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筠想了一下,便说:“你先要他略述一下身世。”
虽然她并不在乎什么家世背景,却很想了解和心上人相关的一切。
“我明白了。”
“现在可以问他了吗?”她一脸迫不及待。
“可以,我们开始吧!”
在接过麦克风之后,催眠师开始进行他的工作:“龚先生,你听见我的话吗?”
龚季云很温驯的点点头。
这小子被催眠后倒是出奇的可爱又惹人怜呢!程少筠从电视萤光幕上看到他
双眸轻轻闭阖、英俊诱人的脸蛋下垂约四十五度的模样,真是愈看愈心花怒放,
甚至激起一种母性的本能,想要去拥抱他、疼惜他。
催眠师很满意他的反应,开始进入主题。“很好,现在请你放轻松,将你的
身世背景用简单的话述说一遍。”
龚季云并未有任何反应。
程少筠有些不安的看向催眠师,待催眠师告诉她,这是正常反应之后,她才
放心的将注意力移回偌大的电视墙上。
催眠师则再接再励的下达指示。“龚先生,你尽管放松心情,我们再试一次,
请用简单的话叙述一下你自己的身世背景。”
这次,龚季云终于有了反应,催眠师立即向程少筠做出“OK”的手势,程少
筠回给他一记笑颜之后,便全神贯注的盯住萤光幕,双耳也竖得直直的,准备
一字不漏的接收龚季云的“自白”。
龚季云缓缓的开口,轻轻的说道:“关于我的身世,实在说来话长,我就简
短的略述一下。我就把自己比喻成小白菜吧!这便是我的身世”小白菜,叶叶
黄,两二岁,死了娘。跟著爹爹本好过,又怕爹爹娶后娘。娶个后娘三年整,
生个弟弟比我强。弟弟跟著爹娘睡,把我撂在鸡笼旁。弟弟吃的白米饭,我是
吃的黑米糠。端起碗来想起娘,想起我娘痛断肠。弟弟南学把书念,我去山野
把猪放。白天听见蝈蝈叫,黑夜听见山水流。有心跟著山水走,又怕一去不回
头。“这便是我坎坷崎岖的身世。”
程少筠听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令扬好可怜啊!没想到他的身世是这么凄凉,而他却还能以笑脸待人,真是
太伟大、太难能可贵了。
就连催眠师也为之动容,眼眶微微感到刺痛灼热。
“小姐,接下来要问他什么?”
程少筠拿著面纸百拭泪水,哩咽的说:“待会儿再问吧!让我多看令人心疼
的令扬几眼吧。”
谁知她才说完,便被整面电视墙所发生的“大事”给吓了一大跳只见龚李云
突然抬起头,对著暗藏摄影机的方向,扮了一个令人喷饭的大鬼脸,同时还以
恶作剧得逞的口吻,促狭的笑道:“哟!上当了吧!小笨猪!”
“这是怎么回事?”程少筠又惊又气,立即从座椅上跳了起来。“他不是被
催眠了吗?”
催眠师也一副张口结舌的惊讶貌。
龚李云则在那儿爆笑个没完,还三不五时的对著摄影机做出挑衅又可恶的动
作。
程少筠忍无可忍,不由分说的便往下面的密室冲去。
怒气冲冲的超级强烈台风“程少筠”,很快便来到囚禁著龚李云的密室大门
外,透过门上那片强化玻璃,她对里面的龚李云嚷道:“你给我老实说,这是
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没有被催眠?”
里面的龚李云当没听到她那震得连玻璃都微微“发抖”的惊人吼声,一个劲
儿的直朝她又是抛媚眼、又是丢飞吻。
程少筠就差眼睛没有喷出火来。
然而,她也不是笨蛋,绝不会永远当傻瓜,称了他的心意。
她很快的调整自己失控的情绪,试著挤出一张较为平静的脸,笑道:“你就
尽管耍宝,没有关系,反正你是别想从这儿出来了,除非你答应我的条件。”
龚季云一点也没有困扰的样子。“如果我没猜错,这儿应该是”后宫“吧!
你把我软禁在这儿,不让我出去,难不成是想要我当你”后宫“的”第一夫人
“?”
他以挪喻的口吻,刻意“曲解”。
他这招并未让程少筠勃然大怒,反而给了她不坏的主意。
“后宫的第一夫人!嗯!相当不错的名词,很好,从现在起我就对你当”第
一夫人“吧!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太花心风流的,你会是我这个”宫主“的第
一夫人,同时也是唯一的夫人,怎么样,很光荣吧!”
“这么说来,你是真的想把我一直关在这儿啰?”他话是这么说,却丝毫不
见忧虑的神清。
“没错!除非你答应我永远留在我身边,不打离开我的主意。”她发现把自
己心爱的男人囚禁在闲杂人等难以接近的密室,别有一番乐趣哩!
