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递给阿钰,穿着白色的羊毛衫,让Jessica看上去比较丰满。
“Kay,Osiris news?”她坐下,接过佣人递过来的羊奶茶,她用蹩脚的中文真诚的道谢:“谢谢!”
Osiris是小羽的英文名,他一直在国外游走,很少用到中文名。十年前,小羽的英文名不是这个,他第一次登上维也纳的舞台便用了这个名字。
Osiris
——死亡之神!
“嗯,我想知道小羽离开的情况,病情稳定吗?”龙天跃笑,Jessica是个可爱的姑娘,她本是个心理学家,对小羽的案例感兴趣,便以助理的身份待在小羽身边,观察情况,伺机治疗。
龙天跃当初接受Jessica的意见,很大部分原因也是她的性子比较开朗,他以为这样一个人在小羽身边,他容易受到感染。
Jessica喝了一口羊奶茶,对身后的佣人竖起大拇指。回过头来,她正色道:“really bad!”
小羽的情况很糟,Jessica束手无策。
龙天跃蹙眉,小羽那么聪明,一定是识破了Jessica的身份,不配合治疗。他低垂着头,心里翻腾,久久不能平息。他已经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对小羽好了,放在心理医生在他身边,小羽那样敏感,会不会觉得自己拿他当怪物。可若是任由小羽的病情发展,他不知道,到最后,小羽会变成什么样子,因为他不想往那个方向想。
Jessica见龙天跃担忧,她拍了拍他的手臂,似是安慰:“Relax。”
龙天跃浅笑了一下,抬了抬下巴指着茶几上的羊奶茶,示意她趁热喝了。放松,他怎么可能放松得了,这可真是个坏消息啊!
之后,他沉默不语,只是听Jessica又说了一些案例。都是类似病情治疗成功的案例,他知道,那不过是美国女孩儿好心安慰他罢了。小羽的情况怎么和他们一样呢,他生来便与众不同,他,太特殊了。
Jessica离开后,龙天跃抱着双臂站在自己房间的窗边,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手臂。夜已深,可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后院里的灯光照射着他窗边那颗老棕树,虽然苍老,却很挺拔,挡住前方风景。
而他心里,就好像竖起了这样一颗大树,让他看不清前路。Jessica离开前的话犹如一块石头,重重的压在他心里,他快要窒息了,这大概就是濒临死亡的感觉。
临走前,Jessica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告诉了他实话,也证实了他的猜想。
原来小羽一年前就识破了Jessica的身份,他一直用催眠在操控她。所以龙天跃从Jessica那里得到的消息,都不真实。她说,小羽并不需要医生,如果他愿意,他可以自己进行治疗。她说,小羽应该是对心理学有很深的研究,深谙此道。她还说,她从来没见过对心理学这么有天赋的人,小羽简直是个天才。
天才,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可是,小羽什么时候研究过心理学?
大概小羽真的被他保护得太好了,曾经,小羽每天都待在家里,研究各种书籍。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他对心理学起了兴趣,并且认真研究了。他有些愧疚,造成小羽现在的情况,他或多或少是有责任的。
他自小便跟着龙啸,一边念书,一边打理帮派里。对于小羽这个弟弟,他以为只要给他最好的保护,他便可以安心无忧的过着富足的生活。他错了,竟然忽略了小羽的心理成长,加上十年前那件事……
龙天跃闭上眼睛,深感无力,他靠上窗户。
更可怕的是,他知道了小羽第一个心理医生的死亡真相。
被催眠,自杀!
☆、【vip003心理咨询1】
年假几天,元家父母带着‘一双儿女’玩遍了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素日里,两位家长要么要做项目研究,要么要做学术报告,本就很少有闲暇时光。如今趁着年假,又多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儿子’,一家人倒是玩得不亦乐乎。
元爸爸和元妈妈喜欢这个不太说话,但是绝对礼貌风度的孩子。每天爬山,打网球,钓鱼,骑自行车,乐得其所。这几天时间里,小羽完全已经成了元家的小儿子,很得宠。
偶尔惹得若唯很吃醋的看着妈妈,娇嗔:“所以我是捡来的吧?”
