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思万绪,心中隐隐酸楚。
“索菲,阿政和你提过我和他的事吗?”
缓缓地摇头。
她自嘲地一笑:“哦,我真是多此一问,他的脾气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你想知道我们的事吗?我不介意。”
也不理会我,她的思绪缥缈,徐徐说道:“我和阿政自小相熟,可他比我大十岁,小时候对我从来说他就只是个大哥哥,会保护我但也不是很亲近。不过说来奇怪,虽然他从没待我很热情、宠爱过我,可我就是喜欢他多一点,讨厌阿鹏哥。这也是冥冥中注定的!
中学时我出国读书。后来我爱上……一个人。可那是绝对不会被家人允许的,甚至知都不能让人知道的。三年前回国后,我重遇阿政,两家人就有意撮合我们。那时……”她苦笑一下,“真的很无奈,我就想先假意应允再说。没想到,阿政也是这个意思。他不知怎么知道我恋人的事,就说他也不想结婚,可被催不过了,很头疼。就当互相掩护吧,于是我们订了婚。赵家当时的形势对阿政很不利,我真的很同情他,阿鹏哥那么卑鄙、狠毒、狂妄的人怎么可以让他拿到鼎华的大权?我是真心要帮阿政,我爹的的支持对赵uncle的影响是很大的,我自己也加盟鼎华的银行尽全力做事襄助于他。阿政自己也是有踔绝之能,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三年,我们快成功了!鼎华是定要交到他手上的!”
她说这话时,满脸的骄傲和深情。她回过神来盯着我,浮现一个明朗、执着的笑容:“推诿了多年,家里人已经决定为我们办婚礼了。”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热烈,大声道:“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早已爱上阿政!无论如何,我不会放开他!我也一定会让他爱上我!”
“我绝对绝对不放开他!”
第 41 章
GIGI与我表明深谈后,就迅速飞回了国。
而我突然觉得倦怠极了。这长久以来,我已习惯性的不去考虑甚至想都不去想我与子政的结局。似乎打一开始,我也没奢望过什么,只要他心里有我,就感动得不得了,如飞蛾扑火,迷失在他的怀里。
可现今的情况,我和他纠缠的网越勒越紧,勒得大家喘不过气来。他于我,费尽心思要保护、隔离,让我远离赵家的伤害和羁绊,可只要我与他在一起,这伤害总是免不了。我于他,在彼如火如荼时,不能与之并肩携手助他分毫,而只有阻碍拖累的份。
情何以堪!
子政走了,空气里满是空虚的味道,可那味道,我也早已习以为常,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们究竟还要纠葛到什么时候?大家都已是遍体鳞伤,苦苦挣扎!真的要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疲惫地敛眸喘息,无声地呼唤千里之外的子政:我们何去何从?!
没过两天,财经报上登出了鼎华因内部震动、人事大变革而股价大幅下跌的消息。暗暗为子政担心,他回去后便又杳无音讯。不知事情处理地如他所想般顺利吗?他的目的达到了吗?可这疑虑、挂念是没人为我释明的。
恰巧,我在美国主演的第二部影片将全球上映了。片方安排剧组主创分头环球宣传,美国本土外,我头站自然是中国。
走下飞机,来到出口,虽已久经沙场,看到这阵势还是吃了一惊。人头挤挤,本来宽绰的的机场大厅被塞了个水泄不通,长枪短炮高高举着。一见我们出来,人群像疯了一样推耸着拥了上来,通道口堵得连条缝都没了。闪光灯“噼里啪啦”狂闪,人人眼睛都睁不开,记者们红着眼打架似的嘶叫着,提出各种问题。远处的影迷挥舞着条幅,声泪俱下,激动地高喊着我的名字。
“单飞羽!单飞羽!”
“单飞羽,我爱你!”
呼声如潮,一浪接一浪,似要掀翻机场大厅的顶棚。
同行的男主角也很讶异:“索菲,你在中国真的很红啊!”
笑笑:“那是因为我很久没回娘家了。”三年了,除为了晴柔和阿滨、小薇的婚礼我匆匆飞回来两次,观礼后就走,再也没回来过。这么长时间,人气未跌,有如此热烈的场面,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好了,下面开始要奋不顾身、杀开血路、夺路而逃喽!”经纪人轻招呼了一声。
一系列的宣传后,回旅馆休息。刚步入门庭,两个圆球尖叫着向我扑来。我恐慌得不敢躲闪,被她们死死抱住。
害怕地大叫:“小心点小心点!你们小心点!”
