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美人郑重点头。
“好了,摆平你们,又得应付皇宫里的那位了。”李怀唐笑道。
果然没错,话音刚落,高力士带着圣意来传他入宫奏对。
出房门前,李怀唐忽然回首,邪魅一笑:影儿,等夫郎回来洞房。
月影大窘,躲到了裴美人身后。
带着哈哈大笑,李怀唐从容去面对李隆基的暴怒了。有一件事,他忽略了,随他回府的渺渺无人照应。
“渺渺?”
小魔女向安洛儿使了个眼色,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这位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姐姐们好。妾身渺渺。”
皇宫里,李隆基冷冷地逼视着狠狠掴他脸面的最大嫌疑犯“李怀唐”。
“大胆!知罪否?”
音调突然提高,刺破殿内压抑的沉寂。
李怀唐跪伏着,惘然道:“陛下之意,臣不懂。”
“哼,朕会教你认罪的。苏紫紫她跑不了,潼关,凤翔,凉州,玉门关,甚至幽州的榆关,最迟不出三天,通通会接到朕的旨意。”
在李隆基看来,苏紫紫除了躲匿洛阳城内,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往西返回宁远,还有就是向北到幽州,过榆关去辽西城。他不信邪,苏紫紫能逃出他的天罗地网。
☆、帝皇的心思 (15)
程咬金的三板斧奈何不了李怀唐,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当然,他的反应符合常理,表情是忧心忡忡和后怕的混合体。
将李怀唐唤来的意义无非是恐吓,也有打草惊蛇的用意。毕竟尚未公开扯破脸皮,不好强行入府搜查。如果李怀唐自乱阵脚,必然会露出破绽。
想法很好,可惜李怀唐不吃这一套。
一顿威胁后,李隆基认为目的达到,拂袖而去。李怀唐终于自由,舒了一口气,缓步退出乾元殿。还别说,老皇帝很会选地方,空荡荡的乾元殿确实具有吓唬人的效果,或者说具有成倍放大恐吓效果的作用。
李怀唐没走出多远,高力士匆匆追来。
“上将军,”高力士眉头上的皱纹拧成一个川字,“听老夫一句,莫要争强好胜,天威难测,小心玩火自焚啊!”
李怀唐感激地点点头,不说什么,只是望天兴叹。
“看在上将军忠勇的份上,不妨透露点消息给你。最近陛下的心情很糟糕。太子之事,废黜与否还很难说,太子妃入半月观无可避免,还有,史敬忠已被乱棍打死。望上将军好自为之。”
杨洄联合边令城告太子之事,满朝尽知。对质与搜查的结果是,在太子妃的鞋子里找到了一个道符,听说道符上有千秋二字。千秋,可以说是千秋节,李隆基的生日。将陛下的生日写在神秘兮兮的道符上,可谓居心叵测。杨洄一口咬定,太子在诅咒皇帝早日驾崩。
屈大夫有言:老而不死是为贼。
李隆基都六十了,还霸占着帝位,太子情何以堪?
杨洄强调的是动机理论,正中老皇帝的软肋。也就是说,太子不死也要掉一层皮。
说了那么多,高力士只为提醒李怀唐,别在龙怒时摸龙须,后果很严重。
李怀唐对太子事件不感兴趣,只对皇帝的态度有意,于是向高力士套了些口风,甚至请他转达全家回宁远的意愿。
回宁远?
高力士摇头苦笑,心里感叹李怀唐的天真与侥幸心理。老皇帝的倔强他是了解的,不达目的不罢手。不过,既然李怀唐提出了,他只好勉为其难代办。
“谢过高大将军!”
李怀唐表达了谢意。告辞出宫。
第656章美人与火油弹
也许心有挂念,对紫紫的,还有对新娘月影的,也许想起带回府里的美娇娘还未安置妥当,又或许兼而有之,李怀唐的脚步带着匆忙,甚至忽略了管家脸上的着急。
四喜侯在大门外久矣,见到李怀唐回来,张口就说,却结结巴巴,词不达意。
☆、帝皇的心思 (16)
李怀唐摆摆手,只问有无飞奴传信。秦舞阳一行带着数羽飞鸽,按约定,遇到险情,或者平安离开河南道即报信。如果此时有信传回肯定属于坏消息。
“没有。不过,”
“那就好!”李怀唐松了一口气,随着时间的推移,紫紫安全撤离的把握越来越大。
四喜想说什么,憋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有大事?”
四喜点点头,想想,又摇摇头。“嗨,我,我不知道怎么说,上将军快进去看看吧。”
内战?糟糕,渺渺!
李怀唐快步踏入府邸,前院,前厅,中堂,花园回廊,后院。
后院里,好几道倩影进入了李怀唐的眼帘,她们聚集在一块唧唧喳喳似乎在商量什么大事。
还好,没闹革命!李怀唐暗自庆幸。
咦?渺渺呢?才放下的担心又突然悬起。
“啊?不好,坏坏回来了!这个,这个与汾娘无关哈!”小汾娘眼尖,第一个发现李怀唐,也第一个逃跑,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李怀唐莫名其妙。
“怎么了?不欢迎夫,夫,我吗?”因为是接小汾娘的话头,夫郎的自称貌似欠妥当。
美人们好像做了啥亏心事,支支吾吾,面面相觑,谁也不愿做出头鸟。
“怎么回事?”
