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特之处,我也实在不该让六皇子帮你测算。若你真是……真是和天谕有什么关联,他们要把你带去未城的话……”
“我才不去!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那里可是神界与人界交接的圣城,多少人想要瞻仰都不得其法,若你真的和天谕有关,怕到时候是我阻拦不了的。”
我不屑地一哧,说道:“我才瞧不上什么未城呢!又不是别的,我不想去,谁也强迫不了我。”
“你倒是想得开,反而我不够洒脱了。”周俊笑着吻了吻我的脸颊,“不管如何,九月我就要娶你了,什么事情也阻拦不了。”
第二天雨终于停了,本来大家都准备继续赶路了,但六皇子闭关静修还不出来,仑国太子见怪不怪,让周俊不用着急赶路,他那位六弟才是最重要的。于是我们还要在客栈滞留。
好在好天气继续持续,六皇子也终于出关了,周俊命人全速赶路,仑国太子也没什么意见,因为为了六皇子我们的行程已经晚了许多。
为了快一些赶到北都,路上的时间更长了,连着赶了几天的路程,这一晚错过了客栈,所以只能露宿野外。好在这些天都没有下雨,路面也算干燥,露宿一夜倒也没有人会有什么怨言。
侍卫有不少去树林里打猎了,女眷们凑在一起谈笑,仑国太子在和随行的官员讨论着什么,我粘着周俊指着侍卫抓来的黄鼠狼,觉得十分有趣儿。
六皇子走了过来,笑着与周俊说道:“早听说周大人精通围棋一道,不知可否讨教几盘?”
周俊自然应好,我不乐意地撇嘴。
六皇子见状笑道:“张姑娘可愿过去观棋?”
周俊好笑地望了我一眼,我冲他呲牙,结果周俊笑的更欢快。六皇子不解地蹙眉看着我们,不知周俊在笑什么。
周俊忙忍了笑容道:“六皇子不知,婉瑶并不精通围棋一道,我曾试图教过她,倒是丢了许多棋子,坏了几个棋盘。”
我狠掐了周俊的手掌一把,周俊温柔地回捏了我一下。
六皇子笑了笑,说道:“婉瑶姑娘的性情可爱的很,之前听周大人说你是他的未婚妻,是已经订婚了吗?”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也不知道订婚是个什么规矩,一直都是由周俊办的,大约北都那边周俊已经安排人下过聘礼了。
“不知二位何时成亲?”
周俊温柔地望了我一眼,笑着说道:“目前定在九月初六。”
“恭喜二位了。”
周俊笑着道谢,我扭头一看,就瞧见萧彧己朝这边走了过来。
我嘴快地喊道:“萧彧己,你死哪儿去了?怎么现在才冒出来?”
本来还笑着走向我的萧彧己,立刻抽出扇子砸向我的脑袋,嗔道:“怎么说话呢?我好心好意地过来看你,你口无遮拦地胡说什么!”
我捂着脑袋抱怨道:“本来就是,你自己说说你失踪多少天了?”
“我可是有正事要办的人,不像你似的,整日闲在在的。”
“你去办什么事了?不是说让你去商议边境互市的事情吗?可我瞧着你正事根本没办,早跑的没影儿了,莫不是哪里又有了什么发财的买卖?”
六皇子看向萧彧己,不解地问周俊道:“这位是?”
回到北都
萧彧己见站在周俊身旁的是六皇子,连忙拱手行礼道:“在下萧彧己,是个商人,这次也在接待使团之内,负责两国边境互市之事。”
周俊介绍道:“萧老板是婉瑶的好友,且生意做得极广,所以此次互市的事情由他在帮忙负责。”
六皇子笑着道了声好,且还问了问萧彧己平日里做什么生意。萧彧己竟回答的十分详细,基本上除了军火生意他都说出来了。
我狐疑地望着他,不知他吃错了什么药。
六皇子说道:“萧老板生意做得极广,想必时常在外行走,以后有机会倒是要向萧老板请教各地的风土人情呢。”
“六皇子客气,在下随时恭候。”
“我瞧着你们一直都与我客气,虽我是仑国的皇子,可毕竟我已经是未城之人了,皇子殿下这种称呼我自己都有些听着不习惯。若是不介意的话,叫我的名字便好了。周大人和婉瑶姑娘也是,叫我顾锦便是。”
萧彧己和周俊忙道不敢,六皇子无奈地笑望着我,我干笑一声,喊道:“昆顾锦……”
周俊似是无奈地短叹了一声,萧彧己则是白了我一眼。只有六皇子昆顾锦满意地笑道:“还是婉瑶姑娘洒脱,地位都是虚无的,比起称号,我更习惯自己的名字。”
终于周俊跟着昆顾锦去下棋了,萧彧己被留在这里陪我唠闲磕。
我咬着鸭梨,忍不住道:“我怎么觉着你对昆顾锦那么谄媚呢?”
