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对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她也没问为什么,不过举止之间已经把他
当所有物了。
她很难得自己打扮,毕竟她当女人的时间不长嘛!
平日就是挽髻再将头发编起,然後换上女装、含一下唇片就行了。
这些花钿、钗子、耳环、指环……等等的,倒是很少用过。
他拿起一根金银丝拉缠成的钗子,听到她的问话,头也不抬便回
道:「福妹丽质天生,浓妆淡抹皆有气韵。愿意为我梳妆打扮当然是
再荣幸也不过,只是便宜了其他男人。」
「思,那我见到姑婆时,就跟她老人家多多请教吧!」颜福开心
的低头挑了几枝花钿,又到一些卖小玩艺的摊子逛。
这时,热闹的街道倏地却起了骚动,众人人纷纷议论。
骆逸瞥了一眼,不动声色的要小贩把他们要的东西包起来,「福
妹,走了这么久我也累了,我们到一边茶馆去听曲休息吧!」
「咦,你的体力什么时候这么差劲了?」颜福摆明不信。
「唉!你不知道我之前为你操了多少心吗?」
听他这么说,心里泛甜的她跟著他往茶馆走去。跨出没两步察觉
到前方的骚动,抬头望去,却见前头一堆人急急忙忙的往他们这里走
来。
「你们、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呀!」随著一阵哭喊音,一个瘦弱书
生奔出来死跪在那群人面前,总算让他们停下脚步。
颜福看了眯起了眼,「那些……」
「不关我们的事。」骆逸说著拉住她手,「别管闲事。」
「这哪是闲事。」
「不关我们的事就是闲事。」说归说,他暗暗叹了口气。如果她
硬要蹚这浑水,他也没办法袖手旁观。
「秀娘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谁都不能带走。」瘦弱书生看来弱
不禁风,跪在那群凶恶的士兵面前,更显得渺小。
「滚开滚开!都立了放妻书还纠缠不清。」为首的刘霸不耐烦喊。
「没有,那是你们强迫我按手印。」瘦弱的书生忙喊冤。
「手印按了就按了,什么强迫不强迫。去!」他脚一踢,踢得书
生口吐鲜血往後飞去,後头的人群立刻惊慌闪躲。
骆逸见状知道完了,事情离她还远远的,她就都硬要揽来管了,
何况现在事情就在她面前,她怎肯放过。
果然,颜福一脸义愤填膺,一站出去就是粗鲁的外八字,与她一
身娴雅的鹅黄裙装对比,显得有些可笑。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敢穿著朝廷兵勇的衣服强抢民女,我
非把你们拎到衙府去治罪不可。」她瞪著为首的士兵大声说道,怎么
觉得他有些眼熟。
刘霸闻言哈哈大笑,「我是奉郡王之命来接郡王的爱妾,哪有强
抢民女。想管闲事也要弄清楚事情的原由啊!」
书生勉强地站起,忍著痛开口,「才、才不是,秀娘不是……」
骆逸一边察看书生伤势,一边观察著士兵,见他们重重守护著一
道娉婷身影,想来应该就是书生口中的秀娘了。而秀娘到现在都还没
开口,他倏地发现事情的发展可能会很有趣,或许她又是管了一桩闲
事了。
话说回来,她不就是喜欢管闲事吗?
「姑娘,有书为凭。若没其他事,郡王爷仍在等待秀夫人,请不
要为难我们兄弟了。」敢管闲事的人有两种,一种叫不自量力,一种
叫後有靠山。看她颇有气势的,刘霸客气的道。
「哼!本小姐才不管他是郡王、阎王……咦,是你,刘霸!」
「姑娘认得在下。」
颜福没理会刘霸的疑问,迳自说著,「你变了,看不出来是当初
那个地痞。」
当初在千秋阁前想调戏花魁,不学无术的流氓无赖,如今却摇身
一变成了郡王的手下,且看来还有点气质呢!真是想不到,想不到啊!
「你是……」刘霸怎么也想不出何时见过他。
这也算他乡遇故知嘛!颜福笑著道:「是我呀!天颜镖局……啊!
不对,应该说是千秋阁前被你折断手的人。」
刘霸闻言脸色大变。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决心要干番事业,才离
开家乡四处游历。
「那位白衣公子现在呢?」
「你说骆逸。」她觉得很奇怪。他怎么一点也不像遇到仇家,反
而像是报恩心切。
「他、他叫骆逸当初怎么不说呢?」
「哈!他那人怕羞。」她随口胡诌,也不明说正在给书生治伤的
就是骆逸。
蹲在地上的骆逸闻言苦笑,拿她真是没辙。
「那么骆公子如今人在哪?」刘霸不把她的胡诌当真,客气地问。
「你找他干么?」颜福好奇的问。
因为想从她口中探得消息,所以刘霸对她客气许多,也没对她说
话的方式多加注意,但旁人早已议论纷纷——
一个娇俏的女娃却站姿粗鲁,说话语气更不用说,只有粗鲁不文
可以形容。
但是对颜福来说,她已经站得很秀气了,若非裙摆碍事,她的双
脚会站得更开。她一直觉得要站得比双肩更宽一些才有气势。
「他是在下的恩人。」
「恩人?」她狐疑的往骆逸看去。他给了刘霸什么恩啦?
