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绑架了吗?”她堪称冷静地问道。
赵子统笑得张狂,白牙泛着光。“只要我想要的,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不管是她,或是医院,他一并接收,谁也休想抢走。
“赶快悬崖勒马,勿做傻事自毁前途,你这是犯法行为。”她拉拉车门把,发现上锁了。
“只要得到你的人,你还会告我吗?我可是准备了不少好料要招待你。”异想天开的赵子统十分得意,以为占有女人的身体,她便成了他的私有物。
“你说什么,我……”忽地一阵晕眩袭来,她愕然看向紫罗兰形状的熏香器。
“你用了迷幻药?”
“不愧是医生,还有一些些大麻,可以助性。”她注定是他的。
“你还吸毒!”院长晓得此事吗?他肯定很痛心。
“这年头谁不找些新奇玩意提神,我不过请人弄了一些……”他说到一半,一辆有点眼熟的跑车逼近他,朝他车尾顶了下。
瘾头不小的赵子统习惯了大麻的味道,这点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就像喝烈酒的人改喝啤酒,像喝果汁一样不来劲。
可对洁身自好的秦雪缇而言,迷幻药加上毒品,无疑是要命的刺激,她神智昏沉沉,但身体异常亢奋,似梦似醒地受困在一团找不到出路的迷雾里。
恍惚间,她听见康剑南高喊的嘶吼声,微微迷乱的神色有片刻清明,略带晕眩的瞳眸发出迷离亮光。
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她感到左侧车身似乎凹了一块,车与车的摩擦力度十分明显,隐含怒意的咒骂声证明了她的想法。
“该死,那辆车的驾驶疯了不成,居然不怕死的撞我的车。”说着说着,后车厢被撞掀了。
“不要把……一切想得太美好,我劝你最好把车停下来,别再顽强抵抗,你的……邪恶思想不可能成真。”她不是父权当道的古代妇女,受到侵犯反而委身加害者。
女人的身体不是筹码,更非男人的财产,因为rou体关系而隶属于他人。
“你给我闭嘴,不要逼我动粗,我不会就此认输,谁敢跟我斗,我非跟他拼了!啊——他……他不想活了吗?”
惊骇万分的赵子统没自己所想的英勇,他只敢大声叫嚣,真遇到事来,张狂气焰立即消失殆尽。
他惊慌不已的踩下煞车,车身九十度回转停住,因为他不想死,一辆火红跑车超过他的保时捷,“嘎吱”一声停在车头前,他要不紧急煞车,准会车翻人仰,撞个正着。
但是他的恐惧尚未平复,车窗骤地被打破,还没想到该怎么应付,已经被人像拎小鸡似的拖出车外,随即落下的是疼痛难当的拳头。
“我打死你这个没睁眼的混蛋,我康剑南的女朋友你也敢碰,活得不耐烦呀!我先打断你的手,再打瘸你的脚……顺便把你的脑袋打爆算了,反正留着也没用,只会一天到晚打别人女朋友的主意……”
每一脚、每一拳都用足了气力,气疯了的康剑南根本不管会不会打死人,他太生气了,没法控制自己,每一次出手都像在报杀父之仇,全无衡量轻重。
被打趴的赵子统无力反击,他蜷着身,双手抱头,惨叫连连地想闪躲,可没一次躲得过,他想溜的举动更激怒失去理智的狮子,身上的青紫痕迹更多。
“哎呀!别打脸,先等我拍张照再说,伤前伤后的对比一定要强烈,才能吸引广大的阅报民众。”嗯!这角度不错,很上相。
“慧……”低沉的男声饱含威胁。
“好啦!好啦!再拍一张,总要把他的猪头样拍下来以兹留念,我从不晓得拳头也可以帮人整型。”好像周星星的电影喔!
兴致勃勃的苗秀慧太专业,救人不忘记者本色,对着脸严重变形的“歹徒”大拍特拍,连嘴角喷血的画面也不放过,瞬间捕捉到“痛”的惊惧感和恐慌。
不过她的男人可是看得心惊胆颤,唯恐她靠得太近,不小心被波及,眼见有人杀红了眼,他身形极快的进入战斗圈,并以利落身手挡下差点往女友下巴一拐的肘子。
“够了,康先生,打死他只会让你背负杀人的罪名,划不来。”他们有得是办法叫赵子统求生不能、求死不行。
愤怒难休的康剑南又狠狠地朝倒地不起的男人腹部踢了一脚。“他该死,我要剥了他的皮。”
“这事交给我善后,你先去看看雪缇的状况。”耿仲豪挪了挪镜框,笑得非常平和。
一提到心爱女友,他脸上的狂怒立即退去,换上的是焦急之色,三步并作两步地把她从副驾驶座抱出。
“雪缇、雪缇,你没事吧?快开口说话,你不要吓我呀!失去你我会死的,你不可以这么残忍,让我爱上你又离开我……”
“……”地震了吗?怎么天摇地动的?“你不要摇来摇去,我、我头晕……”
“雪缇……”他喜出望外,停止摇晃他的动作。
“咦!下雨了吗?”为什么脸上有湿湿的感觉?
