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没那张名片,但隐约记得那家店名及约略的地点,所以他飙到台北後便一路找……
「对不起,让你等成这样……」当他乍看到正在与人争执的马书庭时,虽然她已换回平日所穿的T恤及牛仔裤,可脸上精致的浓妆,以及头顶梳成设计过的发型,仍令他觉得十分内疚。他怎能让一个女孩等他这么久?
就算她平日不被他当成女人,他也不该……
「你怎么没带手机?」
「我怕没事净接电话,会被摄影师嫌弃……」
杜邦没再多说话,只是大方的朝马书庭伸出手。
「干嘛?」她虽狐疑,却还是信任的将小手置於他的大掌中,「要跟我做朋友啊?」
她虽等他一整天,但他没放她鸽子,还是尽量赶来,她已心满意足,她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怪他。
真的……虽然等到她心焦、等得她心力交瘁……
可她没立场责备他。他已经遵守承诺赶来,这样就够了。
握著她的手,他再没多想,一个使力便将她拉扯到自己怀中,轻轻拍拍她的头,紧握著她的手,「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啊!别忘了我们是好哥儿们。」
而他,未来要对她更好些。
因为比起对待哥儿们,他似乎做得比她少。
就在这一刻,他在内心做好决定:不管她想多么的乱来,他都奉陪;他再不搞破坏,或是妄想要求她踩煞车了。
「从今天……不,从现在起,我会尽量以你的事情为第一优先考量。」作为弥补她心灵的受创。
刚才让生气的摄影师拍照时,他听到那人不停的叨念著,像是在嘲讽马书庭的一厢情愿,以及他的勉为其难。
他怎能让小马被人污蠛成那样?
作为一个兄弟,他不是该为小马两肋插刀才对吗?
他怎能害小马陷入这种窘境?
「真的?!」马书庭倒没杜邦这么的「伤春悲秋」,只因这一切根本就是她自找的。可他这么说,是否表示未来他肯多配合一点?
「不能反悔喔!」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婚礼前夕他落跑。
「绝不!」他承诺。
「阿邦,你真好。」此时的马书庭,是发自真心的感叹。
第六章:
但他其实一点都不好!
回到家的马书庭先是满心的感动、感激,甚至是感触良深,她忍不住内心的激越,在洗完澡、卸完妆,准备上床睡美容觉时,拿起电话拨给杜邦。
她要告诉他,她真的好开心他对她的好。
电话响了近二十来声後,马书庭才听到杜邦疲累的低沉嗓音。
「喂,阿邦,是我。」完全不管对方的反应,「你今晚所说的……都是真心话吗?我好开心,真的,虽然等你的时候我有偷偷在心里骂过你,可我——」
她唠叨的话语被杜邦厉声制止,「现在几点你知道吗?」
如果他以为这样就能阻止马书庭满腹的感动,那他真的大错特错了。
「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我只想告诉你——」
「可我在乎。」他不客气的截断她的话语,「我很累,要休息。」
「我知道……」
「知道就不要来扰人安眠!」他说完便挂断电话。
「咦?」马书庭看著嘟嘟直响的话筒,不怕死的再打过去,直等到响了近三、四十声後,才听到杜邦咬牙切齿的嗓音,而她也没打算跟他多哈啦,直截了当的说:「我不说废话。」
此时的杜邦已是气得就快脑充血。他今天真的快累毙,又死赶活赶的去陪马书庭拍照,还得装笑脸;再加上明早他还有个很重要的会要开,他真的得把握时间休息,「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要睡觉。」
马书庭一点也不以为忤,「我要说的是,为了报答你对我的好,从明天起,我会善尽一个为人妻的义务……」
「喀啦」一声,她再次被杜邦挂电话。
可此时的马书庭根本就是处在亢奋的情绪里,「没关系,我会体谅的。」
直到睡前,她的嘴角都是上扬的。
相对於她的开心,杜邦只觉得自己的心情真的很怪异,他压根弄不懂自己目前的心绪。
他一方面觉得小马够吵,真不想配合她玩这场家家酒;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愈来愈放不下她,不管她做什么事,他总觉得自己该帮她……
看到她委屈的在张嘉凯面前低头,看她等他等到望穿秋水……
他莫名的觉得不舍!
就算跟芬妮在一起时,而且她还是他喜欢的型,他也没把芬妮看得这么重;可对小马,他明明以前根本没把她当作女的,就只是哥儿们啊!
但,为何从她大声嚷嚷著说要嫁给他後,他对她的感觉愈来愈奇怪?