骆逸耸耸肩,起身拱手道:「刘兄别来无恙,在下不记得曾施恩
於你。」说来好笑,当初真的领受恩情的人却记恨在心,应该记恨在
心的人却反把他当恩人。
「骆兄客气,这说来话长……」
看他们有寒暄下去的意图,颜福打断他们,「你们想说多久都行,
不过刘霸,你先把书生的妻子还来。」
刘霸闻言一脸为难,倒是被重重保护的秀娘挺身而出。
「我不回去。若放妻书无效,便由我写休夫书吧!」
她话一出,除了书生一脸悲痛,其他人都傻眼了。
只有骆逸投给颜福一个眼神,笑她又管了不该管的闲事。
而这件事令她直到了京城姑婆家,嘴里还嘀咕个不停,都怪那个
美艳少妇嫌贫爱富,害她出糗。
「福妹,你这想法便不对了。」骆逸不赞同地道,「男女都有选
择更好对象的权利,若那位小娘子觉得郡王爷是更好的选择,能给她
幸福快乐,那么休夫又何妨。那位书生若有骨气,便该振作起来力求
出入头地,而非跪地求妻。」
「我看你是见那秀娘生得美艳无双,才替她说话吧!」颜福扁扁
嘴。
「嘿!」骆逸怎么不知她想什么,立刻抱住她吻了一口,「我身
边就有这么一个可人儿,哪家姑娘比得上你。」
「花言巧语。」虽明知是花言巧语,她还是觉得挺受用的。纤细
匀称双手攀上了他的颈项,学他一般吻了上去。
热情的唇舌交缠,房内的温度也逐渐上升,虽说颜福是个学习力
强的学生,但主导权一下便被他夺走。
抱著他头颈的手紧了紧,终於受不了,她娇喘著与他分开。但他
却还意犹未尽,在娇美躯体上下其手。
就在他不安分双手正打算撩开她衣襟时,一串杀风景的咳嗽声打
断了他们。
「哎呀!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笑吟吟的声音如一盆冷水浇下。
骆逸忙把颜福拉到身後,抬头望向来人,「婷妹,怎么是你?」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原来,颜禄见京城在即,而大姊与骆逸之间又颇有进展,於是大
大方方的现身,不脸红的扯谎说因为爹还是不放心,所以命他也上京
好跟大姊一起回杭州。哪知他们俩一个半月才刚到京城,所以他们也
只好在京城多待一段时间,让姑婆与颜福有时间多多相处。
骆婷见人都到齐了,一个人隐在暗处也挺闷的,於是跟著光明正
大的上门拜访,谁知……
谁知会破坏哥哥的好事呢!
不过她真是不得不佩服三哥的动作之快。他与颜家小姐最近半个
月才亲亲热热的,这么快便想把人家弄上手了。
这代表什么?想娶人家过门了。
不过在人家地盘上偷香,这三哥也太不明智了。
「阿福,姑婆找你。」领人过来认亲的颜禄脸色难看,犹带点稚
气的脸绷得死紧,大有如果不是外人在,就会把骆逸砍死的意味。
「什么事?」颜福整理被微微拉开的衣襟,从骆逸身後走出来。
见姊姊艳红的脸颊,颜禄觉得自己快控制不住脾气了,倏地绷著
脸转身,「不知道。」
「阿禄怎么阴阳怪气的。」颜福不解地轻蹙著眉。
骆婷一脸贼笑,「嘻嘻,这很正常啊!」要是她,肯定先赏兄长
点毒粉再说。
很明了三哥花名在外,名声不怎么好,她能体谅女方家人的心情。
如果已经订下名份就算了,偏偏什么都不是,难怪恼火啊!
骆逸倒是毫不愧疚,温柔抚了抚颜福的脸,「快去吧!别让长辈
久等了。」
「好吧!你们兄妹慢聊。」
见她推门出去,骆逸在榻上坐下,「婷妹,你怎么来了?」
「还好我来了。」她笑嘻嘻的道,「因为小妹怎么都不觉得哥哥
你想安定下来。」
「哎!婷妹还未寻得归宿,哥哥怎么能安心成家。」
骆逸心里愕了愕,他很喜欢颜福,但还没想过成家。
成家、安定。好像离他很远啊!
