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英豪iv-美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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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烂英豪iv-美好时光-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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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亦涵淡淡地一笑:“剩下的我都吃了,放心,我的长官。”
  江扬一震。
  程亦涵撇撇嘴:“还叫不习惯,我总是想著你拍电影时候的嚣张样子,那是个浪漫、理想主义的江扬哥哥,不是现在这个冷脸、现实、劳碌命的江扬上校。”
  琥珀色眸子的年轻人没有说话。程亦涵打开新发的手机,调整明早的闹铃时间。隔壁的凌寒陷入了长久以来第一个踏踏实实的良好睡眠里,已经不知不觉地退了烧,睡得温暖极了,虽然身上新伤旧伤叠加。
  一个被国安部除名的特工,一个机工学的天才,一个导演。江扬觉得这种诡异的组合出现在飞豹团的建制里,实在很考验上帝的想象力。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个世界,每人都有梦想一件事情的权利。当江扬拍电影、程亦涵绘图纸、凌寒射击的时候,他们觉得梦想实在太近太幸福。但是,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如此长久地拥有和接近梦想。更多的时候,条件所限,有一些梦想萌芽很早就被摁进泥土里,慢慢被分解,继而消失不见,反而滋养了其他的梦想──到後来,就连梦想的主人都不能确定,它们,曾经真的存在过。
  
  这一年的春节格外迟,除夕是公历的二月底。苏朝宇的母亲状况在一天天好转,他在模拟赛上又刷新了自己保持的布津全国记录,因此得到了除夕和大年初一的两个整天的假期。庄奕的父亲难得清闲,提前打了电话回来,说今年要回家过年。
  庄奕的母亲是首都一所私立医院的妇科主治医师,业务上相当优秀,为人也十分贤淑温柔,早年跟庄奕爸爸的恋爱简直跟女儿和苏朝宇的故事异曲同工,年近50,保养得十分好,年前特意跟女儿一起去做了头发,看起来就像是年轻了十来岁。
  腊月二十九的时候漫天飞雪,公园里早开的迎春花和桃花上都盖了一层晶莹洁白的雪花。新闻里说这是一场突如起来的暴雪,下午的时候,人行道上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交通已经处於半瘫痪的状态,汽车都以龟速滑行,很多人干脆把车就近停好,结伴步行回家。苏朝宇在军校门口的汽车站站了片刻,目睹壮观的人群生生挤掉车门、压爆车胎的盛况之後,决定沿著公路步行15公里去地铁站。
  他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庄奕坐在楼道里等他,他吓了一跳,美丽的女友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说:“爸爸回来了。”
  苏朝宇搂紧了她,她在他怀里哭了,低声说:“爸爸要和妈妈离婚了。”
  隔天。苏朝宇陪著庄奕以及庄奕的妈妈,在楼下的餐厅雅座里,再次见到了庄奕的父亲。他已经五十五岁了,却仍然保持著挺拔匀称的身材,他身边的女子不过三十多岁,两颊被冷风吹得红红的,眼睛很大,鼻头又圆又翘,笑起来的时候声音很大,说话时口音很重。
  “我不是个好丈夫。”庄爸爸深深吸了口气对妻子说,“二十几年两地分居,彼此都苦,小惠只读了小学,除了家务以外,什麽都不会,她跟了我十几年,天南海北,吃了很多苦,我想,我必须得给她一个名分。我对不起你和小奕,但……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
  庄妈妈死死咬著嘴唇,作为一个妇科大夫,她惯常总是非常温柔地跟来就诊的病人们说话,舒缓著她们的紧张情绪,这许多年都是文静贤淑,跟菜贩子砍价都不会大声的,此刻疼得心如刀割,泪水早已止不住得往下落,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苏朝宇始终在桌下抓著庄奕的手,他能感觉到女友的愤怒、委屈和难过,她猛然站起来,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往那个叫小惠的女人脸上砸过去。庄爸爸吓了一跳,伸手挡了一下,瓷杯在他的手上砸裂,瓷片掉了一地,手上的血和著茶水一起往下流,一时桌上几个人都楞了。
  小惠突然跳起来,甩手就一个耳光打过去,嘶声骂著庄奕。苏朝宇自然不会让她碰到自己的女友,一只手就捏住了她的腕子,随手一拧,她立刻杀猪般的嚎叫起来。小餐厅的服务员都聚过来,撩开帘子往里面偷窥,庄妈妈一手拽过女儿,低声啜泣:“咱们回家……不跟他们在这里丢人。”
  苏朝宇放开小惠,冷冷道:“长辈的事轮不到我和小奕插话,但谁敢动她一根头发,不妨试试看。”
  庄爸爸的脸一阵白一阵红,低声呵斥住了自己的女人,庄妈妈默默地递过消毒的湿纸巾给他擦伤口,然後忍了泪说:“认识你的时候我还是高中生,三十一年的感情,二十五年的婚姻,十五年的等待和守护,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局?我认了,明天早晨十点,你在民政署等我就可以了。小奕,朝宇,我们走。”
  庄奕还想说什麽,庄妈妈已经义无反顾地站起身穿外套了。苏朝宇紧紧握著庄奕的手,庄奕看著她的父亲,说:“为什麽会这样?”
