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通缉令 作者:陈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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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号通缉令 作者:陈玉福-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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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办公室后,王大进张罗着杀了两个大西瓜:“尝一尝,这是我们乡自己种的西瓜。”说完他就出去了。
  陈刚说:“于波,你这位王书记可是领导有方呀,看看这常河乡,省里的锦旗还拿了不少呢!”
  王琼说:“不瞒你陈书记,这个乡要不是下常河拖后腿,早就进小康乡了。说起下常河来,还是我的出生地呢,可惜,那是个穷得一羊皮拉不起柴花子的地方。”
  “你是下常河人?”陈刚问。
  “是呀,陈书记去过那里?”
  于波说:“王琼,说不定你还认识陈书记呢,三十年前,陈书记在下常河劳动改造过呢。”
  “陈书记?”王琼一阵惊喜,“你,你是桑树哥吧?”
  “你是?”陈刚也大吃了一惊。
  “我是王家的丫丫,你就是住在我们家里呀。”
  “丫丫,”陈刚惊呼了一声愣在了那里,他怎么能想到这个女县委书记会是和他一个锅里搅过勺子的王家丫丫。
  陈刚马上平静下了情绪说:“你,你爹妈还好吗?”
  王琼哽咽着说,“你走后的第二年,他们把我爹拉出去斗,说是偷队里的玉米养你这个坏分子。你知道的,我们队里没有地主富农、坏分子,我爹就被他们抓去当坏分子斗,被斗死了。”
  陈刚说:“真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小丫,你别哭。我进城后,乱弹琴!情况也是不好,1978年我才进了省委,可是工作忙,始终没抽出时间来看你们。你妈她怎么样?”
  王琼擦去了眼泪说,“我妈妈好着哩,身体也不错。她和我弟弟一起过,我弟弟也成家了,生了个男孩还不行,又生了个女孩。”
  “好!好!”陈刚说:“王琼,今天我们就去看你妈,怎么样?”
  王琼笑着说:“好。”
  于波说:“王乡长,有酒吗?”
  王大进从柜子里取出了一瓶皇台曲酒递了过来。于波打开盖,倒了五半杯,首先端起一杯递给了陈书记,又一杯递给了王琼,他说,“来呀,为陈书记和王书记的相逢干杯!”
  “干杯!”大家齐声说。
  陈书记说:“乱弹琴!我喝不了这么多。”
  王琼说:“给我倒一点吧。”
  陈书记惊讶的:“你?”
  王大进说:“陈书记,说出来吓你一跳,我们王书记高兴了喝一斤两斤没问题。去年当乡长时,为跑贷款办企业,她一个灌醉了三个行长!”
  “是吗?”陈刚问王琼。见王琼点了一下头,他给她倒进去了一半,另一半和大家干了一下,喝了下去。
  “我们出发吧。”陈刚说。
  “出发!”
  面包车离开乡政府,开上了弯弯曲曲的沙石路。
  陈刚对王琼说:“你还真有出息,这是我决然想不到的。”
  王琼说,“多亏了你教我学文化,不然的话,我绝对上不了市农校。上完了农校,我才转了正。转正后,我当过乡妇联主任、县妇联副主任、副乡长、乡长、副县长,去年被提为副书记。”
  陈刚说:“看到你进步这么大,我真高兴。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今年四十五岁了吧?”
  “是啊!你走省城的那年,我才十五岁。那时候真不懂事,要是现在,我就到省里去找你。”
  “找我有什么用呢?”
  陈刚说,“没找我你照样出息。”
  王大进说:“陈书记、于书记大概不知道,我们王书记可是真正的实干家。新城市过去冬天吃不上蔬菜,王书记就发动农民种大棚菜,现在全县60%以上的农户种大棚蔬菜,新城市一半以上的菜都是我们汤县供应的。我们的蔬菜还发到了省城呢。”
  “是吗?”陈书记高兴地说:“没想到当年的丑小鸭,变成了今天的白天鹅。”
  于波说:“三年前,我调省里时,王琼是副县长,她种大棚蔬菜已经是初见成效了。实践证明,王书记的路子是正确的。……”
  王琼汇报说:“那时候,全县农民人均收入才二百多元,现在靠种菜80%以上的农民发了财,现在全县农民的平均收入过了千元,就我们那个下常河,还是穷。地少、水还不缺,那里的泉水一年四季不断。地少,就该种菜吧,没有一家愿意种。今天我下来就是和王乡长商量这件事的。”
  “有结果了吗?”陈书记问。
  王琼说:“有了,乡村干部先带头,我也带头,我首先在我弟弟的责任田里种,做出个样子来,带动全村人一起种。”
  “好!这样好。”陈书记说:“当干部的首先就得带头。哎,小王,下常河的泉水没办法往上引吗?”
