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教授说:“有什么好坐的,我去找你那不争气的师妹。”院长说:“那你慢着,找到了她也别骂她,让她搬回去住。”蓝教授没有理会院长,走出了院长办公室。蓝教授在楼上碰到了我们也不打招呼,头低着像一个有罪的人。
在走廊里我们正碰到老爷子。本来我们想和蓝教授打招呼的,可他却仇恨地瞪了我们一眼。我们一缩脖子连忙让到了一边。蓝教授认识我们是邵先生的研究生,也就是他的徒孙,结果徒孙把自己女儿泡了,这不是乱伦嘛!所以,凡是小邵的研究生他都会恨的。
傍晚,蓝教授出现在校园里。傍晚的校园正忙碌着,成群结队的学生正行进在食堂的路上。蓝教授在星期二的傍晚出现在校园是十分少见的。蓝教授这个时候来学校是为了寻找女儿蓝娜。蓝娜和师弟出事后一直没有回过家,蓝教授为此不知打过多少电话。可是女生宿舍的电话不是占线就是找不到人。蓝教授无奈中只有亲自找上门来。蓝教授选在这个时候来找女儿是比较合适的,他吸取了上次找不到人的教训。因为这个时候的学生不会走远,一般都去食堂打饭。蓝教授决定让女儿回家住,如果可能当即搬回去。
蓝教授这个时候来找女儿本来不会扑空的,可是路上蓝教授多管了闲事,这使他和女儿刚好错过。如果他准时赶到女生宿舍,他会看到师弟李雨正在楼下等蓝娜。然后他们会去校外的小平房。那个地方只有蓝娜的下铺刘唱知道。
蓝娜和师弟在校园内出了那事后,蓝娜的好友刘唱一直劝蓝娜搬出女生宿舍,在校外租间小平房。既然想和男朋友住在一起,为什么不和男朋友同居呢?在校园内亲热又不尽兴又提心吊胆的,被校保卫科那帮变态的家伙抓住了多糗呀。
刘唱说:“我早就和男朋友在校外租房子了,现在男朋友出国了,我那房子一直也没有舍得退,干脆转租给你算了,一个月才三百块钱。”
蓝娜说:“我可没钱。”
刘唱说:“挣呀。我现在在歌厅唱歌一晚上就能赚二百元。如果你愿意咱俩合作,我唱歌你跳舞。歌伴舞,舞伴歌,简直是黄金搭档。”蓝娜说:“行吗?”
“怎么不行!保证能火。你没看咱俩在法学院联欢晚会上的歌舞表演,那些研究生连口水都下来了。”
蓝娜笑笑说:“那是馋你了吧!”
“才不是馋我呢,他们听我的唱,眼睛老盯着你的身子。哈哈……”刘唱说着大笑起来,“当时,我恨不得变成男人,那就没有李雨分了。”
蓝娜说:“你想搞同性恋呀!”
刘唱说:“我才不想搞同性恋呢,哎,同性恋怎么做爱的?”蓝娜打了刘唱一下,说:“你好色哟,说话真难听。”
“得了吧!”刘唱说,“我才不色呢,哪有李雨色呀,色胆包天,敢在校园内那个。”“去!”蓝娜又打了一下刘唱。
刘唱压低声音问:“在校园内的竹林里是不是另有一番风味呀?”
“呀!”蓝娜羞得满脸通红,假装生气了,不理刘唱。刘唱过来哄蓝娜:“对不起,对不起,是姐姐过分了。”
蓝娜叹了口气,说:“人家这几天都烦死了,你还逗人家开心,我最担心的是我家老爷子,他还不气病了?”
刘唱说:“那你咋不回家看看。”
“看啥,我哪敢回家呀!”刘唱说:“先不回家也好,等你家老爷子消消气再回去劝劝。”刘唱顿顿又问:“刚才我说的事怎么样呀?”
“什么事?”
“看你,转眼就忘了,去跳舞的事呀。如果你愿意,咱今晚就来一个首场演出,先让客人激动一次,把老板的口味吊起来了再和他谈价。要是老板还不同意,我也不给他干了。再找一家,歌厅有的是。”
蓝娜说:“关键是客人爱不爱看。”
刘唱说:“现在歌厅、舞厅小姐成群,全是做那种生意的,素质极差。我们大学生只卖艺不卖身,挣钱是为了勤工助学。客人见过的小姐多了,反而需要一些高雅的,需要精神享受。”
蓝娜说:“我听你这话心里总有些别扭,搞得我们像旧社会跑江湖卖艺的似的。”刘唱笑了。
后来,蓝娜随刘唱真的去跳了两场,连刘唱也没想到反响如此强烈。蓝娜的舞姿让客人疯狂。老板非常痛快地答应了刘唱的提议。为此,蓝娜才决定把刘唱在校外的小平房转租下来。在搬家那天,刘唱笑着说:“万一我哪天需要用用,你可要借我。我还有一把钥匙。”蓝娜说:“你男朋友不是出国了吗?”
