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人留在内室。按捺不住焦躁的心绪,莫雅来回在室内走动着,头脑中不断的猜测,莫非是自己哪里出错了,让单胤烆如此提防,方才那人气度不凡,想必是单胤烆亲信的人物,虽然身着军服,但莫雅肯定自己从未在军中见过他,为何又要守在自己宫门外,是要防别人呢,还是要防她? 莫雅咬咬牙,心中暗道,不管怎样一到景秀宫去一趟,倘若找不到瑾夫人,总还有些宫人们在宫中,兴许能问出些什么。单胤烆这些时候的行为颇有些古怪,这人,她看不透,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些什么,莫不是也想学渭王用瑾夫人来胁迫自己。尤其是这会儿,宁人才入宫,对这地形和人都不熟悉,若不趁此机会找到瑾夫人借机逃走,以后再找机会就难了。退一步说,就算被抓住了,自己对单胤烆还有利用价值,他暂时也不会把她怎样,铤而走险试一下吧。 当下打定主意,便在房内四处查看,思虑着怎样才能混过重重护卫溜到景秀宫去,这宫中她也住过不少时日,熟悉得紧,但刚才见到宫外守着的人着实不少,怕是连宫墙下都有暗桩,自己冒然出走,容易打草惊蛇,反到更难离开。 正在左右为难间,门外传来侍女声音:“娘娘,膳房送燕窝粥来了。” 莫雅眉头一皱,现在自己哪有心情吃东西,待要叫她们把粥退回去,突然灵光一闪,改口道:“送进来吧。” 侍女将粥端进内室放在桌上,莫雅拿起勺尝了一口,皱眉道:“怎么做的,这么甜。”抬头对一旁伺候着的侍女道:“膳房的人呢,叫她进来,怎么做的东西?”这宫里的规矩但凡给主子送膳食的人都要等着用完膳收回碗筷再走,味道不合意的,还要被主子责骂一番。莫雅这番话,侍女也不疑有他,急忙退了出去,不多时领进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进来。 那丫头入了内室便“噗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哀求:“娘娘恕罪!” 莫雅手往桌上一拍,怒道:“膳房的人都死光了吗?连个粥都弄不好!”那小丫头吓得混身发抖,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莫雅怒火更甚,抬手作势要打那丫头,手往桌子上一带,碰倒了粥碗,莫雅躲闪不急,一下子,整碗的燕窝粥从她胸口衣服一直淋到了裙子的下摆,侍女惊叫一声,急忙拿出绣帕替她擦拭,莫雅推开她,骂道:“还擦什么,去给本宫拿衣服换下来。” 殿内的其他侍女都伺候在屋外,见房中混乱,本想进去帮忙,但见莫雅并未召唤她们,均在屋外探望着,却不敢进到内室。侍女从内室的衣箱找到一件莫雅原来的衣服,待要给她脱下脏衣,莫雅伸手拦住她,抬头对屋外喝道:“你们看什么,滚出去!”说话间,将桌上的小碟,小勺抓起狠狠砸在门框上,屋外的侍女们吓得赶快将屋门关上,守在门口不敢在向里张望。 屋内不断传来莫雅的怒骂声,膳房小丫头的哭声断断续续,还不时有几声哀号,似乎正被打骂得厉害,门外的侍女门固然听得心惊肉跳,连殿外的侍卫都听到响动,小心的往里探望着。
闹了一会,听见莫雅有些乏力的声音:“今天本宫先饶了你,还不快滚!”又听见小丫头哭得有些沙哑的声音:“谢娘娘!”紧接着,屋内传来收拾碎片的轻微瓷器碰撞声。莫雅又道:“你留下来侍候吧。”似乎是对伺候换衣的侍女在说话。 一会就见膳房小丫头从内室退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带上门。众侍女见那小丫头头发散乱,一手捂着大半张脸,另一手提着食盒,衣服也有些脏乱,捂着脸的手上还带着些血丝。见此情形,众人心中害怕,原来听宫人说这瑶公主是个不当事的主,没想到还这么厉害,以后伺候起来可要更加小心谨慎才行啊。 小丫头提着食盒,捂着被打伤了的脸,一路还抽噎着往外走,步履有点蹒跚,看来还被打得不轻,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走向宫门外。 守护在宫门外的侍卫也听到了打骂声,见丫头出来的可怜相,也有几分同情,却依然按例问道:“牌子呢!”这入了宫的人,都有一个证明身份的小木牌,写明此人是哪宫哪院,有点像现在的工作证一样,是在官里行走的通行证。 那小丫头低着头从提着食盒的袖口中掏出牌子来,递了出去。侍卫仔细查看,确认无误后递还给她,侧身让出道路来,小丫头半低着头接过牌,顺手擦了擦眼上的泪水,小声的抽噎了两下,才一晃一晃地从侍卫身边走过。 =================偶是分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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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 耗
