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过往的经验与三天来对这间房的熟稔,阙云岫小心地躲避着枪弹,忍住眼中的疼痛四处找寻着、低呼着,“烨……”
“你回来做什么?!”突然,她的手被人一拉,继而是一声低吼。
“找你。”一个翻滚,阙云岫躲至床后,射击敌人。
“该死的!”戴着护目镜,南宫烨也是一枪一个,弹无虚发,“你快走!”
虽然看起来依旧冷静,但此刻的南宫烨,心中是真的急了!
因为此处并非他的根据地,他只做了基本的保护措施而已,若敌人继续猛攻下去,他又逃不开,那他也只有采取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办法,这样一来,至少可以保住阙云岫!
毕竟,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没有理由让她跟着陪葬!
但她,为什么又要回来?
“我不走。”
“你……该死的!”望着阙云岫倔强的脸及矫健的身手,南宫烨也只能在心中暗自着急,然后不断开枪与敌人对战。
“小心!”虽然敌人愈来愈多,但阙云岫心中却没有任何的畏惧,看着专心应敌、背后不小心露了破绽的南宫烨即将被一颗流弹射中,她毫不考虑地扑向他,“唔……”
“伤了哪里了?”听到阙云岫的声音后,南宫烨一个回身,抱住她的腰往旁边一滚,“夜儿,伤着哪儿了?”
“你别管,”一把推开南宫烨,忍住手臂上的疼痛,阙云岫伏低了头,继续与敌人对战。
“该死的!”口中不断地低咒着,但南宫烨此时也只能专心应战,然后望着敌人一个个倒在他们的枪口下。
就在南宫烨伏在阳台旁观察是否还有敌人时,他的眼角余光突然瞄到一个出现在门口侧边、拿着火箭筒的男人!
心中一凛,南宫烨立刻将手中的枪瞄准那人,但他依然慢了一步,因为对方手中的火箭筒已然发射!
炮弹,虽然没有射向南宫烨,但却射中了房间的阳台,一声巨响后,阳台冒出一片火花,墙面整个被炸成片片!
一直伏身在阳台旁的南宫烨,虽尽力地想逃离危险地带,但在一阵灼热的气流袭来时,他的身子,仍直挺挺的往外飞去!
该死的……
南宫烨露出了一个苦笑,而心中的念头,只有一个——
阙云岫。
就在南宫烨以为自己再无生还机会时,他的手,却被人一把捉住,只是身子已整个腾空!
“你没事吧?”紧紧捉住南宫烨的手臂,阙云岫趴在碎石之上,低声问着。
“我没事。”南宫烨也低声说着,感觉自己的身子开始被人往上扯。
虽然也想努力的往上爬,只是,南宫烨的重量毕竟大过阙云岫,而四周也没有什么可供支撑的东西,因此,他的身子依然悬在空中,不断地摇晃着……
而当烟雾逐渐散去,当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不断有温热的液体滴落时,南宫烨缓缓地抬起头,望见了阙云岫。
她的右手攀住一块碎石,而拉着他的左手手臂上,不断地涌出血,面容,那样痛苦……
心中一凛,南宫烨低吼着,“快放手,否则连你也要掉下去的。”
“不,我不放!”尽管手臂已经几乎没有感觉了,但阙云岫依然毫不考虑地咬牙说着,“我永远不会放!”
是的,她不能放,因为在南宫烨身下的,是高高的悬崖,以及波涛汹涌的大海,她怎能放开他!
“快放开我,夜儿!”望着阙云岫的身子已慢慢地被自己扯下,南宫烨的声音几乎都颤抖了。
“我……不……放……”阙云岫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我绝……不放……手……”
看着那张原本绝美的容颜,此刻竟变得如此憔悴、如此狼狈、如此痛楚,南宫烨心痛如绞的闭上了双眸,心中不断地吼狂着……
够了,一切都够了!
既是他造成的苦果,他一人承担就够了……
“想不到堂堂的夜影女侠会有心软的一刻,女人果然是女人,就算是你。”三秒后,南宫烨倏地睁开了眼,而脸上,竟露出了一个笑容。
在微笑的同时,他用那只悬空的手,拔下了自己衣服上的钮扣,用力地往前一弹!
“再见了,我的小野猫……”
半边身子,在那个钮扣弹中时整个麻了,阙云岫就这样眼睁睁地望着南宫烨的手由她的手中滑出,而身子,不断地往下掉落、掉落……
“不要啊——”发狂似的喊叫了起来,阙云岫像疯子一样的叫着、爬着,而当她终于爬起,纵身要往下一跳时,却被人用力拖住!
“小姐,不可以!”
