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着居无定所、流浪的生活!?
不要啦!她下次不敢了啦!呜……
“算了,你回……”蓝仲仑总算有点反应了,他睁开眼,想不到一眼望进她眼底的水雾。“怎么了?眼睛怎么红了?”
她摇了摇头,很努力地不让眼泪掉下来,可是这一憋却憋红了鼻头,小巧的鼻管顿时流出透明的液体——
蓝仲仑愣了愣,怎么她的眼泪是从鼻子里流出来的吗?他没有多想,赶忙拉着她坐了下来,他抽了张面纸温柔地为她拭去那不甚美观的鼻涕。
“对不起……对不起啦,少爷,我不是、不是故意把你的图弄脏的……”这下子水水再也忍不住地泪流满腮,她抽抽噎噎地为自己辩解。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看她一把眼泪两条鼻涕的,他除了这么说,还能说些什么?轻叹口气,他安抚地拍着她的背脊。
“你真的知道吗?”她泪汪汪地看着他,直到他无奈地点了下头。“那你会不会把我赶回花莲?”
蓝仲仑沉默了两秒钟,随后他抹了抹脸,两肘靠在大腿上,侧过头看着她。“谁说我会把你赶回花莲?”
水水诚实地摇着头。“没有,可是我看你那么生气……”
“只要是人,遇到这种事都会生气的。”况且他不只遇到过一次。
“你果然还是生气了——”她扁了扁嘴,鼻涕又很不文雅地流了出来。
蓝仲仑无力地翻了翻白眼,另外抽了张面纸再次为她擦掉那可笑的鼻涕。“不准再扁嘴了!”他可不想浪费整盒面纸。
“可是……”
“没有可是,在这里我说了算!”蓝仲仑很努力地克制自己的脾气,提醒自己不能再次失控,否则另一次的水灾又即将发生在他眼前。“懂了吗?”他不是很确定她会听话,所以又问了一次。
水水听话地点了点头。“那么少爷,你还生气吗?”
蓝仲仑吸了口气,她又拿针扎进他的伤口,以他以往的个性,说不生气根本是骗人的,但为了不让她再流鼻涕,他认了!
“不气了。”他咬着牙说道。
“真的?”水水狐疑地看着他咬得死紧的下颚,压根儿不相信他的话。
“既然不相信我的话,你又何必多此一问?”他将背脊靠进柔软的沙发里,赌气地闭上眼睛不看她。
“对不起,少爷,我又错了……”她怎么老是忘了妈妈说的话呢?妈妈说少爷说什么都是对的,她不该怀疑少爷话里的真实性!
“嗯。”听她这么说,蓝仲仑的心情总算好那么一些。“你只要乖乖的守本分,等我工作告一段落,我会带你回花莲看江叔。”
“咦?”水水眨了眨眼。“少爷,我一直忘了问,我是不是应该有休假日?”
蓝仲仑看了她一眼。“你要出去?”
“不是啦,是国政……”
“他又想干么了?”一听到秦国政的名字,蓝仲仑突然莫名地情绪反弹,两道眉毛高高耸起。
“也没有什么事嘛,你记不记得上次他说要带我去逛游乐园的事?”
蓝仲仑轻哼了声,不予置评。
“他说这个礼拜的星期天他有空,问我可不可以去……”虽然她上次说不去,可不代表这次也不去啊,因为少爷说不定会改变主意,答应让她跟国政去游乐园呢!
所以即使冒着被拒绝的可能,她还是问问看好了,反正不问白不问喽!
“你这么想去?”蓝仲仑挑起眉,神色有丝难懂的复杂。
“我好多年没去过游乐园了,虽然说不一定非去不可……”喔喔!少爷的脸色好像又开始不对劲了,水水这次学聪明了,她避重就轻地不敢太过张扬。
“他常常打电话给你吗?”怎么他都没注意到?
“嗄?”噫?问题跳到哪里去了,怎么她有点接不起来?“他?谁?”
“秦国政。”他极不是滋味地连名带姓喊着好友的名字。
“喔。”水水扳了扳手指,一脸认真地说:“还好吧,一个礼拜打个三、四通而已。”
“三、四通还而已!?”蓝仲仑一拳打在两人之间的沙发空隙上,惊得水水几乎弹跳起来。
“少、少爷,你、你都选在这个时间……练拳头的吗?”乖乖隆地咚,少爷不会一拳打到她脸上吧?以他的手劲,用不着使上全力,她八成就当场晕死了!
蓝仲仑又好气又好笑地瞪着她。“你喜欢他吗?”
