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扯掉领带,松了领口的两颗扣子,缓缓卷起衬衫的袖子。见惯了他隆重华贵的打扮,现在这样懒散的样子,却显的一派潇洒自如,不禁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大卫却抓到把柄似的大叫:“你看看,连你带来的美人都嘲笑你,你装个什么劲。”
赵子政眯了下眼睛,嘴角一挑,也不多言,三人挥杆就比试起来。看了一会,我就了然,三个人水平相差无几,若细论起来,赵子政比大卫略高一筹,而赛门又似在3人中冒个尖。
几局下来,他们互有胜负。大卫赢了一局后,洋洋得意了一番,见我安静地在一边饮茶旁观,又咋呼地笑道:“哎,我说你把单小姐搁在一旁就自己玩!人家闷不闷啊!来来来,让她也上,我和赛门一组,你们一组,两两分组打。”
见到赵子政询问的眼神,我微笑起身,从架子上取下一根球杆:“也好,我来凑凑兴,只是我们一组,未免吃亏,你们要让让的。”
“嘿嘿,那是当然,让你们3球。免得阿力克斯到时抵赖说我们胜之不武。哎呀!早知道,刚才彩头就加高点!”
摆好台面,大卫开球,首杆就撞散了球,相让之意明显。我执杆而上,见一黑球在远角处,位置正合适,便猫身拉长杆,右手用力一送,白球直奔黑球,闷闷的一“哒”声中,黑球入袋,白球则稳稳地停在了袋口。再衡量了下,左中袋处有一红球不错,手轻轻侧击,红球又利落入袋。
回头瞧瞧大卫,他脸上的笑容有点变形,像极了唐老鸭;而赛门,脸无表情,可不知不觉挺直了背脊,眼睛牢牢盯在台面上;赵子政也是一副出乎意料、若有所思的神色。
心中偷笑,这是我唯一能拿出手的。父亲年轻时曾是大学校桌球队的队长,差点就进了职业球手的行业。所以家里屋子不大,却专门有一间桌球室,我们一家三口,没事就来娱乐一番。我别的体育项目无一能行,向来跑跳投掷都是勉勉及格,只有桌球,那是有十几年功力的。
接下来较量中,这几个大男人一个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地一展身手,唯恐失了脸面。我也是许久没有这样正儿八紧地比过,于是十足痛痛快快地打了半天好球。
球赛终了,大卫心不甘情不愿地请我们喝下午茶,嘴里还不断地嘟哝着:“就知道中国人狡猾,被赵二耍了一次又一次。”
只赛门冷不防地戳他一句:“Can′t you be cleverer?”
我真想仰天大笑。而赵子政并没有多打击大卫,只是简单一句:“小羽,是谁也不能小瞧的。”
他一手自然地搭在我的肩上,一手为我斟上茉莉花茶。靠近时,我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古龙水香味,丝丝缕缕,沁人心脾。
午后的阳光温暖和煦,微风轻送早春的气息,在这样的谈笑风生中,是那么的遐意。
从这以后,只要我没有拍戏和通告,他经常会邀我出游聚会。我心里还是很期待的,工作的压力这么大,与他们在一起是很轻松自在的。渐渐的,有些晚宴场合他也开始邀我做女伴了。
当他第一次提出时,我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为什么想带我出场?”
他也很平静地正视我:“带你有什么不好?你很合适。”
他的表情那么自然,他的语调那么自然。我不再多说什么,略低了下头随即抬起俏脸,绽放出一丝浅笑:“好。”
没多久,我的第一条绯闻就传开了。
第 8 章
这天,经济人安排我的工作是要上一个综艺节目。正在化装间正等候时,听得门外简赋石高声和一个女人打情骂俏的语调,一会儿他便边说边笑与晴柔同走进门来。一见到我,他的眼睛闪亮如星,大步快走上前,扯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窜坐在我前面的化妆台上。
“飞羽,你也上‘夺宝赏金’节目,真巧啊!”
我礼貌地点头:“恩,同是CBV台的人嘛,很正常的。你要是在AKV的节目里碰到我,那才叫巧呢。”
他略微往后靠了靠,双手抱胸:“呵呵,你怎么每回见面,都不待见我嘛?”
我一愣,然后忙不丁地否认:“怎么会,是简大哥你多心了。”
他的眼神闪烁了下,终究没说什么。晴柔插进来,不客气地把我拉到边上僻静的角落坐下。
她点上一支烟,手托着腮帮子问我:“飞羽,这段时间大家都忙,我已很久没和你聊聊了。只想问你,你和赵子政的事是真的吗?”
我伸了个懒腰:“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和他就是朋友,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她噗哧一笑:“这种外交辞令,谁都不会信啊。”
叹口气,喃喃道:“没人信,这也是事实。晴柔,我从没骗过你,你相信我吗?”
