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秋风吹得渐寒;两人身躯偎得正热;卫紫衣血气方刚;宝宝情迷意乱;昨夜那幕理所当然再次重演;幸好在不可收拾之前;门外传来一声:“教主;属下有事打扰。”卫紫衣帮宝宝理了理尚未敞开的领口;有些懊恼;有些庆幸。
熊峰跟朱楚进来一眼望见两人绯红的颊、微肿的唇;心照不宣;有感捍卫本教名声的责任越来越艰巨;胸中澎湃之气不止。以致卫紫衣连问了两句“什么事”;皆置若罔闻。最后在卫紫衣慑人眼光下灼灼惊醒;才禀了欲禀之事。
宝宝出了书房;心神犹自荡漾;没看到刚回来的唐卓和高渐飞;晃过他们身侧直接回了房。
唐卓和高渐飞却看见了宝宝;一个别样的宝宝;别样妩媚的宝宝;星眸迷离;溢着流光;嫰颊绯红;娇艳欲滴;无可避免地;也看到了她微肿的唇。
骤紧的秋风穿过走廊;吹得两人身上嗖嗖地凉。
唐卓吟了句:“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折扇一挥;摇头晃脑也入了房。
留下高渐飞一人迷迷糊糊:这;尚未成亲;肌肤之亲也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吗?
第二十五章
第二天上午;宝宝想起跟于文凤的约定;央求卫紫衣跟她先去趟茶楼;再上欧阳静家。
一行八人浩浩荡荡向茶楼行去。于文凤早候在茶楼门口;想不到宝宝和唐卓、高渐飞竟认识;有点发傻;待瞧见卫紫衣;则完全傻住了;双眼前所未有的晶亮。
宝宝白她一眼:花痴;推她一下:“喂;你来了多久了?”见她还盯着卫紫衣不放;便拉她到一旁嘀咕:“那穿紫衣的是我大哥;不准打他主意;旁边那两个蓝衣和白衣的任你挑。”宝宝见她还一副傻样;伸手在她额头打了个爆粟:“可听清楚了?”宝宝个子不算高;于文凤竟还比她矮上几寸。
于文凤总算清醒:“为什么是你大哥就不能打他主意?”
宝宝搂住她肩膀小声道:“笨;因为他;他是我的;我的大哥。”
于文凤被她搂住;粉面通红;双肩使力一挣;不意左臂碰到了软绵绵的一团;不由恍然大悟:“你;你是?”
宝宝再白她一眼:“当然是了。下次要扮男人;就得学我;衣服不能穿太紧。”打量她一眼;没有F罩;也有D罩;小肉弹一个;摇摇头道:“不过看你这样子;穿再松的衣服都没用。”
卫紫衣虽一眼就看出于文凤是个女子;但对宝宝与她的窃窃私语亲密形状还是有点吃味;走过去笑道:“宝宝;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
于文凤两眼发直;仰头一副膜拜状。卫紫衣皱眉;拉着宝宝就要离开。茶楼内却在这时传出哄堂大笑声;热闹非凡;撩起了宝宝的好奇心;反拉过卫紫衣的手往茶楼内钻去:“大哥;看会儿再走。”
其余等人跟着进去。经过于文凤这副石雕;唐卓朝她眨眼:“姑娘;人在里面;快追过去吧。”而后哈哈大笑;跨入茶楼大门。
于文凤被他那一眨眼石化得更严重;等缓过神来;人已全都不见;忙也跟进。
茶楼内位子坐得满满;人也站了两圈。宝宝不客气地撞进去;惹来的数个白眼在见到她和卫紫衣的容貌后变成了傻眼。
昨天说书的美貌姑娘换成了一个瘦巴巴的中年小胡子;两片梨花木板敲得啪啪响;说唱得正起劲:“……一场武林浩劫就此消弥于无形。正是:千年灵猴急中智;武林众生渡一劫。
刚才小人说过那火云教两位长老情深意绵长;十指紧相扣。师父如此;徒弟怎甘落后;有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火云教教主对他义弟体贴细致;无惧众目睽睽;当众又哄又抱;我燕子李三火眼金睛瞧得分明。众位看官;一男一女当众搂抱那是相亲相爱;两个男人如此行为该叫什么?”
