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结束了,他们现在可能已经下地狱去见江景涛了。而你,是我要解决的最后一个人。”关丽慢慢走近她。
方茵直觉地后退,紧张地问:“解决?你想干什么?我又不姓江!”
“但你是江澄的爱人。我告诉他我要来对付你,哦,你该看看他那张脸,说不定他到死还挂心着你呢!凄美吧?”
“你这个恶魔!”方茵心酸地流下眼泪。江澄不会这么轻易死去的,她不相信!
“别难过了,你随后就要跟去了,等我将你的眼睛治好……”
“你要治好我的眼睛?”方茵觉得不可思议。她究竟是何居心?
“是啊!治好你的眼睛之后,再用我研究出来的腐蚀剂涂抹在你漂亮的脸上,让你看清自己被腐蚀的脸之后再杀了你。届时,你就等着用一张丑陋的脸去地狱见你的情人吧!”
方茵听完猛抽一口气。这个虐待狂想要这么对付她?
“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她想多拖延点时间。
“好处?我只做让我开心的事,而你的痛苦正好让我尽情愉快。”
“为什么你会喜欢看到别人痛苦?为什么你不自己面对自己的悲哀?你知不知道即使你毁了所有的人,你还是得孤独而痛苦的活着,因为你本身就是个悲剧,你的心灵已经被复仇毒化了。你以为我们都死了你会快乐吗?错了!我们所有的人就算死了也是大团圆,我们在另一个空间相聚,看着你一个人凄凉可怜地过完一生。死又算什么?真正无法解脱的是你!我想,我只是因为得不到小叔叔的爱而变狂,欠受不了他鄙视你而气愤难平,受不了他爱着另外的女人而发誓要除去他的子息,你不觉得你很可怜吗?把无法对死人出的气全出在活人身上,到头来你的气根本未消,一直囤积在你心中,成为魔障。”方茵一口气把她的想法说了出来,字字都有如利刃刺中关丽的要害。
“住口!”关丽尖叫道。这个小女孩竟敢这么说她?
“你的痛苦无法靠别人解脱,只有你才能挽救你自己。”方茵也大喊。
“你……你这个坏女人,坏嘴巴,我要撕烂你的嘴、你的脸,让你的男人再也不敢看你……”关丽被激怒了。她手握一把尖刀,刺向方茵。
方茵感到一阵空气的波动,从旁滚开,躲开了攻击,撞倒了小桌上的桌灯,灯泡的碎片割伤了她的手肘。
“哼!我本想慢慢让你死,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让你变成哑巴,让你永远也开不了口说话……”关丽说着又扑向她。
“啊!”方茵再次躲开,但这一次她更加狼狈,匆匆地奔向另一边,但在这局限的空间里,她根本无路可逃。
“哼!敢教训我?连瑾之都不敢反抗我,你这个小妮子居然敢说我的不是,你该死!”关丽被方茵说中心事,恼羞成怒,因而狂性大发,她改变原来要带走她的计划,气得当场就想杀了她。
“在这里杀了我,你也难逃法网!”方茵喘着气提醒她。
“是吗?我杀了许多人,而我依然没事,你说,我会笨得让自己被抓吗?”
“没有太多侥幸,关丽,你的幸运就要用完了。”方茵右手握住那罐喷雾剂,趁着关丽冲到她面前时举手喷出,一股刺鼻的味道霎时充斥整个空间,呛得她自己也猛咳。
“哎呀!”关丽惊恐地捂住脸,连忙倒退,她不只眼睛疼痛,甚至脸皮上的化学药剂和喷雾中的成分中和,开始融解,她好不容易美容出来的年轻容貌一下子全毁了。
方茵看不到她的脸孔,当然更不知道她的脸出了什么状况,她只听见关丽的哀号,便毫不迟疑地向门的方向摸去。
“啊——你……你看看你……你把我的脸弄成什么德行?天!我的脸……我的脸啊!”
关丽继续地惨叫,脸上全是人工脸皮的黏液,沾得满手满脸。
方茵终于握到门所,正庆幸可以逃出去,突然一只手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往后扯进门,她痛得低呼一声:“放手!”
“赔我脸来!你这个臭女人,把我的青春容貌赔给我!”关丽把方茵压在地毯上,怒火狂烧地举起刀往她的脸刺下——
门在这非常时刻被踹开,接着一只脚踢开了关丽,一个俐落的擒拿,她被摔向床头。
“茵茵!你没事吧?”江澄拉起方茵,紧紧将她拥住。在赶往这进而的一路上,他的心差点跳出胸口,幸好他及时赶上,幸好方茵还活着。
“澄……澄哥?”方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江澄没死,他还活着,活着来救她!
