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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手记(出书版)+番外 BY 微笑的猫
'零壹工作室'考古手记
作者: 微笑的猫
ISBN: 9787560520193
定价: 25
出版社: 零壹工作室
出版年: 2008
简介:
(本文通篇伪科学,请同志们擦亮雪亮的眼睛。)
文化似乎走的是一条消亡之路。
古来之道被时间与历史所泯灭,就像沙漠中的一条河,流着流着,便渐渐消失,或隐入地下,或化为水汽。它从哪里来?流经何处?沿途有哪些风景?不得而知。
所以要去找,沿着古老的布满沙砾的河床一步一步往回走,于是看见传统,看见人文,看见思想,见证每一次的辉煌与没落。
文物只是一个物而已,它身上所承载的过去,才是目的。
这就是考古。
(以上也是伪科学人品发作,善哉,善哉。)
第一章
1979,复苏年代。
父母儿女,不必互相揭发,大义灭亲;不必高喊着毛主席万岁,同时打断亲人的腿在高喊着毛主席万岁的同时,打断亲人的腿;不必再把毛主席像别在肉上;不必抓住教师无论男女先剃了阴阳头再说。
于是李长生教授噩梦醒来于是李长生教授从噩梦中醒来,平反了。平反后做通了学校的工作,组织考古小分队远赴西南边陲。
李教授六十岁,伏枥之老骥,××大学历史研究所文革后硕果仅存的最后一人(其余的都投了湖),在上级面前拍了胸脯:一绝不要国家一分钱;二绝不占用正常学习时间,充分利用暑假。
他在历史系里精挑细选了十个人,有男有女,行李包打好,浩浩荡荡准备出发,连火车票都买了,结果被一场壮行酒放倒了九个——据说是那盆炒螺蛳不新鲜。
李教授嗜食螺蛳,拉得几乎脱水,躺在医院里打吊针,挨个看着学生们蜡黄的小脸,嗟叹: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泪满襟!
幸存的是个男生。
但此君不安心吃饭,意图调戏饭馆服务员,被服务员她爸也就是炒菜师傅高举锅铲追出去两公里,慌不择路一脚踩空,光荣骨折。
于是一位前来蹭饭的小朋友脱颖而出了。
夏明若小朋友,漂亮而和善(?),一个人吃掉了半盆螺蛳,毫发无伤。
精钢铸就的肠胃钢精铸就的肠胃。
李教授两眼无神地望天花板:「不甘心啊不甘心……」
同病相怜的学生小史帮着他数药片,也叹气:「唉……」
夏明若颠儿颠儿地来探病夏明若屁颠屁颠地来探病:「李老师~~」
李教授有气无力:「坐……」
夏明若假惺惺嘘寒问暖说老师呀今天怎么样啊御体是否安康啊。
李教授翻翻白眼说夏明若,真不巧,你刚刚在走廊上望着挂水的同学们幸灾乐祸我全都听见了,他说夏明若我现在突然有个主意。
夏明若把水果罐头放下,说:「什么?」
李教授问:「你们所文革期间受到上级保护,并没有停止田野考古行为,你觉得你经验积累得如何?」
夏明若想了想,眯起眼睛一笑,也不客气:「领队应该没问题。」
「你真是不吹破牛皮心不死,」李教授掐着他的脸说:「那就请你当个领队,你代替我去云南吧。」
夏明若连笑容都不变,说李老师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李教授一声咳嗽,小史立刻把夏明若扑倒在地上。
李教授说:「求求你。」
「你别挠我,哎呦,小史你这吃里爬外的……」夏明若手忙脚乱和小史纠缠:「李老师,我不骗你,我真有事,四川盆地那边发现了几颗疑似人类的骨骼化石,报告刚刚打上来,我们得和古生物所的一起去看看。」
李教授下床,趿着拖鞋、捂着肚子往护士值班室跑,一分钟后跑回来:「奇怪了,夏明若,你们钱老师电话里怎么说四川最近没发现化石呢?」
夏明若拼命推着小史:「哦,那我记错了,是新疆。」
「不巧我也问了,」李教授说:「新疆似乎也没有。」
夏明若说:「是辽宁。」