底下看官哗哗连声:“叫断袖分桃!”
燕子李三梨花木板再敲响;唱道:“人不风流枉少年;火云教主好龙阳。众位看官可能要说;断袖分桃实非光彩事;为何搬到看台说分明?小人窃以为不然;这汉哀帝断袖;卫灵公也断袖;为啥咱平民百姓就不能断袖;有道是众生平等;男女是相爱;男男也是爱;那日小人初到贵宝地;便听到坊间流传着火云断袖的故事;今日特借此看台说个书;道个真相。
“话再说回来;凡是断袖;必有一方生得模样娇俏如女子;这话还真说对了;那火云教教主貌比潘安、赛似宋玉;自是不消说了;偏那义弟更是:回眸一笑百媚生;花容月貌丽无双。”
站在宝宝和卫紫衣身旁的看官傻眼过后;又被李三精彩的说唱吸引过去;这时听他如此说法;可不服气了;大声道:“可比得过眼前这两位么?”
燕子李三这一段又说又唱;宝宝一众人等听下来;滋味感受各有不同。
宝宝听到自己竟成了说书的主角;内容还这么劲爆;感觉实在有趣又好玩。
卫紫衣哭笑不得;万料不到被人误会成龙阳之好;于自己名声事小;但于火云教面子则不得不顾着点。
熊峰、朱楚、谭恒、莫麒躲在人后;心被火燎似的;直想那把火将自身烧了;化了灰干净。
唐卓越听越有趣;身体随着折扇;前摇后摆。
高渐飞搔着脑袋听得云里来;雾里去。
李三顺着那位看官的手那么一瞧;脑袋嗡嗡响;嘴巴不受控制;叫了出声:“火云教教主。”没了梨花木板的拍打;这一声格外响亮。
各位看官们眼睛刷刷亮;射向了故事的主人翁。
卫紫衣见惯大风浪;在如此灼亮的一众目光下;灵台犹自清明;心中已有令此谣传不攻自破的办法;手揽上宝宝肩头;再俯首细语数句。
全场鸦雀无声。
卫紫衣伸手解了宝宝发上丝带;一头如瀑青丝飞泻直下腰间;宝宝玉颊飞红;娇羞女儿态毕露。
各位看官们心中登时雪亮。
卫紫衣双手拢上宝宝发丝;系上丝带;两眼再四下环顾一圈;始牵起宝宝;相携翩然离去。
燕子李三在卫紫衣锐利眼光下;虚汗冷淌;醍醐也灌顶;悟出了多一个真相:如此说来;东方泰那模样~~竟也是个娘们……
人生有四喜;其一喜是洞房花烛夜;熊峰成亲刚不久;那股子喜悦记忆犹新;却怎么着也不及当前这阵狂喜来得汹涌;立即与朱楚在彼此眼中印证了“喜极而泣”这四个字。
宝宝一行八人走出了茶楼;里面梨花木板得得又响。此后数十年;火云教的两对神仙眷侣;被无数风花雪月的才子佳人争相吟诵。
于文凤站在门口遥望远去的那对人儿;眼神逐渐迷蒙。
镇国候府在城东;与东门客栈隔了三条街;红墙碧瓦;占了整整一条街道。
宝宝暗自点头:不愧是皇亲国戚;果然气派。
卫紫衣递了拜贴;门房却认得唐卓;知是候爷表弟;拜贴也不接;赶紧让人去通传;再着一人领他们入内。
踏入大门;再过殿阁;眼前景致豁然开朗;只见曲径通幽;回廊交错;花树掩映;楼台隠现;其间穿过荷塘;绕过竹林;整个庭院广阔无比;竟似没有尽头。
宝宝一路走过;见一样叹一样;觉得比那苏州园林还要清幽许多;雅致许多。
唐卓轻摇衣袖;打趣道:“宝儿;你这么一惊一乍;委实不像女孩;怪不得人人都当你是男孩了。”
宝宝也打趣道:“唐掌门;您这么风情万种;小心别人当你是女子拐了去。”
卫紫衣刚澄清了一件误会;心情大好;见唐卓眉梢眼角在垂柳拂过处;别具风情;便附和道:“唐掌门风华絶代;便是那瑶池仙娥也难比拟。”
卫紫衣气质尊贵威严;让人望之敬畏;除宝宝和两位师父外;旁人都不敢与之说笑;唐卓也不例外;这时听他语带戏谑;一时竟不知应对。
宝宝见他吃瘪;笑弯了腰。
唐卓苦笑;转移话题道:“那燕子李三说书倒讲得有板有眼;比那正牌说书先生还正行。”
熊峰喜孜孜道:“就是。幸亏他这么一讲;否则咱们还蒙在鼓里;以为教主真的……”看了看卫紫衣;缩了缩头;又忍不住道:“宝少爷;您以后跟咱们教主出去换上女人衣服罢;要不然……”
话还没讲完;宝宝已瞪他一眼:“不换!”
