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
卫樵点头,道:“什么事?”
洛彤对于卫樵的感觉很奇特,这种奇特感觉具体也能说出个大概,却不准确。她能感觉到卫樵对她没有那种‘王妃娘娘’的恭敬,却又觉得有点别扭的理所当然。
她想不明白归最终结于刚才在茶楼那一闪而逝的想法,侧着身子淡笑道:“里面请。”
卫樵点头,跟在她身后。
洛彤是美人,从她能作为礼王妃就可以猜出来。周泰十六七,那么洛彤肯定三十多,正是一个女人最是黄金的年纪。幽香弥漫,娇躯熟透,韵味绵长。
从背后看,她腰肢纤细,曲线曼妙,翘臀浑圆,长腿紧绷,一举一动间俱是成熟的美艳风姿。
——这是一个极品女人。
但卫樵却没有想那么多,淡淡然亦步亦趋的跟在洛彤身后。
两人一同走进了客厅,上了茶,客气一番,屏退左右。
洛彤端着茶杯,睫毛眨动着,眼神却从白蒙蒙的雾气中审视着卫樵的侧脸。
卫樵最吸引她的,便是他身上的那块金牌,她知道卫樵也肯定知道她的目的。不过这块金牌对于她来说太过重要,即便付出一些代价,她也要得到。
对于卫樵,洛彤查的很清楚,可是查的越多就越迷糊。即便是皇宫里那位高深莫测的皇帝,她也能摸到他一二想法,可是卫樵,她怎么感觉都有些飘忽,完全把握不住他在想什么。拉拢一个人无非是投其所好送其所要,可是她却找不准卫樵的脉络,想送东西都不知道送什么!
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年轻人就有这种高深莫测感,实在是让她吃惊的同时也颇有些期待。
相对于心思翻滚的洛彤来说,卫樵就镇定的多,从从容容的端着茶杯,抿着茶水一脸的悠然陶醉。
洛彤的心思他自然知道,但他却不能给洛彤任何一点的讯息,其实也给不了。虽然这枚金牌在他手里,可是做决定去不是他,他也做不了这个决定。
——一切都在皇宫那位手里。
洛彤放下茶杯,看着卫樵轻声笑道:“卫公子,青瑶在贵府没有闯什么祸吧?”
展颜一笑犹如牡丹盛开,高贵,典雅,雍容,大气,还有一点温暖和煦。
卫樵也放下茶杯,没有在意笑容同样带着冷漠,笑呵呵道:“没有,傅小姐帮了我们不少忙,阖府上下都很喜欢她。”这个倒是真心话,小辣椒还真的帮了卫家不少忙,添的乱也都由傅炀收拾。
洛彤轻轻一笑,道:“那就好,青瑶这丫头从小就调皮的很,对于她母亲改嫁也颇有意见,因此母女关系紧张,除了傅老爷没有能管她。哎,慢慢的就养成了现在这个性子,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没有。”
“呵呵,其实傅小姐还是很善良周到,性子活泼一点没事,将来嫁人就好了。”
卫樵淡淡一笑,这些或多或少傅炀都提起过。洛彤话里没有提为什么傅青瑶跟她这个小姨关系也不怎么样,但卫樵却知道。
——洛彤的名声,在金陵其实并不怎么好。
当然卫樵也不会傻傻的去点破这些,不管真与假,跟他没有半文钱关系。
听到‘嫁人’两字洛彤的脸色闪过一丝古怪,旋即轻轻摇了摇头,随之又神色一变,抬头看着卫樵道:“卫公子,你大概也知道,我礼王府在外面也是有一些生意的,呵呵,我们也就是你们口里所说的皇商。”
卫樵点了点头,没吱声。上次周绍阳在商业协会上代表礼王妃,他就已经知道了。皇室子弟如果仅凭那点俸禄过日子,估计连下人的工资都发不出。
洛彤见卫樵不说话,便又道:“是这样的,最近府里出现了几个贪墨之人。我本以为就是几个而已,结果一查却发现牵扯甚广,基本凡是掌柜都牵涉其中,涉及的银两更是庞大!”说到最后,洛彤蹙着眉头,脸上露出愤怒之色。
卫樵轻轻点头,这种事情在这个时候的确难以避免。即便是卫家,如果要认真的查,又能有几个干净的。
洛彤见卫樵还是不开口,那蹙着的眉头又蹙了一下,旋即轻笑道:“而我听说卫家在金陵数一数二,生意遍及大齐。所以我有意与卫家合作,将礼王府名下的一些生意交与卫家经营,不知道卫公子觉得如何?”
卫樵心里诧异一闪,一边琢磨着洛彤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一边淡笑道:“王妃见谅,家里的生意我一般不插手的,哪日王妃有空,我让家嫂过来与王妃详谈。”
洛彤呵呵一笑,目光淡淡道:“卫公子不用谦虚,令尊可是将令嫂指婚给你的。”
卫樵神色微变,有些诧异看着洛彤。
倒不是觉得自己的秘密被人捅破恼羞成怒,而是,既然洛彤知道了,那,武清宁呢?
