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问,七公主,你刚刚说了是来报恩的是吗?”
她被他的眼神震慑住,除了点头之外,已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那就表示我可以向你索求报酬罗?”
“你……”她下意识地吞咽口水,“想要什么?”
他叹了口气,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嗓音低沉,再也不像那个冷静自持的任剑飞。
“这么久了,你难道真的毫无所觉?傻丫头,我要的……是你。”
她又紧张地吞了口,口水,抬起头,她原本想说所谓的报恩是不包含以身相许的,可是她刚张开嘴就让他给吻住了。
她没了声音。嗯,她不得不承认,以身相许其实也不失为报恩的好方法,只是……微微挣扎,她暂时制止了他的吻。
“说到底,你是信还是不信?”不是她不喜欢他,只是这个答案很重要的,她得先问清楚,以免两人事后后悔。
任剑飞在她唇畔发出低低的笑声。
“你要我信,我便信,只是请你行行好,别在我们温存了之后,变成一条戴角披鳞的大蛇躺在我身边。”
“是龙!”
听她仍极力辩着,他忍不住又笑了。
她那微嘟着的诱人嫩唇魔咒似的网住他,他低下头,再度品尝她的滋味。
他的唇霸气凌人,一步步侵占着她的领域。
她的唇好香好柔,如他想像的甜蜜,让他仿佛永远尝不腻。
他们渐渐忘了所有的一切,只在意着吮吻着彼此,品尝着彼此。
两颗互相慕恋已久的心,借着接触而更加亲密。
两具同样濡湿的身躯,牢牢地紧贴着对方。
低吼一声,他再也按捺不住,手掌开始在她的身上悄悄滑动。
他的手爱怜地隔着湿衣抚弄起她胸前的丰盈,最后探人她的肚兜里。
那带茧的指尖抚着她娇嫩的蓓蕾,一道道快感同时窜过两人的身躯。
他的唇移往她雪白的嫩颈,手更加恣意地游移,最后他撩起她的绣裙,往那神秘的幽境探去。
她觉得他的手指好热,他的身子也是。
他全身火烫,可是敖筝沉浸在激情的氛围里,并末察觉到这样的热度其实并不正常。
他灵动的长指让她濒临崩溃,她埋在他颈间,全身轻颤,忍不住偏过头咬住他的肩头,还是抑不住低吟出声。
忽然间,她见着了他身上的血。
尖叫声由她口中溢出,也终于浇熄了两人高昂的情欲。
“小飞!你在流血!”
“别告诉我……是被你给咬的。”回到现实中,任剑飞终于肯承认自己的虚弱了,但还是戏谵地道。
“别闹了,你的肩膀的伤口又开始冒血了啦。”
那沭目惊心的血迹让她的声音微颤,担忧不已。
“还有一点,”他将头枕在她的颈窝中,“我发烧了。”
敖筝又是一声尖叫。
“你刚刚为什么不说?”
“说了,你就不让我尽情索偿了。”
老天爷!都已烧得这么厉害,他竟还有心情开玩笑?
“小飞,别说了,我们快点回去找万里,要他快去找大夫好替你治伤。”
“筝儿,”他的声音有气无力,“你的报恩,不会是只有一次吧?”
她咬牙恼了,恼的是自己的粗心大意,没早点发现他伤得这么严重。
“等你身子好了,想要几次都可以!”
“你说的?”
“我说的!”
任剑飞状似无力地倒在她的肩上,眸底却满是得逞的笑意。
第五章
即使再驽钝的人也感觉得出,他们的主子不一样了。
这是任家堡所有人一致的想法。
他们那向来不苟言笑,行事中规中矩的主子,这阵子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他变得能忍受下人的小过错,采纳别人的建言,还有,他的唇角常会情不自禁地挂着微笑。
这样的转变众人欣然乐见,毕竟他们的少爷只有二十五岁,并非五十二岁的严肃老头子。
他这样的转变来自于谁?众人心知肚明,不就是那个当街拦轿嚷着要卖身葬兄的小丫头?
近日,任家堡里人人眉开眼笑,爿:窃窃私语着,堡里很快就要有个主母了。
连姜万里也对敖筝改变了态度。
他仔细调查过,这丫头虽来历不明,但和武林中或少爷生意上的对头压根没有关系。
再加上少爷明显是因她而改变,不论她是打哪颗石头里蹦出来的,他都对她再也无可挑剔。
她爱惹祸无妨,有不怕麻烦的少爷替她收烂摊子就行了。
受伤后,任剑飞便足不出户,待在房里养伤。
虽然哪儿都没去,他也不觉得闷,因为有个调皮捣蛋,时时有奇怪想法的敖筝陪在身边,他根本不可能感到无聊。
待伤痊愈之后,他的身边已经再也少不了她了。
无论是出外收帐,或和人淡生意,还是交际应酬,敖筝都像只小苍蝇死黏着他,赶也赶不走。
她老爱跟着他,他则总是对她笑,在旁人眼里看来,两人完全是一对蜜里调油的小情侣。
闲言闲语传得快,不出十天,不止任家堡附近的人们,举凡和任家堡有生意往来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许多原本有心让任剑飞成为乘龙快婿的人全都摇头叹息。原来这素以冷情出了名的任家堡少主,并不是真的不动情哪!
