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吃味。
“安，你老实告诉我，那个岳老板是不是看上你了？”陶祸水的表情有点可怕，让我想起他当初沉溺于山贼游戏中的样子。
“莲，你别瞎猜。我哪里有那么好啊。”二十七、八的年纪，在这里应该早就成亲了。更何况他还是首富。
“谁说的，当初那个四公主不就是？现在又来个岳老板，她们那种人有这样的喜好也不奇怪，……”那么久的事他怎么还记得。
“莲，那个四公主是脑子不正常。我和岳老板就昨日见了下面，递了帖子我就走了。他送东西来只是因为有钱没地方花。爱四处显富。有钱人心思里想什么，不是我们这种一般人能明白的。”
看看他们俩若有所思的表情，我只好转移话题：“莲，我想吃甜的，有没有什么点心？我现在有了宝宝，要多吃点。”
“安，你等等，我去找秋玉。”
解决一个。我把头转向李轩兰。“现在形势还好吗？”我平日对这些最没兴趣了。但为了转移李轩兰的注意力，我只好牺牲一下。
“现在两军相持不下，我们刚争取到天龙国的支持。他们的特使过年后就要来了。”我听着听着就开始犯困了，蹭了蹭头，开始和周公聊天去了。
自从那天起，岳老板三天两头的往家里送礼，陶祸水也开始往家里搬东西。我当什么也不知道，全部交给李轩兰处理。可是李轩兰有时候会两三天不着家，水龙头又是极没主见的人，弄得我火大了，披上件棉袄跑到院子里，“秋玉，如果岳老板再送东西来，无论是什么，直接送到户部，捐给国库。”
我伸手抓住陶祸水的衣领。把他拉低到我的高度。“我怀孕了，我需要安静，你若再搬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我就连你一起扔出去。”说完转身回屋子，继续睡觉。孕妇最大，天塌下来，也与我无关。
陶祸水坐到床边，委屈的看着我。“安，人家只是想让你过的好点，有错吗？”
我做个深呼吸，让自己恢复平静。“莲，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也很开心。可是你搬东西也要有节制啊。你看看我们的院子，全放满了东西，现在连走路都困难。”
“你不让我找人来伺候你，我又怕你到时候有些什么急需，所以就命人做了些药送过来。”
“那也不用送那么多啊，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开医馆了。”
“都是江湖上各派有名的保命、健体的丹药，多备些不碍的。我已经精简了。”这也叫“精简”？光那些药就占了大半个院子。
“那些一个个大箱子呢？”
“那都是我找人做的些小玩意，以后给我们孩子玩的。”陶祸水有些憧憬的说。
“那也不用整整五箱吧。”
“其中两箱是岳府送来的衣服。”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黑。
我忙拿出做好的荷包，“莲，看这是我亲手做的。这个是给你的。我的手艺不好，可也全是我的一番心意。”看着他高兴的傻样，我也傻傻的笑了。
李轩兰走了
新年在不知不觉中来了。当我把亲手做的荷包给李轩兰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眼眶中含着的泪。另外三个荷包我也给了他，让他转交。因为我怕看见水龙头激动的样子。只是后来那段日子里，水龙头每次见我眼睛总会泛红。家里恐怕真要准备写明目的药材了。
因为这里的破医书写着孕后稳定期要多行房事，弄得本就嗜睡的我整天待在床上。抗议也没有用。郁闷。唯一的好处是发现皮肤更白更细致了。代价不小啊！
“安儿，醒了吗？”门被轻轻推开，又迅速掩上。
“轩兰。”我看看外面的日头，“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回来？”我坐起身，靠在他怀里。他的身子虽然硬硬的，可总能让我觉得特别踏实。
李轩兰叹了口气，慢慢的理着我的发，“我刚接了命令，马上要走，恐怕会有些日子不能回来看你。”
刚过完年就要走？走的那么急？
危险吗？我不敢问。忍住眼中的泪，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天冷，多穿些衣服。”可惜我的演技不够好，声音还是不太自然。
李轩兰把手轻轻的覆在我的肚子上，现在还是平平的，一点也看不出。他应该能赶得回来看孩子出生吧？！
