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相公(正文+全部番外包括罗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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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相公(正文+全部番外包括罗三小姐-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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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姻缘路13一别经年可入梦

晃宁,是个好朋友,可谈心事,可论商道,可叙诗文,可鉴古今。

唯独,不能许以情爱。

罗绮登舟离开杭夏时,微回蜷首,原来,事情的始与终,总有定理。和玉无树,真正的开始时杭夏,真正的结束仍是杭夏,一个轮回,将两人各送回彼此世界,怕此生,再无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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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打,就打死人了!”

“说的就是,船老板你也积点德,忒小的孩子,你怎往死里招呼?”

“手底留情罢,都是人生父母养的。。。。。。。”

外面的乱声扰了闭目养息的罗绮,水眸微睁,“缬儿;发生了何事?”

趴在窗口张望的缬儿气道:“这船的老板正在责打一个做工的孩子,穿上的客人说话的倒不少,但是没有一个上前拉帮,真是可气!”

罗绮弯弯的柳叶细眉一挑,“听你这话,是希望本小姐出面了?”

“嘻~~”  缬儿裂开嘴儿,“谁不知道咱们罗府的小姐个个都是活菩萨。〃

罗绮拉拢罩袍,婷婷起身,“既然如此,就去看看罢。”

船舱外,船客们围拢成一圈,杂声为歇,中间有一高嗓格外醒耳:“各位客官净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东西花了咱五十两银子买来,是为了抗活画匠,不是让他没事偷吃!两个馒头转眼就没有,不打死这东西咱不解气!”

随着鞭子落在皮肉伤的啪啪声不绝,船客们面面相觑,有人又道:“你这孩子,好好的偷吃作甚?还不快向老板赔个不是,回头好好地干活恕错去!”

“是啊,快认个错,老板心好,就放了你不是?”

但不管鞭子声如何凛人,人声如何嘈杂,骂声如何粗悍,被围在正中蜷缩在船板上的正主儿,始终未发一声。

“贱胚子,打死你个贱胚子,打。。。。。。”

“这还没完了是不是?”

“打死你个。。。。。。”

“住手罢。”

”缬儿。“

”打。。。。。恩?“膀宽腰粗的船老板赫见自己臂膀被一个粉生生的小手捏住,拧眉瞪着小手的主人,一个圆脸圆眸梳着丫鬟髻的小丫头,”你做啥?“

”我们家小姐请您住手。”

“咱为啥要住手?”

“他偷吃了您多少东西,值多少银子,我们家小姐替他赔就是。”

“你们家小姐替他赔?”船老板两眼狐疑地移到小丫头身后的主子身上,虽然一定帷帽罩住了面目脸容,但那周身的气派,还有那衣裳的料子质地,一望即知非富即贵,暗喜有冤大头送上门,也别怪他发个小财。“赔两个馒头就能了事?馒头事小,犯错的事大,下次偷的就不止两个馒头!”

罗绮示意缬儿放开了手,施施然上前,”那么阁下是以为如何才算是得当?“

“咱只是想告诉小姐您,要想管闲事做善人,就得明白事情的是是非非不是?”

“是非说明白了,你想要多少银子呢?”

“五十两。”

“五十两?”缬儿惊呼,“你适才一径地嚷着你买了他才花五两银子,眼下竟狮子大开口,你那馒头未免忒贵了些!”

船老板抖了抖手中鞭子,咂嘴道:“姑娘嫌贵尽可回到舱内,咱教训咱的人,您坐您的船,请您闪远点,免得血溅了您的衣裙。。。。。。”

“你…”缬儿气不过,刚想好生理论,被主子拉住。

罗绮帷纱后的水眸瞟了瞟蜷在船板上的那个瘦小身影,却不意与一对冷亮的眼珠子碰上,当心便是微愣,又扫过他下唇咬出的血花与两个紧拽得青筋浮凸的瘦枯小拳头。“这孩子是个哑巴么?”

“当然不算。”船老板拿脚踢了踢在看来与团死肉没有分别的人身,“夜里睡着时,嚎叫起梦话来,比杀猪还响,要是个哑巴,也不止不是两银子!”

“五百两。”

“啊?”

“五百两买下他。”罗绮与地上那双眼睛对视着,菱唇浮起歌俏皮笑意。“如果不卖,就算了。”

“卖卖卖,只是。。。五百两,少了点,买了他一年,这吃吃喝喝穿穿补补。。。。。”

“慢慢算,祝您找到个好买家。”罗绮漫移莲步,悠然回转。

“哎哎哎,这位小姐,价钱好商量,您再加五十两也好。。。。。。”

罗绮淡声问:“老板您贵姓钱,可对?”

“对,咱是姓钱,小姐您怎么知道?”

“你们的大东家晃宁告诉我的,他本来还说,有什么急事可找老板您帮忙,这下看来,他的话似乎不好使了呢。”

“。。。您认识咱家公子爷?”

