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他的目光,真知子只觉得好想找个地洞钻。老天,这真是太糗了。
佳美代不悦地睇著她,“搞什么?早不醒晚不醒的……”
“别生气。”真知子迅速地起身,咧嘴笑著,“我马上就走,你们可以继续。”说完,她脚底抹油,急著想离开这里。
当然,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是,不管是哪里,都比这里安全。
“慢著。”悌之忽地伸出手,拉住了她。
他不晓得自己为何会这么做,只知道在看见她即将离开他的视线之时,他竟有一种不知名的心慌及失落。
真知子吓了一跳,惊疑地望著他。“你……你还想怎样?”
“不想怎样。”他撇唇一笑。
看见他那迷人又可恶的笑脸,真知子无由地一阵心乱。奇怪,怎么会有流氓长得这么好看?
“佳美代,你走吧。”
“咦?”佳美代一怔,“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我也不想解释为什么。”他眉心一拢,脸上有一抹阴鸷之气。
见状,佳美代尽管心不甘情不愿,还是悻悻然地转身离开。
看见佳美代被支开,真知子怔了好一会儿,直到她惊觉到他还抓著她的手。
猛一定神,她发现他正注视著她——
她脸上微带惊羞,怯怯地说:“走的应该是……是我吧?”
“本来是。”他挑挑眉头,“不过我想跟你……”
“你作梦!”不等他说完,她惊慌地大叫。
悌之一怔,疑惑地看著她。他只是想跟她解释一下她为何会在这里,还有她的脚踏车已经变形的事情,她干嘛这么激动?
“我告诉你,要是你乱来,我……我会去报警!”她瞪著他。
刚才他几乎要当著她的面,跟那名叫佳美代的女子欢爱,现在为何留下她,而支走佳美代?难不成他要她代替佳美代?
老天,要是他对她……妈啊,她都快不敢想了。
“我……乱来?”他懊恼地觑著她。
瞧她紧张成那样,他是什么时候说要对她怎样了?他像是见了女人就上的人吗?
再说,他对女人向来很礼遇、很文明,从没对谁硬来过。
“我知道你们这种人最龌龊肮脏了,你……你……放开我。”她奋力挣扎。
“我龌龊肮脏?”听见她这么骂他,他骄傲的唇角往下一压。
虽然害怕,但真知子还是力持镇定地说:“放手。”
他眉稍一挑,不发一语地睇著她。
见她脸上的表情强悍,眼底却隐约透露惧色,他真有种“受伤”的感觉。
他撞倒她又不是故意的,把她带回这里来也是出于善意,可她是怎么看他的?把他当成强掳良家妇女,专干奸淫之事的社会垃圾?
他是黑道,可不是变态或强暴犯。
“放……放开……”见他沉默不语,唇角偶尔抽动,她更是心惊了。
遇上坏人,第一件事就是……不激怒对方。她是不是惹恼了他?
看她害怕得声音发抖,他兴起了恶作剧的念头——
唇角一掀,他笑得邪恶又阴沉。
“煮熟的鸭子,我怎会让它飞了?”既然她怕,他就让她怕个够。
听见他这么说,真知子脸色苍白。“你……你……”
他真的要欺负她?他明明人模人样,怎么也会干这种下流的勾当?
“不要!”她大叫一声,突然来个“猴子偷桃”,奇袭他的重要部位。
触及他腰下的那个地方,她真的羞到全身发烫,可是为了安全脱险,她硬著头皮,狠狠的一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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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末料到她会突然攻击他的重要部位,悌之懊恼地咒骂一声,并松开了她。
见机不可失,她像拚命想从狮子爪下逃生的羚羊般,掉头就跑。
这是她第一次碰到男人的那里,虽说他穿著裤子,但她还是可以感觉到他那里温温的、热热的,还有点硬度……
她头皮发麻,只希望逃离这里后,自己能忘记这一切。
抓到门把,一扭,她打开了门。
正想夺门而出,一只大手砰地按在门板上,阻止了她的去路。
“啊——”她惊叫一声的同时,整个人被扭了过来。
“你好大胆。”悌之将她按在门板上,懊恼地瞪著她。
明明怕得要命,居然还敢抓他的重要部位。女人可真不能小觑。
再一次被抓住,真知子惊恐得浑身颤抖。
“对……对不起……”她试著跟他道歉,希望能稍稍抚平他的不悦和恼怒。
向恶势力屈服虽不是她一贯的作风,但眼前情况危急,她还是别白目得好。
“对不起?”他浓眉叫结,“你不知道抓那里会受伤吗?”
“我……”拜托,她就是要他受伤咩!