刘唱说:“我就不能再找男朋友。”“花心,”蓝娜说,“你好坏哟。男朋友才走了几个月你就有二心了。”刘唱说:“我才不守活寡呢,他在国外还不知搂着哪个洋妞快活呢。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哟,看你说的,是不是最近没收到他的信?”
刘唱气愤地说:“出去四个月,前一个月表现还不错,一周两封信;第二个月一周一封信;第三个月一月一封信;这第四个月连一封信也没见了。将来你无论如何别让男朋友出国,西方那个极乐世界太毁男人了。”
后来,刘唱果然用了那房子。在和我们泡吧的那天晚上,她本想把老孟带去,可老孟不干,结果王莞去了。
蓝娜和李雨去校外的小房子时,蓝教授正走在校园内。蓝教授走在校内脸色凝重,因为校园内成双成对的学生太多了。蓝教授看在眼里气在心头,感叹校园风气太差,他真想上去把那些勾肩搭背者叫住,然后教训一顿。可是蓝教授又苦于弄不清这些成双成对者是本科生还是研究生。是本科生我老蓝当然要管,要是研究生就不便管了,因为人家在校园内谈恋爱合法。
蓝教授是搞法学研究的,做人行事无不以法律为标准。当然,蓝教授的所谓“合法”是广义的,因为学校的《学生守则》狭义地讲不算是国家意义上的法律。但从广义地讲也可以称之为“法”。所以在蓝教授的心中无时无刻都有一个法度在起作用。蓝教授认为如果是本科生谈恋爱,而且又能证明那对恋人是本科生,他完全可以出面干涉,来维护校规;如果那对恋人证明了自己是研究生,那出面干涉就是侵犯人权,妨碍人家恋爱自由,就要向人家赔礼道歉。蓝教授可不愿意向学生道歉,所以才极为慎重。这样,蓝教授走在校园内见无数恋爱者才心急,才发愁。
正当蓝教授愁得不行的时候,右前方的一对恋人让他眼前一亮。他看到在那对恋人的书包上别着白底红字的校徽。这对恋人正如饥似渴地吻着,他们的校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地出卖了他们。因为蓝教授知道白底红字的校徽是本科生的,而研究生是黄底的,老师是红底的。蓝教授望着那对恋人的校徽一阵莫名激动,就像一个猎犬终于发现了猎物那样。
蓝教授吁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心绪,然后大踏步向那对恋人走去。在离那对恋人大约有五步远的地方,蓝教授停下了。老教授清了清嗓子很威严地哼了一下。蓝教授的这声哼自然是有虎威的,它使一对恋人停止了热吻并且向发生声音的方向张望。
这对小恋人发现在自己的不远处,蓝教授像一尊真神似的立在那里,目光中透着威严,表情里现出寒霜,横眉剑出鞘,竖发现银针。一对小恋人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错在何处。
蓝教授道:“你们俩过来。”声音低沉言语中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这对小恋人身不由己地移到了蓝教授的面前。
“哪个系的?”蓝教授问。
男生怯生生地问:“我们怎么啦?”
“怎么啦!”蓝教授突然提高了声音,“你说怎么了,你们像什么样子。”蓝教授的声音像一声霹雳,震得这对小恋人浑身一抖。同时这声断喝也引得草坪上正散步者的注意,大家不由将目光投了过来,有些同学停下了脚步立足观望,有些同学渐渐围拢了过来。蓝教授把手一伸说:“把学生证拿来我看看。”这对小恋人小心翼翼地翻着书包,拿出了学生证。蓝教授接过学生证一看那个气就大了。感情这对儿还是大一的学生,男生刚满十八岁,女生还不满十八岁。也许这对小恋人是高中同学,总之让人见了像一对老夫老妻。或者他们受到了学兄、学姐的影响,或者在高中时太压抑了,所以他们在大学校园里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热吻。
蓝教授看了学生证说:“你看看,你看看你们像什么话,才十七八岁就谈恋爱。你们看过《学生守则》吗?本科生不准谈恋爱。”
男生低着头仿佛努力地回忆了一下,然后轻声叽咕着:“我看了《学生守则》,没见这一条呀。”
“什么?”蓝教授这才发火了,“你们俩写检查,明天到我办公室来。”
女生“哇”地一声就哭了,捂着脸转身便跑。男生见了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在那发愣。蓝教授见状把眼皮一搭拉,走了。男生这才问:“老师的办公室在哪里?”
