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现在马上收拾。”孟芋苹惊慌的道歉,想蹲下身来收拾,却被瞬间冲到她身边的
他猛然拉了起来.
“我叫你不要动,你没听到吗?”他朝她怒声咆哮。
“对不起,我会赔钱给你的。”她不禁瑟缩了一下,急忙对他说道。她知道刚刚被她摔破那个杯子是名牌的,她在网
络上看过。
“谁要你的钱了?”他瞪她,怒不可遏的吼道,突然狞不及防的将她整个人垂直的抱了起来,
吓得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啊!”
“啊什么?有没有受伤?”他将她抱坐到流理台上,一脸严肃的仔细检查她的手脚。
“没有。”她直觉的回答。
“真的吗?”易子赦继续检查,没有亲眼确定无法放心。还好,真的没事。
“你给我坐在上面,在我说可以之前不准下来。”他命令的对她说。
她眨了眨眼。“可是我得收拾!”
“我会弄。你笨手笨脚的,连找个花瓶都会打破杯子,谁知道待会儿会不会也笨手笨脚把自己割破好几个洞?”他打
断她的话嘲讽的说。
说完随即转身找来扫把和畚斗,仔细的把地板上碎裂的玻璃扫干净,然后又搬来吸尘器认真的将每一寸地板与周遭
的角落吸了一遍,甚至还细心的蹲下来查看有没有遗漏的碎片。
看着他这一连串仔细清扫的动作,孟芋苹不确定自己该做何感想。他为什么要收拾得这么仔细、谨慎,是为了她吗?
因为他一向很少走进厨房这块区域,而她却几乎整天都窝在这里。心不由自主的柔软下来,感觉暖暖的。
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他再这样继续对她好下去,她一定会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深深地爱上他的,到时候
该怎么办?
不,不行,这是一个交易,一场戏,她一定要切记,一定要把持住,一定要呀。
第七章
面对一个又是送花、送礼物,有空就会带你去看电影、吃饭、逛街、踏青的男人,而且重点是那个男人长得既帅又
有钱,又对你呵护备至好到不行的时候,请问你要怎么把持得住,不去爱上他?
难难难,除非她瞎了眼,看不见他所做的一切,否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孟芋苹坐在客厅里无奈的叹了一口大气,觉得好无助.现在的她到底该怎么办,如果让易子
赦知道她对他动了真感情的话,他会有什么反应?
一,马上解除契约,把她扫地出门。
二,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改变,从温柔爱护到冷然漠视,然后等到目的达到后,再把她扫地出门。
三,好心的告诉她癞蛤蟆别想吃天鹅肉,要她最好死了这条心,然后他继续我行我素的过生活,而她则痛不欲生的
过日子。
四,王子闻言大喜,随后告诉公主他也爱她,然后从此王子与公主就在城堡里过着快乐幸福的日子~哈哈哈,这是
最不可能的选项。
孟芋苹自嘲的一笑,对于自己竟然真有那么一点觊觎第四点可能性而威到可耻。
她和易子赦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他出身富裕之家,她却是个穷苦的老百姓。
他是台湾百大企业的总裁,她却曾是个掏空案的污点证人。他是个留学预士,她却只有高中毕业。他们就像云与泥
一样,距离像天与地那般遥远。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她就像个自掘坟墓的笨蛋,真的是很笨.虽然说她并不后悔。她会觉得无奈,是因为自己的条
件配不上他。
她会觉得无助.是困为无力改变两人间天生的差距。
她会觉得哀伤.是为了他们注定得分离的命运。
她会觉得难过,是为了自己无疾而终的恋情而夭折掉。
但是,她绝不后悔自己爱上他这件事,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爱上一个条件这么好的男人,而且那个男人还对她
这么好一即使无关爱.
