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自己还拿个花卷儿干什么呢?可是拿出来了又不好再放回去,只得硬撑着吃了下去,才揉着肚子从餐厅出来。
出了餐厅东顾西盼,琢磨着要是找不到范一燕还是出去买点早点回来吧,不然妻子那里交不了账啊,正想着呢,只见范一燕笑眯眯地从外边进来了,把给小塑料袋拍在费柴手里说:“又出去给你买了袋酸奶,免得你把我师娘给噎着了。”
费柴想说句感谢的话,可居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还是范一燕推了他一把说:“快去吧,别让师娘等急了。”
费柴做贼似地回到房间,见尤倩还没起来了,就笑着说:“花卷儿都给你偷回来了,你怎么还没起来啊。”
尤倩伸了一个懒腰,娇滴滴地说:“五星级酒店啊,那不得睡够啊。”
费柴把早点放在桌子上,跳上床去拽着她说:“快起来吃饭啦,去刷个牙,吃了再睡。”
尤倩身子直往下坠着说:“不嘛,你喂我吃。”
费柴没辙,只得又去拿二来早点过来,把花卷掰碎了喂到她嘴里说:“只能喂你几口,我得上课去了。”
尤倩一边嚼着一边说:“你去吧,我就是要你这个意思……哎……还有酸奶啊,伙食不错嘛。”
费柴笑着说:“哪儿有啊,这是范一燕给买的。”
尤倩一愣:“她?”
费柴说:“是啊,花卷也是他帮我偷的,我几次都没下了手。”
尤倩一听乐了:“就说你拉不下这脸嘛,我还奇怪呢,我老公怎么学会偷东西了?长出息了嘛。”
费柴说:“合着偷东西就是有出息啊。”
尤倩笑着抢过花卷说:“哎呀,行了,我自己吃,你上课去吧,好好表现哦。”
费柴笑着又在老婆的脸上轻吻了一下,才拿了讲义出了门。
一出门,迎面就遇到了沈星,他笑着说:“正说去请您呢。”
费柴也笑着说:“都是同事,我也才来,不用这么客气吧。”
沈星一转身,和费柴并肩走道:“我可不是尊重你,我尊重的是人才,是知识啊,哈哈。”
尽管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可笑,费柴还是跟着一起笑。两人一边走,沈星一边介绍会议的情况,今天有市科委的一个主任过来,先要由他讲几句话,然后再由魏局介绍费柴的情况,最后才是费柴讲课。一听到这个,费柴的书呆子脾气又不由自主地出来了,一句玩笑话脱口而出:“哈哈,这要是两位领导讲话讲上了瘾,我这课可就不用上了。”尽管这类笑话在技术干部中间很寻常,但显然沈星不是技术干部出身,根本没听懂,不但没听出这是个笑话,反而有点误会费柴对领导在前面讲话不满,就挺严肃地说:“不会的不会的,咱们这次还是以讲课学习为主的。”
费柴一看他没听出来这是个笑话,知道这位不是和他一路人,心里暗暗就留了心眼儿——看来以后得这类人远点儿了,根本话不投机嘛。
第七章 授课出名
尽管费柴觉得沈星不是个靠谱的人,但是人家说的话确实没错,科委的那个领导讲话确实没讲几句,倒是魏局长上台介绍费柴的时候,大大地把他吹嘘了一番,弄的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也难为了魏局,这一夜之间就把他的个人经历资料查了一个底儿掉,当然了,他的论文在国际上获奖的事自然也是重点。
费柴的论文在国际上获奖的事,知道的人不多,至少是不知道获奖人就是他,可是因为这篇获奖论文倒了几个官员的事,同为官场中人,倒是知道一些的,因此也间接对费柴这个人产生了点兴趣,不然因为头晚的宿醉,现在要提起点精神来还困难。
魏局长隆重的介绍完了费柴,就请他上了讲台,掌声自然也是热烈的,费柴往讲台下一下,范一燕坐在前排,还不停地朝他挤眼睛,便暗道:“挤眼睛,挤眼睛要判刑的知道不?”