卫樵眉头不知不觉皱了起来,这个问题一直在困扰他,如今被洛彤点破,心里忽然有些慌慌的感觉。
洛彤嘴角悄然滑起一道弧线,就好似一个顽皮的孩子。加上端庄雍容的气度,这个时候的洛彤说不出的美艳不可方物。
但卫樵没看到,心里淡淡的泛着愁丝。左拥右抱固然好,那也得摆的平,还得摆平两人背后的人——这个难度很高啊。
许久,卫樵轻轻叹了口气,走一步算一步吧。
洛彤神色淡然,高贵中带着不着痕迹的距离,笑着道:“卫公子,可是想好了?”
卫樵抬头看她,淡笑着摇了摇头,道:“抱歉,我对家里的生意不是很了解,即便今天你跟我说了一遍,回头我还得跟嫂子在重复一遍,重复的不好,我还得再来回跑。不划算,还是你们直接沟通吧。”
洛彤神色中没有失望也诧异,只是对于他说话的语气用词有些皱眉,不过旋即便笑着点头道:“嗯,也好。对了,令尊当年行善积德,捐银捐粮无数,西北感激者如云。我打算提请内阁,给令尊一个谥号,卫公子觉得哪个最好?”
卫樵眉头一挑,淡笑中,心里急剧转动起来。
一开始,不算外面周泰,傅青瑶是感情牌,然后合作应该是一种拉拢或者是捆绑,给卫重追封……
卫樵知道‘谥号’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但具体内容他却并不清楚。也就是说他并不知道追封‘谥号’代表了什么意思,尤其是洛彤的目的是什么?
卫樵想了想,摇头道:“多谢王妃好意,家父何德何能能担得起王妃厚爱,家父入土为安已久,还是不要打扰他了。”既然不知道危险几何,卫樵就只能拒绝了。
洛彤目光微闪,笑着道:“卫公子可以先回去商量一下,这件事也不是我一句话就算的。”
卫樵神色不动的点了点头,起身抱拳道:“那……”
“对了。”卫樵没说完,洛彤又道:“这个带给李姑娘,算是一点心意。”
看着洛彤从光滑皓腕上退下的玉镯,卫樵连忙摇头道:“王妃言重了,还请王妃收回,这个我们是万万收不得的。”
这个礼王妃给卫樵的感觉,有点说不清楚,但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不动声色的心里有些排斥。
洛彤不由分说的将玉镯塞到了卫樵手里“呵呵,不用那么紧张,我没事求你帮忙。”
卫樵虽然不懂玉镯,但观其成色透明度就知道这东西绝非凡品,心里想了想,还是收了下来,再拒绝两人就都下不来台了。
“那,多谢王妃了。”
洛彤淡然一笑,有些妩媚,道:“嗯,今天的事情就这些了,卫公子回去商量一下,商量好了,再来找我。”
卫樵抱拳一拜,道:“那卫樵告辞了。”
洛彤轻轻点头,卫樵转身离去。
洛彤看着卫樵的背影,眉头皱了起来,直到卫樵被一俏丽小婢领着出门走远,才目光闪动的低声自语道:“似乎谨慎的有点过分,难道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卫樵出了礼王府,淡淡然的吐了口气。
前面的工部尚书开了三个价码,礼王妃也开出了三个,一个诱惑比一个大。
——诱惑越大,他压力越大!
卫樵对着已经走过来的徐茂摆了摆手,道:“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眼看天色渐渐晚了,该请的人还一个没请。
徐茂‘奥’了声,牵着马跟在卫樵身后。
刚走出礼王府范围没多久,一个一身布衣老者淡笑的拦着卫樵,躬身道:“可是新任御史中丞,卫樵卫大人?”
卫樵仔细的打量他,道:“不知道你家主人是?”
老者鞠着身子,声音不卑不亢,道:“老朽是郑王府管事,我家世子请大人一叙,请。”
也不容卫樵说话,直接摆出了‘请’的手势。
第143章
卫樵眼神里笑意一闪,这郑王府可比礼王府强势太多啊。
卫樵点了点头,跟在这老者身后。郑王乃先帝第十五子,曾领兵镇压西边叛乱,先帝过世后被当今皇帝召回,如今在金陵不过一闲散王爷。但是,但凡能够与当今皇帝争夺皇位而且失败后还活下来的人,没有一个简单!
这郑王也一样,虽然比不上晋王权势滔天,可有着晋王做挡箭牌,处于暗处的郑王,谁也不清楚他的实力究竟有多大,膨胀到什么程度。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的野心未减!
老者脚步很快,卫樵懒散的性子有些跟不上,但老者似乎没有回头看一眼的欲望,依旧脚步如飞。
卫樵淡淡然一笑,一边慢悠悠的踱着步子,一边暗暗思索,今天回去后一定要将那短弓带在身上。
一个飞快一个慢吞吞,两者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开了近五丈远!
