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聿近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转身坐进小货车的驾驶座,发动车子后才想到一 件事,立刻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我是谷氏,有一只小虫想要暂时交给你看管……人在一辆车号IQ…0033的小货车后面,我会将小货车停在左边的路口……我这边不方便,有外人在,所以你出来领货……OK!」
收了线,谷聿近开动车子,带领冬愫凝离开这个地方。直到到了之前说好的地点,他将小货车停放好,来到自己的车子前,打个手势要她换个位子,便坐进了驾驶座。
「你就把他丢在那里?这叫做比较安全的地方?」冬愫凝不敢相信地问。
「放心,等一下会有人来接他,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谷聿近一个大回转,车子往冬愫凝所住的方向而去。
「等一下,我的脚踏车怎么办?」她突然想到自己的交通工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更何况我也不认为以妳现在的处境,还适合骑着脚踏车四处去。」
「你知道什么?」她又是一惊。
「别忘了。我是个侦探。至于知道什么,我想该知道的我都清楚,而不该知道的,我也都明白。」
冬愫凝望着他。从那天在校园见过他之后。就觉得他的眼睛让她有种熟悉感,但是如果以前她真的曾见过他,怎么只会觉得眼睛熟悉呢?
「你又清楚什么?明白什么?」
「我很清楚罗胜利为什么找上妳,也明白妳极力想隐瞒的事情是什么。」谷聿近脸上浮出一抹微笑,但又让人看不明白这微笑代表的是何种意味。
她不语,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我一看到妳,就认出妳了,难道妳认不出我来吗?」谷聿近对她的迟钝实在折服。这个人,真的是「四李」之首吗?还是「四季」的排名,只是因为年纪大小的关系,与能力无关?嗯,这点很有可能。亏他在那晚还喑自称赞她挺聪明的呢!
「你……」冬愫凝疑惑的看着他。他是什么意思?难道……「啊,是你!那天在罗家的贼?!」她想起来了,难怪总觉得他那双眼晴很熟悉,原来他是那天那个蒙面的贼。
「恭喜,妳终于想起来了。」谷聿近调侃地说。看来她还不是很笨,一点就通。
「真的是你!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冬愫凝立刻全神戒备。
「我接近妳有什么目的?冬老师,从刚刚的事件中,妳还没搞清楚吗?妳已经成了罗胜利的眼中钉,他认为妳偷了他一个重要的东西,所以他要拿回他的东西,而等他到手之后,妳认为妳还有小命在吗?」尤其在罗胜利知道自己找错人的时候,怕是会立刻将她碎尸万段不可。
「那个东西我是不可能还给他的,也没有东西可还,因为它已经被我毁了。」
「我很好奇,妳拿了他什么东西。」谷聿近套她的话,他可以肯定这个东西一定和罗祖圣有关,而和罗胜利就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了。
「无可奉告。」她不可能把事情告诉他的,因为这关系到一个女孩的名声。
「是吗?如果我以消息换消息呢?」
「那要看是什么消息了。」
「如果是罗胜利为什么要急着拿回他失去的东西呢?」他有把握这个消息她绝对有兴趣。
冬愫凝不信的看着他。「你知道?」
「别忘了,我可是个侦探。」有些自负的语气,他这侦探可不是干假的。
挑眼睨他,冬愫凝要看他能变出什么把戏,「好,那你先说。」
「我如何确定我把消息告诉妳之后,妳会遵守承诺的履行我们交换的条件?」
他也不傻。
「我是个老师。我以人格担保。」她不怎么高兴地说。这个男人竟然怀疑她的信用!
「妳是个老师,但妳也同时是个半夜潜入别人家的宵校」谷聿近说出事实。
「既然你信不过我,那我们的交易就作罢了。」冬愫凝干脆地说。她在赌,赌他想知道的欲望比她高。
「好吧!作罢就作罢。」他也干脆,以他的老道行,哪会看不出她的诡计?
「你!」她不敢相信他这么干脆就同意了,张口结舌的瞪着他。
「我怎么了?」谷聿近明知故问。
「说吧!要怎样你才肯说。」冬愫凝认输,因为她的确很想知道罗胜利为什么这么急着找回那卷底片,它对他来说根本一点用处也没有啊!