“我可是背负著替岸川家传宗接代的重责大任,要是我不行了,你负得起责任吗?”
“我……”谁管他家有没有香火?是他要欺负她,她才反击的。
“你这个笨蛋,我刚才只是想跟你……”他突然打住,深深凝视著她。
她水盈盈的双眼胆怯地望著他,而那如果冻般的唇片又那么可口……不知哪来的冲动,他猛地掐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了她。
她偷袭他,他亲她一口,很公平。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索吻,真知子傻住了。她瞪大著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著他。
她难以置信的不是他居然吻了她,而是他的吻意外的热情、意外的温柔、意外的真诚、意外的舒服……
惊觉到自己竟然有这种感觉,她羞惭又懊恼。
一时情急,她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咸味在她口中蔓延开来,她想……她咬伤了他的嘴唇。
她以为他会因此而放开他,却没想到他竟以双臂紧圈著她的身躯,而那紧贴著她唇片的嘴唇更是火热沉重。
“唔!”她惊羞不已,奋力挣扎。
他炽热的唇片重重的碾压著她的唇,像是要教她窒息般。
她又气又羞,又惊又急,眼泪忍不住地飙出。
惊见她掉泪,悌之意识到这个玩笑开得有点过火了。
但……只是开她玩笑吗?
一开始或许是的,但吻上她柔软的唇片后,他竟有一种舍不得放开的感觉。
他吻过不少女人,但从来不曾像今天这般……
她的唇让他迷眩了。
他放开了她,“别哭。”
真知子不甘又气愤地瞪著他,唇片歙动著,欲言又止。
他知道她想骂他,但大概是怕引起什么反效果而硬是忍住了。
“我只是跟你开玩笑。”他说。
“玩笑?”她气恼地说道,“你想强暴我,这算哪门子玩笑?!”
“我没打算强暴你。”
“你是流氓!”这会儿,她才顾不得会不会得罪他。她被他吓坏了,她……她火大了。
“什么玩笑?你……你根本是……”突然,她想起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他为什么会在她旁边?
她骑著脚踏车出门吃饭,经过果子铺不久,看见有人冲出来,然后她就……不省人事了。
难道说……她是被劫回来的?忖著,她震惊地瞪著他。“是你?”
他浓眉一叫,“我怎样?”
“是你把我绑回来的,对不对?”她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你……你是坏蛋!”
“我是……坏蛋?”真是不知感恩的家伙,如果不是他把她捡回来,她现在还躺在街边呢!
“别以为那天你帮我解围,我就会以为你是好人。”她气呼呼地说,“你跟那个喝醉的流氓一样坏,你只是长得比较好看而已,我要去报警,我要……”
“喂!”他沉喝一声,打断了她。
睇见他眼底的凶光,她倏地噤声。
“你真是让人生气!”他愠恼地看著她,“我绑你回来?想强暴你?你的想像力未免太丰富了吧?”
她一怔,露出了“难道不是”的狐疑表情。
“你啊,给我听好!”他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直视著她,神情严肃而认真,“你骑车经过居酒屋时被我撞倒,接著你昏迷不醒,我本来可以搜你的身找证件,也可以干脆把你丢在路边不管,但是我把你带回店里,希望能在你醒来时当面向你致歉,可是你……”
他懊恼又无奈地说,“你一醒来就说我要强暴你,你是哪只眼睛看出我想强暴你了?”
“ㄜ……”真知子一时还反应不过来,“你是说我……”
“你想多了。”他接口。
“这么说来……都是误会?”发现一切都是误会,她心虚又歉疚,不敢直视他。
他挑挑眉,语带讽刺地说:“是啊,看来有人终于清醒了。”
听出他语气中带著嘲讽,她不满地回了他一句:“谁叫你是流氓……”
“流氓不是人啊?”他微愠地说,“我可不是那种占女人便宜,欺负女人的下三滥。”
他强势的语气让她毫无反击之力,于是,她更心虚地低下了头。
“我……我道……”她正打算为自己对他的误解道歉,却突然想起他刚才亲吻她的事情。
眼一抬,她娇悍地质问他:“那你刚才干嘛亲我?”
“我……”他想解释,但又觉多余。“我高兴。”
真知子秀眉一拧,“你高兴?你……”她忍不住地往他胸口一击,“无赖!”
在别人意图动手之前先行反击,这是悌之身为黑道之子而从小培养出来的本能。但在她面前,他的本能尽失,做的也全是不合他身分及个性的事。
他不该遇上她,就算遇上了,也不该跟她有任何关系,而他却不想放手、不想让一切过去。
他沉默的凝视著这个让他失常的女人,眼底有著极为复杂的情绪。
迎上他深沉又专注的目光,真知子心头一悸。
她感觉他的眼睛深处有著什么,而她却不敢去深究……
慌乱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她只想逃开,而这次不是因为他是黑道,不是因为他刚才对她做了那些事……
“我的脚踏车呢?”她定神,“在哪里?”