回身一看,阙云岫望着那三个先前被她击昏的男子,此刻紧紧地拉住了她,而他们的脸上,满是懊恼与自责。
眼前一黑,阙云岫只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而全身,再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半年后。
一个初春的早晨,阙云岫缓缓地走入银行,因为她收到一张奇怪的支票,兑现的日期只有一天、只有一个小时,所以她来了。
不是对支票里的钱感兴趣,阙云岫感兴趣的是背后的事,她想知道究竟有什么人,竟可以开出这样一张支票来,而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亲切的对警卫笑了笑,阙云岫望着警卫红着脸,半天后才傻傻地回了她一个笑容。
其实,阙云岫的穿著很平常,一件纯白的小翻袖长衬衫,以及一件黑色的短窄裙,但她高雅的气质,以及绝美的容频,还是引起了许多男人爱慕的目光。
静静地走向经理室,阙云岫低着头,略施脂粉的脸蛋上有抹淡淡的忧伤,而这,只因那些目光中,永远不会再有一个她期盼的……
半年了,南宫烨再也没有任何消息,虽然她依然在等待、在盼望,但她明白,由那个百丈高的悬崖落下,他怎可能存活?
可在阙云岫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可以的,她不可以放弃的,毕竟他是那样的不凡、身手那样的矫健、脑子那样的灵敏,他一定会绝处逢生的,一定可以力挽狂澜的……
低垂的脸蛋,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阙云岫知道很多人都在心疼她的傻气,但她就是要傻,或许她必须傻一辈子,但她宁可这样一直的傻下去……
这半年来,虽然她的作息一点也没有改变,甚至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但她明白,这只是假象,因为她的心,有一半已随他而去……
就在阙云岫即将走入经理室之时,她突然浑身一凛,慢慢地抬起头,因为她觉得四周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回头对警卫便了一个眼色,阙云岫望着警卫傻愣了一会儿依然没有反应,手,开始缓缓地抚在裙缝处。
如此一来,无论发生任何事,她都可以做出立即的反应。
“不要动!趴下!这是抢劫!”
果然,不到半分钟,她就看到有几个戴着头套的男人冲进了银行,朝着空中放枪,而所有的人都开始尖叫!
但奇怪的是,正当阙云岫想抽出“云岫刀”严惩这帮人之时,突然几声枪响,抢匪一个个应声倒地!
之后,几个穿着特种部队制服的男子冲了进来,一下子便将腿部中枪的抢匪们收拾得干干净净!
倏地将眼光望向开枪的方向,阙云岫有些佩服开枪人的神准,但她却看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背影,而那个背影,竟是那样的熟悉……
“大家请继续。”将几个抢匪一同铐上了手铐,一个男人环视了四周后淡淡的说着,“要领钱、要存钱的请照刚才的队伍排好队,若有谁想插队,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你们为什么来得那样快?”突然,在所有人都乖乖的开始排队时,阙云岫淡淡的问着。
“你是谁?”刚刚一直下着命令的男人好奇地望着阙云岫,然后走近她的身前低声说道,“我们来得快你还不满意了不成?”
“我很满意。”阙云岫轻轻扬起嘴角,“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就是Z组吧?”
是的,Z组!
一个近几个月来专门打击犯罪、成效斐然,并且经常洞察先机、防范于未然、几近于神出鬼没的特勤小组!
“你……”男人有些诧异的望着阙云岫,然后按紧了耳机,似乎是在聆听命令。
半晌后,男人愣了愣,望着阙云岫的方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后对身旁的队友说道:“铐上,带走。”
“为什么?”眨了眨眼眸,阙云岫轻笑了起来,“我可是个善良的老百姓啊。”
“我只是奉命行事,”男人笑得更诡谲了,“上头要我干什么我就只能干什么。”
“你的上级是谁?”心中忽地一跳,阙云岫想起刚刚那个熟悉的背影。
“你会知道的。”听着阙云岫的问题,男人依然笑着,然后耸了耸肩,二话不说地将她的眼蒙上,并将她带上了四面全密闭的车内。
静静地坐在车里,阙云岫心中满是狐疑,而当被请下车、并且解下眼罩时,望着那个不像办公室、反而有点像客厅的房间,她的心中更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名字。”坐在一张餐桌上,将阙云岫带回的男子公式化的问着。
“阙云岫。”
“年龄。”男子低下头一个字一个字的写着。
“二十七。”
“未婚?”突然,男子像听到什么命令似的,抬起头问了这么个问题,“独居?”
“已婚,”阙云岫淡淡的回答着,“独居。”
男子又像是听到命令似的停了停,半晌后,抬起头似笑非笑的望着阙云岫,“先生叫什么名字?”
“无可奉告。”阙云岫依然淡淡的说着,然后直视着男子怪异的表情,“怎么不往不问了?”
