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冬怒到心里都在发憷;却使劲忍住了;他一只手按住自己的另一只胳膊。〃我最看不起打女人的男人;但是你这种女人真是该死!你敢碰宣薇一下试试;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他就满身怒气地摔门而出;踏着灯光溶着茫茫夜色开车走了。此时的他气到浑身都在颤抖;他根本不敢再留在这里;只怕一不小心再听到茉莉的污言秽语;他会失手把她活活掐死。
〃陈安冬!我不好过!也不会让你好过!更不会让她好过!你等着瞧好了!〃林茉莉打开房门失控地对着外面大吼着。平时伪装的娴静摸样瞬间荡然无存。
酒店楼道里的保安都惊得过来了。
陈安冬对自己的生活厌烦透了;他变得越来越绝望。
当年因为心灰意懒也为了希望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能幸福而放弃了她,很多年后,他才发现那时其实他已经坠入了地狱;因为他放弃的其实是另一个自己,他精神上另一段的灵魂,从此,他自己再也不完整,因为他失去了她和她共享的那一段金色年华,他心灵上的悲痛是哭不出来的那种,于是他放纵着自己,恣意地过起放荡的生活。
《何日碧玺》潺潺溪水 ˇ生活3 修ˇ
周末的时候,秦欢音又来看宝宝了,新公司开张有一段日子了,各方面发展的很不错,人气也很旺,很多手下都跟着她出来了,做自己的公司虽然忙碌;但是很有成就感;果然心情好很多,秦欢音看上去气色不错;整个人都轻松明亮起来。
师徒俩个人坐在院子的藤椅上安然地喝着现煮的咖啡,轻松而惬意。
喝完了三杯咖啡后;秦欢音开始劝说宣薇尽快归队回去上班。
宣薇在家也不讲究形象,头发蓬松着也不怎么打理,只是松松地在脑后挽了个发髻,人也发胖了了接近6。7斤,整个人不施脂粉,虽然容貌依然明丽,不过看上去很拖沓慵懒。
宣薇只要一闲下来,是那种喝了凉水也要长三两肉的人,她最近在家的任务除了带孩子就是和自己身上的脂肪做激烈斗争跑上跑步机慢跑个一千五百米,要不就是和赵阿姨一起把家里的檀木地板和窗户擦得闪闪发亮,苍蝇上去都能摔一跤。
“以你的能力缩在家里带孩子;人都废掉了!还是出来上班吧!再说我也需要你!”秦欢音看着手下爱将变成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的朴素的家庭妇女,而且这个家庭妇女现在读得最多的书就是育儿宝典和烹鱼绝招(红烧;清蒸;糖醋;盐烤;蒜香)终于忍不住爆发口舌了,
宣薇笑笑没说话,给她端来一碟丹麦产的RIELDSENS的黄油小饼干,宣薇自己很喜欢这样的口味;甜又很酥脆,周隽青经常外出回来总给她买,好胃口加上好食物,想不胖都难,结果娇纵得她越来越胖。以前的衣服鞋子都穿不上去了,只能穿些简便的休闲居家服。
“等隽青回来我和他说一下,我也想去上班了,在家里是闷得骨头都要发酥了!“宣薇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最近勤锻炼,小腰身慢慢又出来了,但是人还是懒得很,她一边斜靠到椅子背上晒着太阳一边又昏昏欲睡了。
,秦欢音喝了一口茶,吹了吹杯子上的热气,有些迟疑地望着宣薇,“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
“你说啊!和我还客气!”
“你和隽青最近怎么样?”
“正常!还好啊!只是他又开始忙了,可能想海外上市吧!”
“晚上也睡一起?”秦欢音是个含蓄的人,很少话问得这么直白。
“。。。。。。。。。?”宣薇楞了楞,不知道如何回答。
秦欢音打开手机翻了翻,“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照片上那女子侧头浅笑;凝视着旁边一直在微笑的男人;漠漠含情;精致的妆容,优雅的姿态,一口雪白整齐的贝齿;极灿烂的笑容。
宣薇侧过去看了看,心象突然被人撞了似的,有丝酸涩的疼痛,一时难以自已。
“我在酒店的咖啡厅招待客户时,好几次碰到他们在一起,很。。。。。。。亲昵。”
宣薇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是。。。。。。。。他以前的女朋友,姓温,不过以前俩人没什么的。”
“以前没什么的不代表以后没什么的,当你是朋友提醒你啊,小心啊!隽青向来是个抢手货,你不要拿着宝玉当石头啊”秦欢音向来不是八卦的人,看来问题很严重了,她才会出言提醒,
宣薇垂着头若有所思;无精打采。
秦欢音也沉默了一会,安慰她“也许没什么吧,提高警惕;保持沉默吧!俗话说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当年就是没处理好,才落了个形单影只孤孤单单的下场,水至清了也无鱼。你还是出来上班吧,老在家里不太好。人太安逸了松懈疲惫,没有精神,又容易和社会脱节,”
宣薇依然沉默,她隔着落地的玻璃门望着在客厅里瞪着两条小胖腿把学步车推得飞快的儿子,目光茫然迷惑,还陷在震惊疑惑的情绪里良久没出来。
晚上周隽青回来意外地发现宣薇的头发剪了个俏丽的赫本头,整齐的刘海,打了好几个层次,很可爱;更显得有些娃娃像。
他伸手捋捋她脑后的发丝,很惊讶,“怎么想起来剪头发了?可惜了那一把好头发?”