她微笑:“我信你。”略顿了下,又说:“可我真的好嫉妒你,你怎么那么轻易地就有了那么好的‘朋友’!而我折腾了半天,还什么都不是。”
我有片刻的静默,她说的没错,这一年多来,眼见她在各高层和富豪的身边如飞蝶乱舞,却始终没有一个好机会。而此时也只能安慰她:“毕竟才入行1年多,还是新人呢,不急。面包会有的,机会也会有的。”
她斜眼看我,吐出一个烟圈:“饱汉不知饿汉饥,看你小人得志的样。”
真的,我马上有了报应,紧接着就接到了父母的急召call,父亲在电话里严肃的再三强调:“不管怎样,3天内你抽空一定要回家说清楚。”
苦笑,只能再叹气,我还得解释多少遍?
“夺宝赏金”是个游戏节目,12个艺人分红白两组为奖金而奋战,或者说为取悦大众而努力做小丑。进行到第二轮时,是个名为“连体夺宝”的游戏,以男女搭配为一对,男艺人要背着女艺人爬过一个徉装是山洞的半人高铁架子,爬出来后先拿到一大香蕉者胜。和我同为红组的简赋石抢着和我凑成一对,他笑眯眯地四肢落地,招呼我快上。旁观白组的女艺人是趴在男艺人的背上,叠罗汉的造型引来观众哄笑连连。我着实不情愿,踌躇了一会,不管主持人、队友的反对还是一屁股坐在了简赋石的背上。
哨声一响,简赋石麻利地往前爬,他是不顾一切奋勇向前,迅速到了铁架子前,只听得“咚”的一下,我捂着额头滚到了他身边。爬起来继续,铁架子委实太矮。我尽量绻缩身子也不行,最后只好咬牙爬到他背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衣服里,尴尬后悔的要死,身体一颠一颠的还挺难受。
比赛结果自然是输给了白组,我俩挨了红组同仁的一顿狠批,更使现场观众前仰后合笑疯了一般,而主持导播则是兴奋地眉开眼笑、雀跃异常。
到了下一个环节,是窄桥接力传物,那窄桥有点类似平衡木。比赛又开始,待轮到我小心翼翼挑着担走上那平衡木时,简赋石却违反规矩地跑到窄桥边要护着,我反而被打断了注意力,不留神就一脚踏空,在“啊~~”的尖叫声中掉了下去。简赋石慌忙来接,抱倒是抱个正着,可我手上的塑料桶砸了他一脑门子,脚也踩在了他的脚背上,他作龇牙咧嘴状,我也疼的冷汗直冒。
我的脚踝拐了!
晚上,躺在家里的沙发上,一边慢慢咀嚼着意大利红烩味薯片,一边恨恨地看着电视里乱作一团的热闹场面。今天,辛辛苦苦积攒的那点名声算是全抛尽了。“咔嚓、咔嚓”咬着薯片就像咬着简赋石的骨头一般过瘾。
电话铃铃作响,是父母打电话来关心。我耐心地宽慰他们我的脚没受什么伤,并发誓保证明天一定回家去看看。才挂上电话,又是一阵铃铃作响,再接,竟然是赵子政。
我有点好奇:“你怎么知道我的脚扭了的?你居然也看这种垃圾节目?”
他没有回答,只是告诉了我一个医所的地址和医生的名字:“我已经和莫医生打好招呼了,你还是去检查一下,万一伤筋拖延了,工作也不方便。你真的没事吧?”
“放心,除了脸皮没了以外,每根毫毛都安然无事长地在我身上。”
第二天,去过诊所后,就回了家。
进了门,妈妈嘴里絮絮叨叨着,手脚并用像探测仪似的把我全身察看个遍后,又灌我喝了两大碗牛骨汤。爸爸则拿出了几本八卦娱乐杂志放在茶几上。不禁暗叹,他们以前是从不对这些瞄上一眼的啊!
把手伸进妈妈的胳肢窝下,暖暖的。抬眼定定地看着父母说:“相信我。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他是盛天的老板,我也算是盛天的一块牌子,我们只是比较亲近些而已。最起码,那什么包养之说,决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爸爸点点头:“我觉得也是。只是……”他停了下才继续说,“即使你没有那种心,就怕有了情,到时候苦的是你。他什么家世?我们家什么家世?你还年轻,不明白的。齐大非偶啊!”
