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梦琳显然还是听进去了,她拧着眉头,咬着笔头想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那……费处长,听了你讲的……那咱们南泉市原来是贫矿区呀。”
对于蔡梦琳提出这样的问题来,费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领导也不可能什么都知道。其实不知道不懂都没有什么,若是明明既不懂,又什么都不知道,还要不懂装懂,乱下决议,那才是最可怕的。关于南泉市是贫矿区的事,只要是国内搞地质的人,没有不知道的,因为这是一个基本的地质常识,于是费柴点点头说:“是啊,其实贫矿的不是南泉市,而是包括南泉市地区在内的一整块地区,这是地质分类,不是行政分类。咱们南泉其实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矿,最多的就有点煤,而且品质不好,矸石多,勉强卖给发电厂还可以,烧水做饭都嫌烟多。”
蔡梦琳说:“那岂不是对经济发展有很大的制肘?我看你们经支办这一年来干的还不错嘛,不是帮两三个县区找到了有价值的矿产了吗?”
费柴说:“那不过是一个水矿和两个建筑石材矿。主要的经济效益其实还是源自于招商引资,并不是矿物本身的价值。其实搞经济建设,绝对不能就依赖着挖地底下的东西。除了金属矿,几乎所有的矿都是经过了亿万年的地质活动才形成的,也就是说是不可再生的。不能持续的经济发展是不可取的。”
蔡梦琳点点头说:“嗯,**早就提出了要用科学的发展观实现可持续的发展,看来真是高瞻远瞩。可是要发展经济,能源和矿产也是必不可少的啊。”
“是的。”费柴说“确实必不可少, 可是如何合理的利用就是一门学问了。我们就拿日本来举例,日本那地方可是个穷地方,什么都少,就两样东西多,火山多,地震多。所以日本人觉得他们要发展,就得搜去大量的能源和矿产,可本国又没有,怎么办?于是发动战争,给咱们国家和整个亚洲带来的巨大的灾难。可是战后,日本学习了西方先进的经济经验和管理模式,硬是在废墟上建立起了一个发达的国家。作为一个中国人,我对日本没什么好感,但是有些东西,不服不行,不学也不行。”
蔡梦琳听着,不知道从何时起,手托着下巴,面对着这个散发着智慧魅力的年轻男子,不由得有些痴了。
“啪嗒。”由于蔡梦琳走神,手一松,没能拿住手里的笔,笔掉落在桌面上,发出了轻微的响声,可就是这一声,把两人都叫醒了。蔡梦琳赶紧抓了笔,而费柴却一眼扫到墙上的挂钟,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又讲了一个多小时。于是赶紧说:“哎呀,不好意思蔡副市长,已经这么晚了,我得走了,不耽误您休息了。”
蔡副市长也扭头看了一下挂钟,笑了一下说:“就是啊,那你也早点回去吧,我送送你。”她说着,站了起来。
费柴哪里敢让她送啊,连连推辞,可蔡梦琳还是坚持着一直送到门口,因为走廊楼梯的路灯坏掉了,怕他看不见路,又把门开了半分多钟。
费柴下了楼,正寻思着是不是出院子去打个车,却接着路灯看见章鹏的车证停在门口路边呢,走近一看,车里章鹏和朱亚军正抽烟聊天呢。就装作没好气的样子坐进车里说:“你们两个太不够意思了,溜的到快,平时不是恨不得贴在领导身上吗?”
章鹏笑道:“平时是喜欢贴,可也得看实际情况啊,刚才那场景,我在待下去就成电灯泡了——是不是朱局?”
朱亚军没顺着章鹏的话说,反而说:“我们楼下足足等了你两三个小时,还不够意思啊,真是不识好人心啊。”
“就是就是。”章鹏立即附和。
费柴说:“看看看,我才说一句,你们两个这一唱一和的,我怀疑只要有机会,就算把我卖了,你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干的。”
朱亚军双手一摊:“这还不是为了工作嘛,我们搞地质工作的,为了祖国的地质事业,什么青春啊,生命的,都是可以放弃的。”
费柴笑道:“那是当然,只要不是自己的青春生命。”
朱亚军扭过脸儿对章鹏说:“一下来就找咱俩算账,估计这课讲的肯定是成功,小章,咱们去吃点烧烤来点夜啤庆祝下。”
费柴忙说:“算了算了,这么晚了,还是回家吧。”
章鹏手扶着方向盘说:“你们俩一人一主意,让我们这些手下很难做耶。”
朱亚军笑着拍了他一下说:“方向盘再你手里,最终还不是得你拿主意?”