熊峰心想那成亲了总会换了吧;便问:“教主;您什么时候才会跟宝少爷成亲?”
这话一问;所有人都紧张地看向宝宝和卫紫衣。
宝宝脸红;卫紫衣也有些尴尬。
这时欧阳静迎了出来;欢喜地请他们进了正厅;叫人奉茶。
一阵寒暄过后;欧阳静向高渐飞等人告罪道;有私事需与宝宝等人相商;请他们稍待。便请宝宝、卫紫衣和唐卓入书房密斟。
宝宝虽已有心理准备;还是有点紧张;不知即将看到的画像会和自己容貌有多相似;即将听到的又是怎样的真相。
卫紫衣捏了下她手心;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宝宝看了他的笑脸;如春风拂过;心情放松许多。
欧阳静含笑望着他二人;由书架上取出一个大锦匣子;再从内拿出一幅画像;缓缓打开:“姬儿;这是娘二十三岁生辰的自画像。”
唐卓“咦”了一声;原来这就是姑母;跟八宝还真像。
只见画中丽人雍容华服;云鬓微扶;绮颜玉貌;絶美脱俗;果然与宝宝有八分相似;只是顾盼间多了几分柔媚和幽怨;少了几分灵动与调皮。
欧阳静再从匣子内取出另一幅;展开。
宝宝“啊”了一声;卫紫衣也眼露惊异之色;只因这画中人他们见过;正是在卫紫衣父亲画像中与之携手深情对视的那个欧阳。
欧阳静惊喜道:“姬儿;你记起来了?”
宝宝与卫紫衣对望一眼;缓缓摇头。
卫紫衣不欲说明父亲与欧阳之间的情事;便道:“这画中人与张泛仁有几分像。”
欧阳静凝视画像;眼神悲戚;片刻才道:“这是父亲去世那年;我为其作的画像。”望向宝宝;眼神转为温柔:“姬儿;那时你才五岁;爱跑爱跳;调皮得很;整天缠着哥哥陪你上树掏鸟蛋;不陪你去;你便哭闹不休;非得人答应了才肯罢休。”
卫紫衣笑道:“这倒是宝宝一贯的作风;小时候她常磨着我同她出去玩;我心软止不住就答应了;出去了;她又玩癫了;非到天黑不肯回家;为此没少挨师父骂。”
宝宝摸摸鼻子:“好汉不提当年勇;大哥真是的;老爱讲人糗事。”
卫紫衣哈哈大笑:“我看你这脾性到现在也没改;一天到晚就想着玩。”
欧阳静再含笑望着他二人;收起画像;道:“姬儿;你可记得你那时最爱穿白色衣衫么?又说喜欢莲花;所以每件衣服都要娘亲帮你绣朵白莲。”
宝宝记得她那时在流璃山醒来那一刻;穿的确是白衣;衣上也确绣了一朵莲花。
欧阳静又道:“我记得那年;也是差不多这个季节;那时父亲刚去世不久;娘突然决定要回四川娘家;我因为要陪二皇子侍读;所以没去成。”深深凝望宝宝;“姬儿;你对那次路程真的半点印像都无?”
