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他们司家最完美的作品,也是她毕生最大的骄傲。
“少爷呢?”司老夫人才刚起床,就发现自己的孙子已经不见了。
“刚搭上车子离开。”管家刚送走少主人,正好走进门。
“嗯,那就好了。”她转头步上楼梯,却又忽然回头问管家道:“已经照我的吩咐去做了吗?”
“是的,整件事情做得天衣无缝。”管家恭顺地点了点头。
“很好,不过这件事情必须慢慢来,不能太过躁进让他发现,下一个暗示就过一段时间再做吧!”
“老夫人,要是他发现咱们对他做了这种事情……”在司家那么多年,等于是看着司晨长大的老管家心里担心,平时不动声色的少主人,一动起怒来,可是惊天动地呀!
司老夫人却不管那么多,在步上楼梯之前,神情坚定地说道:“所以我才说不能太过着急,一步一步慢慢来,总有一天,他会忘了她,彻彻底底地忘了她。”
☆
自从从南部探视完奶奶回台北之后,司晨就一直觉得不太对劲,似乎哪里出了问题,他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他该忙的事情太多了,不容许他有太多时间去仔细深想。自从陶薰死后,他找了一堆事情藉以麻痹自己的身心,三年来,司家的金控体系因他而日渐完整,转投资的子企业也越来越多,渐渐的都步上了轨道。
令他烦心的事情向来不止这些,最近,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出现在他的生命之中,那个人就是司家多年来合资的伙伴──风见家的千金,风见唯。
如果他没有记错,那天偷走宴会全部甜点的人就是她!他实在很难对她有好感,因为这个小妮子性格疯疯的,但看在她是风见家的人份上,他没办法毫无顾虑地对付她。
“总裁,她又来找麻烦了!”饶天带着一份资料表走进总裁办公室,表情是好笑又无奈。
“又是那个女人?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死心?”司晨忍不住蹙起眉心,合起文件,宽背往皮椅上一靠。
“我想,或许她太喜欢你了。”
“照你这么说,我应该感谢老天爷对我的厚爱吗?”他挑起眉,恶狠狠地瞪了手下一眼。
“不不不……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晨,风见唯似乎是一个挺可爱的女孩,说不定咱们都误会她了……”
“误会?我可能误会所有人,但绝对不可能误会她!”司晨冷哼了声,想到那个专门以骚扰他为乐的女人,心情就快活不起来。
“你知道她究竟针对我做了什么事情吗?不,你绝对很难想像,她总是有办法让我公司茶会要用的点心全数消失,这也就算了,被她动过手脚之后,其他送上来的食物简直就难以下咽,她这究竟存了什么心?”
说着,司晨心里就越生气,原本像宴客这种小事应该轮不到他来管,但是,茶点损失事小,司家丧失面子事大,他也只好插手管了!
“好,这也算了吧!就在上个星期,我做好了所有预防她破坏的准备,甜点到了,食物也没受过她的摧残,才正觉得那天的公司宴会可以正常举行时,她竟然透过我们的名义,对外宣称那是儿童慈善晚会,是专门办给孤儿院幼童享用的大餐!老天爷,看着那群小孩像蝗虫一样挤进大厅时,我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说着,司晨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低喟了口气,似乎对于这一切发生过的事情感到无奈至极。
“我想不只是你,在场所有人都傻了眼,只不过,她也一并召来媒体,教咱们根本就不敢驱赶那些孤儿,否则,那些媒体大概不会放过这个见缝插针的机会,好好痛宰咱们一番。”
“所以你说,我误会她了吗?”司晨的眼神不善,似乎不太乐意听到被否定的答案。
“好吧!那我也只能说你的命特别容易犯克,尤其是跟那种年轻古怪的女子……”话才出口,饶天立刻有种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的冲动。
司晨神情一黯,唇畔泛起苦笑,心里不高兴,却无话可说。或者,是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反驳饶天所说的事实。
他的陶薰,也是一个招惹不得的女子,要是不小心碰上她,大概谁都会想要哭爹叫娘吧!
想起她,司晨不由得莞尔,却在下一瞬间,一阵如刀割般的头痛袭上他的脑海,教他无法再深想下去。
他眯细黑眸,咬牙忍住剧烈的头痛,直觉事有蹊跷……
☆
发作了!