「小史你先出去一下,我和夏明若谈谈。」李教授说。
夏明若唧唧歪歪说我真有事,忙死了忙死了,李教授不管不顾地命令小史带上门。五分钟后门里传出夏明若坏丝丝的笑声。
小史把脑袋探进去:「笑什么?」
夏明若翘着二郎腿,叼了半只苹果对他做鬼脸。
李教授慈爱地摸着夏明若的头:「好,好。」
夏明若问:「就我一个去?除了我还有谁?」
「没有了,就你,」李教授说:「但考古所有几个人在那边,其中有我的学生,我事先已经联系过了,他会来接你。」
夏明若点点头算知道了。
小史上下打量夏明若,悄悄对李教授说:「就算云南那边有人接应,但您真打算派这小白脸去?」
李教授示意他附耳过来,语重心长:「野外生存,会遇见很多不确定的食物。你我吃了都会死,他吃了没事。」
小史恍然大悟。
夏明若吃完苹果,继续与李教授讨论本次活动的细节,直到护士进来赶人。
两天后,考古单人小队要上火车了,夏明若却差点迟到,一路气喘吁吁,手里还抱着只大花猫,看起来足有二十斤重。
「……」小史凝视着他:「我说,夏明若同志。」
夏明若搂着猫深沉地问:「什么事?史向东同志。」
小史说:「我向毛主席保证云南饿不死你,不用带口粮。」
夏明若边打背包边说:「这猫不能吃,能吃我早吃了。」
小史问:「为什么不能吃?」
夏明若把猫塞进旅行袋,咕嘟咽了口凉开水,神秘竖起一根手指:「史向东同志,因为那不是一只普通的猫。」
拖着病体前来送行的李教授这时没好气地说:「因为那不是一只猫,那是一只蛊。」
小史说:「啊?」
李教授指着夏明若说:「别问我,问他。」
夏明若特别得意,拉开旅行袋拉链,捧着猫脸问:「老黄,革命导师我可以指点这个迷茫的青年吗?」
大猫打个呵欠,懒洋洋看了小史一眼。
夏明若于是庄严地咳嗽一声:「那么史向东同志……」
小史突然站起来说你们坐,我先回去了。
夏明若抱住他的腿哀求:「听听嘛!话说了一半我憋着难受!憋到云南我就死了!」
小史寸步难行,只好妥协:「好吧,好吧,一只蛊。」
一只猫蛊。
这要从夏明若他爸说起。
夏老爸是明里头的无线电厂职工,暗里头的神秘文化爱好者,下班没啥事就鼓捣迷信的干活。十年后创办了国内第一批气功培训班,鼎盛时一人在台上发功,三千人接功,齐声颤抖着宣称师父啊俺终于开了天眼了云云。
就是这么一个介乎骗子和江湖术士之间的人物,竟然还是个作家,专攻地下文学。
由于刚刚经过文革的冲击,国内知道蛊的人少得可怜,出于启蒙人民考虑,夏大师呕心沥血,批阅三载,完成了《怎样科学养蛊》这部科普巨作,共计五千余字。刨去抄袭《怎样科学养猪》一文三千字以外,夏大师在书中倾注了他的思想。
比如蛊到底是什么。
蛊,据说是苗寨特产,从虫,从皿,所谓器久不用而虫生。也就是说蛊是一种虫,被传得神乎其神令人闻之色变的毒虫。
夏大师则把它科学化了,他说蛊就是作用于人体的有毒寄生虫。于是,中蛊就有两种情况:不小心吞食了寄生虫,不小心吞食了虫卵。
那么如何解蛊毒?
自然是吃肠虫清。
夏大师解决了这个终极问题后开始着手实践。
按照《本草纲目》的传统做法,夏大师找来蚊子苍蝇蟑螂臭虫屎壳郎等毒虫数十种,放进一只大罐,等着这些只虫大的吃小的,最后剩一 只活的,蛊就炼成了。
结果时间到了跑去看,虫没有了,剩一只耗子。
夏大师对罐底的大洞视而不见,一个劲嗥叫「嗷嗷嗷!成了!我炼成了!」,这时半路杀出了自家的猫,啊呜一口把耗子吃了。
于是夏大师便炼成了世界上最大的一只蛊,属猫科动物,哺乳类。
蛊是有了,但如何施蛊又是个问题。
按照夏大师的理论,只有两种方法,一,吞猫;二,吞小猫。
第一不可能,猫二十来斤呢,还那么多毛。第二也不可能,是只公猫。
夏明若挺真诚地问问小史:「你说怎么办呢?」
小史也挺真诚地冲他微笑,然后指着检票口说:「请您滚吧。」
李教授真是病得很受伤啊很受伤,两条腿虚得直打颤,偏还要拉着夏明若说个没完没了。
夏明若说:「您快回去吧,别累着了,我保证完成任务。」