康剑南用手背一抹脸,笑得可开心了。“你撞到头了呀!哪有下雨,是我的口水。”
她一听,香眸微眯。“你把口水喷在我脸……嗯!你的眼眶很红……”
鼻头也红通通的。
蓦地,秦雪缇的眼中多了一抹柔意,清艳脸庞蒙上淡淡温柔,动容地抚上他俊雅面容,笑中勾着情丝地拭去那滴熨烫她心湖的泪滴。
原来这男人真这么爱她,爱到奋不顾身,爱到忘了他在意的外表,爱到他心中只有她,没有自己。
够了!这就是她要的爱情,而他给了她。
“我没有哭喔!刚才撞到消防柱,这是水啦!”为了男性自尊,他坚决否认心急地哭了。
男人只流血,不流泪。
“撞?”她视线一调,看向自己刚买的新车。
呼吸到新鲜空气,晕眩感慢慢退去,不在密闭空间的秦雪缇除了还有些发软外,迷幻药和大麻的影响已经在消失当中,并未造成神智上的伤害。
“当医生太危险了,我看你快快辞职,回家让我养,我保证让你爱爱爱不完,整天待在床上当‘性’福小女人。”一放松下来,康剑南又开始不正经,转移女友的注意力。
“你撞坏我的车子?”她平静地道。
“我最近看上一组意大利进口床垫,它非常柔软又有弹性,长时间待在上头不会让你腰酸背疼,我们正着来、侧着来都行,你想用什么体位,我一定配合你……”咝!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剑南。”秦雪缇轻柔地低唤。
“什么事,吾爱,你是不是跟我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试试新床?”他想在她身上撒花瓣,用香槟涂抹她全身。
葱白纤指朝他薄嫩面皮一掐。“别再给我转移话题,本来我还蛮感动你的英勇行径,为了我连命都不要,可是看到我的车,我决定一年之约……”
“怎么样?”他紧张得屏气凝神,以为她要改变初衷,不走了。
“减少一个星期。”
“嘎?”什么意思。
“努力呀!宝贝,只要花十一个月又三个星期追求我,你一定高兴得快要跳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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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等、等一下,布告栏贴的这一张纸是什么鬼东西?快把它撕下来丢到垃圾桶,别吓到其他病人。”
没看见,她没看见……秦雪缇拼命自我催眠是瞎子,没瞧见青天霹雳的“恶耗”。门呢?要尽早先溜为快。
咦!怎么有墙……呃,是护理长,她胸前的伟大还真是让人自惭形秽。
“秦医生,那是院长特意下达的人事命令,指定你即日起为本院代理院长。”
“许护理长,我平日待你不薄,有必要为难我吗?”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得了。
“什么叫院长跑了?”她有点难以理解。
头好痛,快裂开了,谁给她一颗止痛药。
“咳!院长说他长期为医院劳心劳力,身心不堪负荷,积劳成疾,因此医生的专业建议自放个长假。”院长这招跟谁学的,秦医生应该心里有数。
“他有说到哪去吗?”那个死老头可真敢呀!闯了祸之后居然撒手不管,一走了之。
要是没有他在一旁推波助澜,那个龟孙子赵子统哪敢胆大妄为,对她出手。
一时良心发现不代表无罪,老狐狸早就知道儿子的行为偏差,却没有及早通知她此事,可见居心叵测,有意弄假成真。
哼!根本是畏罪潜逃,不敢面对她,丢下一堆烂摊子让她忙到焦头烂额,自然没空闲追杀他。
“没留言,但他留了一封信给你。”尽责的许护理长取出折叠整齐的信封,准备交给代理院长。
“信……”她瞪着白色标准信封,迟迟不肯接下。
“秦医生……”
“不要叫我,我不看,我绝对不看,一定有陷阱,把信拿去烧了,别让我看见,顺便叫人来做法,把院长的魂魄调回来,对了,秀慧她爸是师公,叫他来驱邪,我们医院有脏东西……”
“秦医生,你在歇斯底里。”要不要给她一针镇定剂?她看起来很焦虑。
“歇斯底里……”她慢慢地平静,而后苦笑。“如果你莫名其妙当个代理院长,你不会有捉狂的感觉?”
