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嗯”了一声,心情也跟着抑郁。
萧彧己啧声道:“他把你欺负到什么地步,能让你大过年地独自跑来应城?莫不是……他要纳妾?”
我不悦地皱起眉头,想着自己确实该找个人倾诉,便对萧彧己说道:“他倒不是要纳妾,我只是才知道了一件事,一件周俊一直瞒着我的事。”
“噢?发觉他的另一面了?觉得他是个黑心肠的坏人了?”
我瞪眼道:“你兴奋个什么劲儿?”
萧彧己晃着扇子轻哼,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我不耐烦地把沈宁儿的事情说了出来,萧彧己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是这样,确实没看出来,他竟然和你的好友还有这样一段过去。”
“是啊,我也是丝毫都没看出来。现在想来,那时沈宁儿刚没了第一个孩子时,她对我说她恨我嫉妒我,又说若不是我她也不会和沈耀昔在一起,她一遍遍地对我说事情不会总是顺如人意的,又问我若是有一天周俊抛弃了我,我该如何?呵,我竟然到了现在才明白她的意思。”
“他们现在还在来往?”
“我不知道,我也不愿去想。”
“罢了,眼下你有了身子,也别胡思乱想。一切都有伯父为你做主,你只管把自己养好了就成!”
我果真按着萧彧己的话,安心吃睡,什么旁的事情都不去想。才几日的工夫脸色就红润了起来。昆顾锦做起了义务大夫,每日都给我诊脉,却也每日都是欲言又止。
这一天我刚吃下了一整只烧鸡,昆顾锦似是有些无奈地笑望着我,道:“婉瑶你每日都见我欲言又止,却从不开口询问。”
我也跟着叹息:“从上次在北都和你对话之后,我实在是不敢再随便与你说些什么了。我真怕你又好心一回,说个我死无葬身之地之类的话!”
“倒是我的不是了。”昆顾锦浅浅地一声叹息,“我今次为何跟着彧己一起来,你也应该知道了。”
“我一直觉得只要我不信,一切都会没事。”
“你觉得留在应城如何?”昆顾锦见我低头不应声,遂又说道:“只要你远离北都,避开那一劫不是难事……”
“你别再说了!”我抬手道,“昆顾锦,我感谢你的好心,但是我真的不想知道任何我的未来。你的话除了造成我的惶恐,再也没有别的效用了。”
“抱歉……”昆顾锦低了头,笑的有几分苦涩。
“没关系,是我不愿面对那样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再说起此事。”
“好,我答应你。”
昆顾锦果然没有再说什么,反而问起了之前他送我的那只狐狸。我顿时尴尬,很想说那可爱的小狐狸被一只黑心黑肺的大狐狸抢走了,但是最后只得含糊地说小狐狸走丢了。
不得不说昆顾锦是个极其有魅力的人,便是李焘都对其夸赞崇敬不已。昆顾锦从不自持身份,对李崇海亲切直言,对李焘则恭敬有礼。崔凤钰倒是对这个未城之人略显紧张,原因是她很想冲着昆顾锦烧香,问问她何时能够怀上孩子。
我们四个凑在一起玩乐,倒是百无禁忌。昆顾锦一副仙人模样,却是对俗世的玩意儿熟悉的很,我们玩色子,昆顾锦就做东家,每每都是让我赢得多。
萧彧己招呼道:“赌色子太没趣儿了,咱们赌赌婉瑶肚子的孩子是男是女如何?正好让顾锦透露一下。”
被罚站的孩他爹
一直在一旁看账本的李焘似是终于感了些兴趣,抬头望向这边,二话不说压了一锭金子说是男孩。李崇海也压了银子说是男孩,萧彧己则压了是女孩。于是所有人都望向了我,我犹豫万分,一时觉得有个男孩子当哥哥,后面的妹妹才会更幸福,一时又觉得周俊喜欢的是女孩,或许这一胎是个女孩更好。
正犹豫着不知如何下银子,崔凤钰端着茶水进了屋,她频频朝着李崇海使眼色,眼睛都有些抽搐。李焘不悦地咳嗽一声,崔凤钰立刻放下茶水走了。李崇海有几分讪讪的,扭头望向了我。我不明所以地看向萧彧己,萧彧己却故意别过头不理我。
弄得我百般无奈,只好望向了昆顾锦。
昆顾锦淡然道:“是周大人来了。”
手里的银子莫名地掉在了地上,我急忙俯身去捡,却被李崇海拦住了。
李焘素冷了声音道:“你们闹腾半晌,婉瑶该回去休息一下了。”
一屋子人立刻消无声息地离开了绣楼,我也木然地回了卧房,一时间坐立不安,不自觉地望向窗外。
我早就知道周俊会来的,只是我逃避着不去想他来了之后我该如何。本来的我走的很是决绝,我也真的有打算冷静一段时间再说。只是怀孕的事情乱了我的心思,连我自己都不停地替周俊开脱,想着是沈宁儿一厢情愿,想着周俊或许也是怕我多想才瞒着。
我忍不住推开了窗子,若若有几分赌气地在我身后道:“舅老爷没让大人进府,大人正在府门外站着呢!”
