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阳好笑地摇了摇头﹐不把她的紧张当回事。
他和她的婚姻生活才刚开始而已﹐难免会有些生涩和不自然﹐等时间久了﹐搞不好想紧张还紧张不起来咧﹐没什么好担心的。
将头发擦干﹐泰阳拿了本杂志窝到床上去翻看起来﹐就当是等待亲亲老婆洗澡沐浴时的消遣。
不过﹐为什么他一本杂志都快翻完了﹐他的亲亲老婆还没由浴室里出来呢﹖该不会是昏倒在里面了吧﹖
这一想非同小可﹐他顿时由床上跳了起来﹐急速冲到浴室门前﹐正擂起拳头准备敲门﹐陡地门板开了﹐只见萧彩虹正眨着大眼睛﹐狐疑地盯着他停顿在半空中的拳头。
尴尬的收回大手﹐泰阳微赧的清清喉咙。「咳﹐我以为你在浴室里昏倒了。」
「没有啊﹐只是头发上了太多发胶﹐多花了点时间清洗。」微鬈的发柔顺地披散在她的颈背﹐那是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让它们恢复原状﹐挺累人的说。
当然﹐她不否认自己有拖延时间的嫌疑﹐但昏倒一事绝对是子虚乌有﹐纯粹是他想太多了。
「喔。」放松的垂下层膀﹐泰阳真的放心了。
「噗哧──」萧彩虹忍不住轻笑出声﹐感觉他有些小题大作。「我怎么可能在浴室里昏倒嘛﹗你忘了我家是开什么的﹖」
「温泉旅社啊。」什么跟什么﹐开温泉旅社就不会在浴室里昏倒喔﹖这是哪一国规定的﹐他怎么都没听说﹖
「是啊。」她甜甜地笑着﹐全然不晓得自己此刻有多诱人。「温泉水比家用热水温度高多了﹐我打小训练惯了﹐哪有可能在浴室里热昏嘛﹗」
⒌﹖说得也是﹐他怎么糊涂得没有想到这一点﹖泰阳讪讪地抓抓黑发﹐气氛突然变得有丝尴尬。
「来﹐我帮你把头发吹干。」碰碰她微湿的发﹐泰阳不假思索地拉起她的小手﹐两人心口同时一悸。
哇咧……不过是牵牵小手嘛﹐他紧张个什么劲儿啊﹖甚至颊侧发烫﹐有些害羞﹐是从他过了青春期之后﹐再也不曾有过的感觉。
「我﹑我可以自己来……」萧彩虹心口怦怦跳。
明知对方是她的丈夫﹐是要和自己牵手走一辈子的男人﹐但再怎么说﹐这个丈夫才刚要「第一次使用」﹐怎好太过麻烦他呢﹖「没关系﹐难得我有这个兴致﹐来吧。」泰阳将她拉坐到床上﹐他稍嫌太过兴奋地拿起吹风机﹐开始吹整她柔软的发丝。
耳边响着吹风机轰隆隆的转动声﹐感觉贴在颈背的发逐渐变得松软﹐她的心情也越来越放松﹐倦意便悄悄爬上她的眼皮。
「奸了。」当泰阳满意地勾起嘴角﹐隐隐可见颊侧的小酒窝时﹐蓦然发现彩虹的头不自觉地前后晃动﹐他这才发觉她已经进入半睡眠状态。
噢﹗可怜的小东西﹐今天真的忙坏她了。
将她揽进怀里﹐双双躺在床上﹐泰阳将红色喜被覆盖在两人身上﹐心里感到好满足。
他终于让她成了他的妻﹑躺在他的怀里﹐完成从小到大的梦想。对他而言﹐这比他在事业上小有成绩更令他觉得兴奋。
从此太阳拥有了小彩虹﹐真好﹗
睡到半夜﹐萧彩虹不安地蠕动了下。