宣薇笑笑没说话,只是接过他的外衣挂起来,又给他端过来一杯白水,最近周隽青又开始忙了;咖啡喝得太猛,消瘦得很厉害,她开始限制他的份量。
周隽青洗过手,到房里亲了亲正在睡觉的孩子,正欲出门,想了想,又缓缓转身抱住了坐在那里正收拾着塑料衣箱的宣薇,他眼睛含笑,脸贴着脸,半垂了眼帘,轻叹,“你把头发剪成这样,象个中学生,我抱着你都很有罪恶感呢?”
宣薇微微征了怔,直直地看着他,周的确是个很风雅的男人。那一双好看的风眼波光潋滟,光华四溢,她在那双幽深的黑眸里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迷茫的自己,孤孤单单。
她默默地垂下了头,声音很低很轻的样子;
“如果有一天我成了你的累赘,我希望你能亲口对我说;不要让我最后一个知道;成为笑柄!”
周隽青很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抬起她的下颌,对着光线仔细地看了一会,那两道英挺的眉毛跳了跳,“怎么了,情绪有些不对啊?还有些伤感,唔,和我说一说,是不是今天宝宝欺负你了?”
宣薇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是,赵阿姨给你气受了?”他装作很严厉的样子探头看了看外面,“我等回狠狠批评她。”
宣薇还是摇了摇头
周隽青有些着急了,声调有些高,“是妈妈今天来过了?她是个直性子,热心肠;你也知道的,多担待些吧。”
宣薇的眼睫垂了垂,她猛地抽了一口气,抬起眼直直地望过去,眼睛一瞬不瞬,似乎想看清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温姐姐回来了?”
周隽青楞了片刻;旋即眼睛里象是有星星落在了里面;熠熠生辉;他淡笑着看着宣薇;〃是啊!回来有段日子了;我正要告诉你;你都知道了?〃
宣薇点点头;心里突然有些骇然;悲痛得不能自抑;她的目光慢慢地转向了窗外;窗外种了一从高大的竹子;风过处;翠绿的竹叶发出细碎稀唆的声音。就象她的心被谁突然揪起来一样;酸涩疼痛。
周隽青捧着她的脸动了的动;把她茫然的视线又轻拽了回来;他凝视着她;眼里似有一片莹动的月光;〃你吃醋了?〃声音也很低很轻。
半响宣薇清醒过来;想用力推开他;他却站在那里却纹丝不动;紧握着她的一只手腕;一点也不放松;脸色温暖如常。〃公司想要海外上市;温云在纽约那边有不少熟人;帮了很大忙!〃
然后他轻顿了顿;索性拉着她一起坐到窗台上;斜阳缓缓徐徐地落在窗帘上;晕染出一片温暖的落霞的红黄色;可是此时宣薇的心里却万分凄凉。
〃就是工作关系;其它什么也没有!〃他注视着她;声音认真而坚定。漆黑英庭的眉毛泛出卓丽的异彩;更显得他成熟稳重;气度清雅。
然后他垂下头似乎想吻她;宣薇稍稍侧过了脸;不是那种稳重推脱的矜持;而是一种淡淡的象远山一样的冷漠;周隽青一楞;嘴唇擦着她的脸颊滑向了她的耳垂;
她再次稍稍躲闪了一下;那个本来就轻浅柔软的吻最后无奈地落到了她光滑的发上。
〃最近我一直在想着以前的事情;特别是刚毕业才在百惠上班的日子。〃宣薇的声音特别飘忽安静;象个画外音在说别人的故事;〃那一段日子特别难;无论精神上物质上我都是那么穷;有时候我也后悔;干吗把爸爸的钱全还回去;结果弄得自己一点退路也没有了;想来爸爸一定是算到了我的性格;给我留着那钱估计是不想我将来太狼狈。日子那么艰难;我也不好意思向任何人伸手求援;因为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有一天;公司来了一个大供应商;这个人很年轻;但是生意做得很大;定单也很多;公司反而处处要求着他;因为他厂里生产的大货都是美国顶尖的设计师给一些品牌店的款式;对我们国内这些公司来说;他的材料;款式;做工都是销量的保证;对我们也很有借鉴作用;这个人很牛气;每次来这里都要请大家吃饭;有一天吃完饭;他坚持要开车送大家;他挨个送每一个人;最后一个送的我;快到我住的地方他突然找我谈话了;他说他想我能陪他两年;每年他给我250万;可以签正式的合同;钱可以先给我一半。〃
周隽青蹙着眉;目不交睫地看着宣薇;嗓音有些低沉粗砺;〃后来呢?〃