我点了点头,却觉得手脚冰凉,再细看去,竟发现天上开始飘起了细碎的雪花。这一冬天都没怎么下雪,却偏偏挑了这一天下起雪来。这场雪越下越大,到了傍晚的时候,外面已经是一片雪白了。
李崇海过来看我,欲言又止一个劲儿地轻咳,半晌才开口道:“彧己与我大概说了些你们吵架的事情,不过……为兄实在没看出来周俊对那沈夫人有什么别的感情。”
“我从来都不是因为在意他们之间情深几许,我知道周俊对她并无他意,只是……他骗了我,且还一直瞒着藏着。”
“你就没骗过他吗?”李崇海劝道,“只要谎言是善意的,是为了让你们的感情更长久,你又何必死抓着不放,斤斤计较呢?”
“也许吧……”我闭上眼靠着窗叹息。
“如今你孩子都有了,别为了那些鸡毛蒜皮的消失枉顾了夫妻间的情意。”李崇海拍着我的肩膀道,“爹心底是太过心疼你,又想让你快些长大独立,又恨不得一直捂在心窝里。你这般狼狈地跑了过来,可真是让我们心疼坏了。便是他老人家还有几分理智,此刻也都被恼怒冲昏了头脑。”
我扬了扬嘴角,也觉得自己不成熟,我那时就是想要人心疼罢了,证明这世上除了周俊,还有心疼我的人。
“舅舅还让他在外面站着呢?”我轻声询问。
李崇海无奈道:“你可别这么说,爹只是不让周俊进门罢了,是他自己为表诚意,连伞也不打,直挺挺地站在大门前,看着都耍丫玖肆礁鍪背搅恕!
“那舅舅还不打算开门?”
“大门早就开着呢!周俊到了才一个时辰,应城的大官全都来了,州牧和刺史纷纷上门给爹施压,爹倒是把大门打开了,却说了句看看周俊有没有脸进。结果大门开着,周俊也不进来,只说等着你和爹消消气。”李崇海笑叹道:“现在啊,应城一众官员都陪着站着呢,怕是要把我们李府臭骂死了!”
我觉得这么着也不是个事,我本来也没想着惩罚周俊什么,毕竟说句没出息的话,他出了事心疼的还是我。而且我和周俊有了争执终究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没必要弄得全城皆知我像个泼妇似的和丈夫吵了架跑到应城来,还让自己的夫君站雪地。
再叹一声,我抬眸道:“若若,去拿把伞,陪我出去走走吧!”
“我陪你去吧,雪天路滑,小心着你身子。”
李崇海扶着我朝着大门走去,一路上白雪莹莹倒是景致极美。我徒步前行,脚下是咯吱咯吱的雪声,脑海里翻滚着若是见到周俊,我该如何化解这一次的矛盾。
到了前院,正大门果然全开,周俊板直地站在正前,目光早就凝在了我身上。他身后一众官员都松了口气,抖着身子,殷切地望着我,生怕我再和周俊吵一架不让周俊进门。
我走到近前,见周俊头上肩上都是雪,眉毛也都成了莹白,忍不住抬手去扫他头上的积雪。只是刚碰到,却被周俊握住了手,他依旧是满目的温柔笑意,对我说:“别碰那凉物,你受不得寒。”
我莫名的红了眼圈,也不知是委屈还是心疼,只低声道:“进来吧,别冻着了。”
周俊笑着点了点头随着我踏进了府门,我甚至都可以听到外面一众官员松了口气的声音。郑戈娴熟地对着他们说了几句官话,让那些官员离开了。随即跟上了我们,见大家都不吭声,便一副关切地语气对我说道:“夫人啊,你那日突然离了北都,可把大人吓坏了,四处寻不着您,生怕您是被绑架了去,都除夕了还在北都郊外寻您的踪迹呢……”
“聒噪。”若若突然拧着眉头应声。
郑戈不悦地看向若若,若若却虎瞪了他一眼,郑戈立刻缩了脖子。
刚进了内院,就见李焘正站在门前,我上前去唤了声,李焘倒是没有生气,拍了拍我的手道:“天不好,早些回去歇着吧!”
周俊恭敬地问候,李焘却仿佛什么都未听到似的,扶着我往里院走去。只是下了台阶后对李崇海道:“给周大人准备客房。”
本来还跟着走在身后的周俊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舅父不用客气,我和婉瑶住一处便可。”
李焘冷声回道:“婉瑶身子不适,若是过了病气给周大人,我担当不起!”
明知李焘是气话,周俊却几步上前,关切地问我:“怎么病了?哪里不舒服?”
李崇海憋着笑道:“爹,婉瑶这病气想过也过不到周俊身上的!”