  王琼说:“没办法,一是泉水越来越少,二是下常河在全市的最边缘,地形还低,不合算。”
  于波说:“我记得下常河的群众还特迷信,没钱买化肥,倒有钱修庙、敬神,王书记,现在还这样吗?”
  王琼说:“说起这个下常河的迷信来,那是有点历史了。陈书记,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常去一个叫张寡妇的家里的事情吗?”
  “怎么不记得?”陈刚接过王大进递过来的烟,点着抽了一口说:“说那个张寡妇有鬼魂缠身,真是乱弹琴!不能到她家去,你呢,还偏要去,去一次让你妈打一次,一次把你的屁股都打肿了。”
  哈哈哈哈!……引起了一阵笑声。
  王琼说:“不种大棚菜就是迷信的原因。他们说,先人传下来让你种麦子,你要种大棚菜。这样胡闹要死人的。”
  于波说:“真是封建迷信害死人。你们的这件事,我回头让《新城日报》派个记者来,在报上、广播上、电视上讨论讨论,引导老百姓自觉接纳新的东西。”
  陈刚说:“迷信是要用事实来打破的。最好让他们种成功,大家见接受了新事物的不但没有死人,还发了财,这是最有说服力的。”
  王大进说:“过了这个河坝,就到下常河了。”
  听说下常河到了,陈刚的思绪很快飞到了那个年代……

  5月26日15时。晴天。
  新城市公安局审讯室,王俊对刘飞说,顽抗到底,只能是死路一条。

  省厅刑侦处处长王俊、市局局长金安知道,审吴龙暂时是不会有结果的。考虑到刘飞贩毒,跟外界的联系比较多,决定先审刘飞。刘飞又一次被带了上来。
  王俊严厉地问:“姓名、年龄、籍贯……”
  刘飞一一作了回答。
  “刘飞!”王俊一声大喝,吓了刘飞一大跳。
  “知道黄虎这个人吗?”
  “……知,不知道!”
  “刘飞,我告诉你,顽抗到底,只能是死路一条。黄虎已经坦白了,连1997年5月交给你的十公斤海洛因都供出来了。我们只是给你一次主动的机会,何去何从,你看着办吧。”
  刘飞惊讶了一阵后,说:“主动了也没有用,十公斤,那得掉多少个脑袋。横竖都是死,我无话可说。”
  金安说:“刘飞,你应该明白,这一切犯罪活动,你都不是主犯,主犯是吕黄秋、钱虎,你只要有立功表现,会保住性命的。”
  刘飞:“我真能活命?”
  王俊:“没错。但是,你必须把全部犯罪事实交待出来,争取立功。有立功表现的话,除了活命,还能在量刑上从轻。”
  “我说。”刘飞说:“我还知道点新情况。”
  “说!”
  “钱虎临逃走时,交待我们在汪吉湟家的楼后小树林里会合,我想他可能要对汪吉湟的家人下手。”
  “你怎么知道的?”
  “他这人我是了解的,报复心特别强,见已经无路可走了,你们又救走了汪吉湟的女儿。他让我们逃出去后到小树林里,我想是伺机再绑架汪吉湟的女儿。”
  “如果绑架成功了,你们会去哪里?”
  “新城是呆不住了,云南、海南、深圳都有他们的人,这些地方去云南的可能性最大。”
  “为什么?”
  “黄虎那里出境最方便,他知道什么时候偷渡最安全,另外,上个月钱虎把一大笔钱和几十本护照放在了黄虎那里。估计,跑出去就会直奔云南。”
  “如果钱虎把汪霞绑架走了,他是什么目的?”
  “一是报复,汪吉湟来市公安局后一直和他们过不去。二是作为人质,如果被你们发现了他也会用人质掩护逃离现场。”
  “他会对人质下手吗?”
  “暂时不会,可能还会保护得很好。”
  “你在吕黄秋的授意下,贩了多少次毒?”
  “记不清了,平均每年大的也有那么两三次吧。”
  “最多的一次数量是多少?”
  “就1997年的那十公斤。”
  “一般是多少?”
  “也就在两三公斤之间,最多没有超过五公斤。”
  “这些毒品你们都卖到哪里了?”
  “主要是新城,再下来就是新疆、青海等地。”
  “这些买过你们毒品的人,你能提供姓名吗?”
  “能。……能提供80%以上吧。”
  “好!今天下去后,你把这些人的名单和地址、电话都写出来,怎么样?”
  “没问题。”
  “吕黄秋在哪里?”
  “这个真不知道。据我知道,他在哪里连钱虎都不知道,今年以来都是通过电话联系的,我没见过一次面。”
  “按照吕黄秋、钱虎的授意,你参与过哪些大案子?”
  “‘5·18’、‘5·23’爆炸案都是我和吴巴脸几个人干的。”
  “‘5·22’持枪杀人案、‘5·20’强奸案,还有三年前的持枪伤人、强奸案都是谁干的?”
