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孩子总是无辜的。为了孩子,她一定要打赢这场硬仗。
“把你当成楚人……阿乐,你是否欺人太甚了。我倒要问一问你们晋国毓帝,难道送一个大着肚子的女郎,便是你们的联姻之道?一个晋国的孽种,妄想生而为楚人。阿乐,你是否太过异想天开也……”楚溯千想万想,也未想过自己一探脉相,竟然探出这个结果。
他虽不敢说多了解平乐,可在晋地时,也与阿乐相处一段时日,她是个很保守的女郎,是个哪怕他无意中mo了一下她的小手,都会脸红半晌的女郎。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这般结果。
“谁?到底是谁的孩子?”最终,楚溯低吼出声。
同样的夜。
殷裔的房中有几个黑衣人垂首而立。“郎君,楚君溯己进了女郎的房间……我们是否……”
殷裔摆摆手。
那人见此,再次垂下头去。“可查到些什么?”见殷裔问,另一个黑衣人上前一步回道:“那毒属下己查清,药只是普通的驱寒药,毒下的却是砒霜。”
驱寒药,砒霜。
殷裔想了想,吩咐道:“去查随行的奴役仆妇……我给阿乐送药之事,只有细心的随行之人会发现,也只有发现之人才有机会浑水mo鱼。尤其注意年轻些的仆妇……”下的是砒霜之毒,可见那人是想要阿乐的性命。
这般痛恨阿乐?会是何人?
药只是普通的驱寒药,那便表示此人或许是临时起意,至于所下砒霜之毒,那更好解释了,这是世面上唯一能买到的剧毒。
那人命令,躬身退下。
“楚溯不会伤阿乐性命,你们小心埋伏,不要打草惊蛇。”这却是吩咐刚刚回报楚君溯己至的那个黑衣人,那人亦点头退下。
这时,屋中仅剩二人。
那二人一直静静立在屋中,若不仔细看,还以为二人只是根木桩。殷裔在低头沉默,二人静静的等候着殷裔的命令。
半响后,殷裔似乎决定了什么。抬头对二人道:“你二人是我殷氏暗卫的精英,此事只准成,不许败……”
“诺。”二人应下。
至于是何事……殷裔冷笑,楚溯很快便会知晓了。
***
平乐的房间,对峙还在继续。不管楚溯说的多难听,是说平乐不知廉耻,还是说她风。流成性,平乐都三缄其口。
楚溯说了半晌,最终恨恨的瞪向平乐。
“平氏阿乐,你是否不愿嫁到楚地,嫁给我楚溯,所以自己作践自己……”
楚溯实在想不明白平乐为何变成这般,最终寒声问道……因为怪他破坏了她与殷裔的婚礼,所以故意将自己弄成这般,好让他生气,进而打消娶她的念头吗?
好,好的很,平氏阿乐,真的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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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一七一章】夜话(二)
【一七一章】夜话(二)
好,好的很,平氏阿乐,真的好的很……
他确是不在意她是否完璧之身,可这样明显的挑衅,相信是个男人便无法忍受,何况他还是一国之君。“阿乐,那个男人是谁?殷裔吗?”
他与殷裔算是宿敌了,殷裔曾想杀他,但未杀成,他也曾想取殷裔性命,亦被他逃脱。在平乐身上,他算是小胜一筹,却不想竟然是这样的胜法。
平乐虽不知二人之间仇有多深?可她知道,殷裔曾追杀楚溯至楚地,而殷裔之所以失去踪迹,亦有楚溯的手笔。
于是,她摇摇头。
“我并不知是谁。”
不知道是谁?这看似荒唐的答案,楚溯细想下来也觉得有可能。平乐并不是个轻浮的女郎,许是如她所说……
“即如此,这个孽种没有必要留下,你放心,我会安排。”在他们楚国,婚前怀子的也大有人在,而打胎的方子更是层出不决,这不算什么难事。若放在晋国,或许会觉得危言耸听,可这是楚国。
楚溯的怒意在知道那男人不是殷裔时,己经褪了很多。
她即来到此,便表示她是甘愿嫁他的。
至于肚中的……许是无法吧。
一个女郎,发生这种事,该是很惊慌的,孩子即不是殷裔的,她自然不好开口寻殷裔帮忙。所以初到此地,便将一切告知,这样一想,也算是对他的在意吧。楚溯如此想……
他告诉自己没关系,只要有她便好。至于孩子,将来她会让他生的。
楚溯己经相信平乐肚中孩子与殷裔无关了,因为据他的了解,若真是殷裔的血脉,那斯怎么可能亲自护送平乐来楚?