周俊有些疑惑,李焘瞪了李崇海一眼,李崇海立刻老实了。李焘哼了一声,扶着我继续往前走。周俊倒也学会了厚颜无耻,明知李焘此刻厌烦他,却还是亦步亦趋地跟着我们去了绣楼。
巧的是萧彧己和昆顾锦正过来,两人见了周俊相互寒暄了一番。李焘扶着我坐好,昆顾锦指着桌上的药碗道:“今日我改了药方,这用药的时间也变成了饭前。”
我乖巧地道谢,端起药碗仰头喝下。倒是周俊眼中的担忧更甚,知道李焘不理会他,便问道:“六皇子,不知内子身体有何不妥?”
昆顾锦大约是凡世呆的久了,居然左看看右看看,见众人都不吭声,最后望着我笑了笑,就是没有言语。
李崇海忍不住笑道:“我们就不打扰了,彧己,咱们出去吧!”
那三个人往外走,李焘看向了我,我对着他点了点头,李焘叹了口气,终是站起身来。他冷撇了周俊一眼之后,才缓步走了出去。
郑戈自来熟地操持着手炉姜汤,又吩咐烧了热水,服侍周俊沐浴。我漫不经心地吃着饭,隐隐有了些恶心的感觉,无奈终是放了筷子,心想自己大约是到了害喜的时候了。
周俊换了衣裳,洗去了一身的风尘,下巴上的青色胡茬也刮干净了。他见着满桌子的菜色几乎没动,以为我在等着他,便带着温润的笑容给我夹菜。
我别开头道:“我吃饱了,你自己吃吧!”
“是不是胃病又犯了?”周俊握着我的手,忧心地问,“刚刚就见你喝药,连走路都是舅父和崇海兄搀扶,这次可是病的严重?”
一旁帮忙服侍的小丫鬟忍不住笑出声来,得了若若的虎瞪,这才吓得立刻缩头退下了。
我不动声色地说道:“你倒是追来的快。”
“我满北都都找不到你,猜想或许你会来应城,所以初二就往这边赶路了。我心想便是你不在这儿,舅父也不容你不知所踪,定然会动用人找你的。”周俊抚着我的脸颊道,“可还在生气?”
我低头不语,发觉一切我都不想问,也不想再知道。明知道自己逃避的性格十分讨厌,却每当遇到事情就想要躲。
“婉瑶,或许你现在还不想听。但是我只说一句,我若是真喜欢沈宁儿没什么娶不得的,但是我就是娶了你,因为我可以在别的事情上委屈自己,但惟独这一生的伴侣,我不会违背自己的心意。”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打心底里都是觉得周俊是喜欢我的,只是沈宁儿的事太过混乱,扰了我过往的许多记忆,更尤其夏灵说的那些话,让我知道了秋红真正的死因,我心里更添芥蒂。我不知道我此刻怨不怨恨沈宁儿,亦或是她怨不怨恨我。只是我知道我们再也做不得朋友了。
……
周俊的寻妻历程:
二十八:回到大殿,婉柔询问婉瑶的下落,周俊顺势去找。发现婉瑶已经出宫,径自回府,而婉瑶却没回来,只有若若回来拿了些东西立刻就走了。周俊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去将军府找人果然没找到。周俊恼怒万分,公主府的牌匾被人烧了。
二十九:将军府得知婉瑶下落不明,李娇哭天抢地,怕婉瑶被土匪抓住,强迫着张兖去北都郊外找歹徒。周俊在北都和附近的客栈寻找,毫无踪影。公主府的院子被烧了。
除夕:万家灯火,周俊心中冷寒,先去烧了公主府的住院,回来碰到沈宁儿。
沈宁儿未语泪先流,周俊道:“以后莫要再来。”
沈宁儿抓着他的衣袖哭,死活不肯松手,周俊反问:“你觉得我会对你心软?我不是沈耀昔。”
沈宁儿松了手坐在地上哭,周俊翻身上马,嘟囔着问郑戈:“是不是该放火烧一烧沈府了?”
郑戈连声道:“找回夫人要紧。”
大年初一:吃着冷馒头,周俊脸色冷峻,郑戈觉得大过年的气氛阴沉,便问:“主子若是找到夫人,想要如何化解矛盾?”
“矛盾?”周俊挑眉,“这是误会不是矛盾。”
“可是主子和沈姑娘却是有过过往……”
“那是利用不是过往。”
“当初主子还曾经偷偷躲在树丛里看沈姑娘……”
“郑戈,你一辈子也娶不到若若,会孤老终生,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郑戈泪水横流,他不过是说实话而已,为什么会被诅咒!而且是被自己的主子如此面无表情的诅咒!
大年初二:周俊道:“婉瑶定然是去应城找她的舅父去了,我们也往应城去吧!”
郑戈替周俊感叹道:“惨了,舅老爷一直不喜欢主子。”
周俊挑眉,郑戈捂嘴。
大年初三:途中休息,郑戈嘴欠地提醒道:“主子还是想一想,万一舅老爷若是派人把主子打出门,主子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