  庄爸爸看著妻子和女儿,忍不住眼圈也红了,他说:“并不是最真最美的感情都会有好结果,命运永远不在我们自己的手中,何况我是个军人,军人的妻子,注定要放弃一切。我和你妈妈那时候都太年轻,不知道时间和距离可以改变一切,误了彼此。”
  庄奕握紧了苏朝宇的手,恨恨地强调:“都是借口。”
  庄爸爸落寞一笑:“等你像爸爸这个年纪的时候,就会知道,柴米油盐的朝夕相处,是一个人能得到的最美丽的生活。”
  他美丽的女儿把嘴唇都咬出血来,拽著苏朝宇大步走了,根本不肯再看爸爸一眼,她说:“我恨你和你的女人。”
  苏朝宇一出门就把庄奕横著抱起来,说:“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庄奕死死拽著他的毛衣,把整个脸庞都埋进去,哭得如同泪人,泪眼朦胧中她呢喃:“怎麽会这样……怎麽会……他们……明明……曾经那样相爱……”
  他低头去吻她,她在飞舞的雪花中仰望天空:“没什麽会地老天荒,包括爱情。”
  “不是的。”苏朝宇紧紧搂著她,不管她声音中绝然的口吻,说,“如果世界上只剩一样真实的东西,那就我对你的爱,你放心。”
  庄奕忽然转过头来看著他,然後说:“那暮宇呢?”
  苏朝宇整个身子狠狠一震,随即竟一下跪在了厚厚的雪地上,她惊觉自己的失言,慌忙紧紧搂著他,不断低声重复著“对不起”,他什麽也不能说,只是坚定地搂紧了她,隔了很久才红著眼睛说:“对不起。”
  一辆黑色的奔驰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秦月朗在副座上打了个哈欠,他凝视著路边紧紧拥在一起的情侣,跟旁边蜂蜜色头发的友人说:“感动吧?比你和艾菲如何?”
  专心在雪地上开车的卢立本从反光镜里瞟了一眼,然後笑:“嫉妒了?追求你的女孩子,大概能组成一个团了吧?”
  秦月朗恨不得把他从车里踹出去,假装毫不在意地靠著车门:“切。”
  卢立本侧头很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说:“真的,你也该成家了。前阵子艾菲说她有个表妹……”
  秦月朗孩子气地把白手套扯下来,在他的面前狠狠一晃:“敢再提这种事,我就把它丢到你的办公桌上去!”
  “得了得了,当年人家苏菲亚男爵小姐还有那个什麽什麽夫人追你的时候,你一天收一打她们追求者的白手套,也不知道是谁替你解决的!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卢立本毫不留情地呵斥,然後继续开始鼓吹家庭生活的愉快,“有女主人的房间才是……”
  秦月朗低下头,开始使劲拧收音机,频道里一片混乱,嘶嘶啦啦,像是有人在空气中细细的哽咽。秦月朗深褐色的眼睛里,一片淡淡的怅惘,然後他掏出烟,打开车窗,点火,被冷风和烟雾如愿地呛出眼泪来。
  黑色的奔驰唰的停在路边,後面的车愤怒地按著喇叭,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小心翼翼地绕开。本就迟缓的交通因此发生了小规模的堵塞,交警赶来的时候,茶色的玻璃都严丝合缝地关著。老警察抓过正准备去敲玻璃的实习小弟,指了指那个挂著“军”字样的黑色车牌,然後神秘地摇了摇手指。实习警察迷惘地看了又看,终於不甘心地随著上司离开。奔驰车又停了大概一刻锺的光景,才缓缓开走,秦月朗依旧坐在副座上,笑得像故事书里的列那狐。
  
  
                  艺术生.军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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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绚烂英豪第四部之幸福时光
  作者:醉雨倾城
  晋江专栏(多多打分哦)
  jjwxc/oneauthor。php?authorid=201109 
  
  这一年的春节,林砚臣始终住在宿舍里。他最初并不打算当兵,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他应该是“飘雪的冬夜坐在高耸的冷杉上,给长裙的姑娘弹唱一曲”的浪漫男孩。“那是神经病!”他的妈妈非常生气儿子的所作所为,拿著针线盒厉声呵斥夜归的艺校学生林砚臣,“过来,你的裤子快要断成两截了!”
  “这是风格!”林砚臣气鼓鼓地捂住蔓延在膝盖上的仔裤破洞,“这是风格!是这个品牌的独立个性!”