“嗄?国政吗?”好奇怪喔,少爷今天讲话都没头没脑的,还好她反应够快,还知道他在间些什么。
他僵硬地点了点头,心跳没来由地变得沉重。
“国政人很好啊,对我也很好,我应该是喜欢他的吧。”她很自然地将秦国政对她的好归类在兄妹之情。
她是个独生女,本来就没有兄弟姐妹;她们四个姐妹淘里就属凌烯烨最好命了,除了双亲的呵护外,还有个哥哥可以疼爱她,她简直羡慕死了!
蓝仲仑垂下眼睑,双肩无力地下垂——
是这样吗?郎有情、妹有意,那他还有什么商蜘子说的呢?
“不早了,回房去吧!”他疲累地合上眼,拒绝再看她娇俏的容颜。
江水水眨了眨眼,她乖顺地起身走到门边,回头犹豫地看了眼蓝仲仑。“少爷,我……我星期天可以去吗?”
蓝仲仑像是睡着了一样动也不动,直到水水失望地想放弃时,他忽然举起手甩了两下,虽然他的眼睛并没有张开。
“呃……少爷,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去游乐园了吗?”她的心止不住地狂跳,就怕自己又迷糊地搞错了少爷的意思。
蓝仲仑点了点头,仍旧舍不得张开眼。
“谢谢,谢谢你,少爷!”水水兴奋地跳了起来,她满心喜悦地有如得到天大的恩赐。“那么我去睡了,也请少爷早点休息,晚安!”
阖上门,水水踩着轻快的脚步离去;她一点都没注意到蓝仲仑怪异的表现,只当他是累坏了,所以才不怎么搭理她
听到门板阖上的声音,蓝仲仑这才张开深邃的黑眸,他失神地盯着那扇隔着他与水水的木质门板,突然感到怅然若失……
第六章
丢开手中的制图笔,蓝仲仑烦躁得直想大叫!
他干么这么命苦?水水就可以一大早高高兴兴地跟秦国政去游乐园玩,为什么他非得在这个风光明媚、风和口丽的假日里赶着这些鬼设计图咧?
打开冰箱,除了一些罐头和青菜、冷冻肉类,他只找得到一瓶易开罐的啤酒;真不知道水水是施了什么魔法,竟会将一些看起来完全不相干的东西煮成那么好吃的料理……
想起水水煮的饭菜,他的肚子咕咕地饿了起来,但他又不会煮饭,因为他是“君子远庖厨”理念的奉行者;犹豫半天,他终于拿起惟一可以让他控制的东西——啤酒先垫垫肚子,等会儿若真饿得受不了再出去买东西吃,不然还能怎么办?
走出厨房,他信步晃过长廊,发现水水的房门竟没有关上,基于好奇的心态,他的双脚停驻在她的房门口。
其实他是有点心虚的,因为随意进人别人房间是不对的行为,但这是他的房子,他有权利“参观”这房子的每一个角落——他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水水的房间不像他的房间里东西那么多,粉红色的墙面搭上同色系的门帘及窗帘,相对于他门板上的米奇塑胶凸膜,她的则是俏皮的米妮;柜子上放置了些亮晶晶的大小玻璃瓶,瓶子里则装了些没什么用处的小东西,例如纸鹤、星星之类。
其中最吸引他的是她的床。
因为他是个极重视睡眠品质的人,所以他买的床一律都是双人床,当然水水的床跟他的是同一样式;但他没想到的是,她的床单几乎跟他的一模一样,不同的地方仅在于颜色及喷雾心形里的图案,他的是粉蓝色米奇,而她的,则是粉红色米妮。
这些没有生命的布置,奇异地让他的情绪不再那么焦躁,他安静地坐在她的床上,大手轻轻抚过柔软的床面,感觉似乎她正躺在上头酣睡着
“铃……铃……”电话凑巧在此时响了起来,使得胡思乱想的蓝仲仑差点没从水水的床上跌下来;他心虚地连滚带爬冲到客厅,气喘不休地接起电话。
“喂……”他的气还没来得及喘顺,难涩地吞了口口水,粗嘎地出声。
“少爷吗?我是水水啦!”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轻柔嗓音,莫名地让蓝仲仑的心狂跳了一下。
“嗯。”他佯装镇定地应了句,其实他的心脏已经快要跳出喉头了。
“少爷,你吃饱了吗?”甜甜的声音透着关心。
说到这个他就有气,他闷闷地说:“没有!”
“没有?应该送到了啊……”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响,三秒钟后又传来她的声音。“少爷,我叫了披萨,你再等一卜,可能很快就送……”
她话还没有说完,门铃就立刻响了起来;他匆匆对着话筒说了句:“你等一下,我去开门!”然后飞也似的跑去开门。
门一 打开,果然是披萨的外送员,他接过外送员递过来的单子,拿了钱付帐后,又走回客厅里接起电话。
“喂。”
“少爷,是披萨送来了吗?”耶!时间算得刚刚好,她实在太厉害了!
