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柴呆呆地看和桌面上的手机,半天也不动弹。范一燕等不急,伸手拿了过来,塞进费柴的手里说:“快点啊,一咬牙就做了。”
费柴拿起电话,按下了号码,可在即将按下播出按键的时候,又停下了,最后一咬牙说:“不,我做不到。”
范一燕笑道:“怎么?舍不得?要不要我跟她说?”
费柴忽然笑了,那种自信感忽然又回到了身上,他站起来靠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范一燕说:“燕子啊,我忽然想起来,找不找情人好像应该由我自己做决定啊。”
范一燕见形势要逆转,赶紧说:“是你做决定啊,我只是帮你权衡利弊,给你参考外带毛遂自荐而已,我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虔诚和脸皮都有了啊。”
费柴又说:“你刚才说你有能力保护我?”
范一燕说:“那是当然的。朱亚军虽然也对你好,可他更主要的是利用你。我不一样,我喜欢你,连人带好处都给了你,而且唯一的回报就是你心里能有那么一点点我,多划算啊。”这语气,已经是接近祈求了。
费柴说:“找情人又不是做生意,有什么划算不划算的。说实话吧燕子。我不能和你好,虽然跟你好能有那么多的好处,可是我如果为了得到好处跟你好,那就不是真心对你。情人之所以要有个情字,不是没有原因的。”
范一燕叹了一口气,觉得鼻子有点发酸,她扭过身子不想让费柴看到她哭的样子说:“可我喜欢你啊。早先跟你实习的时候就喜欢你。”
费柴说:“我不觉得那是真的喜欢。而且那时候我还没认识尤倩,如果你真的不顾一切的追我,那么结果还未曾可知。可现在,我老婆情人都有了,我又不是个欲求不满的人。所以我希望能和你做好朋友,好同事,或许去***同事吧,就做好朋友。”
范一燕猛一转身,保护费柴的两条腿,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说:“尤倩也就算了,怎么还输给个洗浴中心的小姐了。”
费柴说:“和身份没关系,你刚才也说了,情人是家庭的补充,她身上有种尤倩身上所没有的东西。我不是说你不优秀,但你有的,不是我喜欢的。”
范一燕说:“那,就好一次,也不行吗?”
有一就有二,在这种情况下,一定是要咬定青山不放松的,于是费柴就说:“燕子别这样。如果我喜欢你,肯定不会拒绝;如果我是个好色之徒,肯定也不会拒绝这样的好机会,可我更愿意做你的好朋友,朋友之间可以以相互挖苦为乐,但绝不相互占便宜。”
范一燕说:“那我要愿意你占呢?”
费柴笑道:“我现在已经有一个老婆一个情人了,顶不住啊。”
范一燕原本是哭着的,被他这么一说,生生的给逗笑了,打了他一下说:“叫你好色,色字头上一把刀,早晚杀了你。”
费柴把她从腿上温柔地搬开说:“反正你别杀我就是了。”
范一燕点点头,很不甘心地说:“好吧,暂时饶了你了,不过我可没死心,凭什么啊,长相能力还是出身,我哪点比别人差了。”
费柴又陪着笑夸了她几句,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范一燕,哭红了眼睛,又去浴室里补妆,好在下午没有安排公事活动,不然,就这样出去,外头真不知道又会传成什么样。她补妆的时候,费柴借着这个空档把她的那篇文章看了一遍,觉得还不如赵梅的呢,因为赵梅好歹还是个地理老师,又勤奋好学,可范一燕这方面的知识基本是零,只不过是因为在地质队工作了一段时间,才成了所谓知识型的干部,而她写的文章无非就是机关八股文在生搬硬套一些学术用语,总之一句话,用来蒙外行倒是绰绰有余的。
因为刚才拒绝了范一燕,费柴心里有些愧疚,于是就拿起笔,帮她修改文章。范一燕出来时看见了,就问:“你干嘛呢?”