缬儿双手掐腰,高昂起小小小巴:“我们家小姐是晃公子的上宾,你往那边看看,那十个彪形大汉,还是晃公子派来保护小姐的。不相信的话,你去翻翻他们身上,看看可有晃家的腰牌?”晃公子派到罗家验货押货的人,这一下子竟派上了其他用场,嘻嘻~~

“这这这。。。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不是?”船老板立马就涎起满脸笑意,“小姐您住哪一间房?可是上房?不然您搬进上上房去?小的。。。”

“不必了,你只要把他卖给我,并拿些上好的创伤药来就好。”

“小姐您想要这东西,就尽管拿去。。。”

“他是人,不是什么’东和西‘。”罗绮小脸冷若冰霜,外人随观不到,但娇小的身子所散发出的那股子震撼之气,不由得让围观人等鸦雀无声。“五百两银子,我要的是他的那份卖身契。把契约给了我,他就成了这船上的客人,你该晓得如何待承罢?”

“晓得晓得,小的这就去那契约,你们几个,还不把这。。。这位客人扶进舱里,找船医来疗伤上药!”船老板叱了随从,随即一溜烟地飞取契约。

罗绮与地上那对眼睛对视良久,而后,一个提笔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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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罗绮在那少年面前,将卖身契在灯下烧成一团灰烬,“你可以跟着我,到罗家做个伙计,也可以到别处谋个营生。但不管何去何从,从现在起,你自由了。”

少年早已上药换衣,趴在床上,仰着一张枯黄的脸,睁着一对冷亮的眼,冷冷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咦,你会说话呢?那为何上午连个声也不出?”

“我不想让那些人看了笑话!”

“你当时若是告错求饶,那个老板兴许下手就不会忑狠,你也少挨些皮肉之苦。若我不出现,难道你要被活活打死么?”

“我宁可死!”

“这就错了。生命何等宝贵,只要有一丝生机,都要活下去,唯有活着,才有无限可能。”

少年面上扯起与年龄不符的嘲讽:“话说得好听,你们这样长在富贵人家的人,哪里晓得活着的艰难?”

“也许罢。但你必须知道,我们的富贵也不是平白来的。我父亲早年的拼搏自不必说。为了开拓商机,我姐姐从十二岁就远去大漠西域。我的二姐为了学织,三更睡,四更起。我坐这趟船,出这趟远门,也是为了家里的生意,为了家里那些靠我们吃饭的伙计。伟人之看得别人的锦衣玉食,怎不去设想那背后的努力?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不明白?那我说得明白些,你与其只知道嘴在那里恨这个世界的不平,不如设法改变你所处的环境。人不一定能胜天,但骂天咒天却永远不会让你吃饱饭。”

少年嘴长了几张,想找一些硬刺话儿将这位一看就知道长在蜜罐里的娇小姐反驳回去,却愣是寻不到足以抗衡的一言半语。

“这些话不为别的,我救了你,就不想让你以为愤世嫉俗。。。。”

“我没有!”

“你没有?”罗绮轻笑,“你没有的话就不会对你的救命恩人如此冲撞无礼。虽然,我不一定要挟恩图报,但被人救者,至少的感念不应少,此乃起码的为人之道。”

少年拽掌成拳,“我会还你的!”

“知道还就好,前提是,先把伤养好。”罗绮轻描淡写地,“缬儿,走了。”

主仆两个就步,刀房门前时,听得身后一记闷声别扭响起:“谢谢。”

罗绮俨然回眸:“不必客气。”

她言罢,推门劲去,却不知方才那抹娇媚笑靥,让一个倔冷少年心田失寂。

少年名唤方逊,时年十岁有三,也曾生在殷实小康之家,父亲生意失败投河而亡,母亲被债主索逼之下,竟将亲子卖身为奴。辗转流离,上天让他逢上罗绮,由此,命运改变。

进了罗家,他一边做工攒银,一边进了罗家开设的书苑读书。有逆境走出的小小少年,格外懂得好时不易,自是分外珍惜。三年后大考开科,他掷笔应试,虽未中头甲状元,但二甲的第一名也足以让他成了国君门生,并得国相赏识,带在身边细辛培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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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岁月过去三年,罗绮的人生自也易去三载。十六岁的豆蔻少女,长成风华正茂的美丽女子。有些事,时过人非;有些人,错过当时。

午夜梦回,曾泪湿锦榻,曾月下惆怅,曾长夜开眼。。。所有心情,积成沉淀,成熟了一颗青涩新添,也娇媚了少女青稚的眉眼。

若有相逢,也许,会问一句,一别经年,吾可曾入你梦中?也许,会相逢一笑,两脸陌生。


三小姐姻缘路14 芳心迟迟


打老远,就听见噼砰作响,待进了园,盆倒花催,落瓣残叶,满地狼藉。罗绮在丫鬟扶持下小心行路,走进亭内,“这又是谁做的?”

罗缎正埋首逗弄着自己粉琢玉砌的女儿,眉眼不抬地轻哼一声:“还有谁?就宝儿那个小混蛋呗。姐姐去了革场,没人管得住他,那小祖宗就把这好好的赏春园折腾成这个摸样。”

“宝儿人呢?”可想而知,宝儿再顽劣,也不会一个人没事折腾,这里面,少不了二姐的“帮忙”。宝儿在前,二姐在后,一个追一个赶,这是自大姐回来探亲便上演不辍的好戏,他们举家都看得疲了。

“方逊下朝回来,把他带走了。”

“那为何不找家丁来收拾?”

