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这倒有趣了。」他的嘴角微扬,眼眸却冰冷无比,心底波涛汹涌,久久无法平息,俊秀好看的男性脸庞变得僵硬无比。
徐双儿跟在他的身边也有一段时日了,每当他露出这种没有温度的笑容时,就代表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少主,这曲凝雪有什么问题吗?」
「双儿,妳看这床上的曲凝雪,像是经过易容吗?抑或这世上真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冷凝的开口,若不是如此,那么半个月前和他谈定亲事的人,除了曲家大少之外,曲凝雪也在场,就十分诡异了。
徐双儿伸出手,触摸她美艳的容颜,「不是易容术,就算再精湛,也逃不过我的眼,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本人,或是……一模一样的人。这世上本来就无奇不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少主为何会这么问?」
「没什么,这件事与妳无关,妳只要负责治好她即可,我先到书房办点事,待会儿再过来。」谷晓阳匆匆离去,心底已有了计较。
若曲家真的找了一个和曲凝雪一模一样的人嫁给他,那就代表他们正在进行他不知道的巨大阴谋,否则便是曲凝雪正在耍什么把戏,想要取得他的信任,进而得知他们谷家如何能得到上等质料的丝绸的秘密。
他早就知道她会答应嫁入谷家,绝对是和商业机密有关,甚至想要在谷家兴风作浪,他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可是现在的局面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他们的谋略方向,以免因为错估情势,而全盘皆输。
第二章
胡宝儿慢慢的恢复清醒,最先感觉到的是脑袋不再昏沉,身子也不再难受,而麻痹到无法动弹的地步,她内心狂喜,忍不住动了起来。
而闪过她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
睁开好看的凤眼,她的眼珠子灵活的转动,看到陌生的摆设,以及大红的喜字,一颗心卜通狂跳。
她没有忘了自己为何会遭遇这样的处境,全都是因为一个和她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要她当代嫁新娘,代替她嫁给云梦王国皇城里最大丝绸布庄的少主。
怎样都没想到,她的拒绝换来的是失去自由,shen体无法动弹,神智昏沉,让她打从心底感到恐惧和颤抖,如今她不但恢复意识,而且还能动,此刻不逃,更待何时?
不管是什么原因让她能动,她唯一的念头只有先逃出目前的困境,于是迅速坐了起来,发现身子十分灵活,不禁面露惊喜。
接着她移动双脚,慢慢的滑下床铺,却发现自己的双脚无力,整个人摔向地面,忍不住发出惊慌的叫声,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预期的疼痛,一双强壮的手撑扶着自己的身子,让她免除与地面接吻的命运,同时嗅闻到一股男性清爽好闻的味道,她困惑的睁开眼睛,看到一张俊逸斯文的男性脸庞。
「啊!」她轻叫一声,反射动作的要推开他,并跳离他的怀抱,却忘了自己的双脚没有力气,差点又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他眼捷手快,再度抓住她的身子,并顺势将她推回床上。
「你是谁?」她的声音微颤。
这名男子似乎温和无害,但是看着她的眼眸充满了精锐的光芒,令人无法逼视,尤其他的嘴角微扬,会让人误以为他在笑,但是不知怎地,她就是觉得他那抹笑有些奸诈,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让她觉得很危险,于是身子下意识的往后缩。
「我是谁?亲亲娘子,妳该不会因为被人下药,脑子被药物荼毒到坏掉,连自己的相公都不认得了吧?」他慢条斯理的说,面带微笑,眼神却极为冰冷。
「你可不可以不要笑得那么假?让人觉得很碍眼。你以为自己这么笑,可以迷倒很多女人吗?」胡宝儿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谷晓阳微微愣住。
谷晓晴却大笑出声,她的笑声引来两道注目的视线,一道是谷晓阳的狠狠瞪视,要她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另一道则是胡宝儿,讶异的看着她那有如洋娃娃的精致脸蛋和纤细娇小的身子。
「妳……长得好像我小时候在玩的洋娃娃喔!」
「什么洋娃娃?」谷晓晴一脸困惑,不是很懂她的说词,却不甚在意,也不想追问,只是轻笑的说:「算了,那不重要。曲凝雪,虽然我和妳是死对头,但是妳刚才说的话很有趣,我和妳交手多回,不曾见过妳这模样,妳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她总觉得这张脸虽然像曲凝雪,但是又有哪里不对劲,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之所以会和破天一起来到弟弟的新房,都是因为曲凝雪被下药的事,她想来看看曲凝雪为了要打败他们,究竟能牺牲到什么样的程度?
