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那血仿佛气化了似的,水雾般腾开,覆盖了整个镜面!
我一呆,只见那镜面上骄阳化雪一样,血雾竟将那些“尘垢”祛的干干净净!
“成了!”
我大喜道,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竟鬼使神差似的又将手指身上去,用力去挤,第二滴血悄然滴落。
但这次,却没有化作血雾,那血竟极其诡异的渗进了镜子里!
我惊诧无比,连忙把镜子从江灵手里拿走,却见那镜面上黄光一闪,两道异亮的光芒激射向我的双眼!
“啊!”
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从眼中陡然传出,我忍不住惨叫一声,早闭上了仿佛爆炸了似的双眸!
第368章 灵眼相气
“你怎么了!”江灵听见我惨声呼喊,也被吓得大叫,只这一声问的时间,我眼中那剧烈的痛楚已开始缓缓而退,片刻间便仅剩下一股灼烈感,我下意识里觉得眼珠子滚烫滚烫,几乎要沸腾起来,恰恰又满含热泪,长流不止。
“元方哥?你说话啊!你这是怎么了?”江灵又急道,伸手碰了我一下,我想要睁眼,被被那灼烈感逼的不敢睁开,似乎一睁开,眼珠子就跳了出去,因此我浑身发颤,江灵赶紧又把手缩了回去,带着哭腔道:“你先别乱动,我给陈叔叔打电话,让他把东木前辈叫来。”
“元方他怎么了?”
郑军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似是听到了江灵的惊叫声,便跑过来看。
这时候,我已经觉得眼中的灼烈感也渐渐消退,慢慢的,又愈发清凉起来,我精神也为之一振,只觉体内的混元之气自承泣往上,一拱一拱,虽然眼眶四周稍稍有些麻痒的异样感觉,但整体上却受用的很。
我不禁睁开眼睛,惺忪模糊中看见郑军强和小赵都站在我跟前,而江灵正往外走,我便急忙喊道:“灵儿,不必去了,我好了!”
江灵回头一看,忙不迭地跑过来,又俯下身子,凑近了看着我的眼睛,道:“能看得到我?”
“当然能。”我微笑着擦了擦眼泪,这一瞬,我的视力又已经恢复正常,我对郑军强笑道:“我没事,让郑叔操心了。”
“没事就好。”郑军强道:“你爸爸跟我是过命的交情,他走了,我就得对你负责到底。”
我连忙道:“谢谢郑叔!”
江灵却眼圈湿润起来,道:“你下次可千万别那么莽撞了!刚才你真是要吓死我了!”
“没事,胆大心细,才能因祸得福嘛。”我宽慰的说着,无意中的一瞥,却看见江灵华盖之上一抹透亮纯净的青气稍纵即逝,我心中一凛,急忙又细细端详时,却又没了!
我呆呆地想,刚才那是什么情况?
我瞥见的绝不是青色,而是青气!
我居然看见气了!
“元方哥,你又怎么了?傻呆呆地看什么呢?”江灵诧异地问道。
“哦,没什么。”
我一边回答,一边惊疑不定,想起来刚才眼中的异样感觉,连忙以混元之气轰拱承泣之上,刹那间,我的眼睛猛地一晃,仿佛有什么东西蒙在了眼珠子上!
“呀!你的眼珠变透明了!”江灵惊声叫道。
我急忙拿着轩辕宝鉴去照,却见自己的眼睛清澈如水,浑然似波,黑白眼珠全无!这类似于太虚的莹目,却又有些不同!
我抬眼便去看郑军强,郑军强被吓得往后急退,道:“元方,你,你的眼怎么回事?”
只这一打眼之间,我便瞥见郑军强的头顶掠起一抹灰烟,还略带着一丝紫气悄然闪没。
这次我完全笃定,我所看见的,果然是气!
灵眼相气的“气”!
我可以相气了!
这一刻,我几乎难以抑制内心的喜悦,刚才镜中血光照眸,竟然开了五大目法中的灵眼!
而开启之法,就是心动气转,混元蒙眸,真个是简单异常!
念及此,我便收了混元之气,再拿轩辕宝鉴一照,果然又恢复了正常。
郑军强脸色苍白道:“哎,又好了,好了。”
江灵心思十分灵活,见我不慌,反而满脸喜色,略呆了呆,便喃喃道:“元方哥,你难道是开了,开了灵……”
“对!”我笑道:“开了!”
小赵诧异道:“什么开了?”
“呵呵,没什么。”我朝江灵眨了眨眼,江灵也笑了起来,道:“现在能相气了?”
“能!”
《义山公录》曰:“气者,人之器宇也,物之大势也,闻之无声,观之有形,如虹似霓,虚实莫辩!有赤气、白气、紫气、青气、黄气、黑气……又有清浊之分,纯污之别,深浅之异,暗亮之辨!然气非常人皆可有,不圣不贤,不德不道,不贵不富,不明不智,不力不勇,不妖不邪者皆无气可现,以灵眼观之,烟尘也,土灰也!”