数日后,华阳门的掌门人风纡肃亲自登门拜访。
“表舅。”
由于两家是世交,即使父亲不在了,即使他来这儿向来没好事,但礼数总不能少,任剑飞立刻遗人将上好的茶端来。
将茶端来后,敖筝却没打算退下,一副想听他们说话的表情。
风纡肃轻轻咳了咳,睇了任剑飞一眼。
“剑飞呀,最近你堡里的下人好像愈来愈不懂规矩了。”
任剑飞只是淡淡地一笑,向敖筝摆摆手。“筝儿,你下去吧,顺便将门带上。”
偷偷扮了鬼脸,敖筝不情不愿地抱着托盘退出书房。
风纡肃摇摇头,再咳了一声。
“剑飞,别怪表舅多事,任家堡家大业大,打理不易,除了万里,你更需要的是个贤内肋,否则迟早会让家里的耗子给爬上头顶。”
近来屋里耗子并未增加,倒是织网的小虫多了不少。任剑飞轻轻一笑。
“多谢表舅提醒,您今儿个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
“这是题外话,是这样子的,这阵子我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闲言闲语,说什么你宠个丫鬟宠上了天,容着她和你出双人对,还与你十分亲昵。当然罗,表舅也知道谣言总是让人加了油又添了醋的,再说,男人嘛!玩玩没什么,可是再怎么玩也不该玩出了房里,表舅来是要你当心,这种话传多了,恐怕会让任家堡的名誉受损。”
“多谢表舅关心,任家堡的名誉自有外孙自个儿操心。”任剑飞态度仍然从容。“此外,那并不是谣言,筝儿迟早会是我的妻子。”
即使沉稳如风纡肃,也忍不住因为这句话而沉下了脸。
“剑飞,婚姻大事切勿儿戏。”
“表舅,您看我的神情可有半点儿戏之意?”
“若非儿戏,那我可要出声了厂重重一声巨响,风纡肃一掌击在几上。
“你爹不在了,我好歹是你的长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因为一时鬼迷心窍,娶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媳妇进门?”
任剑飞冷冷地眯起瞳眸。
“就因为我爹不在了,任家堡之事全由外孙自个儿作主,还望表舅不要逾越了分际,以免日后见面尴尬。”
“剑飞!”风纡肃气得倏然站起身。“你明明知道铃儿有么多喜欢你,而如果任家堡和华阳门结合,又将是一股多么庞大的势力。”
任剑飞淡淡扬眉,也站了起来。
“对不住,任家堡堡主不懂武功,只是一介商贾,配不上武林三大门派之一的风家大小姐,也对庞大的势力没有兴趣。”
“你……”风纡肃眯起眸子。“确定不后悔?”
“若真要后悔,那也是外孙自个儿的事,不劳表舅费心。”
接着,他简短地道出一声“送客”,风纡肃便被请出了任家堡。
风纡肃咬牙切齿,一个计划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成形。
古道上,任剑飞和敖筝各自骑着骏马奔驰。
他们先是走水路,接着是走山路,由于乘轿不易,下了船后便骑马而行。
任剑飞这一趟出门,是为了勘察当地筑坝的可能性,有了水坝后,对于矿产的载运能增加许多便利。
这一趟出门得好几日,他让姜万里留在堡中,身边则带了十多名护院同行,保护敖筝的安全。
刚开始一切都还顺利,然而方才一窝子疯狗似的山贼围住了他们,护院全殿后抵挡着,好让任剑飞和敖筝奔出重重包围,这会儿,路上只剩他们两人策马飞奔。
奔行愈远,任剑飞眉头蹙得愈紧。他每次的行程都很隐密,会被人盯上,除非是熟人搞的鬼。
这个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那站在前方树稍上的人影像是早已久候多时。
马儿奔近后,人影自树上掠下,长剑一扬,正是华阳门大弟子狄云森。
华阳门下有四名最为出色的弟子,人称“华阳四鬼差”,意思是他们的剑是随时可以拘提人命的。
大弟子“春残血魈”狄云森,二弟子“夏雷骤魉”张声,三弟子“秋意飒魍”汪醒狮,四弟子“冬祭恶鬼”顾无魑。
其中尤以狄云森的那把春残剑,让扛湖中人望之生怯,遇之丧胆。
任剑飞向来没将这四鬼差放在眼里,可是这一回,他却被对方手中那柄春残剑险些吓破了胆。
只因那把剑并不是对着他,而是直直向敖筝刺去。
无暇思索,任剑飞从马背上跃起,扑向那还不清楚状况的敖筝,抱着她,两人在山道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见任剑飞竟能抱着人躲过他的春残剑,狄云森冷冷地哼气。
“原来师父并没猜错,你真的会武功。”
任剑飞抱着敖筝坐起身,扬眉问道:“是你师父派你来杀我?”
