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之尊,看此褒狎之事。中宗那管什么,见这些宫女出头露面,都在水中游戏,却像游鱼仰泳,又像凫鸥出没。中宗看得高兴,便令光禄寺安排酒席,与内臣晏饮。令各效技艺为乐。也有执板唱“ 新水令” 的,也有出位旋舞唱“那儿高”的。有个祭酒祝钦作“入风舞”,摇头转目,备诸丑态。国子监司业郭山晖,独歌“ 鹿鸣”“ 蟋蟀”。又使侍臣各为“回波辞”以献。内中若周利留等都做了个谏议大夫。李景伯说:“回波者,主持酒气。微臣职有箴规。侍晏既过三爵,喧哗切恐非议。” 上不悦回宫。明日,中宗想道:“这些人在御前不敬,只有司业郭山晖,谏议大夫李景伯,意在规讽。” 下诏褒加之。武三思别了韦后,由后宰门归至府中。柏香迎着道:“ 老爷连日朝中辛苦,且喜今日得闲回来。” 三思道: “ 正是。” 问柏香道:“大老爷并太夫人,还未睡么?”柏香道:“今日大老爷来望咱家太老爷,留在后面吃酒,尚未散哩。” 三思道:“ 可是崇训哥哥。”柏香道:“正是。” 三思道:“ 我今日倦了,待明早见他罢。”柏香列下酒肴,与三思房中对酌。这柏香隔旷已久,馋火甚动,只管惹骚不住。三思又吃了几杯道:“收罢。”便去衣就枕。柏香忙入榻中,把三思搂着,三思之物,自从受惊后,再也不大鼓锐,况柏香又吃敖曹弄过,宽溜异常,三思身子又倦,任凭柏香自动,柏香不比韦后,乃长安名妓,无所不为的,便扒在三思身做许多故事,三思这物,终久是软,将就弄一番,草草完事,两个便搂着睡了不题。
且说太子李重俊见母亲被三思所辱,心中恨恨,下楼去寻李多祚。因天子祀郊,一路上摆开防卫,不在宿卫之中,闷闷于心不已。直至日没方得相见。太子道:“今日几次来寻将军,偏值将军正务。” 李多祚道: “ 为何今日寻我几次?”太子道:“自古家丑不可外扬。今将军合我一心,说也不妨。今日父王南郊祭祀,百官无不离侍。逆奴三思推病不往,我心怀疑,便到三思门上去问,回说:‘ 不在家。’及往宫中各处去寻,连我母后也不见了。直寻至御龙楼上,见狂奴合母后搂做一团,我一时要打死狂奴,又无一物在手。只得几次来寻将军出力。”李多祚道:“若在宫中杀他,被外人知道,物议起来,史官笔下便不干净。必须使他出朝,归往本第,诛之方可。明日我多点宿卫之兵,必杀此贼以报殿下。殿下日后登位,忽忘今日之情。” 太子道:“ 若忘此情,天地不容,鬼神掠戮。将军若在他家杀时,但是武氏宗支,一概去尽方可。不然,萌芽再发,自贻其祸。” 多祚道:“ 我闻三思无子,其兄崇训并武城俱杀。其武!二老,存亦不妨。今五百精兵团捉,认定杀之,必无错也。”二人计定散去。不觉钟鸣百八,鼓响三十。天鸡三唱,振动百官。中宗早朝视事,韦后同决干政。百官俱齐,独三思不至。太子定睛照品级看去,并不见影。又往宫中问宫娥道:“武三思何在?”宫娥道:“昨晚出宫去矣。” 太子又至宿卫寻着多祚道:“ 狂奴不至,如之奈何?” 多祚道:“ 他果不来,我当入他第中擒拿,必不轻放。殿下当同往之。恐圣上一时着恼,累及于我。殿下当即言,不使害我方好。” 太子道:“这话不须吩咐,旁早行事便了。” 多祚暗暗发令,点下五百精兵。俱是锋刀利剑。各人吃了早饭,装束停当,不觉旭日将升。多祚领兵,同了太子,竟奔魏王府署而来,将武门团团围住。