他殷氏在晋国势大,就算是皇族。也敢与其一争。
他曾数次离间晋国大族,以期将晋皇族与氏族大家间的那层窗户纸捅破,好让他们自相杀,不想次次都未能如愿。
也许,平乐会是其中的关键。
殷裔那斯真的会任由她嫁他为妃?想到这里,楚溯笑笑……“阿乐,这事不怪你,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到时当个漂亮的新娘子便是。”他所谓的听话,便是将孩子抬掉。然后平乐干干净净的嫁进楚宫。
他们楚国郎君虽然不在意女子的贞节。可给人养孩子这种事。还是没谁会喜欢做的。
楚溯本以为平乐会点头,毕竟这种未婚有子之事,在晋国可是很难容于世间的,更何况。依她所言,她似是被强迫的,既然不知道那男子是谁,那肚中的那块肉便是个孽种,留之无用。平乐该很高兴他可以帮她解决。
可是……
“不,我要留下他。”平乐的声音很坚定,楚溯很少听到的坚定,他与平乐相处过,平乐那性子。该如何形容呢?
算是很好相处吧。
只要不触怒她,一般他做什么,她都是默默接受的,哪怕他让她亲眼目睹‘平乐’鼓掌悔婚。事后,她也只是安静的呆在一旁。并示像一些女郎那般歇斯底里的哭闹。所以楚溯觉得平乐便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性子。
不想……“平氏阿乐,你何意?难道要留下这个孽种?”楚溯咬牙切齿的道。他觉得一股怒意以无法抑制之势从xiong腹升腾而起,他是楚君,这是楚国邺城,他的地盘,这个即将要嫁他的女郎却在对他说‘不’。
楚溯的表情很难看,虽然他生的很俊,可俊脸若扭曲着,也显得有几分狰狞。平乐知道他会气,这在她决定坦然而对时便做了的准备。所以,她勇敢的点点头。“是的,不管发生过什么,孩子总是无辜的,所以我决定留下他。”
“平乐,你是疯子吗?带着肚里的孽种嫁进楚宫?你以为我楚溯大方的可以帮你养野种……”什么修养,什么风度,到了此时,楚溯只想将平乐的脑子剖开,看看她是不是装了满脑的豆腐渣。
他是皇帝啊,皇室的血脉不容亵渎。他即便再荒唐,也不会在血脉上胡闹,若真的让她如此出嫁,到时,他勿必要认下这个孩子,若是男,便是他的嫡子,在楚国,他的嫡子代表着将来皇位的承替。
楚国对于嫡出还是庶出看的不那般重。长子为继……这是楚国素来的习俗。
所以在楚国大户之家,常有女郎带着孩子找上门来之事。
平乐默默忍受着楚溯的怒意。
她自然知道楚溯在说什么,在来之前,她己将楚国婚嫁习惯研究了个透彻,她自然也清楚,自己这样大着肚子,楚溯是不会娶她的。
在楚国,这样的女郎虽会被嘲笑,但这种事实在过多,大家说上几天也便罢了。若在晋国时被察觉,晋帝必严惩她,而且联姻必毁。虽然到了楚地,最终的结果也许还是联姻告吹。
但比起在晋国便因她的情况失败,在这里,不管是她的性命还是胜算,都大些。所以,她才乖乖来了楚国。
真的以为她随波逐流了吗?
不,只是反击亦要看形势。在这里,形势虽严峻,却比面对晋帝的怒火强上百倍。
在楚溯一有杀意的看向她平,平乐再次淡淡开口。“我知,所以我来劝你不要娶我……”
什么?他有没有听错。
她做为和亲公主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可却告诉他,她只是来劝他不要娶她?这是什么混账话?难道她真的觉得他楚溯是那般容易让人揉来捏去之人。
“不可能。你,我必娶。”楚溯恨恨的道。
“那便这么娶吧,我不会任你打掉我的孩儿的。若你强行动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莫及……”就算是威胁人,平乐的声音也是柔柔的,似乎自从遇到她,她的声音一直是这样的,软软的,糯糯的,像煮的稀烂的莲子……
可若嚼在口中,方觉苦涩难咽。
便是这样柔柔的威胁,楚溯知道,她不是说笑。若他真的动手,她真的会让他追悔莫及。他突然想起在杏花镇时,面对那般血腥的杀戮,她自始至终没有露出惊恐的表情。
后来在淮阳再遇,她便那般施施然的进屋。看到是他似乎毫不意外……从相识至今,他似乎从未从她的脸上看到过惊慌恐惧的表情。这便他这般的处事不惊,总让他想起一个人来,那人便是殷裔。
便是因为如此,他还誓要娶她。
他很想看看,若真的嫁了他,她还能这般从容应对吗?