“是我!别怕,有我在,别怕!”江澄一手搂住她,眼睛没有放过关丽。但让他吃惊的是,关丽那张年轻得吓人的脸此刻正融成一团,原有的美丽不见了,在那人工制造出来的脸皮下,是一张皱纹横生又斑纹满怖的老脸。
“你……你没死?”关丽张开疼痛的眼睛,瞪着有如幽魂的江澄。
“水麒麟岂是这么容易被摆平?”江澄想起了关瑾之,满腔的怒火再次扬起。
“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逃得出来?”关丽对挫折的忍受度极低,她受不了自己的失败。
“你让我失去了一个妹妹,你这个凶手,我要替瑾之报仇!”他将方茵护在身后,全身蓄势待发,他要替瑾之讨一个公道,他要替她出一口气。
方茵听出江澄的杀气与愤怒,她从来没见过江澄发怒的模样,但这一次他是真的被惹火了。
“澄哥,关瑾之她……她死了吗?”她无法想像,几个小时前还和她在一起的关瑾之竟然不在了。
“她为了救我们……”江澄黑边细框眼镜后的眼神变得晦暗,瑾之死前从容无悔的微笑让他心痛。
“这个笨女儿,瑾之这个笨女儿……”关丽听见关瑾之已死,铁石心肠蓦地刺痛了一下。这是什么感觉?她从来就不知道瑾之在她心中也有分量,从她小时候,她一直当她是江景涛的女儿来抚养的,从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骨肉。
“你害死了她!”江澄走近她,飞快地出了一拳,紧接着后腿一踢,关丽便像沙包一样缩倒在地。
这是他第一次出手打女人,关丽逼他破了例。
“哈哈哈……死了!都死了!”
见她发儿地大笑,江澄一把揪起她,冷冷地说:“说!马幽里神经毒素的解药在哪里?”
“没有!”关丽还是不停地笑着。
“没有?”江澄的眉头蹙成一团。“你说没有是什么意思?”
“根本没有解药!”
“你胡说!”江澄大喝。
“呵呵呵……你还真好骗,随口说说你就信了?当年江景涛未完成的解药一直悬在那里,连我也解不出来,连我……也都没办法……”这是她最无法忍受的事,被喻为生化天才的她还是比不过江景涛!
“没有解药?”江澄的心一直往下沉。
方茵的希望也随着他们的对话破来。没有解药,意味着她会永远是个瞎子,永远!
“我以我父亲的名义寄资料给你,就是想试探你有没有能耐,可惜,你也不行……”关丽仰着头,露出不屑的笑容。
“没有解药,怎么会这样?”江澄喃喃地分了神。
关丽乘机出手,持刀往他胸口刺去,江澄敏捷地跳开,但关丽只是声东击西,她利用这个空档,把手中的刀射向关丽,她才是她的目标。
“茵,趴下!”江澄大声疾呼,人比刀快地纵身向前,伸出右臂替方茵挡下那一刀。
他只觉得手臂一阵剧痛,刀已深入肌肉三分,血顺着刀锋流下,滴得满地。
“澄哥!”方茵闻到空气中的血腥气味,焦急地想探看他是否无恙。
“我在这里。”他握住她的手。
“我……你受伤了?”
“还好。”他转过身看着关丽,清朗的瞳仁化为两道寒芒。
“情深意重哪!”她挖苦地笑着。
“我父亲因为不愿与你正面冲突才离开这里,但我决定把我们之间的恩怨做个了结。”
江澄瞪着她,语气冰冷。
“你有能耐了结吗?”关丽嗤笑一声。
“你马上就会知道。”江澄话一说完就展开行动,他施展中国拳法无声无息地欺向关丽,在她准备拔枪射击前一脚扫过她的头颅,只见她随着力道摔向一旁,额角撞上了墙,闷哼一声便昏了过去。
“澄哥!”方茵躲在门边,想知道情况。
“她晕过去了。我们走吧!”江澄毕竟不想杀她,虽然她罪该至死,但在美国,他不愿意惹上麻烦。
“那她呢?”方茵不认为该放过她。
“就次给美国警方去制裁她吧!”他说着便扶着她走出房间。
“二哥呢?他也没事吗?”一来到门外的走道,方茵便急着知道方腾的情形。
“他也没事。”他说完一抬头,就看见从研究所赶过来的方腾与严冷,才想伸手招呼,但见方腾蓦地脸色大变,朝他大喊:“危险!”
几乎是本能的自卫,他一手推开方茵,迅速转身伏低,伸脚将背后偷袭的关丽勾绊倒地,出脚又一踢,将她手里马幽里神经毒素的气枪挑了过来,跃身握住,朝着她就射出一剂马幽里神经毒素——
“砰!砰!”
