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猛地一倾斜,那条黑蜈蚣一下子落到了金钵之中,在液体里头不停地翻滚着。
陆雪倾离得近,那蜈蚣又细又多的腿突然间放大了无数倍,刚才才缓和一些的小脸猛地煞白,手一抖差一点将这钵给丢了出去。
安然迅速伸手按住陆雪倾的手,她缓缓道:“陆大小姐你可得了,这金钵里的液体可不是只有阴蛇王的胆汁,外加数种名贵草药,雪域灵狐的鲜血,再加上女儿家的**子之血作为血引。而那血引可并非谁的都可以,必须阴年阴月阴时出生姑娘才可以,陆大小姐,洒了,可得用你自己的血引了!不过,就算你肯,那古墓中一年才悬挂一次的阴蛇王蛇胆可就没有了!到时候若是秦夫人出了什么意外,珍妃娘娘那儿你可不好交代!”
血引?**子之血?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东西,而那令人羞耻的东西,安然却好像再说今天天气一般,说的自然好不扭捏拘泥。而陆雪倾最震惊的还不是血引,而是安然怎么会知道她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
安然怎会有自己的生辰八字?
珍妃娘娘?陆雪倾眼前立即飘过那个高贵而美丽的女子,中宫无主,珍妃娘娘一手把持后宫多年,虽未被册立为皇后,但后宫的实权都握在她手里,不是皇后,胜似皇后。
一想到秦夫人若是死了,珍妃娘娘哪儿她用命也交代不了,陆雪倾的手抖得再厉害,都不敢拿这个开玩笑了。抬头看向安然,她只觉得安然的那一双手如千年的寒冰一般,仿佛从地狱深处深处来的,叫她忍不住打了一个颤。
安然收回了手,轻轻的抓住了秦夫人的手,发现她的手指甲的颜色比前几天还要深一些。她取出匕首在荷叶准备好的烛火上反复灼烤,待那冰冷的刀锋微微变黑,腾起一缕雾气的时候,右手迅速抬起秦夫人的手腕,狠心的一刀划下去,一条一寸左右的刀口赫然于眼前。
而那本该被叫做血的液体竟然是绿色的,“嗒嗒”的落下,掉进陆雪倾捧着的金钵之中同那混合多种液体的解药混合在了一起,随着鲜血不停的滴落,秦夫人肿胀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她越发的看得惊奇。
片刻之后,她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金钵,这一看她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那金钵之中除了混着胆汁、蜈蚣、雪域灵狐的液体,竟然还充满着无数蠕动着的小虫子!血还在继续往下滴,那血中混着的白色米粒般大小的肉虫子不断往下掉进金钵中,越来越少,血的颜色也慢慢的由绿色变为淡绿色、淡红色、红色、暗红色。。。
陆雪倾从小养在深闺,学习的都是三从四德,四书五经,琴棋书画,诗书礼乐,哪里见过这么恐怖的画面?
本想着混着银蛇胆汁飘着血腥味儿的液体已经是恶心,却没想到更恶心的是毒蟾蜍血溅了自己一脸,而后又听闻什么女子的初血,再看见那条黑漆漆的长脚蜈蚣。。。而更恐怖的,却是那些从秦夫人体内和着污血流出来的小虫子。
黑蜈蚣在金钵中不停的翻滚,像是极其痛苦一般,搅动着粘稠并且变成幽绿色的液体,长而密集的腿不停地挣扎,那些虫子推挤在蜈蚣身上,ru动着细小的身子,竟然爬上了蜈蚣的细脚,慢慢地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最后,那条蜈蚣什么也没剩下,肥硕的身体被小虫子吞噬了个干净。
陆雪倾被这恶心恐怖的一幕惊得瞳孔放大,两眼木然的盯着那金钵,猛地一回神,弱不经风的身子吓得不停地颤动,胃里的酸水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趴在榻前吐了起来。
随着她身体的晃动,金钵里的粘稠液体也一并晃动,伴随着那些小虫子,一时之间,那金钵一抖一抖的,液体荡在金钵的内壁上,随时都有溅出来的可能。
“陆大小姐,你现在可更要端稳了,要是那小虫子有一条粘在你白如凝脂、滑入锦帛的手背上,你的纤纤玉手可就毁了!那皮肤会一点点的溃烂,一条小虫子生出两条小虫子,再变成四条小虫子。。。最后,全身都会沾满小虫子啃食你的五脏六腑,到时候可就香消玉殒了!”安然双眼冷笑,压低了声音凑到陆雪倾耳朵处道。
陆雪倾听完,浑身抖得更加厉害,低着头吐得天昏地暗,但抬着金钵的双手确是纹丝不动。
安然勾起一抹冷笑,折身从竹箱子里取出止血粉洒在秦夫人的手腕上止血,待血液凝固了,用特制的药酒洗掉那层血粉,用消过毒的纱布替秦夫人包扎。
此时,秦夫人的手指甲已经恢复了红润之色,粗壮的手臂也变得和另一条一般粗细,皮肤上也没了那些米粒大小的阴影,她体内的毒蛊已经解决掉了!