好热喔﹗现在才初春﹐根本还不到炎热的夏季﹐怎么她会感觉身旁像有火炉在烧呢﹖这种气候能睡得全身是汗﹐真不可思议。
转动身躯想找个较为凉爽的位置﹐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胸前横互着一只粗壮的手臂﹐令她在瞬间惊醒。
对喔﹐她都忘了自己现在已是人妻﹐身边躺着个男人实属正常﹐也不知自己在紧张个什么劲儿﹐令她不禁哑然失笑。
侧过头望着他孩子气的睡颜﹐奇异的﹐她的心湖一片平静。
黑发散乱地披在额前﹐浓而密的睫毛覆盖着他明亮晶灿的黑眸﹐高挺的鼻梁饱满而挺直﹐漂亮的唇平稳地闭合。
天﹗他真是个好看到不行的男人呵﹗
原来睡着的他﹐对自己是没有威胁性的﹐那么﹐醒着的他﹐为何那么容易令自己紧张呢﹖
「你偷看我。」泰阳不知何时已然醒来﹐带着笑意的眼眸正望着有些恍惚的她﹐忍不住轻捏一把她圆润的脸颊。
「噢﹗」她轻呼了声﹐不好意思的赧红了脸。「你什么时候醒的﹖」她在发呆﹐都没注意呢﹗
「在你偷看我的时候。」他微玻鹧郓o身体明显起了骚动。
「我﹑我才没有偷看你呢﹗」她害羞极了﹐即使热得冒汗﹐仍拉起被子掩住口鼻。
「你想窒息喔﹖被子拉那么高﹖」泰阳有点担心﹐将她盖住口鼻的被子往下拉。
他不拉还好﹐这一拉萧彩虹就紧张了﹐死命地拉着被子不放。
一个怕羞﹑一个怕对方窒息﹐两个人顿时像小孩子在拔河似的﹐各自拉扯一方被角﹐双方形成拉锯战﹐仿佛那床被子是多重要的东西﹐非得抢到手不可。
她又羞又急﹐懊恼地低吼道﹕「你﹑你别拉啦﹗」
「你干么把被子拉那么高﹐不用呼吸喔﹖」他坚持不让她做出危险动作﹐索性扯下她的被子后压上她的胸口﹐阻止她再将被子往上拉。
原意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在两人肢体相对位置的改变之后﹐产生极大的化学变化﹐室温似乎陡地窜高了起来﹐两人的脸都泛起潮红。
吸气﹑吐气……
再吸气﹑再吐气──
泰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又不是毛毛躁躁的小伙子﹐没事心脏跳得乱七八糟像什么话﹖镇定﹐镇定﹗
萧彩虹也同样的用力吐纳﹐除了羞意和紧张之外﹐她还得承担泰阳的体重﹕虽然她不算娇小﹐但泰阳人高马大﹐不用说也知道他的体重颇为骇人﹐难怪她会感觉呼吸困难了。
似乎听见她同自己一般急促的呼吸声﹐泰阳凝着她的丽颜﹐漂亮的黑瞳变得更为深邃﹐声音也显得沙哑富磁性。「彩虹﹐我们是不是遗漏了什么程序﹖」
「嗯﹖」她忙着和胸腔里的氧气抗战﹐不是很注意他说了什么。
「我……」泰阳才起了个音﹐所有的话语就很下自然地凝在唇边。
这时候说那么多话做什么呢﹖正所谓无声胜有声﹐先做再说﹗他急躁地低下头﹐下意额头却撞到了她的额﹐两人同时闷哼出声──「痛──」
到底有多痛﹖「悩B沟匾簧涂欤□魑豢促牟环恋嗟嘟竚剑□髯源□庖幌禄嵊?