“唉!”不由自主的,她又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被自己的叹气声吓到。
“我到底在干什么呀我。”她自言自语的说,蓦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决定找点事来做,免得一闲下来就在这里咳声
叹气、胡思乱想的。
转头看向四周,望眼可及的屋里干净整洁、尘不染,根本就没家事可以让她做。
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脑袋却一片空白,没有任何食谱或小菜、甜点零食的做法浮现出来。
算了,去逛街吧。易子赦办给她的附卡,她只在大卖场里采购家用品的时候刷过,没刷过别的,还被他嘲笑了好几
次,今天就到街上去扳回一点颜面吧。
想罢,她立刻回房间换上外出服出门去逛街。
皮包里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孟芋苹正将店员递给她的刷卡签单收进皮包。这已经是她今天刷下的第三笔金额了,他
的电话现在才打来似乎慢了点。
“喂?”提起店员递给她的血拚成果,她走出服饰店接起电话,嘴角不由自主的微扬着。
“听声音心情好像还不错。”易子赦在电话那头评论的说。
“是呀。”她的嘴角又扬高了些,其实她的心情并不是那么的好,但是一接到他的电话就变好了,这大概就是恋爱中
人的感受吧。“不过有人的荷包失血严重.可能心情很差。”她与他抬杠。
“喔,是吗?那个人我认识吗?我的钱还满多的,可以救济他。”他认直一的答道,语气里却漾着笑意。
孟芋苹摇了摇头,怎会忘了这个男人对钱大方到人神共愤的程度了呢?
“你刚刚在开会?”她问道。
“对。”
所以现在才看到银行刷卡通知的简讯,打电话给她?
“心疼吗?”她问。
“九牛一毛。”
“所以我可以再接再厉刷到手软喽?”她开玩笑的问。
“欢迎,多多益善。”
这个男人真的是——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是个疯子,要不然就是脑袋有问题。”她皱起眉头,忍不住的说。
他闻言纵声大笑,笑声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不得不把手机拿开一些。
“你买了些什么?”一会儿,他笑罢,好奇的询问。
“衣服。”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三大袋衣服。
“今晚回家后穿给我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了许多,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轻颤。穿给他看,穿……
“什么?”她愕然大叫。
“今晚回家后穿给我看。”
他再说一次,声音果然变得比较低沉,听起来格当性感,但是这回她却一点欣赏与想入非非的感觉都没有,反而充
满了不知所措。
怎么办,他竟然会要求她穿给她看,这些衣服……她看着袋子里的男装和大婶服饰,简直是欲哭无泪。
“对不起,这点可能有困难。”
“为什么?”
“衣服是买给我妈妈和我弟弟的。对不起,我应该要先问过你.经过你的同意的,对不起。”她认罪的向他道歉,一
顿后,忍不住问:“你生气了吗?”
“对。”
就像一支箭突然穿心而过,孟芋苹痛得蛹间闭上眼睛,脸上血色尽失。
“对不起,我会把钱赔给你的,我以为……我……”
她以为什么昵?以为他对她这么大方,应该不会介意她把他的钱花在她的家人身上,或者是应该要爱屋及乌的也花些
钱在她家人的身上,让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怎么会这么自以为是呢?笨蛋!
“你以为什么?你这个笨蛋!”电话那头突然传来易子赦生气的大骂声。
“我生气是因为你老是都在替家人着想,做什么事都只想着家人,从没想过自己。你为什么就只记得要买衣服给你
妈妈、你弟弟,却没想过要买给自己呢?”
想起她当初卖身给他也是为了家人、为了弟弟,易子赦就觉得生气,虽然这造就了他们相遇相知相惜的缘份,但是
他还是觉得生气,很生气。她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自私一点吗?只要一点就够了。
孟芋苹眨了眨眼,忍不住露出一脸困惑的表情。所以,他生气并不是因为她拿他的钱买衣服给妈妈和士彦,而是她
没买给自己?是这样吗?
“我有衣服可以穿。”她小心翼翼的说。
“他们没有吗?”
“有,但是都已经很旧了,而我却因为你的关系,最近总是吃好的穿好的,我觉得很难过。”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她却不知道他知道了什么。
“你想买什么给他们就买吧,买太多提不动的话再打电话给我,我去载你。”
他一顿后又问:“你什么时候要把那些衣服送回娘家,今天吗?”
孟芋苹果了一呆,娘家?这两个字适合用在她身上吗?娘家是结婚后女子对自个儿父母家的称呼,但是她这样算是有
结婚吗?他这样说是有意还是无心的呢?娘家……
“喂?听得见我的声音吗?”她的沉默让他以为收讯出了问题。
“听得见。我还在考虑。”她回答道。
“好,考虑好再告诉我,我陪你回去。我有电话进来了,不说喽,你自己小、心点,拜。”易子赦挂断电话。
她拿着手机,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上好半晌,这才茫茫然的将手机从耳边放了下来。
是她听错了吧?他刚才直一的说了“我陪你回去”这句话吗?应该是我“载”你回去或是我“送”你回去才对吧,他怎么
可能用“陪”这个字呢?