“因为我问不下去了,接下来的得让我们的组长来问了。”男子看了阙云岫一眼后,突然哈哈大笑的站起身来,“头儿,你自己的活你自己干。”
男人说完话就走出门去,半晌后,阙云岫听着身后的门再度开启,一个稳重的脚步声缓缓地走入。
“可以吗?”一个身上背着枪、年约三十二、三岁的男子懒洋洋的坐到了阙云岫身前,并掏出了一根烟。
望着他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刚毅而俊挺的脸、精亮而内敛的眸子、坚毅的嘴角,竟是那样的俊气逼人……
不知为何,阙云岫的心跳竟然加速了。
“可以吗?”男子又问了一次。
“请便。”阙云岫淡淡的说着,仔细地望着男人的脸。
一种好强好强的熟悉感由她的心底升起,因为他的眼、他的眉、他的模样,好像他!
虽然她只见过一眼,但却已将他的脸庞刻在她的心间了!
真的是他吗?会是他吗……
“那么年轻就成了寡妇,日子不好熬吧?”轻挥着烟灰,男人淡淡的问着。
“还行,”阙云岫举起被铐住的手撩了撩掉落在颊边的发丝,“反正寂寞了就找人陪。”
“为什么不再找个男人?”男人抬起眼,细细地凝望着阙云岫精致绝美,却带有一丝丝情感波动的俏脸。
“你怎么知道我没找?”轻启红唇,阙云岫淡淡的笑着,但她心中的起伏却一波比一波剧烈。
“那你找到的肯定不是好男人,”吐出了几个烟圈,男人望着空气中缓缓化成一片的烟雾,“要是个好男人,你就不会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还没人来保你出去。”
“也许吧,”突然,阙云岫站起身来,走至男人旁边,笑脸盈盈的坐到了他的腿上,“也许我这辈子注定只爱坏男人。你坏吗?”
“你说呢?”面对着阙云岫突如其来的挑逗,男人没有半点惊慌,语音依然那样慵懒,“但面对你这样美丽的女子主动投怀送抱,我看再好的男人都会变成坏男人。”
“是吗……”听着男人丝毫没有改变的语音,阙云岫的心底有股淡淡的落寞。
不是他。
若真是他,此刻怎可能如此镇静……
可在她的心底,他似乎就是这个模样的,挺拔、霸气十足,却又玩世不恭……
也许正是如此,也许是思念太伤人,所以她才会如此反常,将这名男子误认成了“他”……
既不是他,那她也没有在这里停留下去的必要了。
倏地由男人的身上站起,阙云岫手一翻便去除了手上的束缚,然后将手铐往旁边一扔,大大方方的往门口走去。
“想走?”
耳畔传来男人笑意十足的问话,阙云岫同时感受到身后有一股风声急闪而至!
撕开裙缝,阙云岫下意识地转身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踢,开始与那名男子动手拆招。
几招过后,阙云岫的心中升起了一阵疑窦及莫名的狂喜,而就在她稍称分心之际,她的腰身蓦地被男人揽住,两个人双双跌入办公室墙后的一个暗秘小房间之中。
“小野猫,别来无恙?”黑暗中,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揶揄,“身手不减当年啊,就是老毛病不改,喜欢分心。”
“真的是你……”颤抖着唇角,阙云岫望着将自己压在身下的南宫烨,眼中浮现出一层雾光,“是你……”
“自然是我。”南宫烨懒洋洋的笑了笑,开了一盏小灯后,将阙云岫抱坐到房内的吧台上,并将她的双手铐在吧台上方的一根柱于上。
“你……”心中是那样的激动,微启的红唇不断地颤抖着,但最后,阙云岫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任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由颊上流下。
“我可以将你的眼泪解释为你很开心见到我吗?”轻轻地用大拇指抹去阙云岫脸上的泪滴,南宫烨柔声说着。
“你没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阙云岫用脸颊摩挲着那只大掌,感受着上面的温暖与热度,泪水再度倾泄而出,“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轻抚着阙云岫的脸蛋,南宫烨轻轻问着,语气中似乎有着一抹期待。
“因为……”倏地抬起头,阙云岫望着那张英挺的脸,实在不知该如何将心中的所有想法表达出来,最后,只好低声轻喊着,“你救了我啊……若不是你,我……”
“我可不敢居这个功。”听到阙云岫的话后,南宫烨突然一愣,然后背过身去,语气有些苍凉,“在那种情况下,面对着你这样的女人,只要是男人,都会像我那样做的。”
望着那个熟悉却又有些疏离的背影,阙云油也愣了。
他似乎有些冷淡,为什么?
是不是他其实并不像她一样想再见到彼此?否则这半年多来,他为何无声无息,连个口信都不传给她?
而这回,若不是因缘际会让他们再次相见,是否他根本就不打算再见她了?
是不是,这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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