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这段的意思是说年幼的男孩若是喜欢女孩,就会故意捉弄她,偶尔对她好上几分,那女孩就会喜欢这个男孩。大哥不是时常捉弄表姨家的女儿,偶尔对她极好,又不许外人接近她,这边是青梅竹马之爱吧。”
“不是!”周斯跳脚大叫道,“老子是真心地厌烦她,对她好不过是在姨妈和父亲面前做样子!”
“噢。”周俊轻应一声,毫无反应。
周斯夺了书,红着脸怒道:“以后不许再看这种不三不四的东西,你才多大,看什么追女孩子的书!这本我没收了!”
“嗯。”周俊点头应了,转身去一旁拿了本新书,新书的名字叫做《秋月会》。(正文之中提到过此书,此书是讲男女私会的)
周斯拿着那本《女子何以倾心》跑了出去,一肚子火没处撒,正恼怒着,就见宁儿蹦蹦跳跳地在院子里摘花。或许是宁儿也看见了他,立刻惊恐地转身要跑。
周斯恼怒地追了过去,一把推倒宁儿,往她身上接连踩了两脚,犹不解恨道:“臭丫头,你别以为以后去了沈家就治不了你了!那沈家的书呆子也不会对你好的……”
正说着,周斯灵机一动,顿时大笑了起来,拿着书就乐呵呵地往外走。宁儿从地上爬起来,狼狈地擦掉眼泪,心想明天母亲就要嫁到沈家去了,她就不用再呆在丞相府中,就不会再被周斯欺负了。
然而此刻的周斯则跑去了沈家,点名要见沈耀昔。沈耀昔那时是真正的书呆子,跟着老学究摇头晃脑地背诵那些晦涩难懂的古书古训。因着母亲早逝,父亲忙于政务,他又是家中独子,所以人情世故毫无所知。
对于周斯沈耀昔只知道他是周丞相的长子,而他的继母和继妹此刻就借住在丞相府之中。周斯随意寒暄了两句,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我特意来是知道你一向只在家读书,人情之故皆不知晓,怕你和我那位表妹不会相处……”
“我会对她很好的。”沈耀昔保证道。
“错!”周斯把书翻到周俊指出的那一页,指着那段文字说,“瞧见没?你若是处处对她好,她就转身即忘把你当外人。你要先狠狠地欺负她,把她弄哭了,然后再对她好,这样才管用。”
沈耀昔只会之乎者也,从未看过此类的书,他看完那段话,觉得十分神奇。心里嘀咕莫不是自己从未有过妹妹,所以才不知道此种相处方法?
周斯又对沈耀昔灌输了一堆歪理,在沈耀昔信服并保证会欺负沈宁儿之后,周斯终于满意地离开了。
第二天,沈夫人带着宁儿见到了沈侍郎和沈耀昔。
沈侍郎道:“耀昔啊,这是宁儿,以后她就是你的妹妹了,知道吗?”
沈宁儿拉着沈夫人的手,笑容如夏日的阳光一般绚烂,她的眼睛灿若星辰,浅浅的两个酒窝都是让人抗拒不了的甜甜笑意。沈耀昔觉得这是他见过的最可爱的女孩子,她的笑容似乎能让人忘记所有的忧愁。
沈夫人见沈耀昔不应话,便推了推沈宁儿,沈宁儿上前两步,歪着头笑道:“哥哥你好,我是宁儿!”
沈侍郎顿觉温馨,笑着摸了摸宁儿的头,然后瞪了毫无反应的沈耀昔一眼。
沈耀昔扫量了沈宁儿一番,心里惦记着要先给新妹妹一个下马威,把她弄哭了,以后再对她好,这样她就会依赖自己了。所以沈耀昔故意黑着脸冷声问:“你笑什么?”
“我……我不可以笑吗?”沈宁儿眨着星星眼问。
“看着碍眼,讨厌死了,像……像池塘里的癞蛤蟆。”
“噢……”沈宁儿委屈地低了头,心道新哥哥也不喜欢自己,她也不要理他了。
沈侍郎气的窝火,连忙哄着沈夫人带着宁儿去花园玩,母女两人一离开,沈侍郎就劈头盖脸地把沈耀昔臭骂了一通。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要好好待你继母和妹妹,要让你妹妹和继母喜欢你,你当时应的好好的,怎么今日这般表现?”
沈耀昔觉得委屈,从书房里拿出那本《女子何以倾心》来,把前天周斯与他说的话复述给了沈侍郎。还说他是为了让妹妹对他永久的信任才要先欺负她的。
沈侍郎气的冒烟,把书扔出了围墙,戳着沈耀昔的脑袋道:“你的聪明都用在死读书上了,怎么这么点人情世故都不懂?那周斯斗鸡遛狗恶行满满,他的话你也信?”