多痛。
「你干么撞我的头﹖」
泰阳瞪着她﹐未几﹐又好气又好笑地笑了出来。
「很痛⒌﹗你还笑﹗」揉着额头﹐她的眼角泛出泪来。
不是她爱哭﹐而是真的很痛﹐否则以她自认还算高的忍痛指数﹐哪有可能为了这点小碰撞而掉泪﹖
「我不会故意做这么无聊的事好不好﹖」他还在笑﹐笑得眼儿都弯了。「我是想吻你﹗老婆﹐给吻吗﹖」
真是出师不利啊﹗既然当不成行动派﹐那么他只好直接表明﹐总比别别扭扭又言不及义来得好﹐至少可以避免类似的「惨剧」再次发生。
哎哟﹗他怎么可以用这种贱招咧﹖直接挑明了问﹐根本让她连半点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嘛﹗
她是他的老婆﹐不过是一个亲吻﹐于情于理﹐她怎么都无法拒绝。
第一﹐两个人又没有争吵﹐没道理拒绝。
第二﹐今天是新婚夜﹐连亲吻都拒绝未免太不合情理﹐传出去会被人说她这个做老婆的没个做老婆的样子﹐她往后要怎么见人啊﹖﹗萧彩虹颤巍巍地闭上眼﹐算是默许了他的要求﹐当然其中以害羞的成分居多。
泰阳喜上眉楷﹐不敢太过急躁地低下头﹐以唇瓣轻轻抚过她的颊﹐两颗心以同样激烈的速率跃动﹐甚至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四片唇办轻轻摩挲﹐感觉温暖又带着些许暧昧。
当他探出舌尖勾搔她的菱唇时﹐她发颤地将小手搭在他的肩上﹐一点都不晓得自己这轻如鸿毛且不自觉的小动作﹐会挑起接下来无法预期的惊涛骇浪。
泰阳难耐的以舌挑开她诱人的红唇﹐热辣的舌追不及待地侵入她的檀口﹐态意吸吮她口中甜美的蜜津﹐当场吻得她双眼圆瞠﹑头昏脑胀。
怎么……夫妻间的吻是这样的吗﹖
这是她以往不曾有过的经验﹐从来没有﹗
不是没见过电视﹑电影里﹐男女之间缠绵的火吻﹐但她总以为那是为了戏剧效果所刻意营造出来的「特效」﹐没想到现实生活里﹐真的可以体验到这种让人四肢发软﹑脑袋发昏的激烈亲吻﹐教她全身虚软了起来。
火热的吻很快就变质了﹐泰阳难耐地抽走阻碍两人距离的喜被﹐迅速拉开她的睡衣﹐两人同时惊叹口气。
「泰……阳﹖」
天﹗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气无力了﹖印象所及﹐即使自己卧病在床﹐高烧近四十度﹐都不曾有过如此虚弱的嗓音。
「你是我的。」从小他就打定这个主意﹐到了今天﹐美梦终于成真了。「天知道我等待这个时候多久了。」
女人果然是听觉的动物吧﹖耳里听着他明显亢奋的声音﹐肢体感受着他传递的热情﹐萧彩虹很难命令自己不融化在他的温柔里。
虽然他们之间的发展程序出了点问题﹐但无论如何﹐成了夫妻是铁铮铮的事实﹐她不懂自己何须矜持﹖
害羞且不安地舔舐干燥的唇瓣﹐即使心里有所准备﹐也难免不会紧张。「那你……温柔点喔。」
感觉到火山即将爆发前的震动吗﹖泰阳此刻周身就散发着这样的气势﹐紧绷的肌肉蓄势待发﹐额角沁出薄汗﹐却不曾停止对她的亲吻。
「彩虹﹐我来了喔。」当身体的忍耐到达极限﹐他终究要越过雷池﹐撷取他心中最甜美的蜜果。
她赧然地咬咬下唇﹐无限娇羞地轻点下头。
接下来的过程﹐足可以用坐云霄飞车来比拟──第一步接触时的酥麻虚软﹐进一步接触的撕裂疼痛﹐再来是他温柔的抚慰﹑轻语﹐到后来堆栈的激烈快感﹐直至最后紧绷的痉挛﹑虚脱﹐每一个阶段都令她无法自抑地惊喘﹑轻泣。
当激情过后﹐泰阳体贴的将她搂进怀里﹐细细的亲吻她汗湿的额﹐缓慢的调整自己的呼息﹐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
「老婆﹐你好棒﹗」指尖轻抚着她的脊背﹐他仍沈浸在适才的激情余温中。
萧彩虹羞红了脸﹐轻拍他的胸口。「讨厌﹐别乱讲话﹗」
「我说的是真的﹗」怕她不相信似的﹐他认真的翻身面对她﹐深幽的眼凝着她含羞带怯的俏颜。
「我曾经想象过跟你在一起的感觉﹐但实际接触之后﹐远远超出我所能想象的范围﹐你绝对是最棒的﹗」
