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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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殇-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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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狠狠的回瞪他!
  都怪你!
  又是一阵朗声大笑。
  如何能想象谦益那样的男人;也会无聊的像只撵不走的小狗;屁颠屁颠的跟在一个女人身后回味无穷的看她出尽洋相;然后没形象的大笑。可想而知;我是多么艰难才走回了清宁院。相信;一路上我与谦益之间诡异的互动;一定会立马成为景王府下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些气恼的将自己丢进贵妃椅中;不搭理跟进内室的谦益。心中思虑万千;本就混乱的心思;此时更甚。
  想说的没说;不该说的倒说了。而这句不该说的话偏又极大的调出了谦益的好心情;惹动他的玩闹戏耍之心。乱了;乱了;都乱了。
  或者说;自从再度回到谦益身边;我就从来没有不乱过。我始终没有走出自己设置的谜障。我到底是怎么了迷失自己了吗为何在此时看着谦益;想到帝后之争;还有种战栗的感觉我放不开的;究竟是什么
  没来由的想起离开天牢时哥说的一段话雨儿;你在胡思乱想;在患得患失。因为始终害怕失去;所以总记挂着事情最坏的一面;担心它会发生。岂知你如此日思夜思;反而加剧了心中的恐惧;将一个可能永远也不会发生的小概率事件放大到仿佛随时就要发生。你知道吗这叫杞人忧天!
  当真是杞人忧天吗
  我害怕帝后之争;想让谦益放弃江山;只是;只是想以另一种方式;也许是愚蠢的方式;捍卫自己的幸福吧。。。。我;再也输不起了。命运是个足够神奇也足够残忍可怕的东西;当我以为自己已完全掌控了它时;它给出的结果总是出离我的预料。
  我以为我会与潜光一生一世养花莳草;写意天涯。最终;我却背弃了他。背弃潜光是我爱上谦益的代价;可这代价实在太大;付出这样沉重的代价交换今后的幸福;我还能允许幸福有一丝一毫的瑕疵么
  所以。。。。即便;仅仅是未来可能出现的瑕疵也足以令我寝食难安!所以; 我总也忘不了自己是应天劫之人。
  说到底;追求完美的我;渴望幸福的内心脆弱而敏感。
  我实在输不起了。
  改命!改了之后;该何去何从又还有谁能参透参不透;因为命运面前人还是太渺小吧既然人如此渺小;又岂能真的改命如果没能改命;我仍会应了天劫。我的思维缠绕在这样一个奇怪的逻辑上;越缠越乱。
  谦益不知我心绪起伏;远去千里;只见我神情不善;知我心情不佳;便也收敛了笑容;宠溺的私语一句我的丫头;变脸还真比
  六月变天更快。转而柔声问我;丫头。。。。。
  我有些茫然的回望谦益;不自觉的舔了舔略有干涩的唇角;你说什么
  谦益倏地暗了眸色;深吸了口气;低哑道丫头;别这样看着我。
  怎么了我后知后觉的追问;竟没发现心情不错的谦益已然情动。他邪魅的勾出一道笑;丫头;再问小心我吃了你。露骨的话,让我在错愕之下立刻紧闭了绢唇,眄视他;略显拘谨。谦益见了;疼宠的搂我入怀;笑开;你真是生来克我的小妖精。一个清淡的吻落在我的额头。
  知道他克制了欲望;不会对我做什么。我任他亲昵的搂抱;并不高明的转移话题;你看;远处有乌云飘过来;兴许要下雨了。帝都又将陷入风雨飘摇之中了。
  谦益随着我的视线远望天宇;轻轻颔首;什么也没说。
  没想到;我一语成谶。
  转入七月;帝都的局势变得越发动荡不安。风雨飘摇;可不已经是风雨飘摇了吗战报频传;街道上往来最多的是着各色军服催办前线粮草的将军士卒。
  不久;白清扬上报;颜开五万兵马围攻潞城果然是虚招;其精锐步、骑兵正赶往渺城,意欲伙同另一路伏兵,在渺城发难,一时间兵多势威。幸得谦益早作了周密部署。渺城守将死守不出,频繁求援,借以诱敌深入。白清扬派遣部下一千骑兵,连同秘密潜伏在曲河沿岸的大将张越麾下的三千人马,突击出战,喊杀争先,不等颜开等人的兵马扎住阵脚,将其前后军拦腰斩断。前军有五千人陷入谦益事先设好的布袋阵之中;几乎被斩杀干净。