沈耀昔被罚跪祠堂,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于是沈耀昔咬牙暗中发誓,他以后再也不死读书了,以后只有他骗别人,再也不会让别人骗他!他要做个真真正正的聪明人!于是一代腹黑的思想在此刻萌生。
盛子刚买完吃的路过沈府外面,突然一本书从天而降,盛子一把接住,却连书名都认不齐全。他记得头领说最讨厌蠢人,让他们要多多读书。盛子立刻把书好生收好,往回跑去。
回到暂居的旧木楼,盛子把买的吃食恭敬地放在了阿黎的面前,说道:“头领,我今日捡到一本书,可是……书名上有几个字不认识。”
阿黎慵懒地勾了勾手,盛子把书递了过去。阿黎一翻就翻到了青梅竹马的那一页,当他看到那段“作恶捉弄女子,惹其啼哭求饶,而后改变态度,对其亲热几分,女子皆会动容”时,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果然,还是要经常欺负婉瑶的!”
于是当天婉瑶去找阿黎的时候,踩到了陷阱,被吊在了房梁上,婉瑶大吵大闹之后哭着求饶,把阿黎夸得天上地下。于是这本书成了阿黎永久的收藏。
而在丞相府的周俊看完了秋月会,合上书本淡淡道:“果然,这世间的女子喜欢的不是别扭的男孩,而是温润的男人。”
动荡北都
寅时我才睡醒,猛然坐起身来,周俊被我的举动惊醒,连忙坐起身问道:“怎么了?被梦魇住了?”
我揪着周俊的衣领晃道:“昨天话才说了一半,你就折腾我!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叫夏昊做皇帝如何?”
周俊舒了口气,“你呀你呀,我又跑不了,一大早起来就为的问这个?”
“你看,你又转移话题。”
“我不是转移话题,而是问你你觉得夏昊当皇帝如何。”
周俊干脆下了床,叫了下人服侍洗漱。我靠在床上苦思冥想,待周俊都收拾好了,才又把他拉过来询问:“你的意思是夏昊想要当皇帝,过来拉拢你?”
周俊点头应道:“三公主已经答应站在他那边了。”
“夏灵说话能信吗?”我不屑道,“倒是你怎么想?”
“你呢?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耸了耸肩,“老实说,太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夏昊更不是什么好东西。太子眼下如此信任你,他当皇帝对你总是有好处的。可若是帮夏昊图谋,风险高不说,怕是到时候飞鸟尽良弓藏。”
周俊反问:“若是太子继位登基,你觉得他这个皇帝可以做多久?仑国动乱结束,万象更新,尧国正在动乱中,隐隐已有胜者之势。若是耗到咱们皇上过世,夏国正乱,其他两国却都已经兵强马壮,你觉得夏国能撑多久?”
我咬唇不语,半晌才道:“带兵有振国将军和我爹,文官有你,夏国乱不了。”
周俊摇了摇头,低声道:“太子多疑,若真上位,不能容人。”
“夏昊便能?”
“起码夏昊更识时务。”
“太子不识时务吗?”
周俊轻笑一声,摇头不语。
仿佛为了验证周俊的话似的,本来已经过去的三皇子的事情,却又在早朝上被挖掘了出来。在太子的授意下,叶尚书故意挑起事端,他说三皇子是畏罪自杀,并直指六皇子和周丞相与三皇子结党营私,图谋不轨,三皇子认罪伏诛,而六皇子和周丞相还逍遥法外。六皇子一派自然与之争辩,奋起搏击。
这一场争辩日久不下,太子多有动作,明眼人都看得出太子是一点儿也容不下六皇子等人的存在的,太子就是要彻底地逼死他们。六皇子也不是没有应对,他的应对和三皇子一样,那就是去请皇上出马。皇上本就因为三皇子的死对太子颇有微词,再加上六皇子的哭诉,所以一直退朝的皇上在十一月初一自上了早朝,他加封六皇子为永王,擢礼部沈侍郎为礼部尚书,擢周丞相养子沈耀昔为户部侍郎,并宣布一切国是由太子和永王共同商议决策。
这道旨意的意思十分明显,就是给六皇子和周丞相一派加权,让他们和太子可以分庭抗礼。且圣旨上明白地写了“周丞相养子沈耀昔”,用了沈耀昔的原姓,意思就是把礼部的沈侍郎也划归到六皇子一派。
皇上的这一番举措无异于给了太子一巴掌,太子怒不可解。而第二天皇上的药膳中就被人下了毒,本来已经基本痊愈的皇上再次病重。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太子一派力证是永王下毒,永王则说皇上一死太子继位,定然是太子想要当皇帝才会如此丧尽天良。两派吵的不可开交,北都也风雨飘摇。
周俊提醒我最近要多加小心,因着他是太子一派,怕是永王和周丞相会有暗招。开始我嗤之以鼻,没当回事。只是某晚我跑到周俊书房去拿书,却发现一只黢黑的眼镜蛇,幸亏若若眼疾手快弄死的蛇,若不然怕是我小命当场就交代了。
