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的伸手取了一杯茶,一饮而尽。“不错,确实是上等龙井。”
文小蛮猛然回神,猝然发现手中的茶盘,她的眼睛陡地睁得好大,“对不起,我忘了端茶出去。”
华斯宇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笑谑地斜睨她一眼。
“没关系,小女孩,这个茶温正好。”沈老笑了笑,随后在华斯宇的搀扶下步出大门。
送走了沈老,文小蛮深深地松口气。瞧他一大把年纪,可是那股慑人的气势却数人不寒而僳。
文小蛮默默地将茶搁在客厅的桌上,欲转身回厨房时,刚好对上走回来的华欺宇。
此时,他的脸色沉凝,与前一秒的轻松自若全然不同。
“真烦人。”他坐在沙发上,手指来回搓摸着下巴。
“我还真搞不懂,人家捧着钱上门,你还嫌烦?”文小蛮忍不住犯嘀咕。
华斯宇好笑地抬头看她,“你真以为可以平稳地拿这笔钱?你没听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吗??”
“话是不错,可是……三千万耶!我赚一辈子可能都没有三千万这么多。”文小蛮觉得有点可惜。
华斯宇讪笑地摇头,“如果这笔钱来得正正当当自然会有点心疼,可是对方居心叵测要你知法玩法,那你还敢拿这笔钱吗??”
“这……”文小蛮咬一咬唇,闷声不语。
深邃的黑眸逸出温和的光芒,瞧见那张布满不舍的娇颜,他勾起嘴角绽出一抹笑,“钱不是万能,没钱却万万不能,但是钱要取之有道,若是贪心妄想只怕有钱也没命花。”
“这话也对,毕竟对方都是一群牛头马面。”她赞同他的理论。
“很好,你终于想通。”他的眼里藏着邪气的讽笑。
虽然没亲眼目睹三千万,但是光用脑袋去想那一大迭数到手软的钞票,就令她好不舍,天底下就属他最笨,硬是将送上门的钱往外推;但话说回来,他说的也不无道理,钱嘛!要取之有道,只怕有钱没命花。
忽然,一只手毫无预警的敲了她脑袋一下,“你还是心疼那看不到、摸不着的钱?”
她决定抵死不承认!
文小蛮皱着鼻子,摸着突然被袭击的头,“喂,很痛耶!”
“我只是要敲醒你,别去想那种钱!”他没好气的丢给她一记白眼。
文小蛮不服气地嘟起嘴。
“我快饿死了,你一顿饭还要煮多久?”他的口气冷冷地劈向她。
“噢。”文小蛮这才记起厨房还有未完的工作,神色慌张地又钻回厨房。
须臾,第三次世界大战又开打。
华斯宇无奈地在厨房外叹气,他发现她在他身边多待一分钟,就会毫不留情的轰炸他的脑袋,她是否真有能力做管家?
他开始质疑,她以前的雇主是如何熬过这般的精神折磨?
目 录
第三章
在华斯宇的身边工作一星期了,文小蛮挺佩服自己竟然熬得过七天。
这儿虽然说不上是人间炼狱,只是刚开始几乎被他折磨得不成人形,经过七天的“磨练”,她总算摸清楚他生活上异于常人的习惯;这份工作对她而言,已经驾轻就熟。
“小蛮,我的领带能不能换成蓝色?”
“我明天要穿咖啡色的那双鞋子。”
“小蛮,明天记得帮我带手帕,紫色的那条。”
“小蛮,我想吃三明治。记得夹蛋,蛋要半熟,肉要七分熟……”
几乎每天耳边都回荡着他要什么、吃什么、穿什么或者记得带什么……
后来她学聪明了,随身携带一本小册子,只要他一开口,她就动手记下他所有的吩咐。
“今晚记得准备一套礼服。”
华斯宇懒得走下楼,打开房门直接对着楼下嚷嚷。
文小蛮怔怔地抬头望向二楼,“什么样的礼服?”
华靳宇双手打着领带,探出头,“今晚有个同学会。”
文小蛮噗哧一声笑出来,“都这么老了还开同学会?”
“同学会有分年纪吗??有些人七老八十了还不是照开同学会。”华斯宇不以为意地反讽。
这话也对,多的是七老八十在开同学会。
“是、是。”文小蛮拿出纸笔赶紧记下。
华斯宇神采奕奕地步下楼,瞅着她怪异的举动颇感好奇,“你在写什么?”