老者微微皱眉,回头有些不悦的看了卫樵一眼。
卫樵的性子,是很好说话的人,你客气他自然不会扫你的面子。但你不给面子,他就会觉得自己面子不够用,自然就不能再给别人。
卫樵脚步更慢了,低头悠闲漫步,心里却在思索郑王找他的目的。按照他的猜测,郑王应该不知道这块金牌在他身上才对。但如果说自己突然异军突起引得郑王注意,与晋王一样来拉拢他的,卫樵却不怎么相信。
至少要先观察一段时间,毕竟仕途夭折了太多的所谓的青年才俊。现在就急着下筹码拉拢,实在是有些操之过急。
那老者见卫樵依旧慢腾腾好似挪不动脚步,眼神微冷,淡淡道:“卫大人,可不要让世子等久了。”
卫樵挑了挑眉头,抬眼看着这个脸如枯松皮的老者,心里颇为诧异。
一个下人都如此霸道,那郑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卫樵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脚步却还是那个速度。虽然不能不给郑王世子面子,但这下人甩他脸色——还不够格。
那老者见卫樵速度不变,眉头微皱,眼神也冷了下来。
卫樵无动于衷,慢悠悠的踱着步子,对面的茶楼内,他隐约能看到有人在观察他。
那老者不轻不重的哼了声,速度也不由得慢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下人,卫樵身份特别又是客人,他不能越礼。
跟着老者上了茶楼,卫樵索性也不再去琢磨,一脸淡笑的上了三楼。
“这位就是金陵第一才子卫立远卫公子吧?真是久仰!”
一身不算华丽的便服,清爽利落,五官柔和,眼神带笑,神色从容淡然,自信笑容中给人一种儒雅之气。
卫樵也抱拳笑道:“下官见过世子殿下。”
这郑王世子连忙上前两步扶住卫樵的胳膊,道:“卫兄见外了,在下也只是个普通人,虽然家父贵为郑王,但我们过的是普通人日子。如果卫兄看得起,就称呼我周铭,今天也只谈风月,不论其他。”
这个倒是有些出乎卫樵的意料,本以为这世子也是个霸道凛然的人物,不想竟然有如此风度?
卫樵心里微转,计上心来。不管他是真还是假,收回手臂,淡笑道:“那在下越礼了,便喊世子一声周兄吧。”
周铭哈哈一笑,道:“甚好甚好,请坐请坐。”
卫樵顺着他的手势,淡笑着在桌边坐了下来。
周铭一边喊人上茶,一边看着卫樵笑道:“在下也略闻卫兄的文章,当真是我大齐无出其右,金陵第一才子实至名归!”
卫樵呵呵一笑,傲气神色一闪,道:“世,周兄见笑,实在不敢当,不敢当啊。”
周铭见卫樵神色难掩兴奋,嘴角微撇,又笑着道:“卫兄无需客气,在下说的都是实话,相信不久之后,整个大齐便会都知道卫兄的大名,到那个时候,卫兄的才气定然冠绝天下!”
卫樵自然知道,他指的是那《太祖轶事》。
卫樵脸上多了几分傲然之色,但旋即又收敛,淡笑道:“周兄高抬了,在下实不敢当……”
周铭嘴角微扯,眼神里的笑意渐渐少了。
周铭笑呵呵的看着卫樵道:“不知卫兄近日可有佳作?”虽然脸上的笑容‘量’不减,但却发生了‘质’的变化。
卫樵神色腼腆一笑,道:“是有几首,不过算不得佳作。”
周铭一听,大声笑道:“那就好,不妨告诉卫兄,今日在下是受金陵才子的委托来邀请卫兄参加莫愁诗会的。”
卫樵一听神色兴奋一闪,旋即又皱起了眉头。
“卫兄可是有难处?”周铭眼神始终盯着卫樵的脸,一见他兴奋之后又皱眉,不由得凑近低声问道。
卫樵面露难色,道:“不瞒周兄,其实家父生前给在下定了规矩,不准参加这种诗词集会的。”
“哦?为何?”周铭虽然嘴上这样问,但心里的疑惑却减了不少。‘怪不得他很低调,原来是受家规所限,那也难怪他只是论佛惊鸿一瞥便销声匿迹了。’
卫樵摇了摇头,颓然道:“在下也不知。”
周铭点了点头,眼神转动着,道:“其实卫兄也不必介怀,这次虽然名义是诗会,但实则是与金陵各地才子交流心得的好机会。卫兄不妨只当路过,听一听,不必发言作诗便是。”
卫樵皱着眉头,犹豫道:“这样真行?”
“没问题!”周铭肯定的点头道。
卫樵眼神闪动着,犹自挣扎起来。
周铭眼神冷意一闪,又笑着道:“卫兄,到时候游船只约三五好友,在湖中畅谈风月,是何等惬意潇洒,大可不必担忧。”
卫樵犹豫再三,最后抬头看着周铭咬着牙皱着眉头道:“好,就听周兄的,到时候我去!”
“哈哈,这就对了!”周铭大笑,道:“到时候我派人去请卫兄,再给卫兄介绍三五好友,定然要玩个高兴。”
卫樵脸色犹自有些不自然,跟着淡淡一笑。
周铭见卫樵答应了,便抱拳笑道:“那就这样说定了,卫兄切莫多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