找到父亲,给你提供财力人力的支持。”
  高原说:“谢谢,但是,亚桑,恐怕我不能答应你。”
  亚桑疑惑道:“为什么,难道朗家的富贵生活不比你在外面四处漂泊要好吗?”
  高原说:“我不排斥富贵,但这种本来就不属于我的富贵让我享受得很不安,我只想依靠自己的奋斗来实现富贵的梦想。而且,在朗家多呆一天,楚小姐对我的依恋和期待就加深了一天,她以后明白真相时所感受到痛苦也就会相应加深。我现在已经对不起她了,我不想让她受到更多的伤害。”
  亚桑说:“高先生,我很钦佩你的为人,但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现在就这样离开,乾坤集团不仅岌岌可危,陈丹蕾母子俩知道后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你?他们肯定会告你诈骗,到时你就会落得个锒铛入狱的下场,你还怎么去找你父亲?而楚小姐也会把你当成感情骗子,对你恨之入骨。但是,如果在我揪出绑架、杀害朗少董的凶手之后,我会出来证明,你是受我之托卧底朗家,以便稳定乾坤集团大局和追查出谋害朗少董的凶手,那时你就成了乾坤集团和朗家的大功臣。高先生,你知道楚歌璇是那么地深爱朗子谦,如果是你帮助我们找到了谋害朗少董的真凶,她即使对你的冒牌卧底有些愤恨,但我想,她终归会谅解你的。”
  高原说:“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楚小姐说明真相呢?这样她也有个心理准备。”
  亚桑摆手道:“万万不可!楚小姐是个情绪冲动的女孩,如果让她知道真正的朗子谦已经死了,而且还要她跟一个冒牌货恩恩爱爱地演戏,她一定会受不了,一定会将真实的情绪写在脸上。那么,这出戏就容易让人看出破绽。只有在楚小姐不知情的状况下,有她感情的真实投入,这出戏才能够天衣无缝。”
  亚桑恩威兼施,情义并用,一下子就抓住了高原的要害之处,让他不得不接受暂缓离开朗家的建议,因为他害怕坐牢,那样的话,妹妹最后一缕生命线就等于被他活活掐断了。高原问亚桑:“我还需要留在朗家多久?”
  亚桑说:“高先生,你是个坦荡的人,我也不想骗你,我老实跟你讲,自从你在朗家出现后,你就时刻处在一种危险之中。曾经谋害朗少董的人很可能以为朗少董并没有死,为了不让失忆的‘朗少董’恢复记忆,揭露他们的罪恶,他们可能会向你下毒手。高先生,你好几次外出时,我们都发现有人暗中跟踪你,但这正是我们想要的局面,只有你帮助我们引蛇出洞,我们才能抓到谋害朗少董的真凶。”看到高原脸色有些惊惶,亚桑安慰他说:“高先生你放心,我们已经对你采取了严密的保护措施。而且蛇已经被你引出来了,我们正在寻找合适的时机逮住蛇的七寸,我估计最多一个月就会真相大白!”
  这天晚上,高原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自己房间,他打电话把DNA鉴定结果告诉了建辉,并且把自己需要继续留在朗家大花园一段时间的原因也告诉了他。建辉表现出了深重的忧虑,但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理由说服高原马上离开朗家大花园,两人都心事重重的,没说几句话就都沉默了。高原还给韩雪曼打了电话,复述了刚才给建辉说的那番话,还说了自己骑虎难下的无奈。但为了不让韩雪曼担心,高原没说自己已经处在引蛇出洞的危险之中。
  高原问韩雪曼是不是真像亚桑说的那样出身高干家庭,市局刑警大队长宋耀伟是不是她的男朋友?韩雪曼没有否认。韩雪曼的种种言行都暗示着她对高原的好感,所以高原迫切期望着韩雪曼能够对他俩的关系作一个准确的定位,他故意问韩雪曼:“你认为我是你的什么朋友?”