谷晓阳因为她神情的变化而若有所思的紧盯着她,心底觉得怪异,却依然故意贴近她,低沉好听的男性嗓音隐含着警告的意味,「曲凝雪,妳以为可以在我们姊弟的面前耍把戏吗?不管妳出什么招,我谷晓阳都能轻松的见招拆招。」
「谁是曲凝雪啊?我明明叫做胡宝儿。你又是谁?」
谷晓阳微微皱起眉头,眼底浮现不耐烦和厌烦。「这是妳和妳哥哥曲长贵的诡计吗?我可以告诉妳,妳不会得逞的,因为我根本就不相信妳。」
「那你干嘛要娶?」
「哼,再否认妳不是曲凝雪啊?现下不是在质问我了吗?曲凝雪,妳我都知道,我们这桩婚姻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不论妳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都是不可能的。」
「既然这是你和曲凝雪的事,那么我胡宝儿可不可以离开这里?」显然这个男人不喜欢自己娶的妻子,不!该说是厌恶,那么他应该会放自己离开啰?只要她把事情解释清楚的话。
「不行!今日是新婚的第三天,若是妳现在就走,我们谷家的面子要往哪里摆?」
「既然你看起来一副很讨厌曲凝雪的样子,还管谷家的什么面子啊?里子不都丢光了吗?再说,我也和你一样很讨厌曲凝雪,因为她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拖来这里和你成亲,真不知道她的脑袋有什么问题?我又没答应她,她用这种强迫的方式,到底在做什么?」
谷晓阳直瞅着她。
她伸手推他,「你看什么?我再和你说一次,我叫胡宝儿,不是曲凝雪,你听懂了没?我是个可怜的受害者。」
「妳以为妳这么说,我就会配合妳演戏吗?我问妳,妳为什么要下药伤害自己?妳究竟有什么目的?难道就是想装成受害者的角色,得到我的同情,进而达到妳的目的?」他发出一连串的逼问。
胡宝儿的头都发胀了,忍不住大喊:「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可不可以先听我说?」
站在一旁,静默观察的徐双儿突然冷冷的开口,「少主,或许听听她的说词也没什么不好。」
「是啊!我倒是很想听听看,败在我手下的心机女到底还要编什么样的故事取信我们,好博得我们的同情,进而拿到谷家的秘密武器?」谷晓晴故意讽刺的说,还密切的注意她的反应。
「这个长得像洋娃娃的姊姊,妳听我说,我不会编故事,是真的不认识你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来到这里,如果可以,我想到那条热闹的大街上,去找到一间叫龙绸庄的布庄,它的墙上挂着七彩绣布,是以上等丝绸绣成的,还会散发出七彩光芒,我就是这样来的,所以我想要回去的话,只能再到那里,请你们让我走,好不好?」胡宝儿愈说愈激动。
众人的表情各异,却都没说话,因为他们很清楚,她说的那地方是在宋国天子脚下的皇都里一条最热闹也最有名的大街。
龙绸庄则是与皇室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因为那七彩绣布正是镇店之宝,也有皇上亲笔题字加持过,若有谁敢打那七彩绣布的主意,等同在打皇上的主意,是要被杀头、灭九族的。
她说出这样匪夷所思的话,简直让人不敢置信,第一个沉下脸动怒的人就是谷晓阳。
「胡说八道什么东西?曲凝雪,妳现在是把我们当傻瓜在耍吗?」
「谁在耍……等等!我刚刚没有注意到,你一直喊着曲凝雪,莫非要和你成亲的人就是曲凝雪?啊!我想到了,那个和我在宋国街头相撞,又莫名其妙的拉着我跑,还说要我当代嫁新娘的女人,就是姓曲!这些日子我老是昏昏沉沉的,隐约听到有人叫曲大小姐,难道就是她?」
她逼真又无辜的表情教众人惊叹,如果她真的是曲凝雪,只能说她的演技十分精湛。若她真的是另一个他们不认识的人,他们也不得不佩服曲凝雪的好运。
只是他们和曲家的恩怨真的太深了,也十分了解曲凝雪的心机和手段,所以绝不会随便相信她说的话。
胡宝儿从小便十分早熟,不但培养出乐观、积极的天性,也很懂得察言观色和看情势。
既然她知道这一脸冷漠、面无表情的徐双儿是要替她治病的,当然会乖乖的配合,因为只要她的身体养好了,能行动自如,才有机会离开这里。
自从那日自称是他相公的男人来过之后,已过了十天,徐双儿的医术果然厉害,现在她已能用双脚走路。当徐双儿有事要忙时,她曾经试着在房里行走,不但行动自如,身体也恢复。
她现在在等的是能离开这里的机会,只要一想到这堡的人对她充满敌意,她便不想继续待下去,当曲凝雪的炮灰。
那女人真是太可恶了,竟敢如此利用她!