作者有话要说:先这样安排吧! 寂静的夜,连虫子的鸣叫声都少的可怜。曾经富贵喧闹的渭王宫沉寂得像垂老的妇人,掩藏在夜色中。 从莫雅宫中赶出来的小丫头一拐一拐的转入宫墙的角落,在这个巡查侍卫都难以注意到的地方,小丫头迅速放下手中的食盒,猫着身子,悄悄地向景秀宫方向摸去。院落中透出的微弱灯火映在她的脸上,那秀丽的面容竟赫然是本该在寝宫中休息的莫雅。 莫雅轻轻抚脸上的红印,还真他妈的疼,下次再也不用苦肉计了。幸好安全出逃,好在伺候的侍女和门外的侍卫都是初次见她,对她的模样身形都还不熟悉,要是换了聂臻,多半会被那小子认出来。 趁着夜色,凭借自己对宫中环境的熟悉,莫雅小心翼翼地往景秀宫溜去。好在,宁军虽然防守重重,也主要是针对一些宁国重臣暂住的重要宫室,其他一些后妃奴仆的宫院倒也没有多派人手,并且张世诚逼宫时,杀死、逃走了不少宫人,许多宫室都没有人居住,虽然各处都派有人守卫,但防守明显要松懈许多。 莫雅顺利的来到景秀宫门前,偌大的宫院没有一丝灯火,宫门也半敞开着,黑洞洞的,仿佛吃人的怪兽张着口等候猎物。 莫雅不敢贸然入内,蹲在宫墙边静静的观察了十来分钟,确定没有任何异样,才快步走了上去,推开宫门,迅速闪了进去,又小心地将宫门掩上。 一入了内院,莫雅急忙奔进屋,屋内没有灯火,越往里走越黑,地上散落着各种物件,一片凌乱,常常绊着脚。莫雅一边慢慢摸索着前行,一边低声呼喊:“娘,娘,我是瑶儿啊,娘,你在吗?”
屋内悄然无声,只有自己发出的声音,莫雅一阵恐慌,尽管看不见,脚下频频踩绊到的东西,说明屋内的混乱不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慢慢摸索到了内室外的小榻边,莫雅知道这是瑾夫人贴身侍女晚间伺候的时候休息的小榻,她来过这宫中多次,清楚室内的布局,知道在小榻右下边有个小抽屉,是侍女们用来放置小件杂物的地方,可能会找到火绒之类的东西。 莫雅沿着榻沿边慢慢摸索,不多时便摸着抽屉的鎏金把手,心中一喜,待要拉开翻找,突听宫门外一阵脚步声,莫雅急忙停下动作屏住呼吸,侧耳倾听,脚步声逐渐靠近,声音逐渐变大,从虚掩的宫门外透进了几丝灯光,隐约传来些模糊的说话声,来人竟在景秀宫外停了下来。
宫门一声响动被推开,一片灯火照了进来,莫雅透过窗栏往外一瞧,顿时吓的冷汗直冒,只见单胤烆立在宫门口,身后是一队整齐的侍卫,身旁掌灯那人正是在寝宫外拦着她去路那名将官。
见单胤烆举步往宫内走来,莫雅一阵慌乱,一时不知该怎么是好,如若被单胤烆发现,以后再想逃恐怕比登天还难。 突然,一只手从背后捂住她的嘴,不等她反应过来,背后那人用力一拉,将她拉入小榻下面,等莫雅反应过来,单胤烆已跨进外室,与她只有一门之隔。 莫雅明白背后那人对她并无恶意,情急下,才将她拉入小榻下躲起来。将身体静静往里面挪了挪,靠着那人,透过背后柔软的感觉,应该是个女子。莫雅伸手轻轻拍了怕捂住她的手,示意自己已经了解她的用意,那人才静静将手放了开。悄悄叹了口气,这小榻这点地方怎么能藏两个人,如若单胤烆进来,很容易就会发现她们。莫雅心中思量,倘若单胤烆进来,自己就主动出去,免得连累这人。
“大王,这地方太乱,还是……”听声音就知道是在宫门外拦她的刻薄男。
“无妨,寡人只想看看。”单胤烆淡淡打断他的劝阻,但也因此停下了脚步,站在外室,四处打量。 莫雅一阵紧张,握住了女子放在她身侧的手,两人的都是手心冰凉,冷汗直冒。
“大王,这便是淑妃娘娘母亲瑾夫人的寝宫。”这人的声音莫雅也听过,正是逼宫降敌的国相张世诚。 “这宫院建得别致,与其他的宫室大不相同啊!”单胤烆环顾四周道。 张世诚陪笑道:“瑾夫人当年美冠后宫,渭王宠爱非凡,夫人本是吴国人,渭王命人仿造吴国景色建造了这座景秀宫。” “哦,寡人听说寡人的这位岳母可是被渭王强抢进宫的。”单胤烆仿佛不经意的问道。
莫雅闻言心中一动,他在刺探当年瑾夫人进宫的内情,哼,果然还是怀疑我。
