囧羊羊vs黑暗狼- 第39部分

　　　　廖建是在龙杰他们上次去过的那个单元房自缢身亡地。龙杰没有想到，他还有胆子回去，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会采取和桑桑一样的手法自杀。

　　　　没有药物成分，没有挣扎的痕迹，他没有戴面具，变形扭曲的五官无从知道他当时的表情。

　　　　现场发现了一封遗书，全文如下：

　　　　是我杀死了贺古海，害死了桑桑。

　　　　寥寥数字，字体凌乱，笔迹甚至有些生涩。

　　　　廖建没上过什么学，他从事的工作也不需要写字。龙杰费了点力气才从“笑红尘”酒吧找到半年前廖建写给酒吧老板的一张借据。根据对比，遗书应该是廖建亲笔所写。

　　　　这件离奇的凶杀案，看起来终于尘埃落定。仁小强事后接受了警方地闻讯，廖建地死，对他打击很大，虽然不至于像小薇一样失魂落魄，但也没了往日的精神，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对于龙杰的所有问题，几乎都是有问必答。

　　　　龙杰问，“我们走后这两天，廖建是不是一直住在那个单元房？”

　　　　仁小强嗯了一声，目光呆滞，“他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们已经检查过，不会再回来了。”

　　　　“这两天他的精神有什么异常吗？”

　　　　仁小强想了很久，摇摇头，“我不知道，前天你们走了以后，廖哥一晚上都没回来，我怕他出事，带着几个小弟在富华街附近找了很久……第二天晚上他才回来……”仁小强突然瞪大眼睛，“对了！他换了一身新衣服，还拿着手机——他跑的时候太着急，身上应该没带钱才是。”

　　　　“你问他了吗？手机哪来的？”

　　　　“问了，他说是朋友的。”仁小强皱着眉头，“可是廖哥怎么会认识什么有钱人？”

　　　　“有钱人？”

　　　　“对，小薇说廖哥穿的那件衣服，在商场要卖几千块。”

　　　　龙杰颦眉深思，这么说廖建得到了某人的资助，是因为廖建知道了什么秘密，某人不得不帮他，还是因为他铤而走险做了小偷小摸的事？

　　　　“说一说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昨天晚上，我刚跟廖哥见了面，小薇就上来了，这丫头跟了我几天，就是想知道廖哥的下落，可是廖哥不想见她，我有什么办法？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昨天把我和廖哥堵在家门口，非要和廖哥谈谈。”

　　　　“然后呢？”

　　　　“然后我就出门了，让他们俩慢慢谈……”

　　　　“那时候是几点？”

　　　　“嗯，大概八点钟。”龙杰点头示意下，仁小强继续说道，“我就在富华街的酒吧待到晚上十点多，廖哥突然给我打个电话，说要我今天晚上自己找活动，不用回单元房了。”

　　　　廖建的死亡时间是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

　　　　龙杰想了想，“这时候小薇在哪儿？”

　　　　“我不知道∫以为她跟廖哥在一起……”仁小强抱着头蜷成一团，“我真的没想到，廖哥会自杀……他跟我说没杀贺古海，我信他，他还一直说要找害死桑桑的凶手，他怎么会自杀呢？”

　　　　龙杰沉着声音：“你是什么时候又到单元房的？”

　　　　“我早上给小薇打电话了，她声音怪怪的，说廖哥死了……我问她在哪里，她却挂了电话……我就赶紧跑到了单元房，小薇果然在，她坐在地板上，像是傻了一样，我再抬头一看，廖哥还挂在上面……”

　　　　小强把手捂住脸，深深饮泣起来——

　　　　附言分割线——

　　　　因为谋杀现场那边的翻写问题，7姐这一个月都要凌晨四点起床，可怜的——

　　　　如果偶尔放慢，请各位亲爱的朋友多谅解吧！

正文　鬼脸　第六十三章　十五万和五万

　　　　警局笔录室。

　　　　小薇完全没了富华街大姐大的风尘和气焰，她木木呆呆，说话完全不经大脑，与其说是口供，不如说是在跟自己的灵魂喃喃自语。

　　　　“我看到小强找富华街的几个小兄弟嘀嘀咕咕，我抓了其中一个，知道他们在找廖哥，我就盯着小强……到了晚上，我看到小强接到一个电话，他急匆匆地向外跑，我跟着他，一直到那个单元楼……我看他先扣了两下，又扣了一下，隔了三秒钟又是一下……我的心就跳起来……这是廖哥早先就给我们说过的敲门暗号……门开了，我见到了廖哥……”

　　　　小薇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痛楚：“廖哥很难过的样子，他看着我，叫了一声小薇，然后就不说话了……我对小强说，我想跟廖哥单独谈一下，小强就看着廖哥，廖哥点了头，小强什么都听廖哥的……他马上走了，还给我们锁好了门……”