小马明明不是他喜欢的型啊!
那他是怎么了?
是因为觉得对不起哥儿们,还是因为……
杜邦愈想愈睡不著,只能睁大眼,直到天明。
马书庭曾经来过杜邦家一次,第二次来,当然是熟多了。
她打开他家大门,大剌剌的走进去,如同在自己家似的自在,还好心的将一早买来的早餐放在客厅茶几上。
然後,她抬眼看看他家墙上挂钟,「虽然还有点早,」此时时针才指到五,「但他还得吃早餐,再加上刷牙、洗脸什么的,还是早点把他叫起床比较安心。昨晚他说今天还有个重要的会要开,不能迟到。」
拍拍胸脯,她一脸小女子有点怕的模样,推开杜邦的卧房门,嘴里念念有词说:「我知道你有起床气,所以就算你跟我发飙,我也不会跟你计较,因为未来的我可是得跟你相处很久……」
全然忘了,她明明说只要杜邦帮她解决问题後,只要杜邦想向外发展,她就会还他自由。
那哪会需要跟他相处很久啊!
闭上眼,她一把掀开盖在杜邦身上的薄被,大声的唤他,「天亮罗!太阳晒屁股了,快点起床!」
杜邦直到天都快蒙蒙亮时,才轻轻坠入梦乡。
他早算好,大概睡到约七点半,然後起来洗个澡,换好衣服出门,绝对赶得上开会。
而这样安适的睡上两、三个小时,他的精神绝对会恢复;由於明天是周休,他刚好可以今晚回来再补眠。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下,所以他很放松的睡著。
却在才刚和周公打过照面,正想跟他下盘棋什么的,耳旁却传来惊声尖叫,吵得他赶紧蒙住耳朵。
可没用,那噪音震耳欲聋,让他无法安眠,这让他莫名的就想发脾气。
「滚~~」他先是用商量的口吻,「不管是谁,现在就滚!」
那他就不计较,继续睡他的大头觉。
可马书庭却在掀开他的被单後,一直没再能将自己的视线自杜邦的身上移开。
原因无他——她看到不该看的!
其实,上回她也曾看过,但上回的她心如止水,觉得他身上有的又不关她的事,所以没往心上放:可这回……在昨晚他「温柔」对她後,她很认真的思索著一个问题——
万一、万一……
万一杜邦真的爱上她,而她也不讨厌他,那他俩是否就会真枪实弹的做……
多么令人害羞啊!
她愈想,脸上的红云愈深,可她却忍不住的胡思乱想著,万一她跟阿邦真的要上床,做些翻云覆雨的事……
那他能不能把他的「尺寸」控制一下啊?
他那样……她会有点紧张耶!
虽然两人都这么熟了,可……她还是会紧张、会害羞、会不好意思呢!
而他……马书庭也不懂,为何她会突然想到那个芬妮。她跟阿邦有做过吗?
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好介意!
压根没想到自己哪有立场去管杜邦与芬妮之间的关系,就算她真和杜邦假戏真做,她也只能管到属於他俩的未来啊!
但马书庭就是愈想愈无法释怀,甚至觉得好生气、好嫉妒。
「喂,你起来!」叫他的语气也变得不驯起来。
杜邦本来就有一肚子的火。他累、他想睡,却被人吵得心浮气躁,现在又有一只不客气的手不停的拍打著他赤裸的肩膀。
就说他有起床气……不,就算他没有起床气,也会被气死的。
「干嘛?」他怒得弹跳起身,顾不得身上没穿衣服——谁教她不请自来,害她长针眼的责任他不负——气急败坏的怒吼,「你到底想怎样?」
马书庭只当他是惯性的发脾气,才不想理他,一本正经的问:「那个……我能问你一件私事吗?」
她是真的想对芬妮的事追根究柢。
「不能!」被吵起来的杜邦一看到桌上闹钟的时间还这么早,当下气到脑充血,「请你立刻滚回你家行吗?」
他想继续倒头大睡。
可马书庭哪是这么容易被打发?
「那个芬妮……」她完全没理会他不理性的反应,与恶意的赶人态度,「如果我跟你……我跟你真的结婚的话——」
那她至少得知道他跟芬妮之间的关系到哪,她真的好介意说。
可睡意很浓、情绪很坏的杜邦,哪可能在这种时候跟人交心谈?他只有一个想法:尽快将守在他房里的讨厌鬼给赶出去,那就会天下太平,他也能赶紧补眠。
所以他说话压根未经大脑思考,「谁要跟你结婚?」
他的话让马书庭一愕,「就……不是你已经承诺过我,要帮我忙……」
「假结婚。」他冷冷的替她更正。
「哦~~」奇怪,昨晚的他,跟今晨的他,为何有著天差地别呢?
