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面前,如同那双晶亮的眼眸予他的感觉一般,眼睛的主人有着
一张美丽柔媚的脸庞,配上那双灵动的黄褐色眼睛更显灵慧亮丽。
在荷瓦姬拉再次破口大骂之前,李昱赞美地开口道:“水中之清
荷,真是适合姑娘的好名字。”眼底笑意浓厚。
那种轻柔似爱抚的嗓音不是粗犷的北疆男人会拥有的,令她脸上
一热。
“我说了,还不快放了我?”她抿了抿嘴说。
李昱笑了笑,“是,小王遵命。”说着,他便以扇代指解了她的
穴道。
荷瓦姬拉一得到自由马上坐起,作势活动筋骨,漂亮的眸子瞄了
瞄面带笑容的李昱,突然迅雷不及掩耳地出手攻击他脸面。
“哼!小人!”见李昱躲过,她一跃而起,借着跃起的力道一脚
踢向他下体,存心要他绝子绝孙。
“啧,小荷花你好狠的心。”李星闪过,眸子满是笑意,丝毫不
恼。
“谁是小荷花!”可恶,她明明使尽全力,为何仍伤不了他丝毫?
回忆适才两人对战的场面,荷瓦姬拉并不以为自己武功输给眼前
男人,失手被擒只是因为一时气愤以致乱了手脚,让他占了便宜。但,
如今为何屡攻不下?
“呵,君子动口,小人动手。姑娘,何不让我们坐下,心平气和
地谈谈?或许这其中有误会。”李昱边闪躲着她的攻击,边开口说道。
“哼,只有没种的男人才说这种话。”
“小荷花,女子说话要雅。”话音刚落,李昱已经重新点了她穴
道,她甚至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
“你——”杏眸圆睁,荷瓦姬拉不敢相信他竟有如此身手。
“小王不是警告过你了吗?”李昱叹气摇头。“看来今晚不适合
谈谈,那么小王明天再来拜访。今晚,这间房就让给你了。”语毕,
他转身欲离去。
“等等,解开我的穴道!”她急了。
这男人不会要她站在这儿一整晚吧?
李昱转头微笑道:“明日再见了,小荷花。”
任凭荷瓦姬拉如何呼叫、大骂,李昱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xxsy / xxsy / xxsy /
当李昱踏出房门,两名形影不离的护卫立即出现在身后。
“王爷,如此处置似乎不甚妥当。”
将一名摸不清底细的刺客留在府内,对王爷的安全是一大隐忧啊!
悠闲地漫步在深夜中的昱王府,李昱欣赏着黑暗中盏盏摇曳的灯
光,心情愉悦地摇开金扇。
“万俟甲,你又何必太过操心,小水荷的武功你是见识过了,还
担心什么?”李昱将如今占了他寝房的女人看得很扁,毫不在意她是
否为一个刺客。
万俟甲峻厉粗犷的脸上出现不赞同,但却未多加置喙。
李昱回头笑道:“学学万俟乙,相信本王吧!”
哎哎,枉费万俟甲跟随他十多年,竟然这么瞧不起他。
呵,他就说,他真是在京赋闲安逸过久了,难怪会被万俟甲瞧扁。
“你们别跟着本王了,这短短一段路不会有什么危险。”打发两
个护卫,李昱假装不知道那两个爱操心的护卫还潜在黑暗中跟着他。
嗯,明天该进宫试探一下皇兄对北疆的动静知道多少才好,至于
那位水荷姑娘……呵呵,听她还能气急败坏地大吼大叫,想必是可以
撑到他下朝没问题。
水荷……当年嘤瀴哭泣的小女娃已经长这么大了……
xxsy / xxsy / xxsy /
那个该死的汉人竟然真的让她在房里站了一夜!
屈辱加上疲累,荷瓦姬拉再也忍受不住地昏睡过去,当她再次睁
开双眼时,触目所及皆是如梦似幻的粉红色——她最讨厌的颜色。
“小水荷,你终于醒了。”
这个声音,她到死都不会忘记!
李昱带着淡淡笑意的俊美睑庞并没让她心情好转,反而激起熊熊
怒火。
“你——”她迅速坐起却也差点晕跌下床,是李昱及时扶住了她。
“冲动急躁是一个刺客的致命伤哪!”
“你不要碰我,恶心死了!”荷瓦姬拉不领情,狠狠地往他扶在
自己腰上的手拍去。
恶心?李昱失笑地躲过她的蓄意攻击,而这代表她自作自受了。
“想喝点粥吗?”他聪明的没落井下石,殷勤询问。
“不必!”她敌意不减,“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
谁会在敌人的地头上吃东西?又不是傻子。
李昱不以为忤,仍是微笑着,“既然不饿,是否要喝水?”
“不要,不要,都不要!”荷瓦姬拉一看到他的笑脸就讨厌,那
种把人看扁到骨子里的轻视以为她看不出来吗?“你滚出去!”