　　　　“小强一走，我就哭了……我本来不想哭的，我本来想见了他好好大骂一顿的……他可以逃开任何人，可为什么会逃开我呢？我是不管他杀人放火，都是会站在他身边的最后那个人……他为什么宁肯相信那个傻大个小强，也不相信我小薇呢？！”

　　　　小薇抽了两下鼻子：“我哭了很久，廖哥一直坐在我对面，静静地看着我……”

　　　　龙杰看着她，不由想到了廖建的尸体，那张恐惧的面孔。又是戴着面具，是怎么能露出难过地神色的？也许，在廖建和小薇之间，不用表情，就可以传达忧伤的情绪？

　　　　小薇低低地：“廖哥终于对我说话了←叹了一口气〉他廖建最怕对不住人，可他这辈子算是有个债永远还不上了。就是我小薇……他说，当初来富华街的时候。那个穿短裙子，跑来跑去推销啤酒的小姑娘，又活泼又开朗，都是为了他……他说他宁肯脸烂掉100次，也不愿意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小薇深深饮泣了两声：“廖哥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对我说过话←对我从来都是冷冰冰，哪怕是在他脸刚坏掉，住院地时候，对我也是凶凶地脾气，臭臭的脸……不知为什么，他地温柔让我很心慌，我就一直一直地哭，除了哭，我不知能做什么事……”

　　　　“廖哥后来拍拍我的头。给了我一叠纸巾。让我擦眼泪，让我别哭了。因为他要告诉我一点对我来说很重要地事情……”

　　　　龙杰和牛偶警觉起来，他们互视一眼，都不由自主竖起耳朵。

　　　　小薇的泪溢出了眼角：“他说我本来是个好姑娘，在他眼里，现在一直还是个好姑娘……他说他知道我为他做了多少事，他说他以前对我很残忍，本来是想把我赶走，他说他知道自己错了，请我原谅他……”

　　　　小薇的泪打湿了她的衣裳，这种无声的流泪：“他这么好声好气对我说话，真让我害怕，就好像我再也不见他了一样……”

　　　　龙杰沉着声音：“那么，他对你说地，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小薇声音低缓：“他说，他要我不要再待在富华街了，我跟小强不一样，小强在富华街还可以生活的很好……他让我找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随便我干什么，开个小店也好，学个本事也好，不要再做那些事了……”

　　　　龙杰很失望：“这个……就是他说的，很重要的事情？”

　　　　小薇点点头：“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我苦口婆心的大哥，他要我答应他，说我点了头，他也就没有什么可挂心的了……我害怕了，问他要去哪里，我说他要去哪里，我也要去……我就扑了过去，抱住他……”

　　　　“可是，他把我推开，说他去地那个地方，不希望有人打搅他……他说他有他地打算，而我应该有我的生活……我不肯，他以前也说过很多次这种话，我都不听……他就叹了一口气，把一个提包给我，他要我把这个包提回去，第二天早上再打开……”

　　　　“手提包？什么手提包？”

　　　　“黑色地，帆布的，还很新，我想他是新买的龙杰沉着声音：“里面是什么？”

　　　　小薇说：“廖哥说，到第二天早上，我如果看到包里的东西还不死心，就可以到单元房来找他，他向我保证，他不会走的……廖哥从来说话算数，他要答应了别人什么事，哪怕掉脑袋也会做到……我也是个说话算数的人，我提包回家，第二天五点多才打开……里面，里面是十五叠钞票，我没有点，大概一叠是一万吧……我脑袋轰地一声……我就跑到单元房去了，一看，廖哥就吊在那里……”

　　　　小薇身体微微发抖：“他怎么能这么对我……他实在太狠心了……”

　　　　龙杰：“然后，你就报警了？”

　　　　“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地板上，也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后来，我电话响了，是小强，我就告诉他，廖哥死了……”

　　　　以后发生的事情，仁小强已经说过了，龙杰再像小薇核对了一下，两个人说的都很契合，并无疑点。

　　　　龙杰问：“廖建给你那十五万，现在还在你的房里？”

　　　　小薇茫然点点头：“我没动，应该还放在我的床上……”

　　　　仁小强还在外面等着小薇，龙杰走出去，叫他近前：“仁小强，好像还有个事情你没有告诉我？”仁小强有些胆怯地：“什么……什么事情？”

　　　　“廖建有没有给你钱？”

　　　　仁小强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嗯……”

　　　　“是多少？什么时候给的？”

　　　　“是五万，他没有当面给我，他就告诉我一个放钱的地方，让我自己去取的——就是昨天晚上十点多，廖哥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告诉我的。”

　　　　“他把钱放到了什么地方？”

　　　　“哦，就在郊野公园，竹林一个石凳底下。”

