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后悔,很晚了,今夜到此为止!”安严不想再和君莫离浪费唇舌,转身即走。但走了两步,又顿住了脚,说道:“谢谢你在安府没有拆穿我,但是,各为其主,我们永远也不会是盟友!”
“御惊澜已经变成了夜城里中了蛊虫的怪物,你难道要让天下百姓的鲜血为一个怪物铺上统一两国的路吗?”
君莫离忽然放开了喉咙,声音很大很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施了法一样钻进了安严的耳朵里。安严的背脊一僵,脸上的震惊完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怎么可能?
“安严,信不信由你。你一定会答应的!”
安严不理会君莫离,迈着大步快速的离开。若是御惊澜真如君莫离所说一般,也是害死那些姑娘的怪物,他该怎么办?他的信仰还该坚持吗?
题外话
二更送上,有亲之前猜对安严就是那个被君莫离重伤的黑衣人吗?
☆、第232章 章 求你救救我(一更)
安严心事重重的回了安府,方婉儿半夜起来发现安严不在,在院子里寻了一圈,刚准备出院子时,便碰见安严回来了。一身黑衣,还蒙着脸,她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别叫,是我!”
方婉儿睁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点了点头,安严才把捂在她嘴上的大手放了开来,然后沉着脸径直的回了书房!
方婉儿惊魂未定,不知道安严怎么会一身黑衣,竟然深更半夜的去而复返。看着这个高大的背影,她的心里划过一股落寞。她虽然和安严结为夫妻,可是,安严除了尽够了夫妻间的责任和对孩子的责任之外,她发现,她一点儿也不了解他!
“还站在外面做什么?夜里天凉,小心染了伤寒!”安严的声音从阁楼上的书房传出,方婉儿心里一阵暖心和感动,随即擦了擦眼泪,连忙应了声,回了卧室。
安严斜靠在榻上,辗转反复,心乱如麻。君莫离的话不知道有几分真,几分假,但是,他心里却有种笃定,君莫离没有在开玩笑。
老百姓的生死他不是不顾,也不是嗜血残忍的人,天下黎民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才是领导者最大的功绩。而他现在,为了助御惊澜一臂之力,好像做的事情已经有些偏离原来的轨道了!
“咚咚——”
“大少爷!”
方婉儿敲了敲书房的门,声音温柔的又唤了一声。
“何事?”
安严有些心烦的打开了书房的门,满脸都是阴云密布,声音自然就阴沉了几分。但不等方婉儿回答,他瞥见她手里的一碗汤,心里微微一动,声音随即放轻了三分,“回去睡吧,别陪着我熬夜了!”
方婉儿眼神有些期盼的望着安严,把手里的汤举到他眼前,声音如蚊子一般道:“大少爷,你喝一碗吧,刚熬好的!”
她今夜为了熬制这秘制的汤,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现在安严回来的刚刚好,功夫也没白费。
安严心里一暖,一脸愁眉渐渐舒展开来,点了点头,抬起汤碗,一勺一勺的细细喝起来。二人一个站在门外,一个站在门内,把那碗汤喝了个干净!
“大少爷,你也早些歇息!”方婉儿接过空碗,脸上有些倦意,眼底却带着几分忧伤。
“走吧,正好我也累了!”
安严伸手把方婉儿揽进怀里,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下了光纤有些昏暗的楼梯。方婉儿抬着碗,受*若惊,简直不敢相信此时此刻是真的!
方婉儿困意袭来,躺在安严的臂弯里,很快就睡熟了。而安严却睁着眼,望着帐顶,丝毫没有睡意。
他手臂里的佳人气息很浅很轻,若是听觉不够灵敏,还不容易发现她的存在。可她却真真实实的就躺在他的臂弯里,还有摇篮里的儿子,他有一个幸福的家。
安严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起君莫离的话,战争一起,有多少人要妻离子散,阴阳相隔,又有多少人要成为战争的牺牲品,又有多少人会冻死在这个冬季,又有多少人会在明年饿死。火流星的威力他曾亲眼看见过,那杀伤力比刀剑要厉害不知道多少倍,这样的伤亡,会比直接的兵戎之战严重数十倍!
他的眸光在方婉儿恬静的睡颜上掠过,轻轻的紧了紧臂弯,将她抱的更紧,感受着这一刻的温馨和美好!