她已经够倒霉了,莫名其妙的来到宋国的年代,惊慌失措还没调试好心情,又碰到待嫁新娘的荒谬事,现在在这嫁为人妇又受到婆家敌意对待的处境,她要是不走,就不是胡宝儿。
可惜一打开房门,那陌生有曲折的回廊便让她望而却步,只是外头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胡宝儿,难道你想一辈子被关在房间里不见天日?”她挥舞着拳头,低声对自己这么说,然后突然大声为自己加油打气,随即想到她是想逃跑,不该那么大声,连忙捂住嘴巴。
灵动的双眼打量着四周的情况,发现没有人因为她的说话声而出现时,暗自庆幸的拍了拍胸口,慢慢的挪动双脚,正想踏出去时,却被高高的门槛绊倒。
“哎哟!”她大叫一声,感觉柔软的胸部被撞击到,疼痛不已,抬起头,五官皱成一团,表情丰富生动,好一会儿才能撑起身子。
看着掉到不远处的绣花鞋,她扮了个鬼脸,再回头狠狠的瞪了门槛一眼,跟它有仇似地踢了他一脚。
“讨厌!干吗把门槛做得那么高?我这一跌倒,气势都不见了。”
她边慢吞吞的站了起来,边以为疼痛而龇牙咧嘴的嘶叫着,将脚上的绣花鞋脱下来,再捡起另一只,动作稍嫌粗鲁地将它们塞到腰间,赤着脚在宛如迷宫的回廊走动。
好一会儿,她终于受不了的拉扯披散肩膀的长发,满脸懊恼的诅咒出声,“要死了!到底是谁那么无聊,把这里盖得像迷宫?哼,古代的有钱人真是有钱没地方花,才会搞出这种东西,想要走出去,简直难如登天!”
她不满的碎碎念,脚步也没停下来,绕来绕去,还是在回廊上转,转得她的头都晕了,连带心情也变差,最后干脆踢回廊上的柱子出气。
“好,我就不信我胡宝儿走不出这迷宫似地烂地方。”
她不服输的撩起裙摆,将裙脚系在腰腹之间,露出洁白的小腿肚,然后攀住回廊边的横木,一个使力,蹬了上去。
“呵呵,也没有多难嘛!只要我爬到回廊上,讲不定就能逃出去。”
她露出天真的笑容,却再抬起眼时,对上一双朗朗俊目,眼底闪着难测的幽光,嘴角噙着闲适的笑意。
看在她的眼里,觉得这抹笑像狐狸一般狡猾,好像他早已站在那里等着她,令她忍不住瞪着谷晓阳那张俊逸斯文的脸蛋,咕哝着,“明明长得人模人样。”
怎么她每次见到他,都有一种他像狐狸的错觉?
看来面对他的时候,她要小心的应付,免得被这狐狸般的男人算计了。
谷晓阳对她的喃喃自语丝毫不以为意,一向深受姑娘青睐的她十分相信,她之所以等着他,绝对是因为被他的男性魅力所迷惑。
“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只要爬上横木,就能逃出去吧?”他嘲讽地问。
胡宝儿很像翻白眼,“你当我胡宝儿是阿呆吗?当然知道爬上这里不能逃出去啊!再说,谁说我要逃?我只是……只是觉得坐在这么高的地方,要看风景比较容易,所以我才会这么做。住在这里,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我干嘛要逃?你说是不是?”她朝他挤出虚假的笑容,话里明显的有见风转舵的意睐,勉强忍住逃出升天的渴望。
从她打开房门起,他就看见她的一举一动与一言一行,初时见她即觉道的不对劲,在此时更因为她粗鲁的行为与怪里怪气的标新二甚嚣尘上。
他眼神复杂的盯着她,发觉她的容貌虽然和曲凝雪一个样,可是眉宇和神情之间却透露着清凉与天真无邪的神韵,那清新脱俗的气质也不是能假装得出来的。
曲凝雪一副精明干练的模样,眼眸老师流转着万种风情与算计,与眼前的人儿简直是截然不同,他为了做生意,走遍大江南本,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人事物不曾经历过?
或许这个眉宇间透露着古灵精怪的玉人儿,真的只是和曲凝雪长得相似,被她的代嫁计谋利用了,才会做出刚才那样的事,尤其曲凝雪再怎么会耍花招,耶绝不会像她现在这样,路出细白的小腿肚,悠闲地摇晃着,与他四目相对。
“若真的想看风景的话,高高的树上岂不是能让你看得更多,更远?”他淡淡的建议。
“你不反对我爬树?”如果可以,她也想把这地方弄懂,这样下次要逃出去时,一改就不会被他撞见了。
他发觉她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抬起头,双眼瞪大,且闪闪发亮,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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