“你似乎不大喜欢本王?”这么问是含蓄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
出来,她对他根本只有“深恶痛绝”四个字形容。
有意思,他今日始知自己这张面皮如此令人厌恶。
荷瓦姬拉闻言皱起眉来,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他。
“我有什么理由要喜欢你?”有病呀他,她是刺客,一个要杀他
的人哪!他竟然还煞有其事地问她这种问题?
“你真不喜欢小王?”李昱为难地蹙起眉来,“这可不太好……”
记忆力不好的小水荷竟然忘了他。还说会永远记得他呢,薄情的
小东西。
见他伤脑筋,荷瓦姬拉低落的心情稍稍回复一些,但他接下来的
话却又令她错愕不已。
“从今起你可天天都见得到小王,若你不喜欢小王,这日子可就
……”
“我为何会天天见到你?”
她是一个阶下囚啊,她不以为李昱有那工夫天天到地牢探望她,
或是拷问她。
李昱扬起一抹和善的笑意,“你我同居一个屋檐下,要碰不到面
也难。”
其实昱王府占地广大,真要避不见面也不是做不到,只不过他不
想。
“谁跟你同居一个屋檐下?”荷瓦姬拉呆呆地问。
“你,水荷姑娘。”李昱不厌其烦的回答。
“我?”他疯了吗?“我是刺客,你不该把我关到地牢吗?”
“任何一个君子都不会把如此美丽的姑娘关到阴暗潮湿的地牢里,
何况你并未伤了本王,本王实在想不出有何理由要将你关入地牢。”
他微微笑道。
这话听在她耳朵里着实刺耳,他是在暗讽她功夫太差,伤不了他
分毫吗?
“而且,小王不以为把你关进地牢,你便会招认出指使者。”李
昱接着说道。
指使者?他几乎为自己的演技喝彩!谁能指使得动一名公主?北
疆的动向他已从她的刺杀行动中确定,有什么证据比一名贵为北疆公
主的刺客更来得有力?只是……北疆为何会派她刺杀他?不是他别有
居心诅咒皇兄或好友,而是他们一个是掌控天下兵权之天子,一是勇
猛善战之定远侯,对北疆的威胁怎么也比他这只管内政,不管带兵打
仗的亲王大。不论刺杀他成功与否,只会更激怒皇帝歼灭北疆之心罢
了。
况且……不是他轻视水荷,而是依她的武功来看,她失败的机率
绝对比成功来得大。李昱望了眼气恼之情溢于形色的她,几乎要肯定
这有勇无谋之举完全出自于她一人之意了。
呵,若北疆王爷真蠢到此种地步,皇上也不会为北患大伤脑筋了。
留下她,一来“叙旧”,二来嘛……总会给他套到北疆的讯息,
再不然,小水荷可是块有价值的筹码呢!
不知道李昱心里的曲折,荷瓦姬拉急急否认,“我哪有什么指使
者?”
李昱不予量评,只是说道:“昱王府随姑娘行走,若要离开也成,
只不过……呵,姑娘这一离开,要再人昱王府可就难如登天。姑娘该
知道,先前随姑娘自由来去是有目的而为,目的达成,小王自不必以
自身为饵。姑娘好生考虑,小王先告退了。”
饵撒下,就看鱼儿上不上勾了。
但,李昱有十成把握,她这条笨鱼还是会傻傻咬住饵食上勾!
呵呵,他可没逼她;这叫昱王爷钓鱼——
笨者上勾!
3 明知有陷阱,却还是得往陷阱里跳的无奈及闷呕,她现在体会
了。
并非李昱待她不好,相反的,他待她好到令她忐忑不安。
她所居之引竹轩位在昱王府景致最丽处,环水而居,令她得见汉
人奢华之甚、造景之雅。
引竹轩所依之水非一小池小塘,而是自远处引来之活水,与皇宫
共享水源,轩后架起迭石假山,层层峦密如欲生云,不知用何法引水
上峰顶倾泄而下成一飞瀑,虽无千仞峻岭千丈练飞、喷石似烟之壮,
却有溅珠如雨、云锦涵波之美,偶尔虹起,如梦似幻,令人倚窗留连
不忍离去,贪恋如画美景。
轩前之水足可行船,水边遍植杨柳,春日翠碧婆姿,夜雾迷离微
波,风颤水边芙蓉送香来,只愿长卧水中画妨随波荡漾,偶伸手惊扰
水底鱼儿,莫醒理俗事。
轩里布置舒适,完全没有汉人故作高雅的酸腐气,令人自在、悠
闲……
悠闲——她是一个阶下囚啊!