李教授说不行啊,我还有好多事情要交代,说话间便要跟着上月台。夏明若拍拍他的肩:「您就信任我一回行不行?」
李教授看看这个学生的眼睛,突然松了口气微笑起来:「行啊,信你一回。」
他站在等待检票的人群中与夏明若挥手告别,不时被人推搡一下,胖胖的身体看起来有些笨拙,有些可怜。
夏明若一边走一边跳起来喊:「李老师再见!老师再见!」
李教授也踮起脚:「路上当心!」
夏明若把手圈到嘴边:「知道了!您回去吧!」
那胖老头挥手示意你去吧,然后目送着学生通过检票口向地道走去。几乎快看不见了,他又跳起来,冲到栏杆边上喊:「考古是科学!不是挖宝!你给我记住了!」
夏明若停住脚步,回头:「嗯!!」
上了火车,夏明若把行李塞在床铺底下,偷偷摸摸把猫抱出来,问它:「老黄,刚才老师说什么了?」
老黄喵了一声。
「你没听见?」夏明若笑嘻嘻:「其实我又没听见其实我也没听见。」
老黄在他怀里蹭蹭,又打了个呵欠,扭头看着窗外。
铁路沿线是一望无际明镜般的水稻田,在太阳下闪着光。
夏家的猫第一个窜出昆明站,夏明若背着接近五十斤的装备艰难地追:「老黄!老黄慢点!别乱跑!」
老黄才不管他,一溜烟小跑,乐滋滋的乐滋滋的跑开了。
夏明若大怒,咬牙快跑几步,一把揪住老黄的后脖子,刚想喘口气,却看见驶向博物馆的公共汽车绝尘而去,只好又接着玩命儿狂奔,不久便被行李压垮,扑通一声倒在大马路上。
街上人呼啦啦围过去:「死了没?死了没?」
夏明若猛然抬头,伸手:「车——————!!」
「还活着。」昆明人民松了口气。
夏明若艰难地撑起身子,几乎被压扁的老黄残喘着从他身下爬出。
人们把夏明若从地上搬起来,有个知识分子模样的问:「小同志你要去哪儿?」
夏明若说:「省博物馆。」
「嗯?」那人说:「巧了,我也正是去博物馆开会,来来,我帮你拿行李。」
说着推了辆自行车来,不容人客气便把大包小包全捆在车架上,夏明若抱着猫忙不迭道谢。
知识分子样的中年人问:「你也去博物馆开会?」
夏明若摇头:「去找人。」
中年人刚想问找谁迎面便走过来一个人,远看像捡破烂的,近看才发现年纪轻轻,是个挺好看的青年。
这青年高个子长腿,拎着网兜扛着蛇皮袋背背挂挂不知道多少行李,正埋首走路,一抬头见了夏明若便猛退数步,「嚯」一声大叫:「他妈的竟然是你!!」
夏明若赶忙揉揉眼,一看:「他妈的!」
那人说:「你奶奶的!!」
夏明若说:「你舅舅的你爷爷的!」
中年人低头:「咳……」
那两人立刻不吵了,一人看一个方向:「哼!!!」
青年对中年人毕恭毕敬喊了声:「孙明来老师。」
孙明来问他:「楚海洋,你这是要去哪儿?」
楚海洋看看夏明若,然后斜眼望天:「我突然不想去了。」
夏明若也眼白多眼黑少:「去了也是个累赘。」
楚海洋说:「我都懒得理你!」
夏明若说:「我又不认识你!」
楚海洋说:「你谁啊?断奶没?」
夏明若说:「你爸满月时我还去喝酒来着。」
孙明来说:「咳!!」
夏明若找帮手,跳到他身后问:「孙老师,这人是谁?」
孙明来说:「你们都吵半天了还来问我?科学院考古所的楚海洋同志呗。」
楚海洋这才想起来还没有介绍师长,便压着夏明若的头对孙明来一鞠躬:「这位是省博物馆的孙明来老师。」
夏明若喊声「老师好」,便强着脖子与楚海洋拼蛮力。
孙明来也没有办法,苦笑:「我会议要迟到了,你俩到底怎么说?」
夏明若把自己的行李卸下:「老师您先去吧,别担心我们了。」
孙明来迟疑说:「真没事?」
「没事。」
「……那好吧。」孙明来骑上车,走了十来米又对他们喊:「别吵架!」
夏明若和楚海洋异口同声:「哎!」
结果孙明来一掉头俩人就打起来了。
穿开裆裤的交情也有好与不好两种,夏明若和楚海洋明显就是属于不好的。
楚海洋的脸盆突然从天而降,夏明若还没注意就眼前一黑,白娘娘于是永镇雷峰塔。
街上人群又聚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