费柴笑着说:“帮你改改。”
范一燕拖过一把椅子坐在他身边说:“我以为你不管我了呢。”
费柴说:“胡说什么呢,我们是好朋友,当然要管你。只是有一点我没想通啊。”
范一燕说:“是什么你说。”
费柴说:“你都是副县长了,还自己写稿子啊。”
范一燕说:“一般是办公室写的,可是……这篇是专业文,而且我想让你看嘛,要是让别人写……”她说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费柴,就像一只等着主人爱抚的小狗儿,和刚才逼迫费柴就范时的样子,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费柴见状,居然心里一漾,急忙笑了一下做掩饰,转过头继续改稿。
第六十九章 花钱买清净
下午剩下的时候,费柴都在改稿子,说是在改,其实差不多等于重写,毕竟这两位都不算专业人士。他改稿子的时候,范一燕在一旁陪着,虽然也时不时有些挨挨碰碰的时候,但多以撒娇为主,之前的强势已经被打破,现在只剩下一个小女人。其实说真心的话,范一燕并未真正的被费柴击败,只是改变了战术而已,既然你威武不能屈,我就来个软磨,女人似水,男人就是山里的岩石,不管你有多坚硬,早晚把你磨的圆溜溜的。
晚上算是正式的接风宴了,不过既然和工作有关,在开饭之前还是由范一燕汇报了探针站以及和地质支持有关的这一年的经济发展情况。她原本就是有备而来,又和费柴交换过意见,大家也都熟知官场上的规矩,因此讲完后获得了一个满堂彩。之后大家依次都讲了几句话,其实不过都是套话,此时热菜也一道道的上来,再说别的就有点不合时宜了。
和中午不同,晚上这顿饭酒局很猛,就连借口要开车的章鹏也没跑得了——都到了我们这里了,还用得着你开车?
费柴恨章鹏在安排房间的时候没听他的话,于是就内讧道:“其实小章现在不用开车了,已经提了综合科副科长了,凡是根本不用自己动手。”
大家一听纷纷鼓噪起来,有要恭喜的,也有顺着费柴的话往上爬的,总之一句话:你得喝。
章鹏还在垂死挣扎说:“不行不行,费处长的车,我得亲自开,城里没事儿,外头路不好走,别人我不放心。”这句话拍马屁的痕迹太重,于是嘘声四起,他又被灌了一圈。可如此一来,原本地监局的人和云山县的人之间的隔阂就被打破的,敬酒时也无分你我,混战成一团。
拼酒原本就不是费柴的强项,又惦记着晚上和张婉茹的约会,于是偷溜了两三回,可惜被盯的紧,次次都被抓了回来,又被罚了几杯。最后实在挡不住,跑到厕所吐了一回,才要出门就看到章鹏也捂着嘴冲了进来,便笑着说:“你也来啦。”
章鹏苦着脸说:“柴哥,你可坑死我了。”
费柴笑道:“放松点,每次你都要开车,这次咱们都用他们的司机好了,你现在大小也是个领导了,有些事你可以不做。”
章鹏点了下头,本想说点什么,可是才一张嘴,一股**辣的又往上涌,立刻又转身去抱马桶了。
费柴出了厕所,迎头就撞上了方秋宝一行人,一见他就大声说:“又要溜?没门儿。”说着又拽了回去。
若说喝酒,地监局这边还属魏局最稳,他端着酒杯话比酒多,一边说话人一边晃悠,等他说完喝的时候,端在杯中的酒也被差不多晃出去一半儿了,因此到了最后,还属他最稳当,不过即便是如此,走路也不稳当了。
虽然大家相互灌的稀里哗啦,但是都还特别高兴,也显得比较轻松,最后方秋宝对公安局长万涛说:“万局,你看大家都喝的有点多了,你找个干净地方,让大家泡泡,扩张一下毛孔,醒醒酒。”
范一燕一听就不干了,尖这嗓子说:“哎呀,不行呀,你们男同志都去玩,我们女的怎么办?”
方秋宝平时挺严肃一老头,今天喝多了,也有点不正经地说:“哎呀,思想放开点嘛,又不是没见过的,哈哈。”
万局长在一旁忙解释道:“正规地方正规地方。”
魏局在一旁客气道:“这怎么好意思啊,包吃包住包玩儿的,真是实行三包啊。”
方秋宝搭着魏局的肩膀说:“老魏啊,咱们工作的时候该努力的努力,休息的时候也得好好休息啊。”
费柴今晚还有张婉茹的约会,早就想回招待所了,可是魏局这老头今晚有些潮,见费柴有点不愿意,心说你是主宾,你若是不去了,岂不是把我们也耽误了?就对费柴说:“小费啊,你看方县长真心实意,咱们还是客随主便吧。”
费柴偷眼看着章鹏,发现这小子也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甚至酒都醒了不少,只得说:“那好吧,我们就去清醒清醒。”话才说完,就觉得背心一凉,不用回头看,肯定是被范一燕狠狠的挖了一眼。
万涛带着大家到了县城新开的圣安娜洗浴中心,给大家各自安排,费柴特地对章鹏悄悄说:“你照顾一下魏局。”