扬起一抹得意的笑,谷聿近知道自己这着棋走对了,「就如同先前说的,交换条件,不过由妳先说。」
「诚如阁下所说的,我又如何信得过你?」她也把问题回给他。
「那妳就开始祈祷我是个守信用的人吧。」他皮皮地说。
冬愫凝又瞪他。「你!」
「快说吧!再不说的话,我就没兴趣听了。」
「好,算你行!不过我警告你,最好守信用,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警告的语句和神情在在表露无遗。
「行了,快说吧!」
「那是一卷底片。」冬愫凝不甘愿的开口。
「底片?什么样的底片?」谷聿近更好奇了。
「那是罗祖圣强暴一个女孩,还趁女孩昏迷的时候拍下来的裸照,威胁女孩不可报警和告知第三人,且要随传随到的筹码。」
谷聿近的眼眸寒光闪闪,他生平最厌恶的,就是这种男人!
「那个女孩……」
「我不会告诉你那个女孩是谁的。」冬愫凝立刻打断他的话。
「我不是要问她是谁,我只是想问,那个女孩现在好吗?妳们有没有想办法开导她,重建她的心理?」怜悯之情浮现在他眼底。
「当然,不过她比我们想象的坚强,已经渐渐走出阴影了。」想起子润这女孩的遭遇,她的心就揪的紧。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希望她以后有识人之明。」
「该你说了。」冬愫凝催促他,她不想被追杀的不明不白。
「OK!其实罗胜利要的东西并不是妳拿走的底片,而是我拿走的东西。」
谷聿近告诉她真相。
她为之震惊,「你拿的东西?!这么说来他要的人其实是你!」
「没错,我才是罗胜利要的人。」
「你这个混蛋!我差点被你害死了。」冬愫凝火冒三丈的大吼,一想起方才那惊险的情节还有往后要面对的,她就忍不住恼怒。
「姑娘此言差矣。」谷聿近摇头,「妳为什么不说是自己技不如人?」
「什么意思?」
「那夜我一样在现场,而且比妳早进晚出,罗胜利为什么不找上我,反而找上妳呢?这层道理相信妳不会不懂吧?」
冬愫凝一凛,的确,这一切都怪自己技不如人啊!可是她也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
「话虽如此,但是我成了你的代罪羔羊是不争的事实啊!」
「所以喽!我现在才会在这里,不然妳以为我吃饱了撑着,闲来无事到妳学校去跟踪妳啊?」双手握着方向盘,谷聿近转头对她翻了个白眼。
「你跟踪我?」
有没有搞错?他竟然跟踪她,更离谱的是,自己竟然没有发现!
「拜托!这只是形容词。我的确是到学校找妳,因为我知道罗胜利盯上妳,基于负责,我觉得有责任保护妳的安全,所以才会在妳上了那个明显是个败类的男人的车子后,跟在后面。也就这样,顺便救了妳这条小命。懂了吗?冬老师。」
「什么明显是个败类的男人?你的意思是指我笨喽,连这么明显的事都看不清?」
「那是妳自己说的,我可没说。」他耸耸肩。他是有这个意思啦,不过也要对方听得懂才有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冬愫凝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的贼脸,就敢肯定他一定是这个意思。
「其实妳并不算笨。」谷聿近坏坏地说,在她露出得意的笑容之后,又坏坏的接口。「因为妳至少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
「谷聿近!」冬愫凝绿了脸,气得大吼。
「哈哈哈!」他大笑。
第五章
车子停在冬愫凝家的楼下。
她一甩头,准备下车,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这有什么难的?别忘了,我……」
「你是个侦探。」冬愫凝接下他的话,「拜托,这句话你说不腻,我听都听烦了。」
谷聿近微微一笑,也不说什么。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这对我来说真的是很简单的事,就像是吃饭睡觉一样。妳问我这个问题就像是要我回答我怎么会吃饭和睡觉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耶!」
「你少耍嘴皮子了!」冬愫凝实在很生气。她发现,单是今天她发的脾气就比过去一整年时间所发的脾气还多。
「好了,妳该上楼了,既然妳拒绝我晚餐的邀约,而妳的妹妹们这个时间应该也都吃饱了,我看妳不妨叫个披萨充充饥吧!」他故意暗示她。
「你又怎么知道我有妹妹……披萨?你是那个送错披萨的人?」她再傻,也听得懂这么明显的暗示。
「正是在下。」
「难怪我总觉得那个送披萨的声音有点熟悉,原来是你!」
「既然知道了,就上楼吧,明天我会来接妳到学校去的。」
冬愫凝疑惑地问:「为什么?」
面对她困惑的表情,谷聿近只能摇摇头,「冬老师,妳没忘了自己的处境吧?