  经此一役后;敌军三万余人企图迂回至渺城西南尽快与潞城方向赶来的援军会合;再攻渺城。不料还有一只更大的布袋早张开了口等着他们。白清扬与张越的主力各自为战;一追一堵。收拢布袋后分成三队;先是左右两路夹击敌军;再有白清扬手下三员大将如天将骑兵乘虚从敌后几条小路扑出;杀声震天;杀得敌军措手不及;连损了几名大将。
  颜开见势;心知中了诱敌之计;微显举棋不定;军心立乱。待到白清扬与张越的三路人马会合;士气更甚;直捣敌营;敌军不得不丢弃马匹器械狼狈逃去。之后又打了几场小战;白清扬的密报抵达帝都之时;颜开的五万兵马连同那一路几万伏兵虽尚未全歼;却也仅剩不足两千余人;不成气候了。
  此战;谦益可谓大获全胜。
  然与此战几乎同时进行的、帝都远东的几场战役,谦益这边却是损兵折将,连连败退。潜光为帅的一路大军,由南绕至帝都以东,由东往西开进,先攻破了极其难攻的贺州,然后分兵连破餐、宏州等地,直逼帝都而来。
  由全局研判,谦益与潜光的第一非正面交锋,不分伯仲。所有这些从荣沐口中说出了的时候;远比我所能想象的更加精彩。
  不得不承认;荣沐是个优秀的军师。至少从口才上来说;确实有一条杰出军师多半引以为傲三寸不烂之舌;难怪当年能够舌战群雄;博得木荣之名。
  听着荣沐对前方战事详尽的描绘;我发觉;对于男人而言;尤其是一个有能力左右天下战局的男人;战争之于他的意义;简直像一个展现才华的舞台;一个可以令他饱含激情与斗志、甘愿挥血如雨的舞台。战争的残忍,血腥。。。。。统统可以被抛诸脑后。
  但作为女人;我只看到了残忍与血腥。原以为自己早已麻木的神经忽然轻颤起来;为了天下苍生;更为了我爱过和正爱着的两个男人。我怕;我随时可能失去我爱和爱我的人。


  第三卷 帝都殇 第10章 又是生日
  忽然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这一世,是不是在做一个曲折绵长的梦?有过绚烂烟花的精彩,有过落花伴流水的无可奈何;有过锥心刺骨的疼痛,有过艰苦困难的挣扎;有过我爱的人,也有爱我的人……
  荣沐的口中,运筹帷幄、战场上斗智斗勇的潜光并不是我所认识的模样。不是那个任性地戴了我的同心锁的男人;不是那个从黄昏中走来,由光环下走出,沙哑地唤叫我“朝恩”的人、男人;也不是那个将我从火中救出,驭马伴我天涯的男人;更不是那个为我屈下高贵膝盖,为我抛妻弃山河的男人……
  谦益与潜光两人有过狡猾,一个机智。战场上,皆如历史中无数个于权势争斗中长大的皇子一样,都是彻头彻尾的阴谋家。对峙对决之时,谁若妄想掌控和驾驭他们,之可谓天方夜谭。
  我神色凝滞微有唏嘘。
  一直知道,男人是立体的,有很多面,对一个女人而言,不在乎男人有多少面,在乎的只是他在你面前表现了哪一面。
  以往时候,潜光是正直的、至情至性的、阳光的。他对我的爱护与痴情天地可鉴。在他身上,一切的一切都与我印象中的皇族相去甚远,乃至格格不入。可是,他终究也是皇子,是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长大的杰出皇子。除了正直,温暖,至情至性,他怎会没有属于皇子该有的一面?
  他是最得圣宠的皇子,生来就已注定,不可能做一个善良完美的寻常男人。阴谋,是他生而必学的生存技能。
  只是,他始终不愿我见到他阴谋家的一面吧?所以,他隐瞒了他是“刺”杀手主公的身份;所以,他不透露他是真正的空空公子。
  头一次发觉,女人要看清男人,尤其是一个生于皇权长于勾心斗角的男人,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容易。这世道,唯皇权,容不下天道人伦。美轮美奂的绿釉翘角、金檐阁楼之下上演的是子囚父,夫妻互谋……子杀父,父不惜子……哪一样能见容于人伦之规?
  无声的叹息。一直以来,潜光并不只有我所见的那一面。是我,一厢情愿地将那一面当作了他的全部。
  原以为,他旧疾得治之后,便会来寻我,也许还会任性地带我离开吧。他,真的,来了,不是么?却为何……?只是远远地站在那个雨夜的窗外,在沉默中静静守望屋内的女人。是否,那一句,我不爱他,伤他不浅?他不见我,我以为自己能释怀,原来,不能。
  然而,我又还有什么资格挂怀于心?
  他生未卜此生休,已是我与潜光最后的注解了吧?