“还在路边。”他说。
她一怔,“为什么不帮我牵来?”
“因为已经被我撞坏了。”
“什……么?”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被你……撞坏了?你是铁金刚还是绿巨人啊?”
他依旧注视著她,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我赔你。”
赔她?那他们不就又有下一次相见的机会?
不,够了,她是一般善良老百姓,不该跟他这种有“黑底”的人再有任何瓜葛,一切……一切都到此为止。
再次与他的眸光相遇,她彷佛下了逃开的决心似的……
“不要了。”
转过身,她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第四章
居然……已经过了两天。
每当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悌之就快活不起来。
明知她会有那样的反应,但当她头也不回的逃开时,他的心情还是跌到了谷底。
他在期待什么?她的反应是很正常的,那种生活单纯,注定该相夫教于,安稳过日子的女人,怎可能会对他这种无时无刻在刀口下求生存的黑道有感觉?
只是,即使这是意料中的事,还是教他怅然……
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吧?两次的巧合对他来说,够多了,多得足以教他落寞好一阵子。
“会长。”他闪了神,连渡部站在他面前,他都没有发现。
回过神,他看见渡部正一脸疑惑的看著他。
“什么事?”定定神,他淡淡地问。
“扇屋的妈妈桑来了。”渡部似笑非笑,压低声音,“我真羡慕会长您总是有这样的艳遇……”
悌之斜瞥了他一眼,“叫她回去吧。”
渡部惊讶地问:“叫她……回去?”
“我没心情。”他说。
“可是……”没心情?这可不像他所知道的岸川悌之。
虽说他不是来者不拒,不过像这两天这样不断地拒绝跟他一直有著关系的女性,却还是头一遭。
“确定?”渡部一肚子疑惑,但又不敢多问。
悌之白了他一记,“少罗嗦。”
“是。”见他十分坚定,渡部讷讷地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渡部又回来了。这回,他递上一封信——
“这是什么?”悌之睇著他问。
“刚才有个小伙子送来的。”渡部神情严肃地说,“他说是替新撰组的池内送的。”
“池内?”他眉心一拧,随即拆开了信封。
池内是新撰组的老大,他底下所经营的全是合法包庇违法的夜店。
他自己嗑药,也卖药给年轻人,在他的摇头店里,更曾经发生过几次年轻人吸食药物过量致死的事件。
但因为没有证据证明他卖药,又抓不到药头,所以他并没有吃上任何官司。
野心勃勃的池内一直想扩展版图,可惜在强大而悠久的黑龙会底下,一直没有机会。
“池内想干嘛?”渡部急问。
“约我吃饭。”他撇唇一笑,眼底闪过一抹锐芒。
“吃饭?”渡部哼地一声,“他是想求和吧?”
因为发生过先前的居酒屋偷袭事件后,悌之便要渡部找几个生面孔到池内的夜店搜证,并拍了不少池内店里的酒保卖药的照片。
他将相片提供给各大报社,一经报导后,受到警方高度关注,池内的夜店因此被迫停业。
新撰组靠的就是卖药,一旦这条财路断了,整个新撰组的弟兄都得喝西北风。
“会长,我们不用理他!”
“不,”悌之撇唇一笑,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我倒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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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撞没用,抽烟也行不通,碰到耐心强到惊人,脾气好到爆的长冈老师,一直是模范生兼乖宝宝的羽月,可真是伤透了脑筋。
当然,脑袋灵光的她并没有因此灰心丧志,惹长冈老师发怒已然成了她现阶段的人生目标。
下课后,她约了一名高中部的学姊见面——
她将一个信封袋交给学姊,里面装了她一个月的零用钱。
那看起来不怎么好惹的学姊,高兴地收下信封袋,“我正想买一台床头音响呢。”
“请学姊多帮忙了。”羽月说。
“放心,我会好好表演的!”说著,那学姊又微微犹疑,“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羽月笑笑,“长冈老师绝不会……”
“我是说你哥哥。”她有点忧心,“要是我不小心抓了你一下,或刮到你哪里的话,他不会找人来修理我吧?”
知道羽月有个大名鼎鼎的黑道哥哥,她不禁担心起自己的安危。
“不会不会!”怕学姊反悔,羽月忙说,“我哥哥绝不会发现。”
“这样啊……”她考虑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好吧,那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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