可是,好像不能从容应对的是他。
想到此,楚溯上前……他笑着,笑着很开怀,笑着伸出手,然后扼住平乐的脖子,加力,再加力……
然后笑着看着平乐脸上的浅笑不见,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渐渐因窒息而泛红,看着她明明痛苦,却硬是不挣扎,不求饶的神色。
最终……
他冷笑一声松开手,任由平乐软软的倒回g榻一阵猛咳。
“阿乐,你祈祷肚中的孽种是个女娃吧。”若是男娃……楚溯狞笑。若是男娃,他楚国的太子之位自是不同儿戏,结果如何,似乎不言而喻。
平乐抖了抖,可还是没有争辩。
在这事上,她确是理亏,她以为凭着他的高傲,自己己这般,他许不会强娶。看来,自己错了。想了想,平乐断续着开口。
“楚溯,你若同意不娶我,我会留在楚国……帮你。为你,肝脑涂地……”
没人知道安乐公主初到那夜到底发生什么……
自然也没有知道那一。夜,一个女郎说会心甘情愿留在楚国……至于这个建议有没有被采纳,亦是不得而知。
楚溯离开了,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平乐一声轻叹。
平乐在叹息之时,住在平乐左右院子的周悠,殷裔也没有闲着。
周悠虽未习过武艺,但不妨碍他身边拥有武功高强的护卫。周氏的护卫,与殷裔的暗卫一样,都是家族暗中训练的。
不一定要有争霸天下的野心,便一定要想办法拥有争霸天下的实力……周悠的院中。
此时周悠正负手而立。
他的身后,一个黑衣护卫正在禀报。
“刚刚楚国溯君亲临,他身手高强,可以轻松突破使者馆的护卫。而且他身边,至少有三个不亚于他功夫的护卫……”
周悠点点头。“殷裔那边可有动静。”
“无。”属下回。
周悠挥挥手,示意属下退下,如来时那般,黑衣护卫无声离去。周悠看着窗外,一阵劲风将乌云吹散,月亮出来了。
那明亮的皓月,便好像平乐那晶莹的小脸。一颦一笑都让人觉得心旷神怡。明日,楚君会来商讨大礼的时间……殷裔,你便当真看着阿乐出嫁?周悠想着想着,缓缓露出笑容。
也许,胜负很快便能分出。
殷裔,楚溯……鹿死谁手?
至于平乐,周悠每每想到平乐,都不由得露出浅笑。一个女郎,会不会颠覆一个氏族,会不会颠覆一个强国……且拭目以待吧。都道红颜祸水,红颜不一定是祸水,便祸水一定是个绝色红颜……
第二日,果然早早有宫人来主。周悠殷裔用过早膳,结伴入宫。
【一七二章】一朝生一朝亡
因在楚国,又因二人相貌生的确是耀眼,二人最终决定坐车。而且又默契的选择坐同一辆车。
车中,二人一左一右端坐。
殷裔貌如谪仙,哪怕他手执染血的长剑,也不会让人觉得他会伤人。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仿佛己牢牢刻在他的骨子里。让人一见,顿生自卑之感。
而周悠的相貌虽然没有殷裔这般精致剔透,却也很是俊美。就算此时有百个郎君,只要一眼,便能从人群中认出他。他是那种无论有多少人,都会被人第一眼认出之人。他的身上,有着属于贵公子的无尚风姿,那是无论任何污垢都无法遮掩的……
若此时有女郎看见,一定会因自悲而顿生父母为何生她之感。
一个马辆,两个佼佼郎君。
连驭夫挥鞭的手都有些颤抖,他活了几十年,还从未见到过两个这般出色的郎君共乘。
车中,初时沉默,殷裔翻看着一本闲书,周悠勿自看着车顶。片刻后,周悠开口。
“五郎,我一直很羡慕你。你可知道?”
殷裔放下手中的册子,面带微讶的看向周悠。“同为嫡子,周氏并不差殷氏几何,九郎有何可羡慕之事?”他们虽是第一第二公子,可却少有这般说话之时,在护送平乐来楚的路上。
周悠多数时护在平乐左右。而殷裔一般走在队首。
所以二的说话的时候并不多。
周悠笑笑。“虽同为嫡子,可五郎却能说服家主与长老,娶一个庶女进门,这点,让悠万分羡慕。”
“九郎这是在嘲笑裔吗?”殷裔似笑非笑的道。
“不,是在羡慕。”至于羡慕什么,其实周悠不说二人也心知肚明。殷裔笑笑,再次将目光转向手中的册子。
“可最终,还是未能娶她进门,九郎谈何羡慕?”说这话时。殷裔的声音还是未变,便那么语气淡淡的,可周悠觉得,自己似乎从中听些出感伤的味道。
他的属下无法调查出那日到底发生什么?甚至那个所谓的‘假’平乐,也不知到底是哪个?世上传是平七早亡,是平乐见利忘义,弄了个假平七想要鱼目混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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