“好咧!”章鹏笑着发动了车子。
他能拿什么主意?还不是朱亚军的主意。于是一车拉到七里香烧烤店,喝了半打啤酒,一人两瓶。喝的面红耳赤了,朱亚军又来了兴趣,非要拖着去老地方泡澡,章鹏是朱亚军的跟屁虫,自然也跟着附和,费柴一个拗不过两个,也只得跟着去了,还好,今天朱亚军说要回家交公粮,尽管说了让两人自便,可费柴没兴趣,章鹏也不敢僭越,所以就只泡了个素的,然后才回家。
也不知道是该着费柴倒霉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费柴小区的某个老太太白天晒被子,晚上忘了收绳子,天晚看不见,就让他一头撞了上去,把眼皮下面给挂破了。第二天上班时被朱亚军看见,就笑道:“哎呀,昨晚没注意啊,是不是你讲课惹毛了蔡副市长,她给你挠的?”
费柴解释了半天,后来发现这帮家伙其实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可就是要往这方面说,估计逗他玩儿的,于是也不再解释,任由他们茶余饭后的说。不过别人倒也罢了,吴东梓历来是专心工作不八卦的,上午不在下午回来听说了这事,也不知道是脑子哪儿短路了,居然对费柴说:“蔡副市长怎么搞的?那么大的官儿怎么还挠人?不会是她自己笨,听不懂你讲课,恼羞成怒吧。”
恰好章鹏听到,就势说:“哎呀东子,蔡副市长是女人嘛,女人一急了都挠人。”
费柴也懒得解释,板着脸扭头走了。金焰悄悄摸上来敲了吴东梓一下说:“你呀,你这颗聪明脑袋到底在想什么啊,蔡副市长怎么可能挠人嘛,她用得着嘛!”
吴东梓眨了几下眼睛,忽然一下明白了,直敲自己的头说:“哎呀,我这是怎么回事啊。”
章鹏见了,哈哈大笑着下楼修车去了。
不过授课这事呢,从此却成了规矩,费柴每周都得安排一两天时间去给蔡梦琳上一堂课,但是时间不定。因为蔡梦琳毕竟是副市长,工作繁多,要就和她的时间才可以,有时候订好了和家人一起去玩的计划也得改变,对此尤倩还是有几分不满意的,又因为蔡梦琳是个女的,有次也问了一句:“怎么老是蔡副市长啊,张市长不听你的课吗?”
不过费柴的理念看来对蔡梦琳影响挺大,不过人家毕竟是副市长,有水平,都是按着科学的发展观可持续发展的路子说的,政治上全面到位,几次讲话颇得好评。又听说云山县的副县长范一燕因为被费柴骂了一顿,又听从了他的几项施政建议,工作也搞的有声有色,就越发觉得他是个人才,甚至还想把他调到身边来,可是每次见他一提起地质专业知识来,就跟上了发条一样,而且这人的个性太直,有时候就像个大孩子,专门搞行政恐怕也不太适合,弄不好还把他给毁了,这么一想,有些心思就暂时的放下了。
第六十五章 我也来祝贺你一下
既然不能把他调到身边,于是在工作上蔡梦琳就给予了费柴很多关照,朱亚军是个明眼人,当然看得出来,于是也就借力打力,在很短的时间里办成了很多事。春节前地质灾害预防处的正式编制和处长以及内部科室编制就都批下来了。费柴之前虽然被人喊了几个月的处长了,但毕竟从此时起才算是名正言顺。
且不说费柴正式的成了处长,就连原经支办的老人,也几乎个个升迁,钱小安和郑如松虽说没有正式的任命,但也身负重职,常被外人称作‘主任’或者‘主管’,也没人去纠正,久而久之好像还就是真的正式官衔了。
既然人人都有升迁,这种大喜事,哪里能不庆贺下?于是几个人就轮流的请转转饭吃,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星期。费柴更上了一层楼,尤倩也由衷的高兴,费柴每次吃转转饭的时候也带上她,可最后一次尤倩喝了几杯之后却哭了,问她为什么哭,回答说:“我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还以为要做一辈子书呆子老婆呢。”
金焰笑着劝道:“嫂子,咱们柴大官人正是顺风顺水的时候,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由于费柴的知名度越来越高,朱亚军决定这次年底去省城拜年的时候,除了局党委一般人外,另外特别再带上费柴。费柴开始还推辞,说是怕说不好话,反倒坏了事。朱亚军笑道:“又不需要你说话,你只需要点头,微笑就行了。”费柴拗不过,而且这对于混官场的人来说也是好事,就和他们一起去了。
费柴前脚刚走,范一燕就和县里的一般人来市里拜年了。既然来市里,肯定是要到费柴家叨扰一番的,于是就扑了一个空,却又不能做出失望的样子来,反而对尤倩说:“他不在正好,咱们姐妹可以玩的放肆些。”话是这么说,看不见费柴,心里还是十分的失落。