厚﹗说得人家都啪势了捏﹗
「你讨厌啦﹗以前我们什么都不是﹐你怎么可以随便乱想﹖」她又羞又恼﹐不敢猜臆在他之前的想象里﹐自己是什么模样﹖矜持﹖放浪﹖还是了无情趣﹖简直莫名其妙嘛﹗「呵呵﹐有想有机会嘛﹗」他?笑道。
他其实很没安全感的﹐尤其在她离乡背井到台北工作的那段时间。每每经过台北﹐他都有股跑去找她的冲动﹐却又怕目睹自己不愿看见的场景﹐因此总是念头一起﹐便夭折了﹐只能默默期许自己能有拥有她的一天。
思念﹐是他生活的动力﹐为了让她有更好的生活﹐他不允许自己怠惰﹐拚命闯出一番事业。
终于﹐在他小有成绩的此刻﹐她也回到故乡﹐一圆他的期盼﹐怎不教他无限满足﹖
半夜都会爬起来笑……呃﹐是半夜爬起来「探花」﹐哈哈﹗是喔﹖
这样也行吗﹖
偏偏还真的让他给「想」到了……
萧彩虹委屈地扁起嘴。「搞不好你一次想很多个﹐我只是比较倒霉﹐是唯一实现的一个。」
「没有﹗」泰阳心口一提﹐撇开自己被误会不说﹐光是她会这样乱想﹐就足以教他心惊胆跳﹑指天誓日了。「天地良心﹐我泰阳绝对只肖想你萧彩虹一个﹗」
萧彩虹愣了下﹐未几﹐轻笑出声。「你说什么﹖肖想﹖」
好好笑喔──哪有人用这种形容词来形容自己﹖感觉好……好猪哥喔﹗
「是啊﹐肖想。」他露出苦笑。「你记不记得以前你看到我就躲﹐躲不掉就假装没看见﹖这样的你﹐让我想接近你难如登天﹐不是肖想是什么﹖」
「哪有﹖」她诧异地瞠大美眸。「我才没有躲你﹐也下是故意假装没看见﹐谁这么无聊啊﹖」
「对我而言﹐感觉就是如此。」
说到这个﹐他还忘下了当时受到打击的沮丧。
「你记不记得在你高中时﹐我老妹在活动中心举办的生日舞会﹖」
「嗯﹖记得啊﹗那天人好多呢﹗」
当时可热闹了﹐在这个不算太过繁华的村子里﹐难得举办这么盛大的生日舞会﹐不管是亲朋好友﹑还是亲戚五十﹐就连不认识的﹑不会跳舞的人都来了﹐教人想亡心都亡心不了。
「嗯。」那真是一段不太好的回忆﹐现在想起还觉得心酸。「那天我很早就到了﹐奸不容易盼到你来﹐却连跟你讲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当时她被好多人围住﹐不论是长辈还是同学﹑朋友﹐一个接着一个地跟她跳舞笑闹﹐而他因为怕会破坏了她的兴致﹐只能站得远远的看着她﹐那种感觉真是……闷吶──
她微蹙秀眉。「没啊﹐我不记得那天有在会场看到你。」
「是啊﹐当天你根本不缺伴的﹐哪会注意到我﹖」
呜﹐人家好委屈呢﹗
萧彩虹眨了眨眼﹐忍不住调侃道﹕「⒌﹐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到现在都还觉得委屈呢﹖」
「我是啊﹗」
他轻叹口气﹐下一刻又扬起莫名的笑﹐牵动颊侧的酒窝。
「不过这一切都得到补偿了﹐我让你成了我的妻﹑躺在我的怀里﹐所有的委屈都不委屈了。」
「这么容易弥补喔﹖」她觉得好笑﹐又觉得甜蜜﹐从没想过像他这般出色的男人﹐心里还藏着这样可爱的小秘密。
「⒌﹐不容易喔。」他挑起眉﹐露出邪恶的笑意。「我身强力壮﹐往后非得每天要你求饶不可﹗」
萧彩虹瞪大双眼﹐还来不及搞清他的语意﹐就见他饿虎扑羊般地直扑而来﹐将她的尖叫全数吞入口里──
这个弥补﹐真享受啊──
第三章
村间的清晨虫鸣鸟叫﹐有别于城市里的淡漠﹑喧嚣﹐空气间甚至透着舒适的青草香﹐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心旷神恰。
问题是﹐有时鸟叫太过也会显得嘈杂──例如泰阳的小妹泰莓﹐就像只嘴巴关下上的九官鸟﹐整天围着萧彩虹吱吱喳喳个不停﹐教她感到窝心又有些烦躁﹐着实矛盾得紧。
「阿嫂﹐你陪我去买衣服好不好﹖」村子里的人大多早起﹐天才刚亮﹐一家人才刚用过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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