或许,他的心已经告诉他,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他心里想通过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到天明。
秦若阳和湛伦跟着暗卫进了沈家小姐闺房的密道之后,对地下一连串的事情感到震惊万分,尤其是看到那些棺材之后,膛目结舌,简直不能找到任何一个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寒冰是有过一次经验的人,早早的已经命人在西山头挖了一个大坑做准备,然后趁着众人熟睡之际,抓了和人赤果果才*的身价大小姐,杀了密室里的怪物,命令暗卫们将一个个的尸婴往西山头扛去,准备再放一把火将这些中了巫术的孩子化为灰烬。
同前几天一样,太阳西下之时,西山头的暗卫们完成了所有的事,秦若阳和湛伦有些惊魂未定的跟着众人下了山。暗卫藏匿了身影,秦若阳两人有些精神匮乏的和寒殇等人回安府。现在二人完完全全的明白,君莫离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若是早知道这个热闹会让他们感到如此心惊,就算之前威胁他们不给八十年的花酿喝,他们也是不会答应君莫离去凑热闹的。但是同样也觉得心惊纳闷儿,这苗疆人怎么会知晓的那么准确,竟然在沈家地下挖了那么大一个密道,而在几十年甚至百年前就知道沈家的女儿会是一个至阴之人?
“回来了!”
君莫离坐在桌前,朝着安然莞尔一笑,声音带着点点的笑意。
“看他们两位这样子,怕是受惊过度啊!”
安然不忘落井下石,在继君莫离之后,再次再二人身上补了一刀,并且让二人成功了中了刀。
秦若阳和湛伦精神不振的落座,一脸的倦意,又累又饿,身上还带着一股浓烈的臭味儿。也不知道这两人去哪儿沾上的,吃饭的二人瞬间被熏得没了胃口。他们没了胃口,自然有人胃口大好。
见了一千来口棺材,一千多个尸婴之后,又在西山头呆了一天,两人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哪里像平时一样讲究?丫鬟递上碗筷,两人便狼吞虎咽的开始吃饭,大口大口的扒饭,像是从牢里放出来的一样。不仅如此,今晚连湛伦那个酒鬼都没向安然嚷着要酒喝,奇迹啊奇迹!
“嗝——”
湛伦在吞了三大碗米饭下肚后,瘫倒在椅背上打了饱嗝,然后整个人才恢复了精神,看着君莫离一脸的愤恨,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似的。
“湛兄,可是觉得菜色不满意?”
君莫离心知湛伦的意思,故意扭曲了他要表达的意思问道,是以,若论狡猾,实属君莫离是也!
“你。。。。。。”
湛伦欲言又止,被君莫离一句话噎在那里说出来也不是,不说出来也不是。冷哼了一声,干脆不理君莫离了,靠在椅子上闭眼休息!
秦若阳随后放下碗筷,感慨万分的道:“幸好发现的及时,若是任由那些尸婴成长,若干年后,真的会天下大乱,鸡犬不宁!”
他从寒冰那儿了解到,那些尸婴的来历、作用,每一个回答都让他震惊万分。君莫离和安然之前一直行踪诡异,现在才体会到他们到底有多辛苦了。不仅是辛苦,光是发现秘密,接受秘密,也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
“苗疆人能在百年前在沈家和柳家地下修建密室,绝对不是一个偶然。而是在苗疆人里面一定有知过去和未来的人。”
“真有?”
“嗯,据苗疆人的资料记载,苗疆这一代的族长曾曾祖父只活了二十四岁,他生前曾来过一次夜城,在这里却住了一年之久才返回苗疆城。只是,回去之后,便暴毙了!而且,在一本杂记上白纸黑字的写着,这位苗疆族长天赋异常,有知晓天命的能力!”
君莫离话落,其余三人全明白了。现在这么一说,就能准确的解释为何苗疆人会早早 把密室建在这两个地方了!
不用君莫离再细说,那早死的苗疆族长定是为了完成苗疆人的宏图伟愿,甘愿泄漏天机,损了性命。在夜城呆了一年,指挥修建密室。在工程竣工之后,返回夜城,将秘密告诉了自己的儿子或是族内的长老,然后就暴毙而亡了!
之后,苗疆人就开始慢慢的培养这种尸婴,准备为祸苍生。但安然大胆猜测,之前的实验一定是失败了。要不然一百多年,棺材里的尸婴怎么才那么大点儿?
“辛苦二位了,回去泡泡澡,早些休息吧!”
“告辞!”
君莫离的话正中秦若阳二人的下怀,他们早就撑不住了,困意袭来,浑身都觉得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两人被那气味儿搅了胃口,让丫鬟收拾了桌子,泡了澡,也早早的爬进了被窝里。两人相拥而眠,这一刻的宁静,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过了!
夜里除了窗外的虫鸣声,屋内一片寂静,在平静无波的空气中,甚至能够听清主人淡淡的呼吸声。当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之时,夜城皇宫内的朝堂上已经跪了一众的大臣了!
“混账,让你们查查查,这西山头又无缘无故的冒青烟,搅得百姓人心惶惶,终日惴惴不安,除了棺材铺和卖元宝蜡烛香的店铺还开着门,你们看看还有哪家做生意的人开门迎客了?”