“没什么。”文小蛮迅速将小册子藏在身后,两眼往上一翻,装迷糊。
“没什么?”华斯宇半眯着眼,诡地邪笑,一个利落伸手,抢走她藏在身后的小册子。
文小蛮先是傻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想要夺回来。“喂!那是我的东西,还我。”
“我看一下。”华斯宇一个旋身,甩掉她的纠缠。
文小蛮着急的扑向他,“喂!土匪,还给我。”
“看一下下嘛!”他才不理她,一手举高小册子,一手翻阅。
“你这土匪--”任她卯足全力一跃,只恨脚上没穿恨天高,就是构不着他的手,不由得怒从中来,双手往腰一抆,鼻子喷着气,“还我啦!”
“十号穿咖啡色鞋配米色领带……十一号记得手帕,晚上吃三明治……十二号晚上穿礼服。”华斯宇终于弄懂小册子的内容,唇边绽现一抹邪气十足的浅笑,“这点小事需要费神到拿册子记下来?”
文小蛮一把从他手中夺回小册子塞进口袋,抱怨地睨他一眼,“你以为我是计算机,只要一个指令就会自动储存档案。”
“但也没必要战战兢兢。”他说得不痛不痒,好似与他无关。
“你还好意思说,只要我稍稍忘了,你就摆出一副恨不得宰了我的表情。”抱怨的眼神不客气地瞪着他,小手在他眼前一挥,“算了!既然是领你的薪水,只好想办法伺候你。”
“言下之意,你好似遇上一个很烂又不好伺候的雇主啰。”华斯宇迟疑地顿了下。
看他一脸无辜,文小蛮气得想上前扯烂那张装模作样的俊颜。
“你现在才知道自己很烂又不好伺候。”她任性地将头一甩。
突地,她愣了一下。
对了!今天他还是她的雇主……
“原来我被归类为好烂又不好伺候的雇主。”他邪邪地讥讽冷笑。
已经意识到自己一时口直心快,再听他这么一说,更加重她的心慌。
“我、我不是这意思……”她仓皇得张口结舌,好想哭!
“还狡辩没这意思,你只差没指名道姓吧!。”
他咄咄逼人的门气逼得她快要崩溃。
文小蛮委屈地看着他,美眸蒙上一层雾气,她吸了吸鼻子,不让泪水流下来。
“我、我……”
华斯宇瞥了她一眼,“才说你两句就想哭啊??”笑谑的语气充满了挖苦,一双黑眸却闪耀着灿烂的光芒。
“我不会哭!”她生气的抿着双唇。
别以为有钱就可以欺负人。
哼!他愈想逼她哭,她愈不如他所愿。
“太好了,我还担心水患会淹没我所有的家当。”浑厚的嗓音藏有一丝讪笑。
真是太可恶了!
“你可以出门了!”她没好气地咬着牙瞪他一眼。
瞧她双颊涨红,眼珠子瞪得快蹦出来,他觉得好笑地伸手轻她的脸颊,“一大早就气坏身子,不好喔!会危害健康。”
语毕,他随即转身离开,丢下一口气闷在胸口差点憋死的文小蛮。
“可恶!可恶!可恶!”她连声咒骂,将门狠狠地甩上。
华靳宇神采飞扬地走进律师事务所。
说真的,自从文小蛮为他打理一切后,他省去许多烦恼,至少他不必为第二天的穿着伤脑筋,更别担心回家后会饿肚子,总是有一桌热腾腾的饭菜等着他,让他初次尝到“家”的感觉;以前家对他来说只是个休息的地方,现在下班后他迫不及待地想冲回家。
吃顿可门的晚餐,顺便逗一逗她,为单调无聊的生活注入些许蓬勃生气。
“华律师,沈老一线。”
门外的接线生透过对讲机传达讯息。
华斯宇眉头微蹙,伸手按下一线按钮,“沈老,早。”
斯宇,我有事要见你。沈老失去平日沉稳的语气,急迫出声。
“你要过来?”华斯宇的眉头皱得更紧。
沈老亲自找上门,看来此事非同小可。
半个小时后我会到。撂完话,沈老立即断线。
华斯宇冷静地端坐在椅子里,揣测半小时后会面对的问题,沈老在黑道上是个响叮当的人物,再棘手的事情只要他老人家一出面没有摆不平。今天会是什么事,逼得他老人家非得亲自出面不可?
“华律师,沈老到了。”助理推开门,恭敬地让路。
沈老在四名大汉的簇拥下缓步踏进办公室,“斯宇。”
他举起右手挥退身边的大汉,大汉们乖乖的退至门外。
“沈老。”华斯宇起身迎接。
沈老径自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门外的助理再次推门而人,端了一杯沈老最爱的龙井搁在他面前,“沈老,请用茶。”
沈老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微微颔首点头。
华斯宇微笑地瞅着助理,“陈小姐,出去时记得将门带上。”暗示她该离开。
“是。”助理微微欠身,恭敬地退出办公室。
华斯宇冷冽的目光快速地扫了沈老一眼,试图从他的脸上嗅出一点蛛丝马迹,“沈老,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
“我今天来不是找你抬杠,我儿子出事了。”沈老的脸色愈来愈沉,阴霾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你儿子出事?”
