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唯有点迷糊了,前世,崔衡说是崔诺出卖了自己。可眼前这个活泼可爱,天真无邪的小女孩,真的会做那样的事吗?或者是崔衡教唆的,她并不知道那样做的后果会多严重?
崔诺抱着元若唯的手臂,笑得十分乖巧:“嫂子,嫂子,我下学期要实习,你帮帮我吧。”
元若唯心里冷笑,她说事情怎么那么玄幻呢。崔诺念的是专科学校,而且学的是服装设计。上一世大概也是这个时间,她和崔衡刚结婚,秦茹让她帮忙给崔诺找地方实习。她便去求着于竟给了崔诺一个实习的机会,并让她跟着自己学习。
元若唯浅笑,从容应对:“小诺,你念的是服装设计啊,我好像不认识这方面的人。”
“哎呀,嫂子,不过是实习而已,你想办法把我弄进你们公司吧,到时候实习完了,盖个章走人就好了。”崔诺摇晃着她,撒娇。
“死丫头,不许给小唯添麻烦,公司又不是小唯的,她也是职员。”秦茹瞪了崔诺一眼,似乎是嗔怪。
元若唯记得,前世,崔诺也是这样说的。实习期满了之后,她又求着她帮忙弄转正。看来,这种事,又要重演一遍,只是这一次,元若唯早有准备。
☆、南天阳出现1
元若唯笑着摸了摸崔诺的脑袋:“好了,我想想办法,不过我先在朋友处帮你打听下,看有没有做服装的,好不好?”俨然,一副好嫂子的模样。
崔诺一口否定:“不,我就想跟着嫂子做设计。”
“啊?”元若唯故作惊讶,如果之前不确定,那么现在她便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她蹙眉,说:“做建筑很累的。”
“你都能做下来。”崔诺瘪嘴,似乎已经表现出不满了,她甩开元若唯的手。
秦茹笑着说:“好了,好了,不说了,开饭了,小诺,不许耍小孩子脾气,让小唯为难了,像什么话!”
饭后,元若唯也没多做停留,只说还要赶图便早早离去。临走前,她将大衣的钱悄悄的放在秦茹的房间里。秦茹对她好,她却在想着对付她的儿女,元若唯不想欠着她什么东西。崔衡要送她,她借口说晚上开车不安全,便推辞了。
刚从崔家出来,秦茹非让她穿着新衣服走。元若唯站在冷风中,打了个寒颤,她便将衣领立起来。站在小区外面,等出租车,这个天气,一点也不好打车。元若唯心里很烦闷,为着这顿饭,很多东西看不清,她便也狠不下心来。
‘嗤……’
一个刹车,一辆黑色车子在她面前停下,元若唯觉得这辆车子有点熟悉。她眨了眨眼睛,车门被打开了,一股温热的气流从车门里传出来。
“元工,这么巧,我送你回家?”曲家桀笑着下车。他一直很有风度,即便是这么冷的天,他也不会坐在车子上和她说话。
元若唯失笑:“曲工,还是那句话,你不会真在我身上安了什么追踪器吧。”话是这么说,可这雪中送炭来得及时,元若唯便抬腿上了车。
元若唯上车后便有些后悔了,因为后座还坐着一个人,一个她只在电视或杂志上见过的人,南天阳。他坐在那里,彷佛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直到他对她浅笑点头,元若唯才回到现实。这现实又让她有点摸不清,抓不住,那个人,真的是南天阳。
她都不敢直视的人,只是路灯晃过的时候,她瞄了一眼。他面上似乎带着微笑,并没有很冷傲,可她就是觉得这个人不可靠近。她想,她有一个想法是对的,那便是,他真人比电视和杂志上都好看。
曲家桀坐到前面副驾驶去,笑着转过头说:“元工,不用我介绍了吧,南总!”
元若唯讪笑着点头,往车门处挪动了一下,恨不能和车门合体:“呵呵,南,南总好。”元若唯觉得自己在南天阳面前,什么气势都没有了,就像个小虾米见了大神。
南天阳看着元若唯,失笑,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像瘟疫,让人避之不及。这样低沉的笑声让元若唯更加局促,她扯了扯嘴角,却始终扯不出一个完整的笑容。她和南天阳,一个是微弱的星星,一个是耀眼的太阳,是不可能靠近的。
☆、南天阳出现2
南天阳将放在怀里的手拿出来,动作很缓慢,轻柔。双手交错,放在膝盖上,扬眉笑着:“元工,我看上去像瘟疫吗?”