每每这个时候,小羽这小屁孩又很懂事的帮若唯递水,让若唯自己都觉得这醋吃得好小气。看着他可爱乖巧的样子,她压根就生不起来气,可这才是最可气之处。
可最委屈的是,每当这个时候,元妈妈就会笑着打她,说她和孩子争宠,也不害臊。事实上,若唯也很开心有小羽这样一个弟弟,至少,他时常能逗得父母开怀大笑。只是,父母也太偏心了些,原本都向着她的,这会儿全部叛变了。
在郊区农家乐喝茶的时候,元爸爸甚至开玩笑说,要倒退十年,他们也该给若唯生这么一个可爱懂事的弟弟。元妈妈听得这轻浮的话,直打他,两个老人像小孩子一样在农家乐的院子里追赶,若唯和小羽哄笑开来。
这样有点早春懒洋洋的阳光,又带着呼吸的有着寒气的空气,欢笑着的日子,真惬意,惬意得让人忘却烦恼。
可烦恼被忘记,只能是暂时的,人闲暇下来,它便主动找上了门。
年初六,元妈妈要去北京开研讨会,元爸爸陪同,好一副恩爱的模样。不过元爸爸临走前帮小羽安排了心理专家,让若唯记得带小羽过去。虽然这几天的相处,他们并不认为小羽有多大的心理问题,但总归还是不放心。
送走元家父母,若唯便带着小羽去找了刘博士,国内着名心理学博士。刘博士和元爸爸是钓友,两人本就年龄相当,又都喜爱钓鱼,常常聚在一起说着儿女的家常里短,一来二往也算之交好友了。
安排小羽见刘博士,元家人也放心。可在去的路上,若唯还是怕小羽有抵触心理,她便一路和他说笑。虽然刻意的成分有些多,可小羽还是很配合笑了。他眼里分明就是看穿了她了把戏,却也不戳穿她。
元若唯就是这样一个人,精明的时候,步步为营,迷糊的时候没心没肺。她压根就没觉得小羽看穿了她,还得意的以为自己调节气氛的能力多么厉害。
微风拂面,出租车里荡漾着笑声,清脆得很,连司机都被感染了,弯起了嘴角。从后视镜里看着这一男一女,均是面容秀美之人,司机倒是很有一种享受视觉盛宴的感觉。
笑声过后,若唯又说了一些和心理咨询擦边的东西,才渐渐和小羽谈起了正事。
“小羽啊,一会儿我带你去看一个伯伯,你不要怕啊。”若唯并没有直接说明,只是拍了拍小羽浅灰色的羽绒服:“那个伯伯呢,是元爸爸的朋友,元爸爸说过年没有去拜访,所以叮嘱我们两个……”
“是心理医生?”小羽笑着问,表情十分坦然。
他将若唯的微凉的手抓住,放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那里很暖和。其实之前元爸爸有单独和他谈过,也说起过这件事,他答应了元爸爸去见一面的,只是元爸爸忘和若唯说这事了。
若唯先是一怔,见小羽浅笑着看自己,她将手抽出来,作势要打他。当然她也没想过真的打他,见他也不躲,她笑嗔他,就知道她舍不得似的。
不过这样的小羽,反倒让若唯觉得自己不怎么光明磊落,她不好意思的拢了拢耳际的发丝,她原以为自己的铺垫做得不错。
她笑道:“你知道啊,不要怕,好吗,只要有姐姐在……”
“我不怕,你说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他笑着,指着自己的肩头,表示那里有灰尘。
其实,哪里就会有灰尘,他只是特别喜欢若唯拍他肩膀的时候,他觉得特安心。也是因为之前若唯无意了拍了拍他的肩头,似乎表示很信任他,之后,他便喜欢上了这种感觉,有事没事就让她拍。
若唯瘪嘴,这小屁孩指使人还真是驾轻就熟。她并不知道小羽的心思,只是抬起手帮他拍了拍,然后扬唇一笑。
其实,若唯心里担忧得很,想到年夜那晚,他原本表现得也算正常,突然就抵触了。看到小羽轻松的表情,她便更担心了。之前她有查过资料,说有一部分心理疾病患者为了逃避治疗,他们会很好的伪装成自己正常的样子。
到达刘博士楼下,若唯深呼吸,抬起头看了看,刘博士的咨询师在三十三楼。坐电梯上去也就几分钟,可这么短的时间里,她的心理压力却无比大。
“嘁……”小羽低笑一声,抬手推了推若唯的头:“你比我,紧张!”
若唯嗔了他一眼,这死孩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不过,这种时候,她懒得计较,紧紧攥住他的手腕,就怕他一会儿又反悔了。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要带他上去,再不能像大年夜那次,让他跑了。
进得大楼,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小羽的表情,他好像很放松。进电梯,好在不是工作日,电梯里的人很少,不然若唯会更紧张。见电梯里也没其他的人,若唯索性抬起手在脸边扇了扇。
小羽侧过头看了看若唯,发出低低的笑声。若唯瞪了他一眼,不自然的将手放在兜里,看向一边。若唯在心里暗骂,什么电梯,太慢了吧!