昨日戌时,恰逢御惊澜出宫微服私访,却发现了西山头又莫名其妙的冒青烟,心中一阵恼火。那些老百姓一个个吓得跟中了邪是的,在大街上乱叫。大街小巷从头到尾,家家门面紧闭,全都谢客。
夜城经济倒退,百姓惶恐难安,再这么下去几天,夜月的京都乱了套,打乱了生活的秩序,很快就会被别的城镇所取代。而且,这些消息肯定已经传到弦月的耳朵里了,他也收到弦月派兵驻扎在边城,随时都可能发兵攻打夜月的边境,从而两国的战争爆发!
朝堂上的众位大臣一个个俯首低头不敢言语半分,他们也搞不懂是为何啊,让他们怎么劝服百姓?不仅是贫民百姓,就连他们自家人也偷偷的购置了棺材,哪里还有脸站出来指责老百姓?
“现在给朕想办法解决此事,否则,你们一个个也别想买了棺材就能全尸下葬了!”
“皇上息怒!”
御惊澜话落,众大臣连连齐声附和,声音带着浓浓的哀伤。买了棺材没全尸,那他们有什么意思?
西山头莫名其妙的冒了两次青烟,这景象实在是诡异,怎么偏偏就是西山头本就荒凉诡异的地方呢?若是其他山头还可能是山里的猎户在燃烧东西,至于西山头,那是常年不见一个人进去的!
有去无回,谁会傻的去送死?
“启奏皇上,微臣以为,是不是派人去西山头看看,看看是不是人为的。是否有人故意制造这种假象,在迷惑我朝百姓,动摇民心之根本。微臣愿意请命前去!”
御惊澜的视线挪到那大臣身上,眼里闪过一丝赞赏的眼光,能在此时想到这一点儿,更愿意以身作则的人,实在是少见了。那他的朝服,不过是一个从三品的官员,而且,还只是一个无实权的闲差!
“你就不怕死?”
“怕!臣同所有人一样,都怕死!”御惊澜话落,那官员随即出声道,沉默了片刻,却又接着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微臣只不过做了自己该做的事罢了!”
他很谦虚,没有出风头似的招惹众大臣的仇恨,也没有说的自己大义凛然,他的理由很简单,在做一个匹夫都应尽的责任!
朝堂上的官员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人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请命带人去西山头搜查。就算山头上有秘密,他也愿意去,那些官兵愿意陪他一起去吗?说不定半路把他给杀了,然后胡诌一个理由向御惊澜交差!
“朕很欣赏你!”御惊澜脸上闪过一丝光亮,深邃的眸光里带着笑意,高声道:“官升正二品,俸禄加倍,换乌衣巷里魏王曾居住过的宅子!”
“微臣谢皇上隆恩!”
“立即领五百士兵随你前往西山,一定要找到新的消息回来,安抚百姓!”
“臣,遵旨!”
这一刻钟的功夫,一个从三品的闲职小官儿,随即升为正二品大员,这连升四级,这样的人可不多见啊。跪在地上的人又怨又恨,可是又能怎样,人家是拿着命去拼的,他们谁愿意?他们其实谁也不愿意!
御惊澜看着跪在下面的人一阵头痛,挥手让人退朝。与其在这里看着这些废物的脸,他不如回去躺在御书房内歇息,安心的等着消息从西山传回来!
“退朝!”
“臣等恭送皇上!”
御惊澜的身影直到消失在殿内,跪在地上的大臣才揉着发痛的膝盖从地上颤巍巍的爬起来,足足跪了一个时辰,双腿都麻木了。一群身子七摇八晃的大臣扭曲的走在白玉铺就的大路上,从后面看,像是在集体打醉拳似的。
御惊澜回了御书房,刚推门进去,就发现了屋内一股强烈的气息。双手负背进了门,随手一抬,拂袖一阵罡风而过,大门已经关上了!
“出来吧,”御惊澜坐回龙椅上,看着屋内突然多出的一个人问道,“你今日怎么来了?”
安严一身白衣,出尘若雪,淡漠的神色之下,是一双坚定的眼睛。墨黑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复杂,身材挺拔的站在原地,良久没有说话!
“到底何事?”
御惊澜心情不好,也没闲情逸致和他心平气和的说话,声音随即冷厉了几分。
安严抬眸看向他,两道视线紧紧的盯着御惊澜,轻启了唇瓣道:“真的变了吗?”
********
安然起了一个大早,用过早膳看了两个儿子之后,又钻进了药室内。不过这次倒是没有呆多久,短短一个时辰就从药室出来了。令人准备了沐浴的水,新换了一套裙子,然后让下人备了马车,出了门!
安然手里握着陆雪倾给的出宫令牌,坐在车厢内,手指细细的在令牌上摩挲。她此时的心情很平静,远不如她之前在月城看到陆家人时的那种愤怒和激动了。陆雪倾也算得上是个践人中的极品,没想到竟然能在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