她们可不管。晴柔挺着滚圆的大肚子,硬是凑上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小薇则欣喜地在我身上东摸摸西捏捏。
带着两个孕妇回到房间。瞅瞅这个,摸摸那个,感慨万千,母性的光辉让她们显得如此丰腴美丽。她们看我也直摇头。
“你呀,真真叫形销骨立。减肥也不是这样减的,身材没了,脸色也憔悴。不好!”晴柔毫不客气。
“是呀,如今又流行詹尼弗。洛佩斯样的丰乳肥臀了,那才有女人味。看看我,”小薇一挺胸,自豪地说,“现在乳房大吧,方浩可喜欢死了,恨不得我能把孩子一直怀下去。”
我们暴笑不已,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絮叨了会,小薇又说:“这回你可要多待几天啊!“
“是噢,我快生了,你要帮忙带孩子的。”两人一唱一和。
“对对,最好搬回来,别走了。”
撒娇的妈妈是最大,无奈叹气:“好了,好了。这次我有三天的宣传活动,紧接着就去日本宣传。那边结束后。我就暂时没什么事了,回来多陪陪你们,满意了吧?”
“真的?”
“吔!!”她们惊喜万分。
一晚上,我们仨就挤在一张床上,絮絮不休,倾述着别后的日子。往事如烟,就有那么多的事可以说啊!
第二天,又抽空回家,父母自然期盼已久。母亲一早买了我爱吃的菜,备好。
她捧着我的脸,心疼地直说:“瘦喽!麦当劳的汉堡就是不养人,看你比那竹竿都不如了!”
讪讪道:“我是故意减肥的,这样上镜好看。”
“这怎么行!多吃点,身体最重要!多吃点!”
忙谨遵母命,敞开肚子吃,滋味真是好。
吃完,与父母聊聊。母亲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小羽啊!你也过了三十了,这自己的终身要考虑啊!女人再怎么红,拿他100个奥斯卡也比不上嫁个好人家呀!”
牵强一笑,并不接口。
母亲继续:“你和那个李导演到底怎样?他虽然离过婚,但你喜欢、他人又不错,就算了。可你们在一起三年了,也该有个结果了呀。”
“妈,我和他只是朋友,你别信那些小报的。”
母亲失望地叹息。
在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父亲突然开口:“那你心里有人吗?赵子政呢?”
父亲探寻的目光好像要把我刺穿,一下就能看出我心里的秘密。狼狈地摇头,否认:“没有,他只是我的老板。”
父亲没再作声。愧疚浮上心头,惆怅不已。
第三夜,我正想着子政会不会来见我,他就敲开了门。手里拎着一个外卖塑袋,久违熟悉的卤香味勾引着我,拿过来打开一看,果然是“林记”的叉烧。
他略有几分自得地说:“多年没有吃了,想念吧?我知道你很喜欢这家的。”
津津有味地尝着,嚼了半天才发现他没吃,只是静静地在一边注视着我。问道:“你怎么不尝尝?”
他俯身过来,眸光如焰,嗓音压抑性感:“我只想尝尝你的味道。” 顿然吻住我,搅遍我口中每个角落。很久,我们才喘息着微微松开彼此缠绕契合的身体。
环抱着他,愁丝又泛起。轻声地问:“鼎华的事解决了吗?你,没事吧?”
“还行。这毕竟是鼎华内部的事,家丑不可外扬,不然损失更大。赵子鹏已被贬了两级,短期内他猖狂不了了。”
听得出他的语气甚笃,安下点心。想到GIGI,不知她回来后有没有对子政表白真情?
踌躇、思量再三,支吾其辞:“GIGI和你说过什么吗?”
他皱起了眉头:“她和我说什么?”看看我,问道:“她和你讲了什么?”
看来GIGI没有对他坦白。咬咬嘴唇:“没什么。你在洛杉机的办公室块装修好了,就是墙上的装饰定不下来,你的意见呢?”
“哦,这个。无所谓的,设计师自己看着办。”
“嗯。”一会儿,又记起他在美国临回来时说,鼎华的事办完后有话于我讲。现在,他没有丝毫提起的意思。
暗中叹口气,往他怀里钻了钻,极力摄取他炙热的气息。至少现在,让我保留那一份温存吧,自欺欺人地把所有问题、痛楚全都抛诸脑后。情在不醒!
从日本回来,我开始一一与旧友相聚,采访也接了一大堆。这天答应了朱爱姿的访谈。间隙,我们聊起了八卦。
“近年严徽严导的日子不好过啊!”
一惊:“他怎么了?”
“他去年的电影惨遭滑铁卢。那本还是制片方不满意,他顶着压力上的,结果票房极差。那些老板当然气疯了。他自己又炒楼失败,一辈子的老本几乎全没了。他现在想拍本新片东山再起,没人肯投资啊!”
考虑再三,第二天我就找上严导的门。
把支票递了上去,笑语盈盈:“我想做女主角哦。至于片酬嘛,以后票房分红给我可好?”