　　　　郊野公园？！廖建昨天又去了郊野公园？！

　　　　PS：周末快乐，昨天没有来得及，今天补上！

正文　鬼脸　第六十四章　让人疯狂的力量

　　　　廖建很谨慎。

　　　　他自杀的那个单元房里，衣服被叠的整整齐齐放在行军床的床头，手机也在，根据仁小强辨认，的确是他几天前失踪以后带回来的那只，可是电话卡不翼而

　　　　仁小强说的那件很贵的外套也在，洗的干干净净挂在洗手间里。手机就放在湿漉漉的口袋里——看样子，廖建没准备把衣服和手机留给任何人。

　　　　龙杰带着仁小强，去了郊野公园，很快在竹林的一个石凳下面找到了埋藏在土里的一个塑料袋，打开来看，里面整整齐齐的用报纸包了五万元钱。

　　　　一共五摞，看起来刚刚从银行取出来，钱上的封条还很新。

　　　　仁小强面如死灰，从看到那笔钱出土后，就一直一言不发。

　　　　龙杰让他坐在石凳上面，打开一瓶在公园门口买的矿泉水，递给他，“廖建有没有告诉过你，钱是哪来的？”

　　　　仁小强摇摇头，过了很久才说，“他没说∫也问他了，这些年廖哥是怎么过的，我最清楚，早些年，他存的那点钱都给了莫桑桑，后来莫大成拿了那笔钱开了个杂货铺……”他忽然止住话头，看看龙杰，又很快的说，“对，就是这样，后来，后来……后来廖哥的脸被毁了，手术费还是我们几个人凑出来的，他手里没什么钱，如果有钱的话，他早去做整容手术了，也不用每天带个鬼脸面具东躲西藏的……”

　　　　“那你问他，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要我别管那么多了。拿了钱收好就行←还说他以后不管富华街了，盗版碟这块让我看着∫跟他说我做不了大哥，他还骂我，说我赖狗扶不上墙……”仁小强捂着脸，声音都有些哽咽。过了半晌才继续说。“他骂了好久，说地我都有些急了←忽然又说，人这辈子的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我想成龙还是成虫，靠自己了……他说他觉得我行……”

　　　　仁小强的声音越来越低，龙杰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坐在他对面。过了一会才慢慢地说，“这钱我们现在不能给你，案子虽然完结了，但是廖建身上还有很多疑点，包括你提供地关于衣服和手机的线索，还有这些钱地来源，我们都必须调查清楚。”

　　　　仁小强沉闷的点头，“我知道，你们调查吧∫也想知道廖哥是怎么回事……”他眯起眼睛看着远处。龙杰注意到东边不远就是贺古海陈尸地地方。

　　　　“你觉得他不会自杀？”

　　　　仁小强苦笑。“小混混，我们都是小混混。哪有会自杀的小混混？我十几岁就跟着廖哥从家乡出来，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几年前安徽帮的跟我们抢地盘，每天出门我们都要带着刀，有一次廖哥被那些人堵在后巷，他一个人跟十来个人对砍，也没说过一句软话，我带人把他救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像被血泡过似的，全身是伤，可是他跟我说地第一句话是，老子还没死呢，哭个毛！”

　　　　仁小强胡啦一把脸，掩饰着眼角的泪痕，“他是个汉子，我服他，我一直服他……可是TMD他为了个女人居然能自杀！我看不起他，我看不起他！”

　　　　最后两句，已经有些声嘶力竭了。

　　　　龙杰很安静的听他发泄←并没有和廖建打过交道，可是从小张，小薇和仁小强的口中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点他的为人，简单来说，和他这么多年见过的大多数小混混一样，好勇斗狠，冲动无知，很容易相信别人，也很容易被别人利用，他们的世界有简单的生存法则，不怕死是首要条件……这个不怕死的廖建，会选择上吊自杀，地确是很匪夷所思地事情。

　　　　或者莫桑桑，不，应该说爱情，确实有着让人疯狂的力量。

　　　　龙杰对廖建地自杀耿耿于怀，却无处查寻他在死前两天的去处，正无计可施之时，杨楚林却意外的来了警局。

　　　　“廖建死前找过我。”她开门见山的说，“我知道你们会调查出来的，但是我要先说明，廖建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龙杰对这个眼高于顶的女人心生厌恶，冷冷的说，“半个月前，夜闯你家别墅的，也是廖建吧？”

　　　　杨楚林眨眨眼，表情却也没什么不自然，“没错，是他。”她不想让龙杰追问下去，很快的说，“我那时候不想报警，是因为他没有伤害过我，再说我也不知道你们在追查他……”

　　　　这当然是假话，但是龙杰没有拆穿她，“他那天找你是为了什么事？”

　　　　杨楚林瘪瘪嘴，“跟前几天一样，都是问我，桑桑是怎么死的……”她冷笑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