不行……她已经忍耐那么久,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此刻,她体内的瘾虫就像蚂蚁大军过境,凡是触目所及的一切,它们统统没有放过,那煎熬的感觉教她几乎快要疯狂。
那可恨的男人!占着茅坑不拉屎,存心教人气煞!
自从在司家的宴会上吃到第一块蛋糕,风见唯就忘不掉那迷人的滋味,那是一种轻飘飘的,会教人忘记自己是谁的美好味道。
她忘不掉,希望自己有机会能再尝到。
“小姐,巴黎来的国际电话,说要找小姐的。”女佣敲了敲门,拿着无线电话走进画室。
听到巴黎两个字,风见唯一双美眸闪闪发亮,丢下画笔,跳起来抄过女佣手里的电话,“喂喂,师父,谢天谢地,你终于回电话给我了……”
☆
司家的家族结构复杂,很少有人能够弄得清楚,除了本家,分家、旁系的亲属之外,还有类似像艾瑞克这种从小就寄住在司家的人,他们替司家做事,有些被视为此亲人更亲的一分子。
他们各有所长,但对于司晨,他们一样都是忠心耿耿。
考虑了两天之后,艾瑞克终于决定要告诉主人,他找了一个晚餐的时间,向司晨请求允许。
“你刚才说什么?”司晨停下手中的刀叉,质疑地问道。
从小就跟主人一起长大,艾瑞克非常清楚司家的餐桌上永远都只有主人独自用餐,对他而言,食物好吃是必然的,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感动,曾有一度这个情况被改变了,不过,那段时间太过短暂,没多久就被迫结束。
“主人刚才没听清楚吗?我说,昨天接到了一通从巴黎打来的电话,我在巴黎的师父希望我能够帮他照顾一个后进的小徒弟。”
“这是你个人的私事,不需要告诉我。”司晨微笑,再度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食物上。
“事情本来应该是这样没错,不过,表小姐希望能够借用主人的院子办生日派对,也希望我能够帮她准备当天宴会的料理,这些主人应该都知道才对,所以,我抽不开身。”
“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将那位徒弟带进来训练一个月,并且保证绝对不会妨碍到日常的工作,请主人答应。”或许,在这一个月内,司家原本已经僵化的习惯与观念会被改变,艾瑞克心里如此希望着。
“这……”司晨低吟了半晌,心里虽然觉得艾瑞克这个要求异乎寻常,不过,他已经是他身边要求最少的人了,似乎没有什么理由不答应他。
片刻后,司晨微笑点头,“随你去吧!不过,别让那个新来的人在司家有任何逾炬的行为,时间一到就立刻请他走人,知道吗?”
“知道了。”艾瑞克扯开一抹满意的微笑,心里怀抱着无限期待。
☆
风见唯是那种厉害大厨最喜欢的人物,她甜美的笑脸会教人折服,她的赞美会教人觉得自己好像制造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艾瑞克从师父的口中知道她这些特点,见到面之后也有一样的感觉。
几乎是她进门没多久,司家上上下下的人就都已经喜欢上她这个疯疯怪怪的丫头,巴不得赶快将她推荐给自己的主人,让他也能够感受到这种喜悦的感觉。
不过,他们似乎都料错了,司晨看到风见唯的第一眼是愕然,他定定地看着她,沉默了好久都没说话,那神情似乎他们以前曾经见过面。
不,他们并不曾见过面,风见唯搞破坏时,向来都不喜欢让自己露面,她觉得不够神秘的话,就没有当坏人的本钱。
这丫头似乎很爱笑……司晨一时间看傻了她甜美的笑颜。
不过,紧接着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教他难以置信,因为,像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没有人告诉他一声?!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风见唯。”这个男人很喜欢重复问题吗?风见唯纳闷地心想。
“我没听错吧?风见唯?”司晨仔细地玩味了这三个字之后,脸色陡然一变,转头问向艾瑞克,“她怎么会在这里?!”