借着掌声未落,他先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才轻轻的把两手放在讲台上,等着掌声全停了,才语音平缓地说道:“各位领导,早上好。很荣幸能在这里和大家交流。”他说着,目光扫过台下,只见台下的几十个人尚能保持基本的礼仪,只是至少有半数的人两眼血丝,目光涣散,估计昨晚睡眠不怎么好,就等着上课上到后半截开始补觉呢。
费柴历来看不起官僚,这其实是一流技术人员的通病,正所谓是一流人才搞技术,三流的笨蛋当干部的说法。不过费柴既然已经决定要开始新的生活,自然要把有些观念改改,所以自打上讲台的那一刻起,他的脸上都带有礼貌地微笑。
费柴讲完了开场白,开始切入正题:“各位领导想必都知道,人类文明之所以会取得今天的成就,是取决于对自然界‘三物’的有效利用。这三物就是咱们常常提起的,动物、植物和矿物。其中动物和植物已经被咱们人类糟蹋的差不多了,好在我们人类的文明已经能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对动物和植物的驯服和饲养,也就是说,对于动植物,我们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摆脱了‘自然’的生产模式。但是矿物,没有生命,也就提不到驯服和饲养,我们所利用的,只能是大自然所提供的,通过亿万年间地质运动所创造的物质。而在矿物里,只有为数不多的品种,比如金属,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回收再利用,但有的品种,比如煤炭和石油则是不可再生的化石能源……”
朱亚军等主持人一宣布会议结束,就匆匆赶回了会场,才一出电梯门就听到会场那边传来的笑声,才走两步就看见沈星笑着往外走,一见他也不收敛笑容地说:“朱局来啦,我下去看看中午的伙食。”
朱亚军也笑着说:“是啊,得安排大家吃好休息好,才能学习好嘛。”说着话锋一转,指着会场那边问:“里面笑什么?”
沈星趁机说:“朱局,你那个老同学,人才啊。整个场面全活了。”他说着压低声音神秘地说:“今儿个愣是一个睡觉没有,我要不是还有会务的事儿啊,我都不想走。”
朱亚军颇为自傲地说:“那当然了,我这老同学,一等人的人,就是为人处世啥的不行,不然早发达了。”
沈星笑道:“呵呵,看出来了,不过是个好人。”
朱亚军说:“那以后还得多关照啊。”
沈星说:“朱局你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啊,这还用说嘛。”
朱亚军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呵呵,那好,你忙去吧,我也进去听一耳朵。”
朱亚军进了会议室,才坐下没五分钟,课程就结束了,大家都自发地鼓起掌来,朱亚军也跟着在后面鼓掌。一宣布下课,又有好多人上去拿着笔记本和费柴对话,场面就像是粉丝扑向明星似的,只是这些人大多都三四十岁了,还算稳重。
费柴刚才就看见了朱亚军,就分开人群过来和他打招呼,朱亚军亲昵地捅了他一拳说:“行啊,老同学,地质学校不请你去当教授真是可惜了。”
费柴笑道:“干嘛,这就撵我走啊。”
朱亚军自觉有些失言,立刻说:“那怎么舍得?给我俩教授我也舍不得换啊。”
旁边范一燕立刻抢过话头说:“没事儿,要是你不要费老师了,就让费老师到我们那儿去!”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起哄道:“费老师到你们那儿干嘛去啊,当上门女婿?人家可是已经结过婚的喽?”
又一人接口道:“哎呀,这有什么嘛,一个是有妇之夫,一个是有夫之妇,正好嘛。”
范一燕底下蹬了那人一脚,泼辣地说:“满脑子都是小蝌蚪!国家干部有你们这样的嘛。费老师要是来我们那儿啊,我这个副县长就让给他,我呢,就给他当助理。”
大家听到了又起哄,朱亚军说:“好了好了,今天中午是我们局请大家吃饭,能喝酒的,也可以喝点儿,下午不安排课,大家相互做做交流,有什么还不太明白的,也可以私下找费老师请教一下嘛。”他说这话的最后,还特地朝范一燕暧昧地投去了一眼,并且做的很明显,让大家都看见了,于是又是一阵哄笑,随后就簇拥着费柴出了会场。
原本应该直接去餐厅,可费柴却放不下还在楼上客房里的妻子,可偏偏又被众人拉着不能脱身,还是范一燕自告奋勇的去喊“师娘”,又惹的众人调侃了一番。
中午的酒宴自然不消说,费柴成为了焦点,总被人敬酒。原本他身体强健,在野外时也常常喝些酒御寒,自以为酒量还不错,可这下算是见识了,这哪里是喝酒嘛,简直就是打仗,朱亚军狡猾,每次都跑的溜儿快,魏局则是个老油条,端着个酒杯一边哆嗦一边扯酒筋,一杯酒晃出去了半杯,还不见喝。可惟独费柴没什么酒场经验,在外头又是豪放惯了的,所以就成了围攻对象,先开始是沈星过来帮忙,没几下也顶不住了,对亏了最后妻子尤倩和范一燕过来救驾,才算是没让他现场垮台,自打这之后,费柴就学聪明了,每每要是发现场合不对,就先要两碗干饭吃了,然后借着敬酒的机会溜号,免得酒醉伤身。
可不管怎么说,费柴这算是“一讲成名”了,各县区的副职和经发办主任也算得上是他的学生了,这也让他明白了,为什么很多大领导都热衷于在大学里弄个挂职教授干干,别的不说,人脉就是一大收获。
这一天费柴虽然侥幸脱险,但仍然大醉,一下午就这么迷糊过去了,连晚饭也没有去吃,等完全酒醒都晚上快十点了。尤倩见他酒醒,就笑着埋怨道:“醒了?要不我在给你倒二两?”