原来费柴在机关待了一年了,也懂了些机关的规矩,像请客吃饭自然不消说,但是在外头玩,一般的消费还是由请客方负责的,但是消费通常是由自己承担的,简单的说着就叫‘请吃不请嫖’而且大家都是机关干部,怎么也得注意点形象。可魏局是他的老领导,有些事也不能太讲规矩了,而且老头今天看起来兴趣盎然,可能要发生点什么事,所以让章鹏照顾着,也就是说,别让老头自己掏钱包。章鹏是机关老油条了,一点就透,到不需要说的太明。
费柴躲在最后面,万涛安排好了大家回头一看,笑道:“我说怎么都觉着不对劲呢,老柴你早呢嘛躲在后头啊,不可以脱离群众哦。”
费柴也笑着说:“我今天吃素,怕开始说出来扫了大家的兴致。”
万涛眉头一皱说:“怎么能吃素呢?难得来一趟,我知道咱们县城的条件没有市里好……”
费柴赶紧说:“没别的意思。”他脑子飞快地运转着,想找个让大家都过得去的理由,忽然想到了,就贴着万涛的耳朵说:“其实是我下来的时候,老婆对我不放心,都榨干了……”
万涛听了哈哈大笑了起来,挑起大拇指说:“模范丈夫,模范丈夫啊。那那什么史老三!”他说着喊过一个家伙来,指着费柴说:“柴老板安排个松骨,技术好点的,乱七八糟的那些就别来了!”见史老三陪着笑应着去了,又对费柴说:“行了,让你好好休息休息,他们这儿有正规技师,很不错。”
范一燕见费柴吃了素,心里平衡了不少,可是一联想到吃素也不是为了她,心里又不舒服起来,就对万涛说:“我也要个技师松骨。”顿了顿又补充说:“男的。”说完偷眼看了费柴一眼,发现那家伙脸上一点异样也没有,暗骂了一句:没良心的!
结果人家这里没有男技师。
费柴泡了一个桶浴,觉得酒劲散发了不少出去,然后就叫人进来松骨。结果进来一个三十多岁左右的女人,穿着果然与一般的小姐不一样,手艺也非常好,可是到了后半截话语间就有些挑逗了,费柴就问:“你可是有技术的技师啊,怎么也想拿小费?”
那女人笑着说:“谁不想多挣点钱啊,再说了,我也是看人的,不想那些,有就做……”
费柴知道她也是说的面子话,毕竟他知道自己还没到人见人爱,是个女人就想对他投怀送抱的程度,就笑着说:“你先把松骨做完吧,我实在是有点累,想休息下。”
那女人也不强求,还是挺认真的把全套松骨做完了,然后给费柴盖好说:“你睡会儿吧。”
费柴嗯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可那女人还不出去,好像不做完这单生意就不罢手一样,又问:“你真不想做啊。”
费柴说:“我确实有点累。”
女人说:“那不用你动。”
费柴笑道:“你就那么缺钱?”
女人说:“不是,是你太有魅力啊,我想和你做,要不,你加一百,我给你吹出来,保你又爽又不累。”
费柴笑着问:“那可以爆口不?”
女人想了一下,点头说:“嗯,别人不行,你可以的,谁让我喜欢你呢。”
费柴真有点佩服这个女人了,明明说的是假话,却说的跟真的似的,就说,你把我外衣拿过来。
女人见生意成了,笑着说:“不用这么着急嘛,完了再给。”
费柴说:“我不喜欢欠着,不然心里老觉得有个事儿。”
女人说:“你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呢。”说着帮费柴拿了外衣过来,费柴掏出钱包给了那女人一百块。女人把钱收了,伸手就要撩费柴的被子干活儿,被费柴按住说:“行了,就当你做过了,你去休息吧。”
女人觉得奇怪,一时楞了,费柴就说:“知道你们这行没真话,但我权当你是真的,去吧,我也想休息会儿。”
女人说:“那你可就亏喽。”
费柴笑着说:“只要愿意,就不能算吃亏。”
“真是个奇怪的人。”女人嘟囔着,走了。
费柴见那女人走了,才又重新闭上眼睛,自言自语地说:“我这叫花钱买清净哦。”
费柴休息了一会儿,估计着大家给都该完事了,这才穿好衣服出来在大堂等着,万涛已经在那里了,两人就闲聊了几句,又过了一阵子,大家才陆陆续续的出来。
尽管大家喝了酒,又泡澡做了些健身运动,精神都有些萎靡了,但是方县长为了尽地主之谊,还是要大家再去唱唱歌什么的,可谁也没了精神,于是就又安排车送大家回招待所。
安排车的时候,章鹏凑到费柴跟前说:“柴哥,魏局想包夜。”
费柴一愣,觉得有些过分,就说:“不合适吧,吃了还想端着走?”
章鹏说:“我也觉得,不过魏局也可怜,老伴儿半年前查处癌症来,化疗头发都没了,只有夫妻之名,什么也做不得,日子也难熬,注意形象在城里也不敢造次,现在快退休了,又难得下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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