宣薇并没有看他;目光凝定在窗外的一片树叶上;〃说没有动心也是假的吧;我当时那么穷;很需要钱;我说我回去想想;那人同意了;他说他给我3天时间考虑;那3天;我思想激烈斗争;如果拿到了钱;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再也不要为了租房子和三餐温饱而烦恼。再也不要朝九晚午看上司的脸色;甚至早晨可以在自然状态下醒来;然后就象打油诗里说的;吃油条;喝豆浆;我想占红塘沾红塘;想沾白糖沾白糖;喝不了;我吃一碗倒一碗。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是后来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场景;爸爸有时候从市下面的信用社;储蓄所回来晚了;收上来的整麻袋的钱来不及入库;就那么随便地塞在我的小床底下;见多了;也就习惯了!钞票这东西不过就是个符号;人再有钱;一天也就三餐饭;晚上也就那一张床;为了那一堆符号我要出卖自己是不是太划不来;第4天;那个人又来了;我跟他说了自己的决定;他一句话没说就走了;结果一个星期后他又来了;已经加到了350万一年;我当时非常奇怪;问他为什么;论长相;我并不是绝色倾城;论人品;我也顶多称得上纯良;比我好的人大有人在;结果那人很执拗地告诉我;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所以他才那么固执。〃
周隽青长笑一声;黑亮凌厉的眼睛微眯了眯;一口气问了一长串问题;〃那人是谁?以后不要再去他的厂!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和我说?〃
宣薇淡淡地笑了笑;缓缓地摇头;〃我放弃的东西;就不会再回头去纠缠;可是男人好象都不是。安冬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周隽青转过了头;望着窗外良久;他沉默地笑了笑;〃有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公司工厂好多人还等着吃饭;不能太考虑自己的个人立场和感受!〃
宣薇的视线转回来;淡淡地落在了周隽青的脸上;〃如果最后连你也变了;只能说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周隽青冷静地看了她一眼;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一向沉静的脸上渐渐起了波澜;〃放心!除非你变;否则我不会变的!〃
他突然伸出胳膊紧紧地重重地搂住了她;象是要把她揉进骨头里一样。
与此同时;宣薇也感到心头潮湿特别难过;于是忍不住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嘤嘤地开始哭了起来。
《何日碧玺》潺潺溪水 ˇ生活4大修ˇ
晚上周隽青在书房看书的时候,宣薇敲了敲门,送了一盅冰糖南瓜汤过来。
周隽青每天再忙,晚上必然也要挤出一两个小时时间看点专业书,每天这时候,宣薇都会亲自送来一盅甜汤,送来了,她也不多说话打扰,放下细瓷碗和调羹就默默地走了,久而久之,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只是今天宣薇来了拿着托盘咬着唇站在那里也不急着走,周隽青有点奇怪地看宣薇穿着米黄的细绒睡衣一脸扭捏活脱脱象朵春寒料峭时分枝头上垂着头偷偷绽放的小梅花,真是越冷越精神,越来越沉寂的她;难得的活泼模样。
周隽青轻轻一笑,猜测她大概有话要说,但是她不主动说;他也不催着问,于是他合上书本,接过汤来慢吞吞地喝了,果然待他快喝完的时候,宣薇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缓缓说了一句,“下个礼拜我去上班好吗?因为我不在,客户有些定单已经转到其它国家去了。观音姐有些着急了!”
周隽青的眉头浅浅地蹙了蹙,很快,淡然无痕。然后他半闭着眼想了想,微微一笑,他拉开抽屉递给宣薇一张卡,“还你的钱还有上缴给你的家用,翻了一倍,密码是你的生日,我想家里的开销应该够了吧! ”
宣薇眨了眨眼睛完全楞住了,并没有立刻伸手去接,半响,她才斟酌着幽幽地吐了一句,“我上班并不完全是为了钱!”
周隽青笑了笑,但是他神色复杂;带着股她看不透的情绪;“我不是那个意思,上班当然可以去,但是家里要安排好。比如赵阿姨一个人又要带孩子又要做家务根本忙不过来,妈妈身体不好,也帮不上忙,你妈妈又离得远,更是帮不上!所以你自己心里要有个大致的规划!”
〃我想过了,可以再请个做家务的钟点工,让赵阿姨专心带孩子!〃
“孩子要是有个头疼脑热了我又不在家怎么办?赵阿姨不可能带着他去看病,一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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