费柴和朱亚军等人到了省里,整天就是真跟着瞎跑,白天送礼,晚上吃饭总之都是些人情世故的俗务,却又少不得。不过今年由于经支办的工作突出,地质模型又经受了实践的考验,所以对口评比这一块的分数是没有什么悬念的,再加上关系处理的到位,南泉市地监局今年一年的工作评比拿名次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唯一的问题就是前三名到底该拿第几。因为南泉市地监局工作虽然突出,可是其他市的地监局拜年也很舍得下血本儿,因此竞争很激烈。
费柴这几天都被泡在酒海里了,这还不算,天天赔笑,脸都笑麻了。由此越发的佩服朱亚军等人,又喝又笑又说好话,也算是个本事呢。
可佩服归佩服,他的酒量也真提高了不少,至少是不怵场了,这归功于他的一个心理:反正我也不怎么会说官话,干脆几下喝醉了算了,也算是省事。
这一晚他又喝醉了酒提前退场,正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忽然觉得门被打开了,这单人客房只有他有房卡,又怎么会有人进来,难道是到了打扫卫生的时间了?他刚挣扎着撑起半个身子,却看见了张婉茹的笑脸,于是一放松又躺下了,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张婉茹把手袋扔到桌上说:“意外吧。”
费柴朝她伸出手说:“岂止是意外,简直是惊喜。”
张婉茹没接他的招,抬头看了看空调说:“我是来公司做年度述职的,顺便来看看你……怎么搞的啊,不盖被子,又不开空调,你想感冒啊。”她说着拿过遥控板打开了空调,又帮费柴把鞋和外套都脱了。
在帮费柴脱外套的时候,他忽然温柔地把她抱住了,却没有上下其手地吃豆腐,就那么温柔地抱着,这也是张婉茹最喜欢他的地方,从来不觉得是因为想要她的身体才做某些事,让她感到安全和尊重。所以她就由着他抱了一会,才推开他说:“怎么醉成这样?又被他们欺负了吧,真是的,就会欺负老实人。”
费柴摇头说:“坐机关干部了,就得遵从机关的规矩啊,都是潜规则。哎,对了,你也没房卡,你怎么进来的?”
“谁说我没房卡?”张婉茹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一张房卡在手里摇动着说“这就是我的房卡。”
费柴笑道:“怎么拿到的?我们是同意办理的住宿啊。”
张婉茹说:“我说了,你不准生气。”
费柴说:“你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张婉茹说:“嗯……我你服务员说,我是你老婆,她就给我了……你不生气吧。”
费柴笑了一下说:“我有那么无聊吗?为一句话生气。”
张婉茹忽然甜甜地笑了一下,又扑进他的怀里,过了几秒钟才说:“喂,你说,要是现在婚姻法改了,可以娶二房了,你要不要娶我?”
费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上了头,想也没想地说:“娶。”
他回答的这么干脆,张婉茹反而楞了,等了好一会儿才摇头说:“骗人。”
费柴说:“我没事骗你干嘛?”
张婉茹想了想,笑着说:“哎呀,说这个干嘛,早先就说好了,不提谈婚论嫁的。”她说着,给费柴盖上被子,就开始脱衣服,很快就脱了个精光。
费柴醉眼朦胧看去,张婉茹黑了许多,也更结实了,看来这个项目经理没有白当,也干的实实在在。张婉茹以前做的就是皮肉生意,不怕被男人看,可被费柴这么**辣的一看,居然脸上有些发热,随手拿起一件衣服挡了身子斥道:“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
费柴笑嘻嘻地说:“好看。”
张婉茹皱着眉头说:“好看什么呀,这一年晒的,黑的跟煤球似的。”
费柴说:“这是古铜色,是健康的颜色。”
张婉茹哼了一声说:“也就是你这么说。”她说着一转身,手拿的衣服只挡住了前面,后面还是一览无余,就这么扭着进浴室去了,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水声和哼歌的声音。
她回来的时候裹了浴巾,费柴说:“赶紧穿件衣服,当心凉着了。”
张婉茹说:“没事儿,空调温度上来了。”
费柴掀开被子说:“那快进来啊。”
张婉茹说:“先不,事情还没做完。”她说着就开始为费柴脱衣服,边脱边说:“醉成这样,我给你推推油,扩张一下毛孔,酒醒的快。”
费柴还没到醉的完全不能动的地步,于是自己也脱,很快也脱的精光。张婉茹去手袋那里那了一瓶按摩油出来,一边开封一边说:“专门给你买的,就知道你要变成这个样子。”
接下来她就开始帮费柴推油,她原本就是按摩技师,手上力气又足,很快就把费柴浑身推的滚烫,果然脑子也清醒了不少,可是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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