若唯倒是被他的称呼怔住了,同行之间,这样叫会让人感觉亲切。可是,对方是南天阳的话,她一点都不觉得。空气里的温度,并没有因为南天阳的笑和玩笑而上升,反而降到了极致。
南总,您这是冷笑话吗?元若唯想,可她一点也笑不出来……
车子的气氛静谧的诡异,元若唯不敢看南天阳,南天阳一直浅笑着,曲家桀一言不发。大概司机也觉得这样下去,都会被冻坏,所以他打开了CD。舒舒缓缓放起来是欧式的音乐,全部是乐器的基调,没有词。
元若唯这才稍微放松了一点,她靠在车门上,思索着。南天阳,南天阳,怎么就突然和南天阳坐在一起了?那么之前秦明的事,会不会真的是他出手帮忙呢?
车子停了下来,元若唯的思绪也停下了,她抬眼看去,已经到了学校门口。元若唯对南天阳点头笑了笑:“谢谢你,南总!”
“嗯……”南天阳应了一声,似乎并没有看她,沉吟一瞬,就在元若唯要推开车门的时候,他带着玩味的语气:“谢我什么?”
元若唯一滞,转过头去,南天阳正促狭的看着她。元若唯心底忽然就明白了,那件事的确是南天阳出手帮忙。只是,他为什么要帮她,带着什么样的目的,她便不得而知。高高在上的南天阳,她自然不会觉得人家是为了她的美色。
“唔,谢谢您送我回来。”元若唯觉得,那件事,既然南天阳没挑明,她也不便明说。
“呵……顺路,而已。”南天阳扬唇,眉尖一挑。元若唯觉得,南天阳的每一次停顿都别有深意。抬头一看,元若唯只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赶忙低下头去,不敢被这等男色迷惑。
要知道,南天阳身边美眷如花,她元若唯不过尔尔,入不得他的法眼。如果迷恋上这样的男人,唯有受伤,她伤不起了。所以不敢对南天阳做过多的幻想,还是离得远些好。
“但,还是非常感谢。”元若唯说着,便推门想逃:“那么,再见了,南总,曲工!”
南天阳的手摩挲着自己的大拇指,玩味的说:“很好,那么,请我吃饭吧,元工,我不喜欢别人,欠着我。”
元若唯嘴角抽了抽,闭上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好,南总,哪天有空?”
“大…年…夜!”一字一顿,南天阳的话语里还带了一丝笑意。
这让元若唯觉得,此刻在她面前的不是南天阳,而是龙天跃!同样是极其耀眼的男人,只是南天阳像高高在上的王子,而龙天跃像是风流少侠。所以龙天跃说这种话的时候,她就觉得合情合理,换作南天阳,她感觉这个设定好不科学。
☆、吾皇万岁!
元若唯抬头看着南天阳,他的表情又是极严肃的,似乎不是只想逗逗她。可她方才分明就是听见那三个字后面,带了一丝笑意。如今看来,那个笑,大概是自己幻听了。
元若唯抿唇,蹙眉,手指已经被她扭得很暖和了:“南总,大年夜我要陪父母过年。”
“无妨,那便一起过年。”南天阳说得有一种和他一起过年是极大恩赐的感觉。
元若唯真怀疑,她此刻是不是该跪下,虔诚的说:吾皇万岁,皇上隆恩!不然,就会被安上藐视皇恩的罪名,凌迟处死。不过回头想想,南天阳不是应该和他的高官父母一起过年的吗?
元若唯摇摇头,再抬头,黑色的车子已经消失在夜幕下。元若唯转过身,鼻子撞到了某个坚硬的胸膛。元若唯扔掉手里的衣服袋子,捂住鼻子,疼得呲牙咧嘴。
“没长……”元若唯正待要骂,看见一个臭着一张脸的人之后,她成功的将后面的话全部吞回肚子里,讪笑:“呵,呵呵,呵呵呵,龙老大啊……好巧!”她举着一只手,装作打招呼的样子。
龙天跃的眼睛并没有看她,而是看着路的另一端,那辆车子消失的方向。元若唯以为他还在生自己的气,便弯腰捡起自己的袋子。再抬头看龙天跃,这次,他是在看自己了,而且眼里都是怒火。
“那个……”元若唯想,今天太玄幻了,她还是先回家好了。
“嗯,我先回去了。”龙天跃沉声说,车子已经停在面前,打开门,他上了车,没有再看元若唯一眼。
元若唯看着车子消失了,叹息。她这口没遮拦的,大概真的是伤到他了。元若唯望天,天上的星星都暗淡无光。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干嘛悄无声息的站在自己身后,像个幽灵。
晚上十一点,若唯赶完图,抬手揉揉自己的肩头,按按自己的颈椎。躺进被子里,她莫名笑了起来,似乎想到什么,一天的烦闷和疲劳都消失了。
此刻,崔衡在唯一酒吧的办公室里,李雅玲正拿着女士用品质问崔衡:“你车子怎么会有这些东西,谁的?”
崔衡拿过来看了一下,笑:“不会是你放的吧,你知道我的车,除了你,基本不载其他女人。”
“小衡,我向来是相信你的,可怎么着也得解释一下不是?”李雅玲将那些东西抢过来,那怎么可能是她的,这种事,她会记错吗?