李昱甚至命人为她裁了新衣、打了首饰,两个小婢随等在旁,更
衣洗浴皆不必亲自动手,她在北疆的生活也不过如此。
他予她如此自由,却反而因禁了她,日日猜想着他的用意,反倒
无心这好景了。
李里踏进引水轩时,就见荷瓦姬拉出神地倚着面水的窗,显然不
是在欣赏窗外美景。两名小婢见是王爷轻声行礼,李易做了个手势令
她们退下。
荷瓦姬拉没注意到他的到来,兀自苦恼着他的用意。
“水荷。”他走近竹榻上的她,开口。
被他冷不提防的吓了一跳,她慢了半拍偏过头这样的情景有些怪
异,她是否己在不知不觉中步入他的陷阱犹不自知?
“住得还习惯吗?”李昱将她的迷惑尽收眼底,面上的笑容愈见
和煦。
她没有回答,缓缓地伸手抚上自己的面颊,眼睛望着他不知想些
什么。
“小水荷?”哎呀,不是把她吓得太过,令她痴了吧?
这水荷姑娘也太不禁吓,教他何处再寻一个玩物来?何况他还未
从她身上探得北疆的消息呢!
荷瓦姬拉蹩起眉来,放下手。
“我说过,我后头没有什么指使者,也不会告诉你任何事。”
“本王知道。”李昱点头。
“你却仍留下我……”虽说不必以他自身为饵,他却仍用自身当
筹码,赌她必杀他的决心而留下,这是为什么?她想来想去也只想到
一个可能,“你想要我?”
她知道自己的美丽,否则父王不会拿她当政治酬佣送给崔纥,但
她却未曾想过自己会逃出一个男人的狼手,却又落入另一个男人的魔
爪。
看到她认真的眼神,李昱失笑。“小水荷倒提醒了本王,自古落
入敌手的女子便是他的禁脔……”他似真似假地说道。
荷瓦姬拉立即缩进竹榻内,“你休想!你要敢动我,我就……就
杀了你!”
“呵呵,问题是你杀得了本王吗?”李昱笑着朝她靠近一步,满
意地见她又更往里编去。
见他逼近,心慌意乱的荷瓦姬拉瞄了瞄左右,竟找不着可以当凶
器的东西。
“我……你……站住!不准靠近我!”眼见他脸上又挂着那种讨
厌的笑容,一步步逼近,她索性扯下头上的金步摇将尖端对准李昱。
“我说真的,不准靠近我,滚开!”
讨厌的男人!
看来小水荷当真很讨厌他哪!在她身上见不着当年那个哭着要他
留下的小娃儿影子了。李昱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望着那看来很脆弱
的金步摇,怀疑当真能沾到他的血吗?〃 小水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
的女人如何才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杀了一个男人?“他丢出问题。
何瓦姬拉警戒地盯着他,不敢放松。
“不知道吗?”他挑起眉来,摇开随身的金扇。
她不回答,双眼一瞬也不瞬地注意着他。
李昱浅浅的低笑声让她皱眉,就在这一瞬之间他欺到她身前,打
掉她的金步摇,压制了她的双腿,使她无法动弹。愕然对上他墨深带
笑的眼,她惊恐的模样清楚地倒映在他的眼中。
“告诉你……”李昱的脸逼近她的,“在床上的时候最容易杀了
一个男人。”
呵呵,好有趣的反应。
荷瓦姬拉气也不敢喘一下,目光只能直勾勾地盯着近在咫尺的俊
美脸庞。
“小水荷要不要试试?”他笑嘻嘻地挑起她细嫩圆润的下巴,在
她鲜嫩欲滴的红唇上啄了一口。
荷瓦姬拉这时才猛然找回自己的声音,气愤地举手朝他的脸挥去,
“无耻!”
那一巴掌没有如预期地落到李煜脸上,而被折起的金扇接住。
“小水荷,你真是太冲动了。”确定身下的人不会再接再厉地挥
来一巴掌,李昱收回扇子,浅笑道:“不喜欢这个方法吗?”
他是无所谓啦,送上门的美食却之不恭,她若真想动用女人最原
始的武器,他也不反对。
荷瓦姬拉只是死瞪着他,这就是汉人朝廷中最有势力的男人?
“那……本王给你一个机会可好?”李昱接下去的话让她瞪大了
双眼,真的怀疑他疯了!
“从今天起,你就跟在本王身边,方便你伺机刺杀本王,如何?”
他微笑地道。
xxsy / xxsy / xxsy /
“李昱,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荷瓦姬拉冷不防大喝一声射出手
中匕首。
李昱张扇打下匕首,阳光反射在锋利的匕首上,显得刺眼。
“小水荷,”李昱反手扇了几下扇子,笑看已被万俟甲押住的她,
“在大街上行凶不太好吧?”
她嘟起嘴,用力一扭,“放开啦!”
万俟甲收到王爷示意,顺势松开对她的箝制,一双眼仍虎视眈眈
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周围纷纷投以注目,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