“夫人,现在我替你取下那些金针便无碍了!”
安然看着秦夫人淡然道,而秦夫人脸颊煞白,震惊的瞪大了双眼,久久不语。
她只是想看一眼到底是什么东西罢了,没想到竟然会是恶心的虫子,而且肉眼可见。若是再长大一些,跟那蛆虫有何区别?待她一死,这些虫便会啃食掉她的五脏六腑,钻穿她的皮肤,爬满她的全身。。。那些人可真够毒啊,竟然想到如此残忍恶毒的招数来害她!
“夫人!”
安然又唤了一声,秦夫人才猛地一回神,惊魂未定的看着安然。
“夫人,我现在要将金针取下,但是那麻醉的药效已过,可能会有些疼!”
秦夫人微微颔首示意,缓缓的闭上了眸子,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
安然伸手慢慢的取下那些金针,秦夫人的眉心紧紧的蹙着,面部肌肉的抖动,方能看出她忍痛的毅力。
每一根针都入骨三分,没取一根,便要忍受一次刮骨之痛。
而站在一旁的荷叶和秋菊的视线恰好被安然挡住,伸了两次脖子也未见陆雪倾金钵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只见她吐得黄疸水都出来了,而安然却不顾不问,她们也未得到秦夫人的吩咐,两人相视了一眼,低下了头。
而那站在门槛处的小丫鬟,正好瞅见这令人作呕的一幕,早就忍不住心里的滔天巨浪,捂着嘴冲了出去。
安然替秦夫人取下最后一根金针,将所有的金针收进卷镇里,才看向陆雪倾道:“陆大小姐怎么吐得这般厉害?难道是胃不舒服?只是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这般模样了?要不要我替你把把脉?”
“不劳你费心了!”
陆雪倾一身狼狈,发髻也被蹭散了下来,歪歪扭扭的,小脸煞白,容颜憔悴,根本没了和安然斗下去的心思!
而安然却是不会就此轻易放过她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继续道:“大小姐,我看你病的这么重,还是让我给你瞧瞧吧!”
陆雪倾从来没想过安然除了心狠手辣,还卑鄙无耻至极,明明一切都是她做的,她竟然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装善良,这恶毒的妖女怎会这般无耻?
她反感安然,觉得她做作的恶心,提高了几分声音道:“我没病,不需要你治!”
陆雪倾连续三次拒绝安然,在旁人眼里她则是成了害怕安然给她诊病,她们的心中已经开始浮想联翩了!
安然心里满意极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看向荷叶和秋香问道,“请问二位有泛酸作呕的症状吗?”
荷叶和秋香不明所以,但空气中的血腥味还不足以呕吐不止,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哦,那可能是因为陆大小姐的体质不一样吧!”
安然留下这么一句话,折身取走陆雪倾手里的金钵退出了卧室,陆雪倾狼狈不堪的模样落尽两人眼里,此时的陆雪倾哪里还有初入门时的端庄模样?比那街头要饭的乞丐还要狼狈几分。
而屋外,昏迷了半响的秦若婷幽幽转醒了过来。安然收回手中的药瓶,对她微微一笑,向她指了指卧室,秦若婷摇了摇还有些混沌的脑袋走了进去。
“雪倾!”
秦若婷见陆雪倾浑身污垢的趴在地上,吓得大喊出声,不顾陆雪倾身上的脏乱将她扶了起来。
“呕——”
陆雪倾怎么也忍不住胃里的酸味儿,总觉得想吐。荷叶和秋香奇怪的看了她几眼,再联想到安然说她“体制不一样”,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大胆的想法,莫不是陆大小姐。。。有了?
“雪倾!”
秦若婷又唤了一声,心下又觉得愧疚了母亲,侧头看了一眼阖上双眼休息的秦夫人,见母亲面色没有之前苍白,睡颜安详,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扶着陆雪倾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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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医门毒女;072章 把他给我丢出去(求首订求月票)
安然端着那金钵出了秦夫人的院子,随便找了一丫鬟带路,去寻君莫离等人。舒悫鹉琻她这手里的东西可是好东西,以后还得派的上用场的。而在发挥蛊虫最大作用之前,她可得好好恶整那对活宝一番!
丫鬟见安然小心翼翼的端着那金钵,忍不住好奇瞥了一眼,金钵中除了幽绿色的液体伴随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之外,也没什么特别。
“姑娘,大少爷和厉王爷在翠云亭,请随奴婢过去!”
小丫头收回视线,恭敬地低头三分,领着安然前去。
“离兄,你的棋艺更精湛了!”
“若阳兄过奖了,本王只不过赢了你一颗棋子而已!”
“输就是输,哪怕是输了半颗,在下也甘愿认输!”