所谓灵眼相气,气按照《义山公录》所说,就是人的器宇,就是万物的趋势,按照现代人的理解,就是一种实际存在却肉眼不可察觉的神秘磁场,或者说是能量场。
灵眼看到的气,是有形之物,像彩虹或者晚霞一样,非常真实,却可望而不可即。
但是气并非所有人都能产生,不是贤德之士,不是明智之辈,不是圣人,不是贵人,不是勇者,不是道者,都不会产生气。强拿灵眼去看,也只能看到些烟尘、土灰一样的瘴气。
其气又分赤气、白气、紫气、青气、黄气、黑气,赤气者,天子之气也,又南方火旺之气也!白气者,王侯之气也,又西方金杀之气也!紫气者,富贵者也;青气者,修道圣明之气也,又东方木盛之气也!黄气者,贤智之气也,又中央土德之气也!黑气者,妖邪气也,又北方水沉之气也!
《后汉书》中说,在王莽乱政的时候,他手下的术士曾报告说在长安望见南阳方向赤气冲天,沛然入云霄,术士说其为天子云气,南阳当出天子!王莽又惊又怒,派术士率领数千御林军前往南阳寻气灭人,但是那术士学艺不精,未看出赤气是从哪个人身上冒出来的,所以竟至于放走了刘秀,刘秀后于南阳起事,遂成东汉开国之光武大帝!
东汉末年,有相士说益州两川之地有云气蒸腾,当出天子,而且此天子姓刘,后来刘备入川,果然成就了蜀汉基业。
这些事情明明白白的记载在正史之中,可见望气、相气之说,并非全是虚妄荒谬,而且,此时此刻的我明明白白的看到了江灵和郑军强身上的“气”!
虽然只是一瞥之间、稍纵即逝,但正如相色,都是对眼力劲儿的快、准、狠要求到了极致。
而且但凡征兆性的东西,都不会长久地停留,只为留心人警示。
江灵华盖之上是青气,袅袅娜娜,澄明彻顺,正是心底纯正的修道者所该有的气。
郑军强顶上却几乎无气,只灰烟似的夹杂着一抹微不可察的昏暗紫气,勉强算是富贵者。
至于小赵,则是烟尘,根本不能无气可观。
我心中暗忖,这灵眼除了可以相气之外,还可以看破术脚,也就是法术的破绽所在。
前些日太虚几乎耗尽精元以八千藤蔓围困我们,被我无意中瞥到了术脚所在,结果就破了他的法术。
念及此,我心中又是一喜,灵眼一开,自己的本事又更上一层楼!
而且五大目法中,我先植法眼,后启慧眼,再开夜眼,如今又有了灵眼,仅剩下天眼神通而已!
百步只余咫尺!
太虚子曾说过,他的莹目之术介乎于灵眼和天眼之间,就是以轩辕八宝鉴为修炼法器,他又说轩辕宝鉴可以开启天眼,或许所说不假。
就算他的话有水分,这轩辕八宝鉴也还是个无上宝物,不愧有灵镜之称!
我胡思乱想了一通,怔怔的出神,郑军强忍不住道:“不对,元方,你怎么还是呆呆傻傻的样子,你到底是怎么了?你的眼睛刚才……”
“哦,哦。”我回过神来,连声道:“没事,没事,我是无意中想到一个问题而已。”
郑军强却奇道:“你手里拿的这个东西是什么?古代的铜镜?”
“哦,对,是个做法术时用的法器。”我道。
郑军强听见“法器”二字,神色便有些不屑,他本来就感觉我和江灵有些神神叨叨的,现在更是略带反感,对轩辕八宝鉴也淡然起来,口气也有些冷漠道:“哦,法器啊……”
“师傅!小师傅!奎子醒了!”我们正在说话,奎子爹大呼小叫过来,喜不自胜的冲我喊道:“奎子醒了!”
“好!”我连忙将轩辕宝鉴收了,起身道:“走,过去看看!”
郑军强诧异的瞥了我一眼,似乎是难以置信,但嘴里却道:“醒了就好!”
我们一道过去,只见奎子已然睁开眼睛,正艰难地跟奎子娘搭话,糟鼻子老头等一干人挤进屋子里,把床围的水泄不通,都想听听奎子说的话,看他到底遇见什么事情了。
小赵道:“都让开!挤成这样像什么话!”
没人听他的话,见他过来,感觉警察要问话,新奇又刺激,反而围拢的更紧凑了。
郑军强脸色一沉,就要发飙,我连忙抢上一步,对众人温声道:“大家别挤,奎子刚刚醒来,不能焦心。他身上的祟气也没散干净,会沾染到你们身上。”
众人一听这话,早一窝蜂地往外散,床周围立即空了出来。
郑军强瞥了我一眼,我微微笑道:“郑叔叔,您有话要问吧,您先问。”
郑军强点了点头,道:“好。”
他朝小赵一颔首,两人便走到奎子跟前,小赵拿出来个本子,郑军强道:“你叫唐奎是吧?”