萧彧己又拿扇子敲了我一下,低声道:“你知不知道我这一阵儿是去做什么了?”
“我怎么会知道?”
“我这一段时间就是派人去查这位六皇子,尤其是上次他救活的那个人。”
“噢,结果呢?”
萧彧己低声道:“结果……这位六皇子真有神力。许多证据都表明那人确实是死而复生,而且那个人不是第一个。五年前六皇子还曾救过一个死于时疫的女子,那女子现在还活着。”
“所以??”
“所以你不觉得对于这样的神人应该更加尊敬一些吗?”
“切……”我不屑地扔掉果核,其实我也知道这位六皇子的神通不假,毕竟人家只看了我写的几个字,就知道我灵魂有问题。可是我并不觉得自己有求于他什么,倒也不至于卑躬屈膝的谄媚。
“你可是越发具有流氓气息了。”萧彧己见我翘着脚歪着身子靠在马车上,忍不住蹙眉道,“真不知周俊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居然看上了你。你还是装装样子的好,我现在发觉你的真性情暴露的过多了。”
“难不成你喜欢我之前那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样子?”
萧彧己面色扭曲,“你还是个女人吗?那种话你也说得出口?识人不淑,识人不淑……”
萧彧己念念叨叨地走了,不一会儿张兖就跟着打猎的队伍回来了,特意烤了野味给周俊吃。因着周俊不在,野味都落进了我的肚子里。
五月初一,我终于回到了阔别三个多月的北都。我和张兖过了城门就和周俊分道扬镳,先行回家去了。
刚到将军府,就看到李娇在门口殷切的等我,我心里暖暖的,感动的眼眶都发酸,这世上也只有李娇会把我如珠如宝的疼爱着。
对着李娇好一通撒娇之后,我们母女才往将军府里走。一路上,李娇照常问了问我这一段时间过的如何,而后就告诉我四月二十四,周俊派的人就把聘礼送到了将军府,张震也接下了,我们的婚事就算是正式定下了。
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了前院正厅。张震和大娘二娘以及大姐张婉柔都在,又是好一阵儿问候。张震也与我说了周俊下了聘礼的事情,且已经让人去给我们俩个合八字了,而我作为待嫁的女儿家,也该准备绣活了。
对于我的婚事,大家都很高兴,也愿意热热闹闹地办一次婚礼。周俊眼下算是无父无母,更无旁的亲戚,要长辈操持婚礼,还是需要将军府来准备。大娘二娘说的兴高采烈,张震也少有的好耐性,竟由着她们说了半天。
直到吃过了中午饭,众人才让我先去休息,婚礼的事情慢慢筹划。
张婉柔和我一同出了门,说是有话要与我说,便跟着我去了我的院子。开始我没觉得什么,然到了我的房间之后,张婉柔突然遣退了下人,还把门关上了。
我瞧着她神神秘秘的,不禁好奇地问:“大姐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吗?”
婉柔哀叹一声,为难地坐在我身边,道:“我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这事我没有对旁人说过,只等着你回来,让你帮我出个主意。”
“到底是何事?”
“上个月杨少将军和爹一同回了北都,婉真的事情杨少将军也知道了。振国大将军的意思是杨少将军年纪已经不小了,之前因着他喜欢婉真,所以也没逼迫些什么,眼下婉真已经嫁人,杨少将军也该娶妻了,总不能一直拖着。结果……杨少将军却过来找了我,说是要娶我……”
我十分惊讶,没想到杨文越会这么想。不过……这应该是件好事,杨文越和我们姐妹三个都很熟悉,人品又好,婉柔之前的婚事怎么也是坏了名声,就是再嫁怕也找不到什么好人家。杨文越愿意娶,对婉柔来说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那大姐在苦恼什么?”
“我知道杨少将军还是喜欢婉真,若不然他也不会过了这么久还心情压抑,时常醉酒。他要娶我,不过是觉得我可怜,想要给我一个好归宿,只是他自己的痛苦却无法排解,我看着也伤心。”
“其实我觉得这是好事,大姐嫁给杨少将军算是极好的归宿,就算没有情爱,起码两个人相交这么多年,早就是家人一样的关系。杨少将军心情抑郁,大姐也可以帮忙照顾他,总比让他一个人抑郁着的好。”
“说是这么说。”婉柔叹息道,“我原本想要拒绝,因为知道他本心还是喜欢婉真,可后来想到若是我拒绝了,怕是他要娶得人还不知是什么样子,倒不如是我。然而……我心里总也没个底,若是婉真知道此事,也不知她会怎么想……”
我安抚了婉柔几句,说道:“二姐现下的情况改变不了,她也是明事理的人,这事便是和她说了,她也只会祝福你们。”
婉柔苦笑道:“我只怕她心里比我更苦,或许让她知道有个男人还在等她,不嫌弃她,她会宽心一些。”
我也跟着叹息,“这事待我进宫去问问二姐的意思吧。”
“好,你且去问她,若是她不愿意,我绝不会嫁给杨少将军的。”
我点了点头,又宽慰了婉柔几句,才送走了她。
下午睡了没一会儿,夏梦就叫着一大帮人把我绑架到仲梦楼去了。我也许久没见过她们了,任由她们吵闹折腾。
“听说你和周俊一起去边境接那位六皇子过来的?”叶秋红好奇地问,“那个未城人是什么样的?他会不会飞?”