随后府上加强了戒严,张兖也以权谋私地派了几队禁卫军日常巡护在我们府邸周围。有几天晚上我睡得轻,偶尔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待到一切安静下来,便会有人在窗外对周俊禀告。我也才知道这是有人来刺杀周俊。
周俊对于刺杀看的很淡,每日依旧平静,该做什么做什么,只是我却越发睡不安稳,提心吊胆忧心忡忡。于是周俊不知从哪里调来了许多黑衣人,让他们在暗处保护着我,我若是晚上睡不着,他就和我说有几个黑衣人躲在房顶上,几个黑衣人躲在树丛里,几个人蹲在墙角下,还有几个人藏在水缸里,数着数着黑衣人,我就睡着了。
除此之外,为了明哲保身,周俊决定和周丞相与叶尚书分权。周丞相掌管军务朝奏,叶尚书掌管人事与时务,而周俊虽然挂着吏部尚书的职务,却管理更加实际却没有权势的民、农、商、工等杂务。这样的做法让太子多少有些不满,但是也成功地缓解了永王方面的敌意。
十一月十五是我的生辰,本来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十分没有心情庆祝。而且周俊本都已经请好了假陪我,却临时被人叫去处理粮种被窃的事情。
我回了将军府,李娇满心欢喜地给我做了长寿面。婉柔中午也回来了,欣喜的告诉我们她刚诊出了两个月的身孕。大娘得了消息,兴奋万分一个劲儿的笑,李娇则羡慕不已,幽怨地看着我的肚子,时不时摸上两把,弄得我浑身发毛。
婉柔问我可有了消息,我道:“刚成亲的时候赵太医就说我身子不大好,一直喝药调养着。这已经喝了两个月了,大约身子也是好了的,不知为何还没消息。”
大娘道:“不若去庙里拜拜送子娘娘吧,婉柔也是去拜过之后才有了消息的。”
“是呀,三娘陪着婉瑶去拜拜吧,当初我也是肚子里没消息,娘亲陪我去的,这不两个月了便有了消息。”
“是哪家庙宇?”李娇欣喜地问。
“就是北都北郊的那个送子娘娘庙,虽然庙小地远,倒是灵验的很!”
李娇立刻站起身,拉着我的手道:“见日不如撞日,今个儿正好你生辰,娘亲陪你过去拜拜,这样许会更灵验!”
我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李娇拖出了门。刚走到前院,就碰见了正在朝这边走的张兖。
“三娘,您这是要出门去?”张兖询问道。
“是呀,我和你姐姐要去庙里拜拜。”
我问道:“这才中午,你怎么回来了?”
张兖不情愿地说:“俊哥哥派人送了信儿给我,说是你今日回将军府,他不能作陪,让我早些回来看着你。”
李娇笑嗔道:“那是你三姐夫,怎么老是叫哥哥?行了,你这些日子也忙的够呛,不必陪着我们女人家,我和你姐姐让家丁陪着去便可。”
“那可不行!”张兖立刻反驳道,“最近北都不大太平,三娘若是没有急事,还是莫要和三姐出门了。”
“是急事!万万耽搁不得!”李娇认真地说道,“而且就是今天去最好,可不能再迟了。”
张兖又劝阻了几句,无奈李娇铁了心,最后张兖无法,只好跟着我们一起上路。
说起话来张兖才知道我们是要去拜送子娘娘,当时他的表情真是扭曲的五彩纷呈。李娇全然没注意,只拉着我的手,一脸幻想道:“咱们诚心去拜,多捐些香火钱,菩萨显灵,定然会送你一个大胖小子!”
“孩子太胖不好生。”我打击道。
“而且俊哥哥想要的是女儿不是儿子。”张兖也在一旁搭话。
李娇白了我们一人一眼,我们立刻不吭声了。
在李娇的心里周俊很是完美,但是有两个缺点。一个缺点是周俊的眼光太过独特,不知怎么就对我情有独钟。二是周俊的想法异于常人,对女儿太过期盼。
“……我觉得,许是他怕你有压力,特意这么说的,要不然这世上哪个男子不喜欢儿子?”李娇这么说道。
我托腮道:“娘,不是我爹喜欢儿子,就每个男人都喜欢儿子。”
“嗯,哥哥真的是喜欢女儿多一些。有官员家里的女儿过满月,哥哥就会亲自去抱人家的孩子,若是男孩,哥哥连看都不看一眼。”张兖颇有几分无奈地说。
“竟浑说!”李娇嗔道,“那是男孩金贵,主人家不给抱,女孩子让大家抱抱是图个喜兴。”
出了北都,路上人烟越发稀少,张兖不再与我们闲话,很是仔细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李娇不知道我和周俊的府上时常遭遇刺杀,正欢快地畅想着她未来的外孙是个什么模样。
马车总算安全地到了庙里,我和李娇下了车,买了香烛,便往庙里走去。这个庙宇并不大,而且略显破旧,不过香火倒是很旺盛,来的基本都是女客。所以张兖走在我们身边突兀的很,不少女子都偷偷打量,弄得张兖浑身不自在。
我跟着李娇进了大殿上香,我只单纯的拜了拜便起身了。李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