崔衡耸耸肩:“我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雅玲,多大点事啊。”
“元若唯的,是不是?”李雅玲恍惚想起来,崔衡说过他今天奉命去接元若唯。李雅玲冷笑:“崔衡,你不要忘记你靠近元若唯的目的,怎么,你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了吧,还有,你最好不要忘记,如果没有我,你能有这间酒吧吗,能有这间办公室吗?”
☆、小羽1
崔衡转过头去,蹙眉,抬手捏了捏眉心。现在的李雅玲,和下午在他车里元若唯比起来,真的很烦人。他都说没有了,要怎么解释,这种东西谁知道怎么会在他车上。可眼尖的李雅玲,还是透过崔衡对面的镜子,看到了他不耐烦的表情。
转过身来,崔衡笑着说:“可能是小诺放在车上忘记拿了?”
“是吗?”李雅玲冷哼一声,将那些东西扔进垃圾桶,双手抱臂:“姑且算是。”
李雅玲并没有过多的无理取闹,因为她是一个三十岁的女人,而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她深谙,男人最讨厌女人胡搅蛮缠,崔衡那样说,已经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她自然不会一直闹。
崔衡扯过桌上的一张纸,在她面前晃了晃:“亲爱的,来看看,你喜欢哪个?”他伸手一拉,将李雅玲拉到自己腿上坐下。
李雅玲扯了扯嘴角,再观察了一下崔衡,拿起一支笔画下一个圈:“这里……”
“那我们去吧。”崔衡笑着在李雅玲脖子上哈气。
两天后,元若唯跟公司请了假,因为母亲想在自己房子里过年,所以他们要搬回去。原来的房子也整理收拾好了,秦明也在接受调查,回原来的房子也很安全。其实东西也不多,也是一些衣物,元若唯租了一辆小车,一趟就搬完了。
这天,天空竟然莫名的放晴了,一大早就有了暖洋洋的太阳。雪化了一些,风吹起来,冷空气胜过阳光的温暖。有些路段甚至有积水,一洼一洼的,出行很不方便。若唯便让父母在家休息,不要乱走,滑到就麻烦了。
元若唯便去了酒吧,大白天的,酒吧也不营业,只有几个轮白班的服务员在打扫卫生。元若唯坐到吧台,小方便笑着迎了过来。
“若唯姐,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崔哥说的那消息是假的呢。”小方笑着说,将手里的抹布扔到一边,给若唯倒了一杯温水。
元若唯抿唇笑:“现在这个酒吧是我的了,手续已经办好了,营业执照要等开了年才能换到,小方,我今天过来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哎,若唯姐你怎么那么客气,你现在是老板,你说要做什么,我小方肯定帮你办好。”小方看了看一遍拖地的一个小小的男孩子,将若唯拉着,他低声说:“但是,你要小声点,那个,你看到了吗,拖地那个,是前几天雅玲姐带过来的。”他瘪嘴:“说是老家的亲戚,我们这里又不是难民收容所。”
元若唯顺势看过去,那个小男孩看上去很干净明朗,并不像小方说的那样,元若唯留了心。她说:“小方,你帮我把酒吧的账目整理出来了吗?”
“嗯,都整理好了,我去给你拿。”小方笑着说,转身就要走。
元若唯拉住他,笑道:“暂时不用,最近这几天,这里生意还不错吧?”
☆、小羽2
“是,挺好的,说起来也很奇怪,以前崔哥和雅玲姐常常在柜台上拿钱,大笔大笔的拿,这几日收入不少,他们反倒很少过来了?”小方很好奇,看着元若唯,不解。
元若唯抿唇,点点头,她说:“这几天先这样吧,翻过年,我再来收拾。”她笑,临走前,她对小方叮嘱:“你们也挺累的,伙食开得好一些,就说是我说的。”
小方点头应是,他就知道元若唯和崔衡他们不一样。之前,崔衡和李雅玲总是在柜台直接拿钱,账目根本对不上,到了月末就找到他们这群服务员闹。而且平时只要看见他们的伙食稍微好点,就会骂他们是白眼狼,拿了钱来改善伙食。
元若唯路过那个小男孩,笑着弯腰,长发垂落,挡住了门口的光。孩子抬起头来看着她,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羽。”男孩似乎有点胆怯,但是看见元若唯的笑容后,他又放松了警惕。只是一双白皙修长的手,紧紧的攥住拖把的木棍。
元若唯拉他起来,不让他做拖地的活。看得出来,这个孩子白白净净的,像是养得极好。特别是那一双手,分明像个弹钢琴的,却在这里拖地。元若唯心里有疑虑,但看见孩子被冻红的手,又有些心疼,她将孩子的手包在掌心。
元若唯拉着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说:“嗯,你和雅玲姐姐是什么关系?”
“?”孩子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