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不知道沈老的儿子出了什么事?”华斯宇坐下,处变不惊地问。
“昨天警察突袭他的住所,结果搜出海洛因和枪械。”沈老懊恼地喟叹。
家里藏毒和枪枝?这分明是自寻死路!
台湾可是严禁毒品和枪枝的国家。
“对不起,这事我帮不上忙。”华斯宇一口悍然回绝。
“斯宇。”沈老苦苦哀求。平日的严肃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只见一名老人可怜无助的请求,“现在我只能求助你。”
“沈老,不是我不帮你,这种事我爱莫能助。”华斯宇坚决拒绝。
强硬的拒绝打击着沈老的心,“斯宇,我这辈子就只有这条命根,我只想保住他。”
华斯宇冷嗤一声,“沈老,台湾是个有法治的国家,不是总统说算就算了,更何况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律师。”
沈老步履蹒跚地绕过桌子来到他面前,口气十分急促的说:“我不敢妄想这件事能轻易解决,我只要你帮我儿子脱罪,甚至让别人顶罪都行。”
“帮你儿子脱罪?让别人顶罪?”华斯宇冷讽一笑,“沈老,当场被逮能脱得了罪吗??再说,让别人顶罪?别人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啊?!”
“斯字,请你看在一名老人求你的份上,帮帮我。”沈老仍不死心地哀求。
“对不起,我不接这种案子。”华斯宇坚持不变的态度。
沈老怔忡片刻,态度由软转硬,他用拥有数十年历练、足以看透人心的双眼注视着他,“五百万打这场官司。”
华斯宇强硬地紧抿着唇,摇摇头。
“七百万。”沈老的价码迅速往上跳一级。
他还是摇头。
“一千万!”沈老咬着牙狠下心说出口。
“沈老,没用的,再多的钱我也不可能帮你打这场官司。”华斯宇用充满遗憾的目光扫了一脸着急的沈老。
“你说出个价码,即使是倾家荡产我也要保住儿子。”沈老情绪激动,像被激怒的狮子般对他咆哮。
“我说得很清楚,这种官司我不接。”华斯宇的表情顿时僵冷得像北极的冰霜。
闻言,沈老脸色大变,“这种官司又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不愿意帮忙?”
“如果沈老记性不坏的话,应该还记得巧如吧!?”冷绝如冰的话从华斯宇的齿缝间迸出。
沈老的脸色宛如被雷击中似地刷白,倒抽一口冷气,“巧、巧如……”
“就是被你宝贝儿子糟蹋后羞愤自杀的可怜女孩。”华斯宇的眉头与心紧揪着,眼眸瞬间一黯。
沈老惊愕地往后退了一步,“你怎么会突然提起巧如?”
他的眼里有着澎湃汹涌的狂怒,全身肌肉剧烈的收缩抽动,狰狞的表情像来自地狱的恶魔,“那可怜的女孩是我姐姐。”
巧如是他姐姐!
沈老脸上的血色瞬间尽失,僵立原地,“事……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对!
沈老甩甩头,满是不解的目光紧盯着他,“倘若你要报复,你为什么要挺身为我解决那么多事?”
华斯宇仰头发出一连串的冷笑,“你认为我都是自愿的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老霎时全身一颤。
“之前我所接下的案子全是讨债、打人的芝麻小事,再说,被害人均是一群坑蒙拐骗之徒,借你们的手以暴制暴,何尝不是一种正义!今天不同,你儿子是害死我姐姐的凶手,我不能昧着良心帮他脱罪。”
华斯宇冷着俊颜,充满恨意的声音像包在天鹅绒中的一把刀,冰冷无情。
沈老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能体会你的心情。”沈老神情颓丧,但是今天攸关儿子的性命,他突然抬头正视华斯宇,“我会想尽办法救我儿子。”
“请便。”华斯宇抿着嘴,一脸无所谓,“虽然我无法亲自手刃你儿子为我姐姐报仇,如今看见他接受法律的制裁也算是一种报应,相信我姐姐应该瞑目了。”
左一句报仇,右一句报应,听得沈老怒恨交织,一把无明火窜起,“华斯宇,我绝不会让你的想法得逞。”
华斯宇半眯的眼眸闪过一道怨毒光芒。
“沈老,我敢说有许多律师巴不得帮你打这场官司,不过我仍然要说,你儿子罪有应得,就算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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