奎子脸色还是一片惨白,神情委顿不堪,我心念一动,灵眼立开,瞥向奎子的华盖,只见一股烟尘似的灰气杂乱漂浮,却另有一股浓郁的黑气被笼在其中,悄然闪没!
邪气!
第369章 尸魅夜逐
这竟是我以法眼无法看到的邪气!
若依《义山公录》所说,法眼相邪,但凡有邪祟之物,或者祟物附体,或者厉祟留下的印痕,我断然能看得出来。反过来说,我现在以法眼在奎子身上看不到邪祟的存在,那就说明奎子是正常的,这是我以混元之气推按其经络血脉,又用回魂汤养其血,生其气,安其神所得的效用。
但灵眼中瞥到的那一抹黑气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不仅仅是变尸伤人这么简单?
或者伤奎子的凶手还另有其人?
默思片刻,我猛然醒悟,那股黑气并不是来自于邪祟,而是来自邪术!
对了,一定是这样!有人在奎子身上施术!极厉害的邪术!回魂汤祛除不了那术,但若不破解此术,奎子的命肯定会保不住!
可是问题随即又有了,谁会在奎子身上种下这邪术?
伤他的那个变尸?
变尸也会法术?
我有些惊疑不定了,也开始有些茫然,莫非是自己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根本就不是变尸伤了奎子,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山术高手!
可一个山术高手无端端去害奎子干什么?
相奎子的气,非赤非白非青非紫非黄非黑,只是再寻常普通不过的人而已,会有山术高手去害他?
况且,奎子脸颊上那些透明粘稠的液体,我用法眼看得仔细,显然是祟物所留,还有那个鬼爪印痕,清清楚楚!
再者,如果是个山术高手在追杀奎子,那么翻越那个机井房的窗台肯定是不在话下,又怎么会让奎子留下半口气苟延残喘?
我越想越复杂,越想越难解释,只得先放下。转而去想别的问题,不管是变尸还是高人在害奎子,他身上的邪气是毫无疑问地存在着的,而且是来自于邪术,那么这究竟是什么邪术?术脚又在哪儿?
我启着灵眼以奎子为中心,四处观望,想找出一些破绽,但最终确是失望了。
这个术仿佛就是完美而独立的存在在奎子身上的,毫无破绽。
在我沉吟的这档口,郑军强已经问奎子了两次“你叫唐奎是吧”,奎子都神不守舍,也不点头,也不回答。
“哎,你怎么回事?”小赵用笔捅了捅奎子,道:“我们老大问你话呢!”
奎子这才如梦方醒似的看了看小赵,又看了看郑军强,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弱声弱气道:“我是唐奎。”
郑军强“嗯”了一声,道:“我是镇派出所的郑所长,早上接到报案,说村外机井废房里发现了一具男尸,也就是你,但现在你缓过来了,这是好事。只是我有几个问题想要你回答,你不要紧张,要好好配合,我是为了你好。”
奎子点了点头。
郑军强道:“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奎子一呆,嚅嗫道:“我,我……我出门了,随便走走。”
郑军强眉头一皱,道:“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荒郊野地里的机井废弃房里?”
奎子的瞳孔猛然紧缩,脸上登时涌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小疙瘩,鼻孔微张,传出的气息也粗重起来!
我见势不妙,立即上前将小赵推开,对奎子温声说道:“奎子别怕,现在是白天,而且我就在这里,没人能伤到你!”
“你?”奎子痴痴呆呆地看了我一眼,目光依旧是游离的状态。
奎子娘连忙道:“奎子,就是这位小师傅把你给救醒了!他是陈家村的神相!有他在,你啥都别怕!”
“你救了我?”奎子的紧张神情稍稍平静了一些,目光似乎也收回来了。
“对,是我。”我道:“奎子,不用害怕,我能把你给救活,就没人再能害你。但是我又不得不警告你,你的体内还残存着一股邪气!这邪气如果不除掉,你迟早还是个死!”
“啊?”奎子连同奎子爹妈的脸色都是大变,远处探头探脑的乡民们也都大气也不敢出,只郑军强和小赵以为我危言耸听,不以为意。
奎子呆了片刻,忽然神经质似的晃着脑袋道:“我不,我不要,我不要死!”
“奎子你听着!”我沉声道:“实话告诉你,我能除去你体内的那股邪气!但是有一个前提,就是你要老老实实交待清楚昨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我弄不清楚底细,想救也救不了你!”
奎子兀自摇头,嘴里喃喃道:“我不信……我不信……”
奎子娘见状,嘴巴一咧,眼圈一红,又开始掉金豆子了。
我与江灵面面相觑,小赵嘟囔着道:“老大,我看这货材是被吓破胆了!问不出个什么情况。”
郑军强却拿眼看我,我心中暗自思忖,这个奎子被吓破胆是事实,不信任我们也是事实,须得用什么办法让他晓得我有手段!
想到这里,我心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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