“哈哈哈。。。”
。。。
安然跟着丫鬟走近,远远的便听见空气中未消散的笑声,这样洒脱肆意的笑声,竟然是来自君莫离和秦若阳的?安然倒是对二人有些刮目相看了!
“安姑娘!”
骄阳和烈火站在亭子外的大树下,骄阳远远的看到了安然,待她走近了一些,唤了一声。
安然顶着烈日一路走来,脸蛋晒得红扑扑的,额头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了黏在额头上,倒显得有些俏皮可爱。
烈火侧头看了她一眼,双眼向下,正好盯在她那个金钵上,心里静有些好奇起来。
“安姑娘,家母的毒可是解了?”
秦若阳听见骄阳唤了一声“安姑娘”,神色有些激动的站起身,迈了几步出了亭子。
翠云亭是秦家西苑的亭子,背靠着一个大湖,湖里种着莲藕,碧绿的荷叶如同油纸伞那般大小,迎着微风轻摇着。那淡粉色的莲花开得正旺,朵朵碗口大小的莲蓬衬着花朵轻轻摇曳,微风中吹来阵阵清新的花香。翠云亭周围种满了翠竹,遮挡了烈日的阳光,亭子里清凉极了。
安然浅笑着走近,顺手将手里的金钵递到了烈火手里,烈火不疑有他,利索的接了过去,双眼像是被勾魂一般,被那幽绿色的液体勾了进去。
“嗯,等秦夫人醒后在扎上几针就无碍了!”
安然淡淡的答道,掠过秦若阳,径直往亭子内走了进去。从她掠过的一瞬间,秦若阳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君莫见她走近,温润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来,如同日月星辉,使万物瞬间失色。
安然从未见过这般的君莫离,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萦绕他的周围,温润如玉也不足以形容。可明明就是这样一幅令人如醉如痴的面容,安然却冷淡的用唇语道:“王爷,笑的有些难看了!”
君莫离哑然失色,脸上的笑意僵在嘴角,眼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这丫头。。。让他说她什么好?
“啊——”
秦若阳刚转身,烈火在他身后乍然叫喊出声,吓得他脚步一顿,又立刻转身。
一回头,刚才那金光闪闪的金钵的内壁上竟然爬满了白色的小种子,ru动着身体向上爬。密密麻麻的虫子一堆接一堆,重重叠叠的搅在一起,秦若阳的脸上霎时就白了。
君莫离听到烈火的声音,正好缓解了刚才的尴尬,冷然道:“烈火,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虽然在指责烈火行为不当,但他却在心里暗里庆幸,若不是烈火这一声,他还不知道怎么打破那尴尬的气氛。
安然心里得意,面儿上却像没听见烈火的惨叫似的,淡然的看了一眼棋盘旁边的吃食。肚子“咕咕”的叫了两声,五脏六腑都在抗议,忙了一早上,又累又饿,这滋味儿可不好受。
而苦主烈火,却端着那金钵无处脱身,不敢扔又不敢放。安然的手段烈火算是亲身经历过的,光是那股子狠劲儿他便亲眼见过,更别说她在古墓里的表现,哪里像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压根儿就一妖女再世。
骄阳为了那血引献了身,他是决计不会再“挺身而出”了,一看到那恶心的东西,早就躲到一旁明哲保身去了。
甭提秦若阳秦家大公子的身份,光是大理寺卿这个官职,烈火就不敢向他求救了。
秦若阳终归还是见过大世面的,微微愣神后,便恢复如初,但是慌忙走近亭子的脚步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小小恐惧。
“安姑娘,那可是为家母解毒留下的?”秦若阳倒是个聪明人,心里一想想便通透了。若不是解毒剩下的,安然是不可能端着那么恶心的东西到处走的!
安然背对着秦若阳,伸手摘了一个香蕉,悠哉悠哉的剥了皮,咬了一口才问道:“你不怕?”
“有点!”
秦若阳笑着如实答道,在安然身旁的凳子上坐下。
君莫离听的有些疑惑,再加上烈火的反应,起身准备一探究竟。刚站起来,便被安然唤住了。
“厉王爷,你可千万别去,我怕你吓住了,以后就不敢喝下去了!”
喝下去?
除了君莫离,听闻的几人纷纷有种恶心感在胃里乱窜,那么恶心的东西,看一眼都受不了,怎么可能喝得下去?
君莫离却是一顿,难道。。。
“安姑娘。。。”
“烈火侍卫,麻烦你帮我一滴不漏的送回安然居交给晚霞,告诉她放入药室后放几条蜈蚣进去!”安然故意拔高了声音又道:“对了,一定要一滴不洒,否则,你那双手废了不打紧,你主子的病可就永远都治不好了!”
烈火闻言,哪里还敢大意,抖得厉害的双手死死地禁锢住金钵,生怕洒出那么一点点,既废掉了他使剑的双手,更耽误的君莫离的病。
他现在真真儿后悔,又或是安然故意整他,若他不是好奇那幽绿色的液体是稀还是稠,他就不会轻轻晃动金钵,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