“不,我会很高兴。”可惜她没那个命。
“……那换你来当。”烫手山芋,谁想要谁拿去。
从幸福镇回来后,不可否认的,她的确爱上当地的悠闲和慢步调,她原本想缩减看诊时间,一个星期只排三天门诊,其他四天便是放松身心的充电期。
再者,她也不放心把漂亮的男友丢在一群豺狼虎豹中,虽然他信誓旦旦不乱瞄女生,不放电,可是公孔雀怎么可能不开屏,没人注意他,他大概会得忧郁症。
以前太忙了,错过路上不少好风景,所以她决定不要太拼命,给自己一个恋爱空间,享受当女人的乐趣。
许护理长看了她好一会,然后——
“亲亲雪缇吾徒,都是我对不起你,没能把你当成女儿照顾,还让你险些遭孽子毒手,在此我愧疚不已,无颜再见爱徒你,今日东去反省自身,三日不啖肉以净其心……”
“等等,你为什么知道信的内容?”难道是两人有……奸情?
“因为院长用念的,我负责写,而且,”她忽然转过身,抱出一纸箱。“一共一百五十封,我写了将近五个小时。”
许护理长的表情像是咬牙切齿。
“难怪你背得出来。”秦雪缇忽生同情的看向她缠着弹性绷带的指头。“所以你的手发炎是握笔过久?”
“没错。”所以你更要接任代理院长一职,否则就是对不起我。
这是两码子事,不能混为一谈。“许护理长,我有事先走一步……呃!请问你们在干什么?”
才想借词离院的秦雪缇刚走一步,四名非常“粗勇”的护士分由两侧架住她。
“不好意思啦!秦医生,院长说只要我们看住你,他每个月多加我们五千块薪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
这些见钱眼开的死丫头,枉费她平时的疼爱了。“Miss刘、Miss张、Miss王、Miss徐,你们几个我记住了。”
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早晚调她们去清理病人的便盆。
秦雪缇根本是被架着走,她先是巡房,然后代理院长审核几份文件,又被迫开了三场会议,视察整个医院的运作后,她一路走回门诊,准备看诊。
可是……
今天的医护人员和病患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而且看了她一眼后又马上低下头偷笑,如此重复再重复?
难道是她医生袍上沾上了秽物,还是头上长了一朵花,惹得大家窃笑不已?
得不到答案的秦雪缇浑身难受,大家脸上诡异的笑容实在太刺眼了,不捉一个来拷问,她会先憋死。
“哦!你到泌尿科门诊一看就清楚了,我们呀,一言难尽!”
一言难尽……
这算什么回答,想考她智商有多高吗?
明明很想知道这一票人到底在搞什么鬼,秦雪缇还故作慢条斯理,一步一步的走到诊疗室。
没什么异常呀!只有一颗大光头……
咦!大光头?
为什么有人理颗大光头来挂号?等等,上面有写字……今生今世?
“嘿!我的输尿管,你今天真是容光焕发,艳惊四方,我为你沉醉,我为你倾倒,我为你上山下海,每天捕捉日月星辰为你缀上新衣服……”
“等一等,请问你是哪位?”她还算冷静的问道,眼前的一大束玫瑰花遮住她所有的视线。
“是我啦!宝贝……啊!不能喊你宝贝,也不可以叫亲爱的、小心肝、甜心……哇,真的很难耶!你帮我挑一个顺口的。”
这声音、这口气、这调调……“康剑南——”
秦雪缇一把拨开盛放的红玫瑰,顿时傻眼,这颗光头的主人竟然是他?
天啦!谁来扶住她,她快晕倒了。
“宝……雪缇,我很帅吧!非常有男子气概。”康剑南耍帅地一抚光头,做出很属的表情。
吸口气,再吸一口……“请问这位先生,我们很熟吗?”
“咦!你不认识我吗?是我呀!你的男朋友,宇宙无敌超级大帅哥,天下第一美男子是也。”他耍宝地比了黄飞鸿的手势。
“你的头发怎么了,被狗啃了吗?”她忍不住狂吼。
他笑得痞痞的。“我不是跟你打赌输了吗?愿赌服输,光溜溜的很舒服,洗头不用洗发精,水一冲就凉爽。”
“我只是要你剪头发,不是剃光头。”难道是她的表达能力退化了,才会导致他的误解?
真是这样,该检讨的人是她。
当初她确实和他打了个赌,如果她能揪出他前女友的真面目,他就得把美得出奇的长发剪掉。
可是,她只是说说而已,没打算当真,毕竟那那头黑得发亮的头发颇为赏心悦目,看久了也顺眼,没想到他倒大气,一根不留地剃得干净。
“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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