难怪这世界上的“收藏家”会像天上的星星那么多,她终于了解其中之奥妙
了。
“原来是这样。”他还是一派无关紧要的态度。
“我给你一些时间考虑,晚餐时我会再过来,到时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
答案。还有,别打逃走的丰意,你该知道”后宫“的戒备之森严,恐怕你是插
翅也难飞,所以我劝你还是别做傻事,省得浪费生命,知道没,亲爱的第一夫
人。”她顺便投给他一记飞吻和一个媚眼,算是方才的“回礼”。
然后她心情大好的离去,打算趁这个空档,外出到市区采购一番,为自己这
位“被囚禁”的“后宫第一夫人”购置一些帅气迷人的服饰。
一想到从今而后,她的令扬将永远属于她一人,她就忍不住纵声狂笑,哇哈
哈!
当程少筠载满一车大包小包的采购品回到程家府邸,已是月儿高挂夜空的时
刻。
她一进门,便兴高采烈的往餐厅蹦去,一路上还直嚷著:“王伯,晚餐准备
好了吗?我要送去给令扬。”
谁知她踏进餐厅的刹那,却在餐桌的一角发现一个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人影,
而且那个人正坐在那儿,拿著刀叉,吃得好满足,并对她招招手,笑容可鞠的
说了一声:“哈啰!你回来得慢了一些,所以我就先开动了。”
语毕,一脸幸福的吃掉叉子上的鸡肉片。
程少筠以为自己是在作梦,便轻轻的捏了自已一下──好痛!那就不是梦了。
那么──她又揉了揉眼睛。奇怪,眼睛也没有毛病啊!那她为什么会产生这样
的“幻觉”还有“幻听”。
就在她百思不解的当儿,那个“幻影”又开始说话啦!
“程程,你为什么不坐下来和我共进晚餐呢?今晚的菜色都十分可口哦!”
为了增加说服力,他还不停的晃晃手中那支又子上的“美味”。
“你怎么会在这儿,是谁放你出来的?”程少筠挨近他身边,重重的大拍桌
子一下。
他气定神闲的K 掉叉子上的“美味”后,才不疾不徐的为她解惑。
“别这么冲嘛!当然是我自已打开密室的门,然后通过”迷宫“和警戒范围
出来的啰!”
“不可能,除了对”后宫“的构造很了解的人以外,就连一般在里面的研究
人员,都时常会搞错路,你是第一次进去,而且又是昏睡之后才被我弄进去的,
怎么可能轻轻松松的就逃出来,除非你是个天才。”她不敢置信的吼完之后,
条地产生一种想法──搞不好这小子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哩!
有了这层认知之后,她的震惊顿时褪了一大半,而且愈想愈认为是那么一回
事。
“怎么,不吼啦!还是吼累了要补充一下能量再继续?来,别客气,这儿有
三种不同口味的果汁,请自行取用,或者要我为你效劳?”龚季云玩得挺带劲
的。
至此,程少筠已不再被他的“障眼法”给耍弄,她自在闲适的坐到他身边,
用一双充满生命力与醉人波光的星眸,直勾勾的揪住他,带点邪门的甜笑。
“有件事我不懂,你既然轻易的从”后宫“逃出来了,为什么不趁我不在的
时候,赶快走掉,还刻意留下来等我回来,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礼貌周
到,才特意留下来等著向我辞别,或者说是向我示威哦!我是不会相信那些废
话的。”她嗑了一大口果汁润润喉。
龚李云的确被她意外的敏锐吓了一跳但他掩饰得很好。
没错!他是该趁她不在的时候离去,他本来也确实是那样打算的。
然而,一想到这么一走之后,只怕今后就没有机会再见到这个令他心动、难
以忘怀的俏佳人时,他不禁心生迟疑。
这实在不像他平时洒脱,拿得起放得下的个性。
就留下来看她最后一眼再走吧!正是这样的念头,让他违反了自已的原则,
改变原有的决定,迟迟未曾离去。
程少筠一点也不放松,继续说道:“不要不说话,我知道你原本打算在雪薇
姊姊拜托你的事全部完成之后,就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去,这到底
是为什么?而且,既然你原本的计画是那样,又为什么改变计画?”
“你为什么知道我早有离开之意?”这是他想不透的一点,他明明掩饰得很
好,而且从来没有透露过相关的讯息。
她冷不防的凑向他,偷袭了他的唇一下,之后,索性“移师”,大剌剌的坐
到他的大腿上,腻在他怀中,仰起可爱的下巴,自信满满的笑道:“因为你的
眼睛是这么告诉我的。”
龚李云一听,真的暗吃一惊这可真是天下奇闻,他当真露出破绽了?