「那哥哥最好离福妹妹远一点,发乎情但止於礼,除非你想让福
妹妹像妹子一样,带个父不详的孩子回家。」她缓缓的倒了杯桌上的
茶慢慢啜饮,出口的话却让人震惊不已。
骆逸向来随和的表情倏地变得凝重,默然不语。
「哥哥一向极有分寸,对这种摆明想嫁的女子一向保持距离,妹
子以为你对福妹妹另眼相看是有意成家了呢,没想到……唉!」
她这声叹息也不知是针对谁,却让他心头震了一下。
他对颜福是真心相待,但成亲……让他胆怯。
他以为自己摆脱了过去,却没想到阴影其实一直存在。
「唔,好像还有一件事没跟哥哥说呢。」她啜口茶,突然笑了笑,
「苍狼寨的人等不及,已经南下欲寻兄长,真是多礼呀!」
骆逸闻讯眼一眯,「他们……」
「很有心对不?」骆婷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最好苍狼寨的人这趟来有点贡献,否则……她看了看微愠的兄长,
否则她可不管大哥说什么,非要把这四年的气一起发出来不可。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成亲?」颜福闻言呆了呆。
她是以诱拐骆逸成亲为目的没错,可是事到临头却又感到有点不
真实。
姑婆点点头,「当然,我听颜禄说了刚刚的事,照理呢,你的清
白已经没了。」
「呃……姑婆,您老人家可不可以含蓄些?」连她这大剌剌的人
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姑婆不理她,继续道:「可是偏偏又没到最後一步。唉!都怪禄
小子坏事。」
颜禄闻言一脸冤枉。阿福是他姊姊耶!名份未定怎么可以让那家
伙占尽便宜。
「不过没关系,有的是机会。」
颜福听了双颊火红。姑婆在说什么啊!
「姑婆要教你的只有一件事,下次那小子想对你使坏,若没答应
你要成亲,千万别让他继续下去。咱们颜家的女人绝对不会选错人,
所以他若答应你,就看你心情决定给不给他甜头。」
颜禄听了傻眼。姑婆怎么了呀!
姑婆神秘的笑了笑,知道颜福有意见,「欺骗颜家女人才是没有
後悔药吃的事。反正男女情事你情我愿,只要自己开心就好,将来若
是平和分开也没什么好说的。」
面对开通的姑婆,颜福有些受不了了,忙找个藉口离开,留下颜
禄继续领受姑婆的高论。
姑婆嫁至京城五十年,她也不知姑婆的婆家是做什么的,只是这
宅邸华美宽阔,看来该是个豪富人家,而建筑与摆设细致却不奢华,
略可看出主人的气度与为人。
她本想回去找骆逸,但是想到姑婆刚刚的话便心口乱跳,於是决
定到後院去闲逛。
这里的後院有山有池,种了许多奇花异草。
颜福对花草没研究,也不懂什么赏景赏花的,纯粹只是觉得这片
花草园能令她心情愉悦,也能增添一点身为女子的优雅。
好花好水人人爱看,她到靠池边的唯一凉亭,才发现已经有人捷
足先登。
「福妹。」骆逸朝她招了招手。
咦!他不是在与他妹子说话吗?怎么会在这。
见他虽然笑著,可是神情却不自然,颜福好奇地问:「跟妹子说
的不开心吗?」
他摇摇头。
她坐在他身边,顺著他的视线望过去。後院还满大的,且布置园
子的人肯定是个大师,运用各种山石树木交叠,织构出一幅立体园林,
漫步在园子里会有千般风景,也放宽了视线,感觉园子占地大了好几
倍。
不过她最喜欢坐在这个池亭了,因为从这角度望过去,远方的山
林也入了园,感觉更宽阔。
沉静了一会儿,颜福歪了歪头看著骆逸,心里有了主意。
她实在不耐烦要什么诡计、问什么心意,直来直往向来是她的个
性。
她站起身看著他,娇俏脸蛋上浮起淡淡的红云。
「怎么了?」虽然有事烦心,骆逸还是察觉出她的异样。
「逸。」她笑得甜甜的,让他心生不妙,「你要不要娶我?」
闻言,好半晌,他只能呆呆看著她。
「喂,说话呀!我也是很害臊的。」她娇嗔道。
害臊!发觉她脸蛋上的红霞很迷人,他转念想,她的害臊神情也
别有一番迷人风情呀!
虽然仍觉得成亲的问题令他烦恼,但却没有刚刚那么令人烦躁忧
虑,且听她这样直问,心情舒爽不少。
他大笑著把她抱到腿上,笑亲了她脸颊一口。
「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