  八月的天,正是夏热秋凉交接之时,帝都之外的战事伴秋风越演越烈。帝都之战眼看迫在眉睫了。也许攻守双方都想毕其功于一役吧。
  潜光分兵三路实施快攻战略。两路兵马各攻一城,一路兵马机动,无需援助时便做休养调整。待攻下一城,机动之兵补上攻打下一城,退下之兵做休养调整。如此之法解决了长线作战兵疲马乏、战力削弱的问题,节省了城池间行军的时间。在彼城尚未做好战备防守之时,此军已兵临城下。
  快攻,成了潜光作战的风格。
  九月,秋。
  无可抗拒地步入我最不喜欢的季节。
  由东西进帝都的路线就要被潜光打通了。
  从八月下旬始,大洛首富沈家号令旗下所有货船、路队停运送往帝都的货物,尤以粮食等关系民生的物资不运。与此同时,东南一隅,几乎被逼入绝境的墨阳王趁谦益收缩战线之机,纠结余众大肆反扑……所谓多事之秋,不外如是。
  幸得谦益早做了周全准备,帝都早前筹备的粮食物资至少能维持全城百姓正常生活至明年二月。到那时,帝都之战早已结束了。这手准备平抑了帝都物价,避免了可能引发的百姓恐慌与骚乱。至于东南的墨阳王余党,谦益则交给了北上助战的淼水国兵将。
  荣沐说,夫人放心,淼水国万余大军只是替王爷解决墨阳王在东南地方的滋扰,以便王爷能腾出手来积聚力量备战帝都。至于其他,无需他们插手。此时,我方知道,淼水国也卷入了这场因大洛帝后之争引发的夺嫡大战中。
  但荣沐说,此次淼水国挥军北上助战,是在履行多年前的一份协议。
  那时,离耶尚不是龙啸殿大祭司。
  协议由谦益与龙啸殿前任大祭司所定。
  很多年前,有一日,白雪飘飘的茫茫雪原来了一位白衣胜雪的尊贵客人,见了大祭司。他欲以一个不低的价格购买一朵雪原魇花。雪原魇花与淼水国的地狱魔花相类似,有致幻功效,世间罕有。它们生长在雪原极北的寒地,不易找寻,更难采摘,寻常人甚至连雪原极北的寒地都到达不了。
  大祭司派人寻找了整整一年,艰难的一年,终于得到了魇花,做成了这笔买卖。
  之后,客人又到过雪原几次。几番交往,客人与大祭司达成了一项互助协议。必要时,雪原的逃亡一族需权利协助客人行事,而后客人将助逃亡一族南下复国。但这并不表示双方是朋友,荣沐强调。
  所以,当谦益在逸莲山受伤后收到新任龙啸殿大祭司离耶的求救飞书,本可不必理会,但他不顾己伤飞驰千里亲自驰援,只因陷入危险的那人,是我。
  “为保夫人安全,留您一片清宁天地,王爷,倾尽心力……”荣沐感叹道。
  白玉琴暗哑,青玉案上,熏鼎香炉青烟袅袅,菱花铜镜光洁无尘,照映芙蓉面一张。窗外的菊花开得金亮如星辉闪耀。清宁院外,曲道蜿蜒,碎石小路旁一池翠荷已残。
  我浅浅叹息,身边的一切还是清宁的,可是这样的清宁还能维持多久?战火终归会烧到帝都。
  “丫头,何事愁眉苦脸?”谦益着一身儒雅青衫,大步跨门而入。
  “啊?”我抬起头,看向已在身侧坐定的谦益,对面的荣沐在他眸光的示意下,躬身退了出去。
  “荣沐今日又说了什么让丫头愁眉苦脸?”丫鬟端来茶水,谦益接过,低头抿了一小口,“下次他再惹你不高兴,本王定让他将自己的嘴缝起来。”
  我扯出一个淡笑,“你胡说什么?上次丑儿哭得凶,你说要缝她的嘴,这次竟想缝了自己军师的嘴?”
  “会笑了?”谦益放下手中茶杯,揉开我聚拢的眉。
  我弯了弯嘴角问道:“今日你不忙么?怎么这会儿就过来了?”
  此时,不过戌时三刻。
  这些日子以来,谦益总忙得昏天黑地,累得几乎沾床即睡。基本上不到后半夜不会来我这里。不记得从哪日开始,他半夜跑来我的房间,褪了鞋袜,和衣侧躺在床边。我睡得极浅,被他吵醒后意欲撵他下床。转身,却见疲惫粘住了他的眼睑,片刻间人已睡熟。小心翼翼地避开我,只占了我床边巴掌大的一点地方。
  然后,不忍心了,将他的身子挪正让他躺得舒服些。
  然后,默许了他睡在我房中的举动。
  他总是夜半来,规规矩矩地睡上几个时辰就离开。对此他没有做任何解释,我也不问。其实梦呓之时,他早已透露了心思。战事的棘手,勾出了他潜在心底的忧虑。这个男人亦如我一般,心底涌动着一种情绪,叫“害怕”。他怕辜负先帝的期望;他怕离称帝梦想只有一步之遥时失足跌入深渊;他更怕好不容易得来的家与幸福会因他某个不智的疏漏而毁灭殆尽。所以他给自己的压力太大,大到夜深人静之时,他需在我身边松弛绷紧的神经。
  这个万事淡定的男人,并不如旁人眼中那般无坚不摧。
  他也有脆弱的时候,虽然掩饰得极好,却始终有弱点。他自己知道,太皇太后也知道,很早以前就已适时加以利用过了。
  谦益曾说,人若无情,势必无敌。可惜他最终无法达到无敌的境界。他看似无情至极,骨血里却又对先帝有情,对逝去的皇上有情,对我有情……也许,他身体里的情意与别人是一样多的。唯一的不同,只在于,别人可以将情意分成无数份,所以能对很多人有情有义。而谦益只肯分成几份,所以除了他在乎的几人,其他人绝无可能享受到他的情意。
  他是一个无情又有情的男人。
  “我若说,我见不得你与荣沐相谈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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