蓝教授回答:“法学院。”
蓝教授说出法学院三个字时自然透着一种庄严。小男生又被震一下,见蓝教授走了,这才拔腿去追女生。
草坪上看热闹的学生开始都不敢吭声,见蓝教授走远了才有议论。
“他是谁?这么厉害。”
“管得宽,又不是校长。”
“校长才没时间管人家谈恋爱呢。”
“他是法学院的,一位老教授。算那一对本科生倒霉。”“他有什么权力管人家谈恋爱。”
“不管他有没有权力,反正他管了。”
“要是我,我才不搭理他呢。”
“他才不会管你呢,看你胡子拉碴的,嘿嘿……”
蓝教授出了口恶气,觉得心情舒畅多了,这是近几天没有的。蓝教授有些得意地向女生宿舍走去。可是,蓝教授没想到自己去管教别的同学之时却错过了管教女儿的机会。蓝娜在校外的小平房和师弟同居了,一直到假期来临才回家。
当王愿真给三师弟张岩打来电话时,开始三师弟还没听出来。三师弟在电话中说:“您好!”
电话中的王愿也说:“你好!你知道我是谁吗?”“噢,是你呀。”三师弟打着哈哈,其实三师弟根本没听清是谁。管她是谁呢,反正是个女人,反正是个认识自己的女人,这就够了。
当王愿说我是王愿,你肯定没听出来。三师弟才听出是在酒吧新认识的那位姑娘。三师弟愣了愣神,然后心中窃喜。心想,又一个姑娘上钩了。于是,三师弟开始对王愿甜言蜜语。王愿说:“我说到做到,答应给你打电话就给你打电话。”
“我知道你是一个真诚的女孩,所以我早晨起来到现在都一直在等你的电话。为了等你的电话我没敢去图书馆,我怕在图书馆和你说话不方便;为了等你的电话我也没敢去书店,因为我们学校附近的几个大书店都在地下室,我怕手机的信号不好。我从早晨到现在就呆在宿舍里等你的电话。”
三师弟说这番话时连一个结都没打,三师弟都被自己感动了。三师弟觉得自己的声音是那样真挚。其实三师弟说的话并不全是假话,因为三师弟的确没去图书馆,也没去书店,这两个地方三师弟计划都是要去的。可是,三师弟没去的原因也不是在等王愿的电话,三师弟是在宿舍等另外一个姑娘,那姑娘告诉三师弟中午要来,可是三师弟没等着那姑娘,却等来了王愿的电话。
三师弟说完这一番话,电话里的王愿半天没吭声。王愿的确不知说什么好了,王愿沉静了半天才说:“听你说话就像背台词似的,弄不清那句是真哪句是假。”“都是真话。”三师弟用很严肃的口气说。
“不管你是真是假,反正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答应给你打电话就打了。”
三师弟说:“谢谢你的电话。”
王愿说:“那好吧!先这么着吧!有时间再联系。”三师弟说:“好,再见!”
三师弟挂了电话,在走廊里一握拳头地叫了一声,很西化的那种动作,引得几个同学乱问,出什么好事了,让大家也听听,有乐同享嘛!三师弟说:“有些东西是不能分享的。比方说女人。”
陈锦华说:“谁说女人不能分享?”
三师弟说:“有些女人就不能分享,比方说你老婆我能和你分享吗?”
陈锦华说:“我没有老婆。”
三师弟说:“有了能分享吗?”陈锦华骂了一句去你大爷的便回宿舍了。过了两天,三师弟觉得该给王愿打个电话了。否则时间一长就冷凉了。三师弟决定请王愿周末来玩。三师弟在电话中有意用方言,因为王愿是南方人。三师弟在电话中冒充王愿的亲戚,把王愿吓了一跳。当王愿知道是三师弟后在电话中哈哈笑了,说:“你这个坏蛋,我还以为是我舅舅呢?”
周末,三师弟所在的律师事务所聚会,三师弟便把王愿介绍给大家认识,哥几个被震了一下。大家连忙向王愿递片子,然后记王愿的电话,王愿收了一把名片,然后意味深长地望了望三师弟,仿佛在说你们男人果然有骗子,三师弟低头笑笑没吭声。那天晚上王愿成了聚会的中心人物。哥几个放着身边的姑娘不管,目光全落在了王愿身上。这让三师弟十分得意。大家频频向王愿敬酒。王愿不喝酒用饮料代酒不停与他们碰。哥几个喝得不但满嘴喷酒气,连眼睛里也有了酒意。三师弟发现几个哥们直勾勾地盯着王愿看,眼睛都是红的,像几匹来自北方的狼。三师弟觉得该早点把王愿送走,否则大家话多失口,说不定就把什么事抖搂了出来。这时王愿也有了想走的意思,她不断求救似地望着三师弟。三师弟便问王愿几点了?王愿会意,马上看了看表说,哎呀!这么晚了,我要先走一步了,否则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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