我现在是妳的保镳,记得吗?」
「你这个保镳做得不称职。」她也想反将他一军,否则老是被他摆布,她也不甘心。
谷聿近挑眉,等待她的下文。
「你不认为吗?」冬愫凝瞧他的模样就知道他不服气。
「愿闻其详。」
「你能保证罗胜利的人不会直接杀到我家来吗?」她是故意刁难他的。
可是她的话却让谷聿近一震,心下冒了几滴冷汗。
「妳说的没错,我太大意了。不过我相信今晚不会有其它人来,所以明天开始我会搬过来。」
「什么?你要搬过来?!」冬愫凝这下呆了,怎么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谢谢妳的提醒。好了,快上去吧!我该回去整理一下行李,还有很多事得处理。」
她呆呆的被请下车,浑浑噩噩的走上楼去。
谷聿近微微一笑,车子加速绝尘而去。
他不明说,是故意让她担心的。他怎么可能会搬到她家去呢,不过是搬到同一幢大楼罢了。
不过,明天如果想要搬家成功的话,还有许多事情得先准备,所以,还是先回家打点吧!
***
一大早,天都还没亮,冬愫凝就被对面的嘈杂声给吵醒了。
对面不是住着陈爷爷和陈奶奶吗?一大早在吵什么?
她疑惑的走出房间,打算出去一探究竟,不料在客厅遇到了三个妹妹。
「吵什么啊!这一大早的。」春思忞睡眼惺忪的咕哝着。
「我正要出去看看。」冬愫凝说。
「那大姊妳去看吧!我们还要睡一下。」夏恬悁摆摆手,转身又进房去了。
春思忞和秋愔悔也打了个哈欠,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对了,大姐,记得叫他们不要那么大声。」秋愔悔走到房门口时又回过头来交代,然后关上门。
「知道了。」冬愫凝咕哝着,揉着睡眼的往前走去。
一打开门,她就呆了。
她看见谷聿近正站在对面的门口,指挥着几个搬家工人将一些电子设备搬进屋去。
他真的搬来了?
原来他是要搬来对面,不是要搬到她家,害她担心得整晚睡不着觉,直想着该怎么和妹妹们解释。
可是不对啊!对面明明是陈爷爷和陈奶奶他们住了几十年的房子,从这里还是矮房子的时候,他们就是地主之一,所以当建筑公司将这里盖成大楼的时候,他们分到了几层楼,这里可以说是他们的祖厝。他们怎么可能一夕之间就搬了家?换这个男人住进来呢?
有没有可能这个谷聿近对陈爷爷和陈奶奶他们做了什么?
很有可能!
她一直怀疑他不是单纯的侦探,一定还有另一个身分,就像她自己不只是个单纯的老师一样。
这么说来,他很有可能做了不利陈爷爷和陈奶奶的事情来喽!
「谷聿近!」愈想愈不对,冬愫凝立刻上前,打算好好的质问一番。
「咦?早啊!冬老师。」谷聿近佯装成好象现在才注意到她,其实打从她开门出来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观察她。对于她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他实在很好奇她的脑袋瓜子里又在想些什么。
「你也知道现在还很早,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这么大声喧哗,扰人清梦?」
「哦?吵到妳了?真是抱歉。」他立刻道歉,不过他的心里可是一点歉意都没有,因为他是故意的。
「没关系啦!」她摇摇头,立刻将话题导入她迫切想知道的问题上,「你为什么会搬进这里?你是不是把陈爷爷、陈奶奶他们怎么了?」
谷聿近眼神一凛,这个女人在说什么啊!
「妳是什么意思?」他不客气地问。瞧她说话的口气,彷佛她看见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在她的心目中,他真是这么一个不堪的人吗?
冬愫凝见他不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更觉得他可疑。
「被我猜中了吧!你到底对他们怎么了?」
「妳为什么认为我会对他们怎么了?」谷聿近忍住想揍她一顿屁股的冲动,捺着性子问。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谁不知道陈爷爷和陈奶奶他们住在这里那么久了,不可能一夕之间毫无预警地说搬家就搬家,这里等于他们的祖厝,他们不可能离开的,所以一定是你使了什么卑鄙的手段,迫使他们离开自己的家!」
他实在不知该哈哈大笑还是气她如此「高估」他的劣根性,对于她脑袋思考的逻辑他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在他很想掐死地,免得自己总有一天被她气死!
「既然妳都知道了,我也懒得说什么。」他故意这么说。
「你到底对他们怎么了?你给我老实地说!」冬愫凝一惊,脑海里立刻闪过陈爷爷和陈奶奶倒卧在血泊中的景象。
「妳何不问问他们,我到底把他们怎么了?」谷聿近看见正好从电梯里走出来的陈爷爷和陈奶奶。
「什么?」她随着他的眼光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