李多祚站在当门,只听呀的一声门开,出来了五个守门的兵士。多祚道:“武爷在否?”兵士道:“昨晚在府,今日不见入朝。” 兵士说罢去了。多祚走进头门,随身有十余个骁将并太子,一齐进去。门上人忙问道:“为什么的?”多祚道:“ 请你武爷说话。” 门上人道:“ 门俱开了。”多祚并太子十余人齐往内走,直至内室,还不知三思的卧所。拿着一个女使问得明白,方知是他的内室。多祚把门踢开,抢至床前,见合柏香一头而睡。多祚喝道:“ 看刀。”把两个人一齐杀死。又往内厢,杀了武城并武崇训。单单留下武!夫妻。但是武氏宗支,俱各杀了。其余家人,尽皆跑散。太子将封皮封了府库,领出武老夫妻,令彼往寺院中安置。一时间,城中喧嚣起来。已报闻中宗,正视事未散。听说,大惊道:“是何人无故杀我皇亲?” 韦后见杀三思,心中疼了,忙道:“ 快查反贼,莫要杀入宫来。” 又报道:“ 是御林军将李多祚,领兵五百杀的。” 中宗大怒道:“宿卫之将,擅杀皇亲,无法无天,可恶之极。” 忙令兵部领兵三千,即时尽斩,不许容留一个。兵部尚书领了三千铁甲而去。只见多祚引兵入肃章门。中宗说:“汝辈毕宿卫之士,为何从多祚作反?” 于是当下斩了多祚,并太子尽皆杀死。一时间,那兵部那里认的?太子既被乱兵杀死,吓得慌了,忙入奏道:“臣蒙圣旨,点兵三千杀多祚反乱之卒,不料太子也在其中,无人认得,也被遭害,臣该万死。” 中宗大惊,韦后得后,细问此兵从何而起。说道:“多祚之兵是太子所使。”便假意哭道:“为何走去死在乱兵之手?” 中宗问韦后:“这是怎么说?”韦后道:“该他如此,自然去。天意料然不错,但是死得好苦。” 中宗滴泪道:“其中必有原故。”韦后道:“虽有原故,死无对证。那里问个明白?如今须早早葬他们便了。” 中宗传旨,命礼部依礼殡葬。其武氏宗支,照品级皆以礼葬之。武氏资财尽入宝库。武府仆妇,载入养老宫安置。其府第改作武氏宗庙,将前武氏七庙,尽皆拆毁。宗楚客等闻得三思被害,四鬼五狗尽皆遁去。武党俱各没兴。这中宗见太子已死,又没了武三思,不觉精神厌烦。韦后见三思死,如失一件至宝一般,心下只是悲哀。名为想太子而痛,心中却想道:“三思已死,无人合我作乐。中宗本事又不济,怎生得这昏君早死一日,我也得如武太后这般快乐,多取几个人在宫中,任我施为一日也好。”韦后故意去把中宗拨弄,中宗精力不加,他日夜偏去缠他,死也不放。弄的个中宗昏天黑地,竟终日懒于朝政。韦后便自去摄政,百官也只任他,无如之何。但不知怎生结果?下回分解。
第 三 十 回 神龙殿韦后杀帝 唐睿宗帝道重光
话说韦后自三思已死,中宗又欠精神,心中只是不乐。欲待另寻得意男人藏在宫中取乐,又想道:“中宗衰败,当不久于人世,且宁耐几时再处。” 其时乃景龙四年,中宗晏近臣于后殿。韦后亦在帝座共酌。是日,君臣大醉而散,君后归宫。韦后与帝各一榻。因中宗病倦,故韦后自睡。朦胧之间,被一人弄起来。韦后如渴得浆,便道:“ 你是何人?何能到此?”那人道:“我乃长安秀士,因见昭阳近侍,召我进宫,道皇后渴思,未得其人,特令我来陪侍。” 韦后大悦道:“不知是那一个知趣的太监,明日查出,当以千金赏他。”那人把韦后抽了数百,韦后搂着问道:“你可有几时工夫?”那人道:“这也不论。”两下兴到,再也不泄。韦后喜极道:“你本事如何?”