严徽凝睇我半晌,些许颤抖沙哑地说:“飞羽啊,我……三生有幸……”
忙截住他的话:“别说这个,我但不起。我是相信严导的片子不会有错的,于你于我都是好事。”
第 42 章
严导的新片《残忍的记忆》开拍,在读了剧本后,我深深地被吸引了,黑暗的背景、压抑的人性、隐晦波折的情节,是很考验导演功力的。大大激起我创作的欲望,担当女主角的同时竭力地毛遂自荐要求做制片人。这是另一番从没经历过的体验,做演员有时候是很被动的,而统管全本影片的拍摄则不然,事无巨细都要考虑调度,挑战度极高,我的工作热情被激发驱策,眼前豁然开阔。
拍《残忍》的同时,我与M&S的合约正式签订,我又成了盛天旗下的人。在开记者招待会时,有一个记者提问:“单飞羽,不少记者拍到鼎华赵公子出入你家,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看看他,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那些老娱记对这段十年理不清的陈年纠葛早已视而不见不感兴趣!漠不关心地不跟茬,我甚至瞥见有个狗仔在打哈欠。
嫣然一笑:“刚才的仪式你没有认真看噢!他是M&S的老板之一,那当然是我的老板啊!你这么不专心,当心主编这里交不了差。”
说罢,也不理他,转头倾听其他的问题。
心里还是有顾虑的,不知道这绯闻会不会影响到子政?赵、戴两家的反应是如何?GIGI呢,她的对策是什么?
只是照旧没有答案。子政一向并不频繁的与我见面,好容易抽空与我约会也从不提那些事。
有次我忍不住指着报上的消息问他:“这个……对你没影响吧?GIGI……她不生气吗?”
他微拧着眉,就是不看我,眼神盯在窗口,指节轻轻敲着桌子。窗外雨丝风片,斜斜缕缕暧昧地傍花随柳,却是说不出的萧瑟。
好一会儿还是那一句:“你不用管。”停顿了下转眸对我说,“这我会处理的。”
可在他的眼里我瞥见了矛盾。
而年底到了,子政与GIGI的婚事还是搁着,遥无音讯。我不知子政怎么办到的,只是一切如常。而《残忍的记忆》上映后,引起巨大的轰动,一路凯歌。票房轻易过亿,评论更是溢美之《残忍的记忆》上映后,引起巨大的轰动,一路凯歌。票房轻易过亿,评论更是溢美之词恒河沙数。
盛天又倾全公司的明星办了场慈善义演来捐资华东水灾。我也参加了,在会场及演后的酒会看到万重武忙前忙后个不停,很是意外。
瞅他闲下来便上前打招呼:“今儿个是怎么了?要你万大特助来盛天打杂。”
他见是我,笑了:“还不是趁机多和明星凑凑热乎,在鼎华还真不太有这个机会。”
抿嘴一笑:“那有没看上眼的?凭你现在在鼎华的地位还不是招手即来。”
他狡黠|地撇撇嘴:“嘿,眼花缭乱反而挑不过来了。好了,不说笑话。是因为赵家夫人、小姐们今天都到,所以来帮忙,免得出纰漏。”
一愣:“她们也来了,没看到啊。”
万重武说:“就在后厅,快出来了。”环顾四周没人,“你要知道老板可有多宝贝他家的这几个女人。她们说一句,没有不听的,提个要求,拼了命也要办到的。你说我能不小心点。”
正说着,任夫人与一众太太已经步入会场,身边迅速围拢了许多人。半天,才散开些,她们走动起来。正犹豫着上前见礼,任夫人已见到我,走了上来。
蔼然可亲,笑意浓浓:“飞羽,真长远未见了。这几年在美发展甚好,可喜可贺啊!”
“任夫人过奖了,只是小小露个脸而已。很长时间没有去女会尽力和拜访您了,您别见怪。”
“你也是忙人,身在国外,无碍。呵呵,这是我几个女儿。”
又一一与子政的几个姐姐见礼,不知怎的,就是心里发怵,七上八下。只觉这几双眼睛要剥光了我似的。
而任夫人兴致甚高,与我谈起女会和“清远”的事。许久,才有人小心翼翼地插话于任夫人有事商谈,方休止了闲聊。
赵子玉拦在我面前:“单小姐,我们聊聊可好?”
碰巧我的手机铃声响起,略庆幸地松口气,带歉意地对她一笑,忙不迭接了,是严导。
他在电话里激昂地大声喊道:“飞羽,快过来!大消息!好消息!”
原来最近《残忍的记忆》开拓海外市场时,居然被奥斯卡评委会列入当年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的提名。众人惊喜若狂、互励相庆。
剧组一行人兴高采烈地奔赴好莱坞柯达剧院。坐立不安、强自镇定地待了两个小时,终于要轮到颁发最佳外语片奖了。屏息凝神地听到颁奖嘉宾清晰地吐出《残忍的记忆》,霎时,我真的有片刻休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