“嗯。”还满有良心的嘛,出去玩还记得他的午餐没有着落。
“那你趁热吃喽!啊!国政在催我了,我挂电话了哦!”语音才落,电话那头便“卡”地一声,切断了。
“喂!水……”蓝仲仑还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对着话筒,听着那“嘟、嘟”的单调回声。
他讪讪地挂上电话,回头拿起放在一旁的披萨,泄忿似的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国政、国政,她满脑子就只有秦国政,那他到底被她摆在哪里?
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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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给仲仑?”秦国政站在“大怒神”旁排队,帅气的脸上挂着Polo的太阳眼镜,一口白牙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
“嗯,我叫了披萨,刚好送到。”水水小跑步过来,脸颊像颗火红的苹果。
“那小子前辈子不知烧了什么好香,这辈子才会遇到你为他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真是好命!”秦国政两肘倒勾在铁栏杆上,他酸溜溜地折损着毫不知情的蓝仲仑,反正他又听不到。
“你别这么说,我会这么做也是尽我的本分,他是少爷嘛,他既然请我做他的管家,我就有义务管好他的胃、他的肠,还有他的生活起居。”两人因队伍的前进而往前挪动了两步。
“而且少爷是好人耶,你看他让我跟你一起出来玩,一点都没有生气哦!”她露出甜甜的笑,两眼望着高耸的大怒神,透过阳光的反射,让她微眯起眼。
“你以为他真的不气吗?”秦国政调侃道。“如果他不介意,上次他就不会不让你跟我一起出来。”
“不会啦,虽然改了日子,但他还是答应了啊!”水水听不出他话里取笑的意味,一派天真地回答。
不知为何,她并不想让国政知道其实少爷的反应是有点失常的;表面上看起来,少爷是没有反对她与国政出游,但私底下她却敏感地觉得少爷对国政好像有点敌意。
不该是这样的,他们两人已经认识很久了,交情应该跟她与那些姐妹淘一样,好得不得了才是,她可不希望他们两人的感情变质,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
她觉得少爷其实是孤单的,除了每天跟自己面对面之外,交谈的对象就只有客户了;他的朋友就她所知,大概就只剩下国政,如果国政跟少爷产生误会,那少爷不是很可怜吗?她绝对不能让 这种事情发生。
“是这样吗?”秦国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等我们把所有的游乐设施玩过一遍,你看我们晚上到哪儿杀时间比较好?”
“啊?”水水愣了愣,她的表情出现困惑。“晚上还要去玩吗?少爷中午已经吃了披萨,我总不好让他晚上再吃一次披萨吧?”她并没有忘记蓝仲仑并不喜欢重复吃同样的食物。
秦国政的太阳眼镜滑下鼻梁,他像看怪兽似地看着水水好一会儿。“既然出门了。 你就不能暂时不去想你们家少爷吗?”说真的,他开始有点羡慕起蓝仲仑了,遇到这么“死忠”的管家,教人不嫉妒都难。
“不行啦,少爷放我假我就很感激他了,怎么可以再让他饿肚子呢?”她猛摇着手,硬是不肯妥协。“我们做事是要遵守职业道德的!”
秦国政瞪着她久久说不出话来,直到两人上了大怒神,缓缓移至最高处时他说
“水水,你这么关心你们家少爷,真的只是为了‘职业道德’!”
“你说什……哇——”
秦国政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因为急速下降的大怒神已经把水水吓得花容失色,三魂去了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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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江水水一直到将近六点才回到家,而且她背后还带着一个特大号的一讨厌鬼。
“你跟来干么,没地方去啊?”蓝仲仑瞪着秦国政,完全不掩饰他的不悦。
秦国政吃力地抬起两只手臂,晃了晃他手上沉重的塑胶袋。“别这样嘛!我跟水水玩归玩,我们可没敢忘记你的存在喔!我还特地跑到生鲜超市替你买回来一个礼拜分量的菜,你嘛好心一点,让我搭个伙是会死啊!?”
其实是水水舍不得她们家少爷饿肚子,换成是他,他才不管他的死活哩!
蓝仲仑没好脸色地睨着他,让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嘿,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么小器的,是不是因为什么事或什么人让你转了性呢?”秦国政意有所指地瞟了眼厨房。
水水早就拿着青菜到厨房里洗菜了,她一点都不知道在客厅的两个男人已经对峙不下了。
“你在胡说什么?”蓝仲仑有种被窥伺心事的窘迫。
“好、好、好,就当我胡说好了。”秦国政再度扯开笑脸,只求饱餐一顿。“看在我不惜重资为你买菜,而且特地准备一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