我见她们都好奇,就把六皇子让人死而复生的事情说了说,果然一群小姑娘们惊讶万分,崇拜不已。
倒是夏梦大下午地就喝起酒来,且不甚感兴趣的模样,我不禁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按理说仑国皇子觐见,你不应该老实呆在宫里等着晚上的宫宴吗?”
夏梦咧嘴一笑,搭着我的肩膀道:“我这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怕是过了今日,以后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你们了。”
“这是怎么说的?”我讶异道,“这还是那个活得没心没肺的夏梦吗?”
沈宁儿叹了一声,拍着夏梦的肩膀道:“夏梦,你也不必如此,姐妹们谁都有这么一天的……”
我狐疑地望向叶秋红,叶秋红才撇嘴道:“还不是夏梦那个太子哥哥,他想让夏梦嫁给仑国的太子昆又尚。”
“联姻??”
夏梦点头道:“是啊,我早料到有这么一天,没想到来的挺快。”
沈宁儿问我:“那个仑国太子如何?你这段时日应该没少见吧?”
“见倒是经常见,不过那人的人品我却没怎么在意。长得倒是不错,说话也算是比较得体,性格什么的虽然不熟悉但怎么也不会比夏梦那个太子哥哥差!”
夏梦很是无所谓地摆手道:“这不就行了,起码长得人模狗样的,再说了,对着我那皇兄十多年了,我不照样活得挺好?”
我忧心地抱了夏梦一把,她这种不在意的态度只能让我想到破罐子破摔。
“就不能让别的公主联姻?”我问道。
夏梦好笑地推了我一把,“你怎么糊涂了?太子就我这一个嫡亲的妹子,他会把这么好的事情让别的公主去?”
“是我糊涂了……”我叹道。
夏梦笑了笑,抱着我的手臂道:“来皇宫陪我住几天吧,只怕再过些日子,我就要随着仑国的车马离开了。”
我无法拒绝,只觉得心情十分惋惜,所以爽快地点了点头。
于是傍晚的时候我就让人捎信儿回将军府,而自己则跟着夏梦一起去皇宫了。
夏梦喝得有些晕乎,刚一到她的寝宫,就有一群宫女慌张地围了过来,说是皇上和太子都叫人来吩咐过了,让夏梦参加晚上的宫宴。
沈耀昔的挑衅
夏梦倒在床上笑叹一声,“怕是今儿晚上我就要易主了!”
我心里也不好受,只得让人熬了醒酒汤,然后帮着宫女们给夏梦梳洗打扮。
夏梦指着满头的珠翠道:“婉瑶,你说我像不像祭祀的贡品猪?被抬上桌前先把洗涮干净,然后头上顶个大花,就要任人宰割了!”
“行了,猪也没你这么多话!你啊,若是不想嫁总有办法……”
夏梦摇了摇头,打断了我的话,说道:“我从未想过不嫁,我既然是个公主,总有这一天的。且你说那个仑国太子似乎还不错,我嫁给他应该也不亏!”
“只希望你们真有缘分,能够成为一对儿神仙眷侣……”
“怎么可能?”夏梦嗤笑道,“你见哪个皇帝能和妃子成为神仙眷侣的?我啊,只要有人让我衣食无忧就好了!”
“果然把自己当猪了……”
因着担心夏梦,我也换了身宫装,随着她去参加宫宴。万一要是宫宴上婚事谈成了,我也好在她身边陪伴,省的她自己再出了什么事情。
好在夏梦喝了醒酒汤,总算走路稳当了,我们两个一起进了大殿,就见到正在和旁人说话的周俊,一脸惊诧地望向了我。
周俊与身边的人道了抱歉,这才朝着我们走了过去,问我道:“你怎么今天进宫了?不是上午才到的北都吗?怎么不在家里好好歇歇?”
我正欲答话,夏梦一把抱住了我,贼笑地冲周俊道:“本宫把周大人的娘子拐进宫来住几日,周大人心疼了?”
周俊轻咳一声,掩袖道:“二公主,太子说今日会定下您和仑国太子的婚事,所以多少请您保持一下仪态。”
夏梦鄙夷的看了周俊一眼,扭头对我撇嘴道:“你真可怜,将要嫁给这么个迂腐木讷不懂情趣的家伙!”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