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时务者为英雌”咩!
蓝仲仑感觉照在身上的阳光似乎被什么东西遮住了,他微微睁开眼,发现一个人影在他眼前晃动。“你来做什么?”看清来者后,他冷冷地问了句,重新闭上眼,没啥搭理她的兴趣。
“少爷还没吃早餐吧?”她笑得很甜,虽然对答案心知肚明,但却是极符合她需要的开场白。“我泡了杯牛奶,你先垫个底吧。”
蓝仲仑慵懒地睁开眼,若无其事地压抑眸底的讶异。“怎么,你今天吃错药了?”
与其说是他避着江水水,倒不如说江水水看到他也没什么好脸色;莫非今天天要下红雨了,不然她怎会突然转了性?他抬头看看天空,没有啊,万里无云,看来今天是不可能下雨了。
“不要这样嘛,看在以后我们得同居在一起的分上,你就别再小心眼地记仇了嘛!”江水水诚心地向他道歉。
“同居?!记仇?!”蓝仲仑眯起漂亮的黑眸,浓密的眉毛几乎皱成一条线。“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这女人不仅迷糊得可以,连大脑都有问题!他什么时候说要跟她同居了?竟还敢说他小心眼、爱记仇!?分明想把他给气死!
“当然是道歉的意思!”她说得振振有词。“看在我诚心诚意为自己的行为道歉的分上,你就大发慈悲地高抬贵手,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嗯,这些倒像是人说的话。“你的道歉我收到了,不过我可没说要跟你同居,你可别得寸进尺!”
江水水张大了眼睛,水眸里浮现出担忧。“可是我爸已经答应老爷,要我到台北为你工作,如果不同居,你要我一个人住在哪儿呢?”
蓝仲仑愣了愣,总算弄清楚她所谓的“同居”是什么意思;他好气又好笑地说:“那不叫‘同居’,充其量只可以称为‘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可怜的女人,笨就算了,连中国字的用法都搞不清楚,真不晓得她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少爷,你真的很爱计较耶!”她的眼睛溜了溜,把手上的牛奶放在躺椅边的茶几上。“住在同一间屋子里不就是‘同居’吗?一同居住嘛,这两种根本就没什么差别,而且说起来字串不会那么长,挺累人的,干么计较那么多?”
蓝仲仑翻了翻白眼,他再跟她这么扯下去,搞不好自己都会变得跟她一样笨!“算了,不跟你扯了,再扯下去我都没力了。”
“没力?那你一定是饿了,把这杯牛奶喝了,精神会好一点;待会儿,等我妈把稀饭煮好,我再来叫你吃早餐。”她想起那杯快凉掉的牛奶,重新端到他面前。
蓝仲仑顺手接了过来,看着她满脸殷切的表 情,他竟无法狠心拒绝她的好意,只得以杯就口,大大地灌了一大口。
“噗!”地一声,他才人口的牛奶竟全数喷了出来,并且准确无误地喷在水水的脸上;江水水根本就吓呆了,她惊愕地瞪着蓝仲仑,而蓝仲仑也满脸讶然地瞪着她溅满白色液体的俏脸,两个人就这么目瞪口呆地对视着——
“啊,噗……哈哈哈——”蓝仲仑呆了五秒钟后,终于忍俊不禁地大笑出声,并夸张地抱着肚子。“你的脸……哈哈哈——”
水水羞愤地以手背抹去脸上的牛奶,她忿忿地瞪视着蓝仲仑。“你太过分了!人家好心泡牛奶给你喝,你竟然……”说没两句话,她的眼眶竟不争气地泛起水雾,她狼狈地转过身,沿着游泳池畔往屋里跑。
“水水!”蓝仲仑没料到女孩子的神经线这么脆弱,一见她头也不回地往屋里冲,他立刻由躺椅上弹跳起来,跨出几个大步追上她,一把攫住她纤细的手臂。
“放开我!”水水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只是边缓慢移动、边挣扎着想脱离他的纠缠。
“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啊!”游泳池畔本就湿滑,加上水水不断扭动,蓝仲仑一时没站稳,双腿打滑地跌进游泳池里,连带地拖着水水一起掉人池底——
一落水,他很自然地便松开对水水的钳制,由于他深谙水性,所以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浮出水面;他吐出嘴里的水,帅气而优雅地拨开前额的发丝,这才发现水水不见了!