“安儿，皇上一直在努力笼络各方人才，现在有很多江湖中人都来到飞天城，多是名门正派的弟子，白庄主也来了。”他停了停，“虽然师傅已经为我们说过了话，可和他们结下的怨其实一直没有解，你身子不方便就不要出门了。让莲多陪陪你，他的功夫保护你和孩子应该没问题的。”你的无奈我懂，既然你已一切以国事为重，那我自然支持你。你不能留在我身边我也不会怨你。
虽然他看不见，我还是装作轻松的笑笑，“我现在想出门也没人答应啊。而且这身子怎么出得了门？”我现在一天至少要睡十六个小时。也许刚出门就睡着了。
“闲杂的人你能不搭理，就别搭理了。”他说的是岳老板？
“岳府已经不往我们这塞东西了。你放心，家里有莲不会有事的。你回来的时候，这个家一定还是你走的那个样。”我一定会好好守着这个家的。
“安儿，”李轩兰身子不自然的动了动，“……我走了，你好好保重自己。”
我回过头，吻了下他的唇，什么也没说，怕自己开口就会说出留下他的话。
望向窗外，大雪依旧在下。我生在南方，却特别爱看雪。越是少有机会看到，越是想看。这里的雪很大，地上都积着层厚厚的雪。孩子们总会在院子里打雪仗。虽然有时会恼他们太吵，扰我的好梦，可是我还是打心眼里羡慕他们。
我十五了，却已经怀了孩子。在过去是多么难以想象。可我现在已经怀了心爱的人的孩子。他一定会很快回来吧，因为他爱这个孩子，同样也爱着我吧。
那天晚上我没看见水龙头，莲也特别乖，什么也没做，只是温柔的搂着我。
“王小姐，郭杰郭大人在门外说有事求见。”水龙头现在依旧不让郭杰进来。郭杰倒是耐着性子，每天到门口报道。
她来干什么？知道我怀孕后，陶祸水不像以前那么有空整郭杰了。
“请她进来吧。”也许我真该帮帮她。“莲，你上次说的那个天龙国的上品蜜饯吃完了，你再去找找，我挺喜欢那个味道的。”
陶祸水宠溺的摸摸我的脸，我也喜欢现在皮肤的手感。“你等着，我这就叫人再送些过来。”
看莲走了，我理了理衣服，郭杰就到了。
“平安，你这段日子可好。”和我说话，眼睛却盯着水龙头。
“还好，就是人容易乏。”他都走了，你还看。
“郭杰，我真佩服你的毅力。”这绝对是真心话。
“其实我是受你在岳府的启发。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秋玉心里会有我的。”很明显，这家伙已经在梦想他们美好的未来了。
“不知这次你来见我，是有什么事？”快点说吧，等会儿莲回来看你还没走，不知道会怎么戏弄你。
“噢，对了。”恢复了平日工作时严肃的样子，她开口道：“天龙国的大使已经来到了飞天城。因听说你和那四公主是旧识，所以明晚的欢迎宴，想请你做陪。”
四公主？老女人也来了？
“我与四公主也只是几面之缘，并无深交，这陪客……”我看着郭杰，想从她的反应上知道点什么。
“咳……平安你不知道，这次的援助对我们有多种要。皇上只是想把宴会弄得热闹点，又因为听说你在天龙国见过四公主，所以才请你去的。”看她有些尴尬的样子，想来她有听到过些关于四公主喜好的传闻。
“可是我现在已有身孕，实再不便出门。”
“这你放心，明日会有车来接你的。这就说好了，我明日来接你。”说完她就落荒而逃了。
“不要去。”莲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叹口气，“我是臣子，怎能不去。”莲紧张我的时候，别有一番风味。
“我早说过，我养你。”
“我要等轩兰回来的。”走不了，轩兰这次的离开，希望和四公主没什么关系才好。
“明天我偷偷跟在你边上，有事我会保护你的。”陶祸水毕竟是我看中的，马上就冷静了。
我点点头，“你明天莫要鲁莽，毕竟是国宴，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的。你自己也要小心。太危险了就先回来等我。现在这里有很多正道人士，你也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危，别让我担心啊！”
麻烦既然来了，我只好乖乖接受，也不想多浪费脑细胞，我开始想明天的国宴。国宴！那是不是会有很多好吃的？不知道有没有辣的，好久吃碰辣椒了，他们都不让我碰。连那个味道我都快忘了。不知道他们的点心会不会有岳府的好吃，可惜当时没有机会带水龙头去，要不能偷学几招也好。
我看着陶祸水的一身夜行衣不住的摇头。“莲，你穿成这样很容易被发现的。现在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你一身黑衣，在屋顶很醒目的。”
“还是我家安聪明。”看着莲转身去换衣服，我也低头看看自己今天这身行头。
平日的衣服是不能穿了，太寒酸，太臃肿，会给李轩兰丢脸的。