但没关系,他应该只是在发泄起床气,她不会跟他计较的,「好啦!就我跟你要假结婚……」好奇怪,平平都是结婚,多出一个字的感觉为何怪怪的?
让她心里产生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觉!
甚至将她昨晚萌生出的感动、感激、感触……全都扼杀光了。
摇摇头,马书庭还是很坚持的问:「那个……能问一下你跟芬妮两个……有、有发生过……那个吗?」
问得满脸通红,羞得已不敢看他,赶紧替他将被子从头盖到脚,她低垂著头等答案。
杜邦已快入睡,乍听到她在问什么关系,他哪听得懂?
但他深知小马这个人,是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所以他无意识的说:「有关系……关你什么事啊?」
她不也跟他很有关系吗?
马书庭闻言,突然觉得很自讨没趣,「是喔~~」她的情绪变得异常低落,「那……你继续睡,我走了……」
杜邦根本没回她,因为她的聒噪声一停,他已霎时坠入梦乡。
杜邦是被闹钟吵醒的。
「起床,机警的瞄了一眼时间,他刻不容缓的冲进浴室盥洗,没几分钟就变得神清气爽,而後安然自若的穿好衣服,打算出门。
踏出房门,看到客厅茶几上摆放著已凉掉的早餐,他这才一震,「原来早上不是在作梦啊!」
由於精神已恢复,他不禁认真的回想,「小马来过啊?有事吗?我怎么记不得?」
乾脆拨她家的电话,「喂,小马,早上是你来送早餐的吗?干嘛?巴结我?还是有事?」边讲手机边走出门,「没事?那就好,我上班去了。」
挂断电话的马书庭,冲到窗口遥望著杜邦的背影。
「没事……当然没事。」她喃喃自语,「我跟你……怎么会有事呢?不可能啊!」
直到看不见杜邦的身影,她才转回头,满脸的落寞,「奇怪?就只是哥儿们,他从来都没把我当作女的,这很正常啊!」
走到房里的梳妆枱前落坐,看著镜中的自己,「又不是长得多美丽,他当然不会把我放在心里罗!」
起身拿出一个小包包,开始收拾衣物,「他肯答应帮我这个大忙就够了,我是还在期待什么啊?真傻。」
拿起电话,「妈,我想回家。」
然後马书庭匆匆出门,想回家感受一点亲子之情,藉以冲淡她此刻难受的心绪。
只是,这个骗局是她一手打造的,想要脱离怎么可能?
所以她回家的这几天,不论她走到哪,都会听闻大家的恭喜声——
「咦?你的另一半没陪你回来啊?」
害她只好鼓起三寸不烂之舌,努力的编织著无奈的谎言。
「耶~~都快结婚了你还有空闲晃?不是该努力准备当个水水的新娘吗?」
害她只好顾左右而言他,还提出保证,她一定会尽快回去台北做保养,务必要在结婚当天,做个美艳动人的漂亮新娘。
「阿邦怎么可以这样?结婚可是大事,哪有自己要当新郎,却把所有的准备事宜全丢到你头上的?我去说说他!」
这是杜妈妈见她独自回来的反应,马书庭赶紧替杜邦说话,「阿邦是在为我们两人的未来奋斗,我支持他。」
结果是,全社区的人都盛赞她是个善体人意的好女人。
连她亲生的妈都没看出这只是桩闹剧,还一味的灌输她传统女性的三从四德,「这样就对了,小马,你总算长大了。嫁鸡随鸡,既然他目前把重心放在事业上,你就得全力配合,千万别要脾气,知道吗?」
她哪有啊!
她也不肯听从那些古早教条好吗?
听著各种她无法全盘接受的理论,马书庭最後只得脚底抹油,趁夜逃离自己从小生长的社区,再度回到台北的小窝。
而这已是周一傍晚了。
一回到家,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想看看自己不在时,有谁会关心她……
对啦!她是故意没把手机带回去,目的就在考验杜邦对她的关心度。
看看来电讯息,杜邦只来过一通电话找她——看来,他还真的很不在意她的存在呢!
掩不住内心的难受,马书庭生平第一次决定:暂时别再把杜邦这个哥儿们放在心中的第一位。
她又收到婚纱摄影公司的电话留言,赶紧去电询问:「可以看毛片了吗?」
在确定看照片的日子後,马书庭自己也弄不懂她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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