呆呆地看着父亲,我决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可是,他的眼睛里充满着关切与思虑。
我现出一个微笑,柔声说道:“我明白的,我会注意分寸,你放心!”可语气里有没有漏出一丝心虚、犹疑,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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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的点击率和分实在是___某在此趴求路过的亲踩踩偶,涕流无力地爬走~~
第 9 章
CBS的一本重点大戏又要筹拍了,名为《孽缘双生花》,大致是一对自小失散的姐妹长大后的爱恨情仇。台里打算让我和许美黎出演这对双生花。定角色时,又生出一段是非来。戏里的妹妹境遇凄凉,穷家破户中挣扎;姐姐则在富贵处栖身,本是双主角,只妹妹角色讨巧,戏份也略多,隐约有第一主角的感觉。本来导演的构想是我演命苦、坚忍的妹妹,许美黎饰艳丽无双、气派万千的姐姐。可她死活不同意,咬定要演第一主角,说不愿屈于人后。但是大家的年龄摆在那儿,有点难办。编剧没奈何改了剧本,姐妹俩身份换个个,我演富家女妹妹,她演江湖女姐姐,这才算安顿下来。
事后喝茶时,我对赵子政提起,反而很高兴:“其实挺不错,这是双赢的结果。我都怕自己要定型了,演来演去都是含羞带怯、温柔婉约的。这一回也能扮一个娇纵的,意外之喜啊!意外之喜!”
他赞许:“你向来有想法,我不担心你。”
等到了一开拍,问题又冒出来。我饰的角色是个锦衣玉食的主,定妆时,服装师给我度身定做了十几套精美华服,两集一换,自是美不胜收、目不暇接。相形之下,许美黎这个姐姐未免衣饰寒酸、灰头土脸。气得她在片场当着制片导演的面大发了一通雌威。可角色身份所限,总不能绫罗绸缎上身吧。也只好迁就着她,化装师设计的妆容更精致秀美些,服装师也着手对衣服进行小修修,导演在再三安抚讲道理,她终于不甘心的接受了衣不如人的现实。可怎么说呢,戏里戏外我们真的是不折不扣的一对冤家仇人了!
《孽缘双生花》戏拍了一大半,剧组移师到云南去拍外景戏,租了一个风景优美、朴实自然的地方,搭了几间木屋作为主要拍摄场地。
这日,老天突降滂渤大雨,打乱了拍摄计划,大家只好回旅馆休息。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百无聊赖地拿着电视遥控器煅练拇指按秒表能力,所有的台已被我轮番转了几圈。刚好转到一个台在播娱乐新闻,就停下来瞄上两眼。
一个大新闻!影后江瑶绮吃药自杀未遂,被送至医院急救。记者是倾城出动,都猜测她是为情所困,对着简赋石围追堵截,摇晃的镜头里狼狈不堪的简赋石不躲不闪,只是脸色煞白、不发一言。我震惊,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毕竟与他也算熟识,他遇到这种沉重打击,心里很为他难过。
第二天,剧组的同事也都得到了讯息,议论纷纷,同情江瑶绮的指责简赋石的有,为简赋石辩解的也有。到是向来刻薄的许美黎并不多言,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想想她和简赋石的交情是很深厚的,对她到生出几分好感来。
过了几天,剧组上下正忙碌着,突然从院外进来3个人,气势汹汹地找到导演,说这块地是他们家的,要求剧组付租金。导演拿出与乡政府签定的和约,直接拒绝了。这几人恼恨异常,骂骂咧咧,临走时,放下狠话:“你们小心点!”
第二天傍晚,日落西山,我的戏份已完成,许美黎还有几场夜戏。我就和几个没戏的先同回旅馆。一路上,我头靠车窗在发呆,无意识地看着一排排树木迅速往后倒退。两辆面包车与我们的车相向开来,“嗖”地擦边驶过。
过了半晌,我突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那两辆车上好象挤满了人,其中一个靠窗的人的脸有点眼熟,好象是……是昨天来勒索的人之一!这么晚,又在这条山路上!
不好!
不知道自己的预感对不对,但忙对同车的说了。大家都慌了神,纷纷拿出手机来打电话通知剧组的同仁,也不知是不是剧组的人都在忙,这个时候居然没有人来接。报警吧,没证没据的也不知警方信不信。再说即使警察出动也来不及啊。
“快点!快点!调车头去通知他们!”我急地大喊。司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慌不迭地照做了。小薇忧心忡忡,伏在我耳边低语:“我们去有什么用?可别把自各儿搭进去。”
“可也不能眼睁睁地等待事情发生吧!”
“唉!”大家齐声叹气。继续报警的报警,通知的通知。
终于有人大叫:“打通了,打通了!”然后对着电话那头炒豆子般的说了大概。车上众人才算略微定了下心。‘
飞驶的车终于在院外刹住了车,大家急急探头察看情况。里面已是一片狼籍,剧组的男人们与十来个举着大铁棒的流氓战成一团。不过看来,的确有了准备,所以,一些大的机器设备都不在,女人们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看到占不到什么便宜,一个貌似头目的满脸横肉男气急败坏地大叫:“烧房子,他妈的烧房子!”
大家俱是一惊,我和几个人都情不自禁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