以他心软的个性,的确有可能因为她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而开车送她过去,就像他刚才说,如果她买太多东西提
不动的话,他会来载她一样,但是陪和载或送的意思完全不同,那感觉就像女婿拜会岳母一样……
不,这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她听错了。
她摇摇头,甩开这不可能会发生的事。他怎么可能会陪她回家呢?他想用什么身份出现在她家人面前,老板?雇主?同
居人?情人?恩人?恩客?还是丈夫?
他们的交易根本就见不得光,至于他们的关系…
她猛然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剪不断,理还乱。
算了,不想了,还是继续逛街买东西吧,既然他都已经慷慨大方的许可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机会难得,为了妈妈
和士彦,就让她偶尔厚脸皮一次吧。
对不起了,易子赦,还有,谢谢了。
虽然想狠狠地厚脸皮一次,但心就是做不到。最后她还是只买了三袋衣服、两双鞋子、一件蚕丝被和一个妈妈一直
很想要的童大利炒锅,便结束了她血拚的行程离开百货公司。
不过也幸好她的心不够狠、不够贪,否则受苦的就是她的两只手和两条腿了。
她将吊挂在手臂上的袋子,背在肩膀上的蚕丝被,以及提在手上装着锅子的大纸箱卸下来,放在脚边停下来休息兼
喘息。
天啊,这些东西刚提的时候明明就不是很重,为什么会愈提愈重呢?
而且让她搞不懂的是,从公车站到家里的距离明明就只有七、八百公尺而已,为何她走起来却像有七、八百公里一
样,怎么走都走不到?
难道是她走错路了,才一个月没回家就忘了回家的路怎么走?还是过去一个月养尊处优的生活把她养娇了,让她变成
一个手不能提,脚不能走的娇娇女了?
开什么玩笑,她才没这么柔弱,也没这么好命好吗?这一点重量的东西,不可能打得倒她的,绝对不可能!
用力的呼出一口大气,她再度将地上的东西该背、该吊、该提的全都挂回身上,然后迈开步伐一步步的往回家的路
走去。因为太过于专心对抗压在身上的重量,她甚至忘了自己即将要面对难题。
提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爬上位在四楼公寓的家,孟芋苹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她快累死了!
放下所有东西.她大口的喘气,正打算伸手敲门时,家门却在一瞬间被打了开来,妈妈倏然出现在她面前,并以一
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目不转睛的瞪着她。
“妈。”她怯生生的叫了一声,没想到回应她的却是一记耳光。
“咱!”巨大巴掌声瞬间晌透公寓的楼梯间。
孟芋苹的头被打歪向一边,挨打的脸颊热热辣辣的,很痛,但她却无话可说,因为易地而处,一个巴掌根本就不能
发泄担忧女儿失联一整个月的恐惧,尤其女儿在失联之前还莫名其妙的突然拥有一大笔钱。
“你到底跑去哪儿了?为什么都不打电话回家来,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孟母怒不可遏的朝她吼道,下一秒却用力的
抱住她哭了出来。
她的眼泪几乎在妈妈抱住她的那一瞬间也从眼眶滑落。“对……对不起。”她哽咽得几乎无法说话,“对……不起,
妈,对不起……对不起……”她伸手紧紧地回抱着比她更瘦小的妈妈,不断地道歉着,母女俩就这样站在家门前抱着对方
哭了好一会儿。
“这些日子,你到底去哪儿了?”孟母抬起头来,泪流满面的凝望着她哑声问道。
“进去再说。”孟芋苹伸手擦去妈妈脸上的泪水,以同样沙哑的嗓音说。然后松开她,退后一步的弯身提起地上大包
小包的东西。
“这是什么?”孟母看着那些东西问道,同时伸手接过她手上装着蚕丝被的大布袋,分担她一些重量。
“一些衣服、鞋子、棉被,还有你一直很想要的那个意大利炒锅。”她回答道。
孟母惊愕的顿住了脚步。“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她转头看着她问。
“我们进去再说。”她再次说道,努力争取最后一点时间思考她待会儿到底该怎么回答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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