‘叮……’
“到了!”小羽提醒,看着若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握住若唯的手,紧了紧。见若唯抬头,他笑着安慰她:“无事的。”
☆、【vip004心理咨询2】
若唯扯了扯嘴角,拉着小羽到了服务台,跟秘书说了自己的名字,秘书便笑着带他们进去。小羽一点也没有抵触,似乎还有些高兴,一直扬着嘴唇。直到进了咨询室,若唯才真的放松下来,放开小羽的手。
刘博士的办公室装饰以暖色调为主,让人进去就觉得很有温暖。办公室挺大,有一个小隔间,似乎是有什么特殊用处。
办公室的格局很简单,一张浅黄的办公桌,一张同色调皮椅。墙边两张椅子,中间摆了个小几,有点像老干部家里的摆设,挺滑稽,不过也挺让人放松。最有特色的也就是书架旁边的一张躺床,那个应该是催眠治疗时用的。
墙壁上挂了许多外国人的照片,上面有那些人的名字和简介。若唯倒是认得一个:Alfred Adler。(阿德勒:1870…1937,奥地利精神病专家。)
“刘伯伯!”若唯笑着走过去,将自己带的伴手礼送上:“我爸爸陪妈妈上京了,所以……”
“我知道,我知道,你爸爸一早和我说过了,快坐,你们两个孩子。”刘博士看着若唯,再看小羽,他先是一愣,随即便笑着招呼他们坐下,叫秘书进来为两人泡茶。
刘博士问了一些元家父母的近况,若唯都笑着应答。他的目光不时的瞄向小羽,手不自觉就从桌上放到腿上。
这样的动作被小羽看在眼里,他端起手边的纸杯,抿了一口茶水。尽管这样劣质的茶品让他的喉不自在,可他却突然觉得,这种口感不错。
十五分钟后,若唯才进入正题:“刘伯伯,我是个嘴笨的人,也不知道怎么绕弯子就直说了吧。”若唯不好意思的拢了拢耳边的头发,见刘博士爽朗的笑开,她说:“小羽的情况,爸爸跟你说过吧?”
“嗯,说过,但是具体的情况,还是要等测试之后才能知道。”刘博士敛去笑容,虽然是这样说,可他却并没有看小羽。
刘博士并没穿白大褂,这样让若唯觉得放松不少。知道刘博士性子直爽,她倒也放心将小羽交给他。
“好,小羽……”她笑着对小羽说:“姐姐先出去等你,不要怕,知道了吗?”
“嗯,我知道了。”小羽点头,表情很轻松,眼里还挟了一丝趣味了然的意味。
若唯起身,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但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她总不能留下来看着测试。
她笑了笑,对刘博士弯腰鞠躬:“刘伯伯,麻烦您了,我就在门口。”
“好,有事我叫你,放心吧,就是一个简单的测试。”刘博士笑着说,安慰着若唯的情绪。
若唯走到门口,不放心,又回头看了一眼,小羽冲她挥手。若唯浅笑一下,才出去,关上门。
看着若唯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刘博士瞬间敛去了脸色的笑意,微胖的脸上,肌肉僵硬:“Osiris……”
刘博士在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喉间发紧,不自然的换了一个看上去很放松的坐姿。见小羽嘴角挂着一丝鄙夷的笑,他默默的换了一口气:“我,研究过 Dr Smith的案例,答案只有一个!”
刘博士想笑,却发现嘴角僵硬,根本笑不出来。他只好双手合十,放在桌上,见对面的人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的手,他又将手放到腿上。
他,很警惕,因为,很紧张!坐在对面的,可能是一个病人,也可能是一个实验对象,更确切的说,是一个对手!
小羽勾起嘴角,挑眉,换了一个轻松且不失风度的坐姿。他抬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歪着头,声音很温润,似乎是在和老朋友聊天,还挟着一丝笑:“那么,你想怎么开始?”
想怎么开始,或者说,想怎么结束!
刘博士的双颊颤了颤,转椅不可察觉的后退了三厘米。
如果方才他将对面的人比作是对手,那真是大错特错,因为他们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对面那个漂亮的少年,温和的说着最可怕的警告。他是狼,而自己,只是被他戏耍的猎物,不是不捕,只是还没玩到尽兴!
而此刻,这个人脸色的笑容,已经让临床经验丰富的老博士有了被戏耍的羞愤。
Osiris,他可,真对不起他这个名字!
——死亡之神!
若唯在门外走廊上来回走动,粗跟的机车靴踏得地板很响。她将手放在唇边,低着头,想象着里面的情况。门口的小木几上,放着一盘吊兰,错综复杂的枝蔓交错着。走廊并不长,尽头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大大的挂钟,滴答滴答。
半个小时过去了,若唯的脚都走得暖和了,可办公室里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她咬住下唇,刘博士的秘书为她倒了一杯热水,她笑着道谢接了过来。捧着一次性纸杯,她坐在门口走廊上的木椅上,头向着门口。
‘咔’
门开了,若唯赶忙将水杯放在椅子上,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