李怀唐虎躯一震,摩拳擦掌。
哗啦!
跪下一片。小魔女,安洛儿,玲珑双姝,杨玉环,小怜,波斯珊和水柔儿。颇为壮观。
李怀唐惊愕,本将军的威武竟然进展到如此惊天地动鬼神的境界?!
“妾身有罪,请夫郎责罚!”异口同声,众口一词,可怜兮兮。
“罪?罪从何来?”李怀唐更加疑惑。
沉默,一致的沉默,感觉她们已经达成攻守同盟。然而,同盟是世间最不靠谱的一种关系,对付它只须各个击破。
“心儿,你说!”
李怀唐瞪着跪在最靠前的小魔女,语气严厉。
“我,我,我们,其实,没,没什么,渺渺她,她没什么,很好。”
小魔女不敢迎接李怀唐逼视的目光,左顾右盼使眼色求援。
糟糕,真的是渺渺出事了。
“渺渺呢?你们对渺渺怎样了?”
“李郎好偏心!心里只有渺渺,回来左一句又一句,问的全是渺渺。”安洛儿不满而发。
李怀唐恶狠狠地扬扬魔爪,威胁的意味浓重。
“李郎,我们说了,你可不准生气。”杨玉环先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帝皇的心思 (17)
得到首肯后,杨玉环硬着头皮壮着胆道:“因为小汾娘说,说渺渺是舞娘,妾身们担心她那个,身子不干净,于是,于是就帮渺渺作了个全身那个,嗯,是检查。谁知道她,她竟然是个处子!还以为昨夜李郎将她,那,那啥,嘻嘻……”
什么?!
李怀唐瞠目结舌,震惊非为什么处子,而是强行全身检查。无需想像力都知道,渺渺岂甘此等屈辱?即使全身检查,也只他有这特权。
某子曰:妇人啊,三天不教,必上房揭瓦。
啪!清脆声响起,销魂刺激。
“啊!李郎不守信用,明明答应妾身不生气的。”
杨玉环双手捂臀,后退一步,警惕地盯着爱郎恐怖的大手。
“哼!谁说我生气了?我没生气,相反还很高兴,高兴得要惩罚你们!”
杨玉环又被逮住了。
“啊!”其余的美人们慌乱,欲作鸟兽散。
正值此际,月影慌慌张张从通向住房里的走廊跑过来。
“不,不好了,快,李郎,快来救人!”
什么?自焚?卖糕的,玩这个,够拉风,够前卫!
李怀唐头大,“凶手”们花容失色,内疚万分。
在安排给渺渺的房子里,气氛紧张,裴若兮正苦苦对着痛哭中的渺渺相劝,被规劝者左手捧瓦罐,右手持火折子。
瓦罐里装着满满的桐油,是李怀唐与月影郡主新婚给家具刷漆用的。四喜的安排出了篓子,给渺渺安排的空置房子,竟然有被遗漏的桐油和刷漆用的棉布。
当裴若兮与李月影听说小魔女等人的荒唐之举,并赶到案发现场时,大错已铸就。小魔女等人见理亏,慌忙逃出去商量如何应对爱郎的怒火。
安慰大任自然落在裴若兮与李月影的肩上。可是,任由俩人好话说尽,受害者的情绪依旧激动,夺下发簪,剪刀亮相,阻止撞墙,却难防桐油。
墙角的桐油无意之间进入了渺渺的眼帘,羞愤交加让她失去了理智,竟欲点火清洗人生奇耻。
“住手!”
李怀唐风风火火冲入房里,声音如雷,将所有人吓得一愣一愣的。趁着这个机会,他箭步上前,夺下瓦罐随手置于一张案几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迟了。”
哇!
见到心中的依靠出现,美人的委屈爆发,形如带雨梨花,势如绚丽火山。
哄,搂,抱,抚,啃。五招齐出,暴雨才渐渐消停。
裴美人很乖巧,早已带着姐妹们退出房子,顺便带上房门。
“她们都被我宠坏了,才做出如此无礼之事。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有人敢欺负你。夫郎会好好保护你的。”
☆、帝皇的心思 (18)
渺渺紧紧地偎依在爱郎的怀抱里,间歇性地抽泣着。今天的经历给她弱小的心灵造成了难以弥补的创伤,她刻意讨好的姐妹们将她骗入了房子,然后一哄而上,不由分说扒光她的衣物,强行检查她的私处。太可怕了,简直是一场噩梦!