那人把韦后两腿分开,放出气力,抽了数百,韦后不住搂着问道:“你今年多少年纪?” 那人道:“二十三岁。”韦后大笑道:“你可在我宫里藏着,夜夜合你同欢,你意如何?” 那人道:“只好今夜罢了。若皇上知道,岂不丧身绝命?” 韦后道: “ 我宫中幽密,尽可藏身。”那人道:“不可,毕竟不放心。除非暗地把皇上害了,我方好日夜在内。” 韦后想道:“中宗既是来不得了,便把他弄死也罢,落的我如太后一般,登了宝位,由这人在宫,再寻本事坚强的几个,日夜更番取乐,快活半世,也不枉做皇后一场。”遂说道:“我便依你,把圣上弄死,只是你日日在我宫中方好。”那人道:“这个自然。”韦后大悦,摸着那人身上光润,好不动火。那人道:“你这阴中水多,可拭净了,□□□( 此处删去三十五字) 韦后喜极,忙用汗巾拭净。韦后把双脚搁在那人背上,乱动叫道:“ 乖乖心肝,杀痒的乐,我从不曾经这番妙处,如热水泡着虫窝里一般有趣。”那人又翻来复去,把阴户四面卷转,韦后把身子乱摇,叫道:“亲亲乖肉,多放在里面几时,我浑身都麻了。”那人又放进去,仰仰缩缩,如肏的一般,更是有趣。急得韦后起来,把那人抱住,将舌放在那人口中,叫道:“ 心肝,我从今要合你天长地久,永不分开。” 那人又把韦后放倒,着实抽送,韦后把腰间叠了一个枕头,那腰如仙桥一般,那人着实乱抽了一个没数,韦后晕去,良久方才醒来。叫道:“心肝,如有水在此,我便吞你在肚里去。”那人笑道:“你若吞我到肚里,我便打里面肏将出来。” 二人无所不至,那人又把韦后复着身子,把两脚反搁在肩上,那物往韦后小肚子上肏去,弄得韦后乱颠。正在极快之时,不想花猫往床上一 跳, 惊 醒 过 来, 却 是 一 场 春 梦, 摸 了 摸 席 上,□□□(此处删去七字),恼恨猫儿耽搁了好事。又想着梦中那人,叫我害了圣上,方得如愿。韦后从此遂起了反意。到了早朝时分,中宗视朝去了,韦后起来,梳洗已毕,抽了一把倭刀,坐在神龙殿。只见中宗退朝到了殿内,见韦后坐着不动。中宗笑道:“为何坐在此间,好像着恼的?” 遂自扯一张坐在韦后旁。屏去众仪,问道:“梓童,为谁着恼?”韦后见众仪散去,便道:“ 我恼你。” 中宗笑道:“ 为何恼我?”韦后从袖中抽出倭刀,向中宗喉下一刺,即时跌倒。宫人喧闹起来。恰好临淄王李隆基听说韦后弑帝,大怒道:“我伯皇这样厚待你,你为何去杀他?” 竟换了便衣,合刘幽求道:“我与你同去杀此淫妇。”刘幽求道:“快报你父王知之。”隆基道:“父王若知便缓了。”时天还不甚明,二人领兵百余,行至后苑,见天上星辰散落。刘幽求道:“天意如此,时不可失。” 急挥兵去,寻着韦后,一刀斩了,并乱党尽皆伏诛。隆其见事已定,忙报父亲相王知之。相王大惊,即时聚集大臣。宋景、姚元之,道:“国家不可一日无
君。”即请相王登位,改为景云元年,号睿宗。睿宗欲立长子李成器,成器辞曰:“ 不可。国家安,则先嫡长。国家危,则先功臣。今吾弟功居我上,岂可僭越?” 睿宗遂立隆基为太子。于时宋景、姚元之同心辅政,有贞观、永徽之风。自此民安物阜,风调雨顺。君子进而小人退,帝室重光。民遂谣曰:“尧舜降世。”后世史官评道:“唐世中衰复兴。”有诗为证。
诗曰:
晋阳启唐祚,圣明昭巢封;
垂绕尚如此,武瞾立昏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