宝宝实话道:“我只记得我醒来的时候就已在流璃山;身边好多尸体;我心里害怕就一路奔下山;却跌落山崖;然后被大哥救了。”
欧阳静点点头:“那就对了;玲珑阁的人也回报说你们是在流璃山失踪的。”
宝宝道:“可后来我跟大哥再上去查看时;却连一具尸体都找不到。”
唐卓插嘴道:“那是行凶之人要毁灭证据;将尸体清理了。玲珑阁回报冰火二雄那时候曾带着几名武林好手出现在流璃山一带。上次声讨大会前夕;我潜入青龙教查探冰火二雄底细。那晚我在钟安房中趁他不留意;摸走了他一样物事。”想起那晚;便忆起跟宝宝在床底共渡的那短暂的旖旎时光;当下似笑非笑瞧了宝宝一眼。
宝宝听他一讲;也想起那晚在床底的经历;不由脸红。
唐卓从袖中取出一块丝帕;递给宝宝。
宝宝一看;又是“啊”的一声;卫紫衣凑过去看;也自心惊。
那是块白色丝帕;绣了枝桃花;花开并蒂;旁边两行诗:一朝春聚几时回;纵是分离终无悔。再一行小字:云赠欧阳于天平元年春。
欧阳静自昨日唐卓拿与他看了后;就一直在猜疑这云到底是谁;这时看了宝宝的反应;便问:“姬儿;你见过此物?”
宝宝摇头;掩饰道:“这是妈;是娘的帕子吗?”
欧阳静听她如此问;竟似已认了他这个哥哥;不由心喜;但想到娘亲为人所害;又心伤;黯然道:“不是;似乎是别人赠给父亲的。父亲去世后;我见过有一次;娘对着帕子发呆;喃喃自语道:‘你心中始终只有云吗?’不知这云到底是谁?”
宝宝与卫紫衣互望;沉默不语。
唐卓道:“且不管这云是谁;那冰火二雄肯定是杀害了姑姑;然后取走了这帕子。只是不明白他们要这帕子作甚?”
欧阳静也沉默;这问题恐怕只有冰火二雄才能解答;片刻道:“冰火二雄此刻可能也在京城。姬儿;你搬过来与哥哥住;好么?哥哥才好安心。”
宝宝看向卫紫衣;摇头道:“我跟大哥一起很安全。”
欧阳静知道关键在卫紫衣;便转向卫紫衣躬身作辑道:“张教主;这些年;姬儿蒙您照顾;在下感激不尽;大恩难以言谢;日后若有用得着之处;万望开口;在下能力所及;定当竭力。”
卫紫衣将他托起道:“候爷言重了。”温柔望向宝宝;“宝宝与我是自家人;何言道谢。”
欧阳静含笑又道:“姬儿既不愿离开张教主;那请张教主一起住过来;如何?”
宝宝再看卫紫衣。
卫紫衣自也不愿离开宝宝;只是暗忖若不让宝宝与亲人短聚;也太不通情理;况且待此间事情一了;便带宝宝回薄扶林;何妨就让她搬过来住几天。便道:“宝宝;你就搬来住几天吧。不然回了薄扶林;不知几时才会再到京城。”
宝宝蹙眉道:“那大哥呢?”
卫紫衣柔声道:“大哥要处理教务;搬过来不方便。反正这里离客栈不远;你随时都可以来找大哥。”
宝宝方才舒眉道:“那好;不过如果大哥要去远一点的地方一定要先告诉我哦。”
卫紫衣刮了下她鼻子;笑道:“一定。”
欧阳静听她答应了;欢喜道:“太好了;我这就叫你嫂嫂吩咐人去收拾你以前住的庭院;今晚就搬过来。”又转向唐卓道:“唐表弟;住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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