艾瑞克没有料到主人会是这种反应,“主人,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师父托我照顾一个小徒弟──”
“这个我知道,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她,风见唯,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神色略显严厉地指着她,阴沉的眸光又忍不住瞟了她一眼。
该死,她还在笑,这一点教他感到不太爽快。
“她就是那位小徒弟。”
“你好,请多指教。”风见唯趁机打招呼,甜美可人的小脸硬是挤出了一抹腻死人的笑容。
见鬼的好!他现在一点都好不起来!司晨阴阴地眯起黑眸,从上到下打量了风见唯一遍,越看越碍眼。
不过,身为一个当家做主的人,不仅仅需要具备相当的威严,更需要有临危不乱的镇定,司晨心里非常明白这一点,虽然他现在面对眼前这一张甜美的笑脸,心里正是恨得牙痒痒的。
他朝她扬了扬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但还是不忘多向风见唯加一句,“你,吃饱饭后到我书房来一趟。”
第二章
“你就是那个司晨?”
进了他书房半天,他只是闷不吭声,专注在自己的书本上,这样刻意的漠视教风见唯心里不爽,反正没关系,话题人人会找,她就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好了!
司晨听了她这个古怪的问题之后,放下书本,质疑地挑起浓眉,“请问还有哪个男人名字也叫司晨吗?”
“呃……”她望了他一眼,小脸充满欲言又止的疑惑。
人家不是常说一日之计在于晨吗?
司晨、司晨,听起来不就是主宰晨曦的人吗?
然而,在她面前的男人却彻底地侮辱了“司晨”这两个字,看他一副落拓不羁、慵懒放荡的样子,根本就应该去宰制黑夜,而不该可耻地赖住这个主宰晨曦的名字!
可是,按照这种说法,既然这个男人如此可耻,那么与他为敌,她岂不是更可耻吗?
风见唯决定暂时抛弃这个令人难以回答的问题,一心只想要赶快把眼前这个“大麻烦”给解决掉。
“你找我来想干什么?”她还是赶快跟他把话说清楚好了,要不然她真的会开始觉得自己可耻了!
司晨横睨了她一眼,“你问我想干什么?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问你吧!小姐,请问你到底混进我家要干什么?”
“呃……”她要好好想出一个答案来敷衍他。
“回答一个如此简单的问题有这么困难吗?还是,你的目的太过阴险,让你难以启齿?”
“才没有,我做人向来光明磊落,是你这个人太难应付,我才要好好想个理由让你满意。”
“真是多谢你的抬举,风见唯,你到底为什么老是喜欢跟我作对?难道,我就真的那么不顺你的眼?”
“没错。”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
“因为……因为你身上有一个我最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他的人、还是他的钱?司晨高挺的鼻端逸出一声冷哼,对她的答案似乎已经不表兴趣了。
“你想知道?”她抬起美眸,神情可爱地问道。
“如果我不想知道,我就不会多此一举的问你。”
“我哪知道你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她在嘴里喃念有词,故意假装漫不经心地让他听见。
“风见唯!”他沉声吼道。天晓得这三个字最近已经成了他的恶梦。
“那么大声干什么啦!你这男人有没有听说过问人家要有礼貌一点,大呼小叫的,你就算有重听的毛病,也不代表我会是个聋子!”
“无论你多么牙尖嘴利,这里的主人仍旧是我,你不要忘了!”他冷冷地提醒她不能改变的事实。
“我知道呀!不过,你不是答应让我住下来了吗?难道,你想要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了?”
“让你住下来,对我而言有什么好处?”
“嗯……如果你让我住下来,我就答应不再找你麻烦,而且等我学甜点有成,你就可以分一杯羹,品尝我的手艺,如何?听起来很诱人,对不对?”她眨了眨美眸,觉得自己提出如此优渥的条件真是对他太好了!
闻言,司晨扬起一抹冷笑,反觑了她一眼,似乎对她的话很不以为然,“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那件事吗?”
“什么事?”看见他神秘的样子,她很感兴趣地追问。
瞧她一脸兴味盎然的模样,司晨顿时失去了藉机嘲弄她的兴致,耸了耸肩,淡然道:“没什么,你想住就住下来吧!记住你自己的话,以后不许再找我麻烦,听见了吗?”
“再清楚不过了。”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