从岳老板送的两箱衣服里我挑了件淡粉色的，也不是我特别喜欢，只因为这件已经是我能找到最普通、最不引人注意的了。别的衣服一看那做工、那刺绣就知道价格不菲。颜色也都以鲜艳的为主。有几件更是繁复到我自认一个人没办法独立穿好。
我选的这件只是用略深些的粉色丝线，绣了几多桃花做点缀。虽然也给人清纯脱俗、文雅中又不沉闷的感觉，但真的已经好太多了。莲本来不想让我穿这身的，他说我穿着太好看。我没理他，别的那些衣服我穿着更好看，更显眼。而且我也没有工夫再选衣服。马车已经在门外等了。
随便用颜色相近的丝带挽了两个发髻，看了眼左手上的两个镯子，做了个深呼吸，我上了车。
“郭杰，不好意思我晚了，我们快走吧。”
宴
“平安，别紧张，就当一般的宴会好了。我们这种小人物不会被注意的。只要别做错事，不会有问题的。”是啊，我最不想被注意了。可惜，宴无好宴。这个破皇帝，自己的江山被人抢了，要我家李轩兰帮她卖命。老女人来帮忙，她就算计着把我做人情。李轩兰这次回来，我一定要鼓动他，把这个没良心的老板炒了。
唉，不想这些了，该来的总要来的。我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郭杰。“你是不是真喜欢秋玉？”
“当然。”
“可是他动不动就哭，还喜欢到处捡孩子回来。”
郭杰脸上有些不快，“爱哭，那是他心软。男人本就是水做的，应该受女人好好保护。哪里像你家的两个……”我瞪了她一眼。我家的怎么了？我家的才是真男人好不好。水龙头又浪费明目药材，又挥霍我家粮食，哪里好？
郭杰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莫说我的秋玉，我也自不会再说你家的那两位。”
“你真那么想娶他？”
“是啊，虽然我家里已经有了一个，可是我绝对不会亏待秋玉的。”
什么？家里已经有了还想娶他？
“你别这样看着我，天下哪个女子不花心，你不也娶了两个？我看要不是李轩兰盯得紧，你也早把秋玉也娶了吧。”
什么话，好像我是个花痴似的。不过他说得也是，我不也娶了两个。一个人的爱能同时分成两份吗？这该叫做自私吧。我做了那么错的事情，可是到现在才发觉，是他们太包容我了。从来只给我看他们开心的一面，把我保护得太好，不让我有一点难过。我该拿什么回报他们的爱呢？
“平安？别发呆了，已经到了。”我在郭杰的催促中下了车。
怀孕了，脑子也退化了。娶都娶了还想那么多没用的。以后只要大家开开心心就好了。眼前这个宴席比较重要。
有些冷，出门的时候应该再加件衣服的。
一个长长的大殿，每人一个小桌子，各排在两边。我没有做别的打量，主要是怕看见老女人。不做声的跟着郭杰在最末首的位子上坐下。这个位子我很中意，最后排的最后一个，前面都是人挡着，离门也近，要是我不小心翻个身摔一跤或许就能跌到门外去了。和周围的几位大人客套了几句，我就不说话了。我这小人物她们自然也懒得搭理。这种场面最讨厌的地方就在这里，明明彼此都不认识，甚至听都没听过，还要装作很热络的样子，彼此打招呼，说些有的没有的，时不时的大笑几下。明明说着天气晴好这样无聊的话题，却装作相谈盛欢、一见如故的样子。这样的假面具我好久就不带了。也没兴趣看她们表演，我把精力集中在了我面前的菜上。
为什么他们桌上的菜和我的完全不一样？我明明能闻到他们菜里的辣子味，可我的桌上，菜清淡的可以。是谁故意整我啊。总算菜的味道还可以，算了，我现在可是一人吃两人补，不能饿着肚子里的孩子。
我都吃的差不多了，看看四周一点结束的迹象也没有。出门前我有叮嘱陶祸水多吃点东西，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乖乖听话。李轩兰不知有没有吃过，希望他回来的时候别瘦了。他买的那堆书现在就陶祸水一个人在看，蛮辛苦的，孩子的名字也还没决定，都起了五、六十个了。麻烦啊！
有些犯困的听着宫廷乐师的演奏，那些舞者的表演不好也不好，我是更喜欢看街舞的那种人，像这样的舞蹈，对我只能起催眠作用。
不知何时，边上的宫人端上一个盘子，还拿个精致的盖子遮着，放在我的桌上。是甜品吗？我细细的打量这个盖子，挺贵的吧，边上还镶着层金边。不知道能值几两银子。不知道能够我家多久的开销。现在我无业在家，一切都是陶祸水和水龙头打点，感觉下来，虽然陶祸水老乱买东西，水龙头也时常接济那些路过的流民，可家里似乎并不缺钱。心里有点不平衡，为什么辛苦做事的我，比不上在家什么也不做的陶祸水？如果他家底真那么厚，干脆以后我就做个全职米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