费柴忙摆手说:“算了老婆,你就饶了我吧。”
尤倩又说:“都是你,醉的不省人事,燕子本来约我去玩儿的。”
费柴问:“那你怎么不去?”
尤倩翻了翻眼睛说:“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去嘛……去了人家还说我这个做老婆的不懂事……”
费柴看出她是很想出去玩儿的,就安慰了她一番,然后起床洗漱了一下,觉得胃不太舒服,就想下楼去找点吃的,尤倩也陪着他。
出酒店找了家小面馆,费柴要了一碗鸡汤面吃了,觉得舒服了不少,一抬头却看见范一燕和一帮男男女女的说说笑笑的不知道正从哪里回来,于是一低头装看不见,尤倩却热情地‘嗨’了一声,于是捅了马蜂窝,一大帮子人就非要拖他们出去玩。费柴连连告饶,并说:“你们不是才玩儿了回来嘛,我是不行了。”
范一燕说:“不行,刚才那家音响效果不好,我们换家玩儿,你也得去。”
费柴只得继续告饶。
见他还不肯去,旁边又有人劝说“不喝酒。”可费柴哪里敢信啊,这种场合就是这样,说是不喝酒不喝酒,可真要是去了,可就由不得你自己了。
几番劝着都不去,又有人打起了尤倩的主意说:“费老师啊,你不去,师娘想去都不好意思。”
费柴回头一看,果然,尤倩嘴里虽然也附和他直说“不去不去”可那眼神分明就是一副想去的样子,又想到机会难得,也不用自己花钱,就对尤倩说:“我实在是不行了,要不你去玩玩?”
尤倩眼睛一亮,但还是有些犹豫,正在此时,范一燕一把就把他拉了过去,笑着说:“那就只能这样喽,放心吧,我一定把师娘照顾的好好的。”
尤倩看着费柴说:“老公……”
费柴笑着挥,我还得回去睡会儿。”
于是大家分手,范一燕等人带了尤倩去玩,费柴回酒店洗了个澡继续睡觉。
从第二天开始,应‘广大学员’的要求,培训班调整了课程,给费柴增加了不少课时和座谈的机会,他谈吐不凡,儒雅风趣,既有理论,又有实践,越发的得到大家的喜爱,每次他上课都是满座,而且不管头一天晚上大家睡的多晚,喝了多少酒,第二天的课堂上也没一个睡觉的,更不要说聊天开小会的了。下来后找他交流的,聊天的也有不少,范一燕更是天天必到,用她自己的话说,她是首席大弟子,是大师姐。
不过尤倩每天白天在酒店无所事事觉得无聊,开始还盼着晚上能和范一燕出去玩儿,可她毕竟是个做母亲的,没几天就想儿子了,于是又回去住了一两天,结果又放不下老公,可谓纠结。而培训又是没有周末休息一说的,这也在常理——本身就是短期培训,就那么个把月时间,还弄个周末休息,真正学习的时间不就更短了吗?
第八章 工作安排
其实何止是尤倩,就是费柴本人,也十分的想念儿子和女儿,本来离家多年,一年就一个月的探亲假,现在好容易团聚了,又不能朝夕相伴,岂有不想之理?所以周末的时候,费柴就让尤倩把儿子小米和养女杨阳都叫了过来,为了不给单位添麻烦,费柴拿了自己的私房钱又开了一间房,谁知这是事儿让沈星知道了,硬是让大堂把房钱给退了,把账记在了地监局的账上,费柴觉得不好意思,因为连工作人员带学员每一个带家属来的,自己一家子都在这儿消费怎么也抹不过去这个脸。沈星却满不在乎地说:“老费你可别这么见外,都是自己人,而且你来之前课堂效果一塌糊涂,多亏你给弄活泛了,这次活动搞的好,也是地监局的成绩嘛,花点钱算什么。”
可费柴实在是觉得过意不去,所以周末一结束,就退了房,让尤倩把两个孩子都送回去了,为此沈星还埋怨了他几句,说那俩孩子又聪明又懂事,他也很喜欢等等。
尽管受到了如此的厚待,即便是费柴也有些飘飘然,说话也就越发的大气,讲课也就越发的挥洒,这也算是知识分子的通病吧,一旦受到重视优待就有些忘乎所以,不过费柴毕竟是费柴,没两天他就发现自己有些不对劲,太张扬了,毕竟以后要在机关工作了,有些事不能做的太过,所以又强制着把自己克制了一下。
随着培训越发的临近结束,开始有人互留联系方式,也有人找费柴要手机号码,这时费柴才想起自己回来了这么久,一直没来得及给手机换号,老是这长途加漫游的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