  韩雪曼笑道:“当然是男性朋友。”韩雪曼在男朋友三个字之间加了个“性”字,这无疑是一种机敏的回答。
  高原还想继续问下去,韩雪曼却已经岔开了话题,跟高原谈起了她当天外出采访时的一些有趣见闻。高原却没有什么心思听,这次韩雪曼对情感话题的明显的逃避让他反思自己以前是不是太敏感了,把她的帮助和关心当作了爱情?
  
  十三
  
  高原和亚桑摊牌后,亚桑一如既往地在外人面前尊称高原为“朗少董”,其言行举止和往日没有任何两样。亚桑也遵守自己跟高原的口头协议,对高原寻找父亲一事毫不吝惜地提供财力和人力支持。有了这种支持,高原离开朗家大花园就方便多了,不再需要苦思冥想地寻找借口,亚桑可以为他打掩护。
  高原和亚桑等人首先是在那个帝豪夜总会暗中打听露露的下落,但妈咪告诉他们,露露已经不在这里干了,但听说钻石王朝夜总会有个叫梦茵的陪酒小姐跟露露关系很不错。在打听露露的过程中,高原和亚桑也获知了不少露露的事情,譬如她以前是省音乐学院舞蹈系的系花,有一次她在同校的男朋友的宿舍里过夜,被校方查获,因此被开除学籍,她干脆破罐子破摔,混迹于省城各娱乐场所,靠跳艳舞为生。由于她性感漂亮,舞艺精湛,又很会讨男人欢心,因此她很快就成了省城各娱乐场所争抢的明星,有“艳舞皇后”之称。马刚被杀,传闻是因为他伙同别人从一个伪钞集团骗走了巨额伪钞,目前除了警察想找到露露了解情况,据说伪钞集团也派出了杀手四处寻找她,想追问被马刚骗走的巨额伪钞的下落。
  这天晚上十点钟左右,高原和亚桑一前一后进了钻石王朝夜总会,他们各要了一个豪华包厢。高原点了梦茵过来陪酒。梦茵虽然穿着裙子,但裙子里面其实完全真空,她不断地在高原身上蹭来蹭去,想讨取他的欢心,以获得可观的小费。为了不引起梦茵的怀疑,高原没有马上找她打听露露的下落,而是硬着头皮迎合梦茵的放浪。酒喝得差不多后,高原指着包厢外面T型台上跳舞的艳舞女郎,对梦茵发牢骚说:“这舞跳得太次了,没劲!我听说有个叫露露的艳舞皇后,她跳得才带劲。”
  梦茵炫耀说:“那当然,露露是我的好姐妹,我可不是吹牛,她那跳舞的水平可是绝了,男人看了想犯罪,女人看了特自卑。哪像现在这些不入流的货色,跟跳个健美操似的。”
  高原故作惊讶地问:“真的?露露跳舞就有那么绝?”
  梦茵嗲声嗲气地说:“庞老板,我骗你干吗呀?”
  高原说:“那我也想犯一次罪,你能不能告诉我露露的电话,我叫她去我家里,跳舞给我看?”
  一听高原要找露露,梦茵开始打马虎眼,她说:“庞老板,我这个姐妹的电话可是不能随便透露给别人的,喜欢看她跳舞的男人多着了,她怕骚扰。”
  高原从钱包里取出厚厚一沓钞票,说,“梦茵小姐,你要是能帮我找到露露,让我犯一次罪,这一万块钱就归你了。”
  梦茵看到钞票,两眼登时放光,她问:“真的?”
  高原说:“当然是真的!”
  梦茵说:“我凌晨两点下班,到时你在夜总会门口等我,跟我一起回我住的地方,我就告诉你怎么可以找到露露。”
  高原说:“为什么要回你住的地方再说,现在告诉我不行吗?”
  梦茵浪笑着说:“庞老板,你急什么嘛!前段时间,露露的男朋友被人杀了,我听说警察现在也在到处找她了解情况,谁知你是不是卧底的警察,我要试探一下才能告诉你。”
  高原问:“怎么试探?”
  梦茵一脸暧昧地说:“庞老板,到时你就知道了。”
  梦茵的谨慎是有自己的考虑的,一是她看见“庞老板”出手如此阔绰,她想好好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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