“收拾什么?反正收拾好了,那小子回头还会摔坏,就等姐姐明天回来了让她看看她宝贝儿子做下的好事,也好让那小子的小屁股挨上几巴掌!”

罗绮摇头:二姐这做了娘的人,心性比宝儿大不了多少嘛。“也不知宝儿像了谁。姐姐内敛秀雅,姐夫更是纯良憨善,偏偏生了宝儿这么个混世小魔王。”

“哼,照我看,定然是姐姐把自己性子里压得最深的那些东西都给了宝儿。那个小混蛋,实在是可恶,今儿个竟把我一根桃花簪子拿去当铺换了二百两银子,而后以三分利放给了罗家一号铺子隔壁茶铺的李伙计,只因李伙计家中遭难,借钱无门。幸好当铺掌柜和你二姐夫是熟交,曾见过他在金铺为我打制那簪子,不然哪里找去?”罗缎愈讲愈恼,一张桃花面上怒气横生,若此刻那小混蛋近在眼前,一把掐死了事。

罗绮听怪不怪,只问:“想必那李伙计一定在宝儿那里押了什么东西,否则以那个天生小奸商的脾气,怎么可能白白借钱给人?哪怕是三分利。”

“那当然,李伙计将挂在脖子上的一块玉押给了他。”说到这里,罗缎更是不平,“也不知小混蛋哪里学的?乌漆抹黑的一块东西,所有当铺的伙计连瞧也不瞧就给扔出柜台,就连李伙计本人如果不是世代传下来的也怕早就给扔了了事,他就怎么一眼识出那是块上古黑玉?那块玉在当铺掌柜的鉴定下,竟值上万的银子,那小混蛋哪来的那等好眼力?”

罗绮抚了抚二姐后心,含笑宽慰道:“二姐您消消气,姐夫生出来的孩子,怎样稀奇也不稀奇。至于卖了你的桃花簪。。。你没听大姐说么?他连姐夫的脸皮都卖,整个镇子想看姐夫的女人只要肯花一两以上的银子,就能站在十尺之内瞧姐夫那张美脸一眼。如斯行径,难道你不觉眼熟?你忘了,你十岁的时候曾经偷带姐姐的仰慕者进后院听姐姐弹琴,闻着收取十两纹银。宝儿只不过是将他二姨姨的性子承袭了彻底而已。二姐此时看着气不奇怪,因为啊,人对最像自己的人往往就存有莫名的排斥。”

“哼,那个小混蛋才不。。。”细细思量,绮儿言之有理,但还是气啊,于是举起正张着大眼安静少声的女儿,“官儿,你要争气哦,快快长大,早早超过你那个混蛋表哥!”

罗绮掩口,“官儿这小小人儿,你不觉得更眼熟?娘说,她喝大姐小时候一摸一样,那双眼睛似乎能看透所有事,却只会在该明白的时候明白,该言声的时候言声。将来啊,这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人儿呢。”

“是么?”罗缎举着女儿左看右望,女儿也和她无声对望,竟把她这个当娘的看得心头发毛起来,“老天爷,还真是哦,这小家伙活脱脱大姐的样儿呢。”

罗绮吃吃娇笑,“二姐生的官儿像大姐,大姐生的宝儿像二姐,咱们罗家的事,从来都是这样有趣哩。”

罗缎明眸撇来,“那绮儿呢?”

“我?我如何?”罗绮笑颜一顿,欲顾左右而言他,“这赏春园的花都让宝儿。。。”

“别移开话题。”罗缎找回来被宝儿气到九天云外的神智,一脸老神在在,“你不会不知道方逊又和爹娘提亲了罢?那小子年纪轻轻,已官拜四品,成了这高沿城的一城之首。虽说罗家从来不稀罕什么达官贵人,但出色就是出色,他,也配得上我家三妞了。”

自来,国都之首最难做。在这地界,皇亲国戚遍地走,将相子弟满街行,除了一点事,坐视不理不可能,理得不好冠个无能之名,更甚的,招惹了任何一方天尊,都可能丢官卸职,让十年寒窗付之东流。历届城首,无一不是夹着尾巴做官,弯着腰杆做人,宁可被指平庸,也不敢稍有差池毁了前程。而方逊那少年书生,既非锋茂毕露,也没有韬光养晦,上任短短本年,与许多当街招摇生事的皇亲国戚做了兄弟,与不少贵族子弟交了朋友,京城因他们而生的案件骤然消减,其它诸事则展开得井井有条,各项措施立竿见影。上至国君,下至黎民,中间各间朝官,难得口声一致,对新城首施以赞誉。

如今,一旦城首出巡,高沿城道路两旁皆让各家待字闺中的女儿站无虚席,一个个涂脂抹粉,一脸脸娇小羞涩,只盼博得俊俏城首的回首一顾。更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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