两声枪响同时响起,一发来自方腾手里的枪,另一发则是江澄手里的特制手枪。
关丽瞠目咋舌,不到五秒,整个人开始抽搐,而方腾的那一发正中她额头的子弹则让她脱离毒素的煎熬,迅速倒地死亡。
关丽终究死在她自制的神经毒素之下,也让整个事件划下休止符。
第10章
江澄一行人又返回香港,但每个人都心事重重。
严冷回到旗帮,答应与祥和会馆化干戈为玉帛,不再敌对。
方腾因关瑾之的死而神落寞,情绪低落了一段时日。大家多少猜出缘由,但都有默契地绝口不提,免得触动他的伤口。
江澄一则因痛失妹妹而伤怀,一则为了方茵的眼睛拼命地想从自己现有的资料中找出解药配方,两方面的压力差点让他心力尽失。
至于方茵,她变得沉默、安静,既不吵也不闹,好像一夕间成熟了许多,美国之行让她领受了生命中不同的悲怆与起落,关瑾之的死也让她对人性有了更多的感触,而除此之外,她自知眼睛复明无望,倒也不再强求,她不再怨恨,认命了。
只是,她忽然不愿再见江澄,而且很明白地告诉父亲,她要永远待在方家。
意思很明显,她决定一个人过完这辈子。
有好几次,江澄冲进方家要见她,想当面问她为什么,但她就是避不见面,自己关在房里不哭不笑,却更让人难过。
旗帮与祥和会馆之间的事是落幕了,但五行麒麟心中可没有松口气的感觉,因为不只方腾整日闷闷不乐,连江澄也因方茵的事日渐憔悴,丁翊他们看在眼里,只能干着急,却帮不上忙。
回到香港的第十天,江澄再也忍不下了。这一夜,他毫无预警地来到方家,从方茵房间外的大树攀到她的窗口,闯进她的房里。
什么道德礼数,全都滚一边去吧!
“谁?”正坐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的方茵被推开窗户的声音吓了一跳。
江澄的头发凌乱,胡碴长满下巴,困顿的模样一改向来清爽整洁的外貌,如果方茵看得见,一定会心疼他脸上的落拓与疲惫。
“为什么不见我?”他熬了三天三夜,声音沙哑而低沉,但这些都比不上方茵不愿见他所带给他的纷乱与气闷。
“澄哥?你从哪里进来的?”方茵太讶异了。她明明听见窗户被打开的声音,难道江澄是爬窗户进来的?
“为什么不再见我?”他慢慢移到她的面前,握住她的双肩。从哪里来重要吗?他现在只想知道她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
“你从窗户进来的?天啊!我怎么都不相信你会是做这种事的人!”她夸张地笑着,想借机转开话题。
“茵,回答我!”他才不会被她的表演引开注意力。
“回答什么?”她表情一敛,掐开他的手,转过头去。
“你在想什么?我以为你已经懂得我的心了。”他皱眉瞪着她的背影。
“我懂。”
“那为什么……”
“澄哥,你有没有想过,照顾一个瞎子要花多少心力和时间?我会让你的生活大乱,会牵制你、依赖你,直到你被我烦得不能忍受,那时,你又无法丢开我,只能默默地陪着我耗尽你的一生……”她激动地说着。她不愿成为他的包袱,即使再爱他,都无法化解她对未来的悲观。
“这就是你的想法?”他的脸木然而失望。她对他没信心,对他们之间的爱没信心!
“或许你不介意把生命浪费在我身上,但我介意!”她痛苦地低喊。
“为什么你要把我们的未来看成浪费生命?我早已有心理准备,就算你再也无法看见一切,我都会与你共度每一个日子,只要你在我身边,再多的麻烦我都不在乎,这样的心情你真的了解吗?”
“不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她就不该缠着他、追着他,至死不渝的爱着他。
“你认为你的眼睛是我们之间的障碍?”
方茵只是掉泪,没有回答。
“你的眼睛一天不好,你就一天不会答应嫁给我?这就是你要的?”他贴在她身后,愠怒的气息就在她的后耳边。
她还是哭。
“你以为你一个人就可以决定一切吗?”他大喊地将她扳过身来,摇晃着她的肩。“还是从头到尾你都只是在玩弄我?你只想看看一个男人坠入情网的丑态?”
他真的累翻了,理智也被磨得精光,才会压不住脾气,对她嘶吼。
“我没有,没有玩弄你!”她痛哭失声,拼命摇头。“我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会成为你的负担,我只能做一个躲在家里的妻子,不能陪你出门,不能帮你任何忙,只是个废人!”她说到后来几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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