“等会让她们当面给你道歉,嗯,再让她们尝尝家法的厉害。为夫替你报仇。”
李怀唐轻轻地摩挲着美人儿脸颊上的泪痕,温言挑逗。
渺渺受不住调戏,破涕为笑。
“李郎,还不是妾身的夫郎呢。”
“谁说不是,昨晚不是行礼了吗?嗯,我明白了,还欠下半场,好,现在继续行礼。”
说着,捏起她尖尖下巴,俯身轻尝两片红润。
美人嘤咛一声,娇躯软倒,红唇似花蕊,任由狂蜂恣意采撷。
啊――哎呀!
房门突然敞开,八卦的美人们摔入坊内,乱成一团,叠成人山,小魔女与安洛儿被压在最下面。
干什么?!
李怀唐瞪眼,护着怀里受惊如兔子的渺渺。
没,没,妾身是来给渺渺姐姐道歉的。
杨玉环撒谎心不跳脸不红,暧昧的眼神与爱郎的视线若即若离,双手护臀腰肢忸怩,极富挑逗意味。
李怀唐才意识到有好些日子没与这俏妮子亲热了。美人太多确实也麻烦,雨露难均。眼下就有两个排着队等着宠幸,杨美人想插队,其余的何尝不是?
“都过来!”
李怀唐不停眨眼暗示。
“是!”
美人们表现得很温顺,乖乖走上前。
小魔女先开口:“渺渺姐,都怪心儿不好,要打要罚,随你。不要伤心了,如果你还觉得不顺气,要不,李郎施展家法的时候,你,你来看好了……”
见过这般道歉的吗?李怀唐瞪眼,美人们瞪眼,除了对家法内容惘然懵懂的渺渺。
“家法?用棍子吗?”渺渺抬眼怯生生地向爱郎询问。
貌似应该用肯定语气,可也不对啊!此棍非彼棍。
还是裴若兮及时圆了场,指着案几上的瓦罐道:“这罐子桐油太吓人了,快让人倒掉吧。”
瓦罐吸引了李怀唐的注意力。
一块棉布条半浸在瓦罐里,半露在外,露外的半截饱含桐油,遇火即燃。
李怀唐走过去,抽出衣带,拾起火折子,打火试了下,火苗一下子窜起来飞快吞噬布条,差点伤了他的手。
“啊!”美人们捂嘴惊呼。
李怀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瓦罐,尤其是对瓦罐口很感兴趣,两只手不停在上面比划,而后又望望地上欢快燃烧的棉布条,咧嘴一笑,明显是受到了某种启发。
☆、帝皇的心思 (19)
天才!
李怀唐眼睛闪亮,转向渺渺。
“你干的?”
渺渺楞了一会,点点头,红着俏脸道:“像灯油一样,得有灯芯才好引火。”
“哈哈,太棒了,我居然忘了这茬。幸好你提醒我,好,好,夫郎赏你!”
说着,李怀唐疯疯癫癫将她抱起来旋转。
啊!
连转数圈,意犹未尽,当众又来个法式湿吻,经久不息。
玩火有赏?!
房内,表情丰富,羡慕,妒忌,窃笑,惊讶,还有打酱油。
打酱油者小汾娘也。谁也没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潜入房子的。
“坏坏不羞!”
小汾娘咬着嘴唇,表情复杂。
李怀唐松开惊呆的渺渺,拍着小汾娘的脑袋舒心大笑。目光在美人之间扫了一圈,停留在商玲身上。
“玲儿,好好照顾渺渺。为夫想起还有要紧之事,等等再回来与你们谈谈人生理想。”
在这座府邸里,若论善良温柔,裴美人与商玲是其中的佼佼者,然而裴若兮尚未出月子,身子疲弱,只好将重任委予商玲。
屋内的美人们大眼瞪小眼,满腹疑惑之际,李怀唐已然端着瓦罐离开。
桐油并没被白白浪费掉,而是倒入了一只只小花瓶内。小花瓶是四喜根据李怀唐的要求找来的,瓶口狭窄。同时被送来的还有软木塞和棉布条。
后花园里,上百亲兵严守,没有许可,任何人不准进入。因为,他们的上将军正在亲自试验又一神器。
一长条小布块被塞入了瓶内,只留小半截在外,然后瓶口被软木塞封住,防止漏油。
火折子开启,布条被点燃,火势旺盛。
扔!
唐版简陋的“油蛋”被李怀唐甩了出去,翻着跟斗在空中划出一道火光痕迹,最后砸在预定的空地上。
“哐当!”
花瓶破碎,内装的油料飞溅于数步之内。
胡一箭等众多亲兵翘首以待。失望的是,这一次与以往不同,上将军没能制造出任何奇迹。
“烧不起来啊!”
李怀唐摸着脑袋思索着。
桐油是一种优良的带干性植物油,具有干燥快、比重轻、附着力强、耐热、防腐、防锈等特性,用途广泛。古代的军队主要用其来维护兵器盔甲,防止生锈;更大的用途在水军,船舶外部的防水防腐主要靠它,否则木质结构的海船出海一趟,与海水接触的部位,尤其是底部,会被寄生生物沾满,从而拖慢船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