“水水?江水水?!”奇怪,她不是跟他一起跌下水的吗?怎么不见踪影了?莫非那笨丫头……
脑子里顿时警钟大响,他立刻吸了口气重新潜人水中,果然发现她在池底闭着眼睛胡乱地挣扎,由她口中不断地冒出水泡,脸上的表情显得极为痛苦。
蓝仲仑没有迟疑,立刻上前抓住她,水水正找不到救援的浮木,一碰到蓝仲仑的身体,便毫不犹豫地抱紧他的脖子,深怕自己会淹死在这踩不到底的池子里——
蓝仲仑抱紧她的腰,半拖半拉地将她拖出水面;水水不敢放开他,虚软地靠在他肩上猛咳不停,他只得轻轻拍抚着她的背,让她好好地顺顺气;等她慢慢地将气息稳住,突然之间她又止不住地啜泣起来,一时间让蓝仲仑慌了手脚,不知道她又为了什么而哭。
“没事了,别哭喔,别哭……”他笨拙地安抚她,一双手更是没敢停下来,一只抱紧她的腰,一只持续拍抚她的背脊。
“好可怕,我以为自己就要淹死了……”她抽抽噎噎地啜泣着,手臂仍然紧紧地环着他的颈项。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会游泳。”他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除了尽力安抚她,他再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过了好半晌,水水才惊觉自己抱着的是上身赤裸的精壮男体,她羞窘地推开他,却又因踩不到地而再次往下滑,若不是蓝仲仑眼明手快地将她紧紧抱住,只怕她又得再次面对刚才那幕惊魂记!
“是你不好啦!你不喝牛奶就说嘛,何必勉强自己喝下去再把它吐出来?”自己的身体正暖昧地隔着薄薄的T恤紧贴着他,若不找些话题来转移注意力,她一定会害羞至死!
“喔,你还好意思说!”说起那杯牛奶,蓝仲仑的眉毛就忍不住皱了起来。“要不是你耍诈陷害我,我才不会那么没品地把牛奶吐在你脸上呢!”
“我?我耍诈陷害你!?”到底有没有天理呐!她是好心怕他肚子饿耶,虽然有点巴结的意味,但她才不会小人到在牛奶里动手脚,而且那是卑鄙下流的下三滥作法,她江水水才不屑为之!
“分明是你故意拿牛奶喷我,何必把问题都赖到我头上,还把自己说得那么无辜!”她气昏了,全然忘记自己的小命还操之在他手中。
蓝仲仑深吸了口气,极力忍住想把她丢回池子里的冲动;随后想想,以她那副单“蠢”得可以的脑袋,若真想设计别人,恐怕早就被一眼看穿了,她真的“聪明”到能陷害于人成功吗?嗯……这个问题有待商榷。
“你……确定没有在牛奶里动手脚?”他挑起眉,虽然心里有了七、八分的底,他仍忍不住质疑她的心肠。
“小人才会做那种事!”水水气嘟了嘴,她生气地转开头,否则难保她不会在他光洁的肩上留下一个牙印。
她的周身泛着点点水光,透过阳光的折射,整个人恍若置身朦胧的光圈里;秀气的柳眉、卷翘浓密的睫毛,灵动的大眼眸配上倔强有型的红唇,加上白里透红的细嫩肌肤,一时间竟让蓝仲仑看傻了眼。
楼着她纤腰的手掌不断传来她身体的温度,虽然置身游泳池里,蓝仲仑仍感觉自己的身体不由得燥热了起来;他吞了吞口水,胡乱地甩了甩头,企图甩掉脑子里不该有的绮想。
“那么除了奶粉,你还加了些什么?”他清了清喉咙,突然有点不太敢看她。
“加了什么?废话,当然是糖啊!”江水水完全没有发觉他的异样,一双会说话的水眸直盯着他瞧。
“你确定是糖?”蓝仲仑狐疑地瞅着她,却因此再也移不开眼光。
“不是糖会是什么?难不成是盐?啐!”她嘟嘟嚷嚷地回了句,霍地,她膛大了眼,眸底写着心虚。“呃……该不会……”
“嗯?”蓝仲仑好笑地看着她满脸愕然,发个单音鼓励她继续说下去。显然她“终于”发现自己犯了什么错!