“这倒确有此事,不过都是些陈年往事了。”大概是顾忌莫雅淑妃的身份,又摸不透单胤烆突然提起此事的用意,张世诚含糊了几句。 “寡人对此事倒很感兴趣,国相不防说来听听。”单胤烆轻笑道。 张世诚多年为官,察言观色知道宁王并非平白无故对此事感兴趣,心中暗自猜测宁王探寻此事多半与淑妃有关,当下将所知道出:“瑾夫人当年美艳绝伦,被渭王看中,不顾她已是有夫之妇将其强抢进宫。淑妃娘娘乃是瑾夫人进宫前所生,丧父后,被瑾夫人接入宫中抚养,后来又被渭王认作义女。” 单胤烆听后,沉默不语,半响,听到张世诚小心翼翼地问道:“大王,瑾夫人的事该怎么办?是否要告知淑妃娘娘?” 单胤烆长叹口气道:“此事暂不要告诉淑妃。”停了一下,又道:“传寡人旨意,将瑾夫人以王妃之礼厚葬吧!” 莫雅闻言几欲昏厥,直想跳出去问个究竟,身后那人死死按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公主,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莫雅一震,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遵旨!”张世诚的声音传过来,听在莫雅耳里,仿佛遥远得像另一个世界的声音。瑾夫人死了,那么温柔善良的瑾夫人死了?这个时空里唯一真心爱惜她,心疼她的人,她费尽心机,委曲求全就是为了能把她从这深宫中解救出来,远离是非,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莫雅心痛如绞,泪流满面,那人见她激动难抑,放在身侧的手又重新捂住她的嘴。 “大王,夜深了,还是早些回宫吧!”拦路那人出言劝道。 单胤烆向内室走了几步,停下来,转身吩咐道:“走吧,去淑妃宫里。”
脚步声渐行渐远,内室响起一阵压抑的哭泣声。 那人从榻下爬出,将莫雅扶座在榻上,熟悉的从小抽里摸出火绒来,微弱的烛光亮起,莫雅抬头一看,惊道:“念秋…”原来此人正是瑾夫人的贴身侍女念秋。 念秋跪在地上低声道:“请公主恕奴婢无礼。” 莫雅扶起她,颤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娘她,她……” 念秋面色悲戚,呜咽道:“娘娘是被张世诚那个奸贼给害死的!” “什么?” ==偶是分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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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血还血1
念秋带着哭泣,断断续续的诉说她走后发生的事情。 原来,莫雅走后,瑾夫人既思念又担心,时常打听女儿的消息,后来得知宁王被刺杀,莫雅下狱,单胤烆发兵攻渭的消息后,日夜祈祷女儿能平安无事,宁人攻打渭国长达三月多时间,上饶迟迟没有莫雅的消息传出,那时因为担心莫雅身份留在宫中伺候会引起朝臣议论,单胤烆曾严令泄漏莫雅的身份,瑾夫人无从知道女儿是否平安,日久之后,众人都以为她已经命丧宁国。瑾夫人日夜以泪洗面,痛不欲生。 宁人破除睢城之围,很快攻到芷阳城,国相张世诚早已与宁人勾结,借机逼宫降敌,闯入王宫大开杀戒,此人背义弃主,唯恐渭王后人报复,竟将渭国王族之人诛杀殆尽,偌大的渭王宫一时间血流成河。 瑾夫人失去女儿了只觉生无可恋,终日在景秀宫中浑浑噩噩度日,念秋等几名忠心耿耿的侍女不忍弃她而逃,坚持留下来照料她,主仆几人小心翼翼地呆在景秀宫中只盼能平安度过浩劫。不料,张世诚早就垂涎瑾夫人美色,逼宫当晚便闯入景秀宫,意图侮辱瑾夫人。瑾夫人对奸贼虚与委蛇,假意委身,借口换衣陪寝之机,一条白绫吊死在内室,一代红颜竟此香消玉殒。 念秋说到瑾夫人自尽时,早已泣不成声,莫雅黯然失神,呆座在小榻上,心中苦涩,忍不住想到倘若自己没有附身在沐纤瑶的身上,这对母女是否能避免这悲惨的命运。她越发这样想,心里就越是痛苦,这种痛苦却又无法述说,宣泄,莫名的怨恨像毒蛇一样纠缠着她的心。
念秋终于守住了眼泪,望着莫雅痛苦难受的样子喃喃地说道:“若是夫人能熬上两天就能知道公主您依然平安无事的消息,她也不会万念俱灰去寻了短见,若不是那个奸贼苦苦相逼……”
莫雅被她言语所动,从自责中清醒过来,沉思一会,问道:“念秋,其他伺候夫人的人呢,她们呢?” 念秋面上露出惊惧之色,颤抖道:“娘娘死后的第二日,那奸贼突然派人到景秀宫来要收敛娘娘的尸身,又说我们姐妹服侍娘娘不力,将这宫里的人都抓了起来,奴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