  “我早晚要被你倒霉催的什麽个性给气死!”妈妈长长叹气,从厨房端出四只大碗一字排开,“老了会得关节炎!疼死你个倒霉孩子。”
  林砚臣大口吃著温暖的晚餐,偷偷瞥灯光下其实脾气很柔和的妈妈。妈妈也看著他,用心疼和无奈的眼光。饭菜简单可口,一荤一素一汤,外加两只自家蒸的馒头,暄软香甜。
  忽然想到了什麽,他咬著馒头从破洞的裤子口袋里摸出300块钱放在桌上,立刻得到了一顿呵斥:“洗手!摸了钱就抓馒头!”他灰溜溜地跑去洗,再回来的时候,妈妈的目光里多了很多东西,比如赞许,比如疑问,比如愧疚。
  “我给广告公司画画,结果他们的内裤一周卖掉了3000条。就是超市里那个广告,是这样的……”他愉快地比了个风骚的模特姿势,却突然闭嘴了──妈妈一定知道那个挂满了各大超市、改变自达芬奇著名素描草稿的“内衣Darling”广告。
  “好好上你的学,家里也不缺你的钱。”
  “至少你买菜不用捡傍晚打折再去吧。”林砚臣的家境并不富裕,艺校的费用高,画画的成本更高,但他知道,艺术是他的一半生命。“再说,我准备去当兵了,妈妈。”
  妈妈没说话,她知道儿子一直关心冬季征兵宣传。
  “学生参军的话,军属可以有社会保险拿,爸爸有工资,我有津贴,家里不会很为难。考上军校的艺术系还能继续画,您没意见吧?”
  “没有,你从来都自己选自己的──真的要去?”
  “要去。读完军校我就退役,回来开画廊,这年头,假画都赚钱,我是艺术家啊,妈妈,我更赚钱。”
  参军的那一天,林砚臣独自一人上了长途旅行车。爸爸终於被工厂勒令停工了,长期的关节肿痛让这个当年的技术监督没法再长期监督任何事情,妈妈陪著去医院托人开假证明,以期留在工厂,林砚臣看著车窗外一个默默掉泪的别人的妈妈,忽然觉得非常内疚:军校怎麽会有教画画的艺术系?
  他翻来覆去看著自己的手,坚定地,把习惯留长的指甲剪成平的:右手小指指甲因为长期摩擦画纸,总是一面很秃,一直不够好看,林砚臣松了口气,现在终於不用再关心啦,当兵啦,好看不好看都没关系啦!
  油画、素描、色粉、速写……再见。
  
  新生运动会的时候,能看见信息系、通讯系、工程系等传统大系以磅礴的阵势乌云一般走过来,广播里大声念著通讯员蹩脚的稿件:“XX系的300名同学愿意用他们宏亮的口号证明,XX系是最好的!”接著,就会有震天的吼声传来,再接著,当以递减趋势的人数为排序法则的其他院系走过後,声音嘶哑的广播员会用略带无奈地声音说:“最後走过主席台的,是以精简奋发著名的政教系,全体政教系的同学,将以蓬勃的面貌……”连政教系的学生们自己都会心说,什麽全体,一共只有17个人嘛。
  这17个军校里最最轻松的人中,有一个最最闷闷不乐的林砚臣。他从未想到过自己会跑到这样一个系里来,读些《报告撰写技巧》、《政教工作概述》之类的无聊科目。最最让他受不了的,还有那个有轻微洁癖的室友凌寒,因为这个文文弱弱的男生,林砚臣已经15天没有抽烟、画画了,理由很简单,凌寒推门看见一张巨大的画板後面坐著一个喷云吐雾的活神仙,地面上一堆颜料渍,当即就优雅地把画布和上面轮廓初显的裸女一起拎到走廊去了,然後开始一言不发地开窗、拖地、喷芬芳剂,弄得生性敏感的林砚臣忙不迭地赔不是,但凌寒却始终一副淡淡的表情,也不知道是真的生气还是端著架子。
  林砚臣则在近似於悲愤的无奈里选择辅修一个学位,挑来挑去,能和艺术扯上边的,只有战略系。原因近似无厘头的搞笑,这个系的必读书目上,有一本叫做《指挥官的艺术》。就是它了,好歹是个艺术,林砚臣一直赌气这样想,但实际上,这个专业实在非常不艺术,是整个帝国军官学校里的几大“尸体系”之一。
  “所谓‘尸体系’,就是说经常有人被爆头──就是挂科──爆多了,就毕不了业。内部消息,单单‘模拟战役指挥’一个考核课目,去年,战略系120个人,挂了四分之一。”林砚臣看著刚认识不到一周的凌寒坐在上铺边打游戏边滔滔不绝,写志愿的笔尖停住了。考军校时,他一心想学测绘,结果不偏不倚地差了6分──军校规定,大於等於6分的差距就要扔进调剂的纸篓子里──招生办的文员冷冰冰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的时候,林砚臣悲哀地说了同意,但是他并不知道,挂掉电话的瞬间,百年难见一次的政教系主任恰好过来问今年有多少人服从调剂,文员立刻殷勤地递上了林砚臣的档案。
  豁出去了。林砚臣在辅修学位申请表格里一笔一画地写了战略系,更加悲壮地递到了教务主任手里。他知道,如果申请不能通过,那麽他将在军校毕业以後去某机关单位写一辈子物资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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