  “这些都是吴旺发干的。”
  “吴旺发是谁?是吕兴环吗?”
  “他就是吕兴环。”
  “是他和哪些人干的?”
  “这我不知道。我们有规定,谁管谁的事,别人的事不准问,问了要受惩罚的。”
  “跟吴旺发最近的是哪些人?”
  “二旦子、张二、吴奇几个人。吴龙就是吴旺发。”
  “这一切你都回忆着写一遍,听清了没有?”
  “听清了。”
  “好!带下去吧。”
  刘飞走后,金安说,“看来我们的分析是正确的。我们马上向市委、省厅汇报。”
  王俊说:“把这些告诉刘世昌和宿伟他们。”
  “好吧。”
  金安说:“吴龙死不开口,怎么办?”
  王俊说:“我们再商量一下。金局长,你看能不能在方丽丽身上打打主意?”
  金安说:“你的意思是,她曾经和吴龙关系密切。”
  “对!让他和方丽丽见面,给方丽丽做工作,让方丽丽晓之厉害,并告诉他,主犯是吕黄秋和钱虎。只要他主动、有立功表现……”
  金安说:“王处长,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吴龙知道自己活不了命,他能吃这一套吗?”
  “试试吧。”王处长说:“有时候,女人的力量能战胜一切。”
  “好!王处长,我这就马上安排。”
  王处长又对几个助手说,“把录音带清理一遍,复制两盘,要用。”助手们答应着走了。

  5月26日16时。晴天。
  汤县常河乡下常河村的5250亩荒地有主了。

  车子还未到自家的庄门前,王琼就听到自家院子里的阵阵吵闹声,又见三三两两的人从院里进进出出。她就纳闷,自己家里出什么事了?又是弟媳妇跟母亲吵翻了?
  陈刚见王琼焦灼的样子,就感到王琼的家到了。他对司机说:“快点,就那一家。”
  王大进说:“我熟悉王书记的家,因为我是下属。陈书记是咋知道那一家就是王书记家?”
  陈刚说:“看看王书记的表情就知道了,那一定是她的家。”
  王家是夯土筑成的院墙,比起三十年前连个院墙都没有的土坯房,那可是强多了。
  王琼点头说,“这院子修好才五六年,在村里,算是好的了。”
  说着话。车停在了庄门前,打开了车门,被车旋起的堂土扑面而来。
  王琼忙关上了车门,于波说:“怕什么?我们本来就是乡下人嘛!”
  王琼说,“我不怕土,我怕把陈书记的衣服弄脏了。”
  陈书记说:“乱弹琴,三十年前我可是从堂土里爬出去的,还怕土?”
  见王琼家的庄门前停了一辆新车,庄户人都跑去观看。小孩子也围上来用手摸这摸那。
  王大进乡长吓唬道:“别摸,一摸就上天了!”
  吓得孩子们远远地离开了。等客人们进院子了,孩子们又围到了车前。
  院北边的书房里大炕上,王琼的妈五婶拍着大腿大哭大喊:“这个天杀的哟,这个无义种哟,这个黑心贼哟!呜呜呜呜,这是诚心不要这个家哟!……这个……”
  王大进对站着的、坐着的村人说:“来客人了,你们回去吧。”王琼一一地和乡亲们打着招呼。“娘”“婶”“爷爷”“奶奶”的叫个不停。哭喊着的五婶见女儿陪着这么多人进来了,停止了叫骂声。
  王琼说:“妈妈,你看看,这是谁来了?”
  五婶看看陈刚,怅然的摇了摇头。
  陈刚说:“五婶,你在生谁的气呀?给我说,我收拾他,真是乱弹琴,咋惹你老生气呢?”
  五婶就又要哭诉,于波说:“大娘,你再认认看,他是谁?”
  王琼也说:“妈妈,你准能认出来。”
  陈刚盘腿坐在了炕沿上,抓住了五婶枯瘦如柴的手说:“五婶,你真的一点也认不出我来了?”
  五婶便重新端详陈刚,看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
  陈刚说:“你还记得三十年前你家里住过的陈桑树这个人吗?”
  “记得!记得!她桑树哥我哪能不记得呢?他上省里就无音信了,你认识他?”
  “五婶,我就是陈桑树呀。”
  “你?……”五婶仔细地看着陈刚说:“你真是她桑树哥?”
  王琼说:“妈,这是真的。”
  于波说:“大娘,当年的桑树哥,现在可是大省长了。”
  “省长?”老人吃惊地看着陈刚。
  王琼说:“比省长还大,是省委书记,省长归他管呢。”
  “那就更好了,她桑树哥呀,你得给我做主呀!”
  “五婶,你说,我一定给你做主。”
  五婶掉着眼泪说:“你可得劝住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他、他要包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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