“不。”狄云森摇头,清冷的眸子看向躲在任剑飞怀里张大了眼呆愣着的敖筝。“我是奉命来杀她,好让你清醒。”
“那我还得感谢你师父的抬举了,他派出的是首徒,表明了誓在必得的决心,但你真以为我会眼睁睁地容着你在我眼前杀人?”
狄云森仰头大笑。
“任堡主,我知道你不愿意,却不认为你还能有别的选择。你或许能武,但这世上能赢得过我这把春残剑的人……”他傲气地一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
任剑飞冷哼一声,从容地站起身,然后将敖筝带往一旁。
“以前没有,并不代表永远不会有,再说,也许那些比你厉害的人只是不想和你计较罢了。”
“你……”任剑飞的话惹恼了自信满满的狄云森,也让他再度举起手中的剑。“你真的要为了维护一个低贱的丫鬟,尝尝我春残剑的滋味?”
任剑飞眯起冷眸。“你放心,光凭你的剑术,我还无福消受你的剑,还有一点,我的筝儿一点儿也不低贱。”
游目四移,任剑飞随意地自地上抬起一根残木。
“开始吧!”
“你要用这玩意儿和我打?”狄云森双目怒睁。这家伙也太自以为是,太瞧不起人了吧!
“对阵时,人的因素应该比剑还要紧吧。”
话说完,任剑飞不再浪费时间,将残木猛然挺进。
狄云森只得挥剑抵挡,唰唰唰地使出春残剑法。
依狄云森的想法,不出十招,他定能打下任剑飞手上的残木。
师父只要他杀那个女人,不准他伤了任剑飞,他自然不敢违背师命,会与任剑飞动手,纯粹只是想要给他一点教训。
即使任剑飞再有天赋,但一来他不曾拜师学艺,二来没有实际对阵的经验,怎么可能是他那歼敌无数春残剑的对手?
可是十招过后,狄云森瞪大了眼睛。
他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明明任剑飞拿着的是一根残木,可是为何此时他像变了个人似的,霸然的气势就像是手中握着一把名剑?
任剑飞的双眸闪耀着冷酷的危芒,即使春残剑快如闪电,势如暴雨,但就是无法攻进任剑飞周身的强烈剑气。
此时,不单是狄云森感到心悸,那正隐身在不远处的树丛间窥视这一切的人,亦是震惊而骇然。
逍遥剑法!
原来逍遥剑法尚存于世,原来任剑飞竟会使逍遥剑法?
窥视的眸子缓缓发热,目光中充满了贪婪及渴求。
突然间,残木停止挥动,紧紧地抵在狄云森的颈下。
春残剑铿锵落地,狄云森面如槁木死灰。
“看够了吗?风掌门。”
任剑飞冷冷地开口,话却是说给那个正窥视着的人听。
“好外孙!果真了得!”
被人识破,风纡肃毫不在意,脸上带着笑,拍拍身上的灰尘从容地现身,走向任剑飞。
“呵呵!逍遥剑法后继有人,我真是为你父亲感到开心。”
风纡肃伸手欲拍拍任剑飞的肩头,却让他闪躲开去。
扔掉残木,任剑飞面无表情地说:“热闹瞧够,就请风掌门带着徒儿离去,烦请今后不要再插手我任家堡之事。”
既然已撕破脸,他索性将话摊明,也省得日后见面还得表舅长、外孙短地惺惺作态。
任剑飞拉着敖筝正准备上马离去,忽然听见背后风纡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表妹夫呀,表妹夫!见你后继有人,我自然为你高兴,但你死得那么惨,却没有人要为你报仇,想了想,又不禁替你伤心啊。”
一句话让任剑飞全身僵冷,他踌躇良久,未了还是咬牙放开敖筝,走向风纡肃。
“你知道我爹的死因?”
“不但知道,还知道凶手此刻人在哪里。”
任剑飞一听,激动得几乎咬断了牙。
他故作冷静地问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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