“我真的把盐当成糖了?”她说得好小声,像蚊子叫一样。
蓝仲仑没有说话,但眼底的戏谑已让她明白谁才是真正犯错的一方;她呻吟了声,然那不经意酥软的嗓音响在蓝仲仑耳里,倒成了致命的挑逗,他震颤了下,不自觉地收拢手臂,将她更搂紧了些——
“噢,我真的很抱歉,其实我不是‘常常’搞错的,因为这里的厨房我用不惯,所以‘偶尔’会出点‘茶包’,嘿嘿……”她干笑两声.一张小脸因心虚而胀得通红。
蓝仲仑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又慌又忙地为自己打圆场;江水水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因他的注视而燃烧起来,她慌乱得不知该把眼光往哪个方向瞄,只得不断地转动眼珠子,最后索性把眼睛闭上——眼不见为净。
“你知道,女人在男人面前闭上眼睛,意味着什么?”修长的指滑过她细嫩的眼脸,他的嗓音变得沙哑而粗嘎。
水水微睁开眼,看到他的黑眸闪动着诡异的精光,她紧张地闭上眼,用力地摇头晃脑,脸上的红炽更烈了——
一个柔软的触感贴上她的唇,她惊讶地张开眼皮,赫然发现他的脸不知何时在眼前放大,半合的眸光温柔地锁住她惶然的眼……
“张开嘴!”他的唇贴着她的,轻声命令道。
像被催眠似的,她似懂非懂地微启红唇,让他堂而皇之地栖占她柔美甜蜜的檀口——
她的小嘴湿热而柔软,整个口腔充满着浓浓的乳香,他像个饥渴的婴儿般,恣意吸吮她口中的甜蜜,直到她浑身虚软地攀附在他身上,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柔软的唇瓣。
“你……你让我上去——”她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吻她,更没有看他的勇气,一颗头垂得低抵的,不过两只泛红的耳朵却揭露出她的羞怯。
蓝仲仑无言地将她带到岸边,双手托着她的腰,借着水的浮力让她爬上岸,最后还在她裹着短裤的浑圆臀部上轻拍了一下,引来她一声惊呼。
“东西收一收,明天我们就上台北了。”在她遮遮掩掩的动作下,他趴在岸边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江水水僵硬地回头瞟了他一眼,小脸像极了熟透的红苹果。“嗯,你……还要游吗?”
蓝仲仑唇边泛起一抹笑,朝她挥了挥手。“你先进去,我再泡一下。”
有如得到特赦般,江水水双手环胸,踉跄地疾速跑回屋里。
一直等到她的身影全然隐进屋内,蓝仲仑才转身背靠着池岸,他叹了口气,仰高头闭着眼,半躺半卧地漂浮在游泳池内。
唉!他怎能跟她一起上岸?
毕竟,薄薄的子弹型泳裤可遮盖不了什么呐——
第三章
蓝仲仑瞪着一堆跟小山一样高的纸箱,浓密的眉毛已经不是平行线可以形容了,因为它们已经变成了V字型!
他瞪视着那堆纸箱整整有十分钟之久,而后,他瞪视的目标换成了江水水。
“我可以请问你,这些东西你‘确定’全部都要搬到台北去?”他很努力地吸了好几口气,双手紧紧环抱胸口,不然他一定会忍不住把她给掐死!这些行李足以装满一辆九人座的休旅车!
江水水手上抱着一个超大型的龙猫绒毛玩偶,她看了看自己花了整个晚上整理出来的东西,然后以非常认真、谨慎的态度,严肃地对蓝仲仑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蓝仲仑用力地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后,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原本梳理整齐的黑发顿时成了一堆稻草。“你是不是把你房里所有的东西……全都打包了?”他问得有点困难,毕竟没有人会做这么愚蠢的事。
“当然不是!”江水水满脸正经地反驳他。
蓝仲仑松了口气;还好,还有救!
“我的床还留着啊。”她的唇漾开一抹笑,天真无邪。
蓝仲仑的肩瞬时垮了下来,他用手掌把掉下来的下巴扳回原位,然后用力地甩了甩头,企图把那种连眼皮都撑不开的无力感甩开。
“少爷,有蚊子吗?”水水突然问道。
“没有。”他抹了抹脸,对她的问题摸不着头绪。“干么?”
“真的没有吗?”她的视线在空中转了两圈,没看到任何可疑的东东。“那你为什么一直甩头咧?难道不是在赶蚊子吗?”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出口。
蓝仲仑的脸几乎变成黑色。再次地,他连续吸了好几口气,两手乏力地插着腰。“水水,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
这个女人的脑部构造绝对跟平常人长得不一样,所以不能用常理跟她沟通,他需要好好地想个办法,不然她真的会把这些东西全搬到台北去,然后,台北就会出现一个疯子,名叫蓝仲仑!
江水水的眼睛溜了溜,突然觉得好生感动!
她是他请的管家耶,不是客人也不是朋友,他竟然说有事要跟她“商量”……蓦然有了被尊重的感觉,水水感动得眼眶泛红,她猛力地点了点头。
“我想你这里有些东西可能不是时常用得到,不如我们只带几套衣服,剩下的日常用品我们到台北再买,你认为如何?”还好还有商量的弹性空间,蓝仲仑高兴得简直想哭。
“不好!”没想到江水水立刻打碎了他的感动,她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两下。
“为什么?!”蓝仲仑哀嚎出声,用他从没发现自己曾拥有过的凄厉嗓音。
“东西还可以用就要留着用嘛,何必再花钱买新的,这简直是浪费!”她的脸严肃了起来。“少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钱不是那么容易赚的,能省则省。”
钱真的是不好赚呐!想她每个工作的寿命都短得可怜,认真地算算,她还真没领过整整一个月的薪水,想到这点她就心痛,少爷怎么可以这么浪费呢?
经她这么机会教育一番,蓝仲仑差点没当场昏倒!
若真要把这些东西带到他台北的寓所,那是件多么大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