不会吧!掩饰自己真正的感情,向来是他最拿手的本事之一啊!
程少筠出其不意的伸出小手,捧住他令人心醉的俊脸,强迫他正视她,表情
不再是促狭调皮的神情,语气也变得格外温柔。
“不要在我面前演戏,我知道你真正的想法,你的眼神一直告诉我,你想离
去却又舍不得,你分明十分在乎我,又为什么要轻吉别离呢?”
她可不是胡乱瞎盖的,她真的以自己的本能看到了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龚季云著著实实的受到不小的震撼或许这正是他舍不得她的最主要因素吧!
她真的相当特别,竟能以本能触及他密不透风的内心深处。
“告诉我你真正的心思,为什么在你那张温柔的笑脸下,我总是不经意的看
到难言的无奈,你究竟想隐瞒什么?莫非这正是你非离开我不可的原因?”
她更加温柔的诉说。
如果不是因为她真的知道他有不告而别的念头,她又何必费了那么多精神,
把他给弄到“后宫”幽禁起来呢!
他深深的凝视她半晌,才俯下身躯,在她娇艳欲滴的唇瓣上轻点一下。
“你总是令我感到意外,从第一次见面起就是这样。”
“那就快告诉我故事的真相吧!可别又东拉西扯的说一堆废话哦!”她知道
这回她赢了。
也好,把事情说清楚之后,她大概就不会再留他了,他也就能毫不迟疑的离
开,而她也能早日寻觅另一段更美妙的恋情。
“从前有个黑社会老大的美丽女儿,和一位跨国财团年轻有为的已婚总裁相
恋,那是一段美丽而短暂的恋情,分手的时候,女孩并未告诉那男人她已怀孕
而默然离去,之后她生下一名男孩,却因难产去世。小男孩由黑道老大的外公
抚养长大,直到那个男人知道他的存在,在那男人的强烈要求下,小男孩和父
亲回去了。”
“他天生的过人才智很快就引起财团董事会和家族的注意,同时也让他同父
异母的大哥,也就是原定的下任总裁接班人倍感威胁,对他产生了强烈的恨意
和敌对意识。随著时光的流逝,财团内部逐渐分成明显的两派,各自拥护长子
和男孩成为下任总裁,而长子对他的恨意也与日俱增,最后萌生了杀意,千方
百计的想置他于死地。总裁夫人深怕自己心爱的儿子终会铸下难以挽回的大错,
而以男孩的一票死党的生命安全当交换筹码,要求他自动消失,原本便无意继
承财团的男孩,认为他自动消失确实是个一举数得、对大家都好的方法,于是
便在外公的支持下,消失无踪,长子的疯狂行动才趋缓和,但恨意却未曾终止。”
“你怕他会对我不利,因而决定离开我?”她出奇的冷静。
“程程,你听我说,他并不是那么疯狂而缺乏人性的人,他不可能对付在我
周围的每一个人,而是有选择性的。”
“而我正巧就属于他可能对付的高危险群?!”可能的话,她并不想这么说,
因为她知道他在极力维护自已的大哥。
“他对所谓的”天才型“族类,有著强烈的自卑感和几近病态的恨意,而你
和我那几个重要的伙伴,不巧都属于这一族类──”这也是他这些年来,能很
放心的和丁允辰厮混,却一直躲著“东邦”那票聪明宝宝和伊藤忍的最关键原
因。
“那你现在也和你那票重要的死党断绝往来,以避免他们无辜遭殃吗?”
她的心似乎已下定某种重大的决定。
“不!现在的他们已经不需要我那么做,而我也答应过他们不再不告而别,
但是你和他们不同,你太单纯而不解世事,所以──”他不得不防。
虽然他并不想把自己的大哥想成那般卑劣的男人。
程少筠没有一丝犹豫的做了最后结论:“我明白了,我不会再阻止你离开,
更不会在你离去之后跑去追你,你大可安心的离去,但在你离开之前,我希望
你再多陪我三天,让我为这段恋情划下一个完美的休止符。”
“好!”情况出乎他意料的顺利解决,他本该高兴才是,但是他内心深处却
有著一抹难以磨灭的锥心之痛。
也罢!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程程正值青春年华,有著幸福的家庭和珣烂的未来,他实在不愿以爱为名,
将她带进无法预测的危机之中──而程少筠则在心底忙著盘算自己的重大决定
……
美国。纽约和唐氏一族的“鸿云集团”并列美国十大跨国财团的“飞鹰集团”,
楼高八十层的总公司总经理室中,坐著一个口沫横飞的男人,他自踏进总经理
室至今,已足足说了三个多小时的话。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被龚季云和程少筠整得落荒而逃的贾潘安。
此时的他,正在舌灿莲花的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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