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秋试考的佳绩的考生,那些文采还需要再次验证吗?
他们要的其实真就是江黎说的,人文素养,个人能力,团队合作。这些在以后的为官之道,以后的治理州县,都是最实用的。
皇腾少谦低低的呵笑,看向江权,“江太师教导出的果然不同凡响,江黎如此能力如此才智,倒真是让朕刮目相看。想来是江太师不舍,所以让江黎这等人才落在外?西枫国缺的就是江黎这样的人。”
“皇上谬赞。”
“缪不谬赞朕说了不算,他们都看在眼里。左相,你认为呢?”
“臣……皇上圣明。”彦司明千言万语,最后却什么都表达不出,他满脑子想的就是江黎,风流不羁的是江黎?还是这样的他才是真本性?
彦司明突然开始怀疑,之前那些是不是江黎装出来的。
哪一个,才是真的他……
“就算你说的对,那状元榜眼又如何分别?还有,探花呢?”有人不甘心了,揪着问题砸向江黎。
她这回倒是没有顶回去,而是看向了两位考生,她一直都觉得秦远是个人才,所以一开始就挺注意秦远的动作。可是让她意外的是接近秦远然后主导这一切的却是……顾朝夕。
顾朝夕,江黎望向那个男子,长得很干净。穿着打扮皆是普通,唯一让人觉得不能忽视的就是他挂在嘴角的浅笑,无论何时都是温和的。
“要知道谁是状元,问问他们两个自己不就知道了。”
江黎拿出两张白纸递过去,“你们就刚才的游戏为自己和对方打分数,十分为满,开始吧。”
秦远和顾朝夕接过白纸,又从全德手中接过毛笔,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当然,他们两人皆是各自背着对方,看不到对方所写。
江黎拿着最后的结果,什么话没说就将白纸递给皇腾少谦。
皇腾少谦接过打开,平静的眼神闪了闪,诧异的看向江黎。
“皇上,如此不就是答案。”
“确实。”皇腾少谦将两张白纸摊开,所有人都看到上面两张白纸上的数字。秦远的打分,自己八分,对方九分。而顾朝夕则是自己和对方皆是八分。
“这又能看出什么?”
“这就是答案。将他们各自给自己和对方打分的数相加,最后得分便是秦远十六分,顾朝夕十七分。”
“所以状元是顾朝夕?”
“错。”江黎笑了笑,“状元是秦远。”
“江黎,你自己说的规矩如今又不作数!”
“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没头没脑话说不经思考,难怪到现在还是衣冠禽兽。”
被说的大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朝服,气的脸色发涨通红,居然被江黎说衣冠禽兽——可是,他却不敢反驳。
“我问你们,你们两个对我说的可有不满?”
秦远摇头,顾朝夕迟疑一会儿,然后摇头。
“顾朝夕,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亏了?刚才所有的事情皆是你主导,偏偏我认定的状元却是秦远?”
顾朝夕这回点头了,“确有疑问。”
“问题就在你自己身上。你看看你自己的打分,再看看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认为自己主导一切,却给自己打了八分,这并不是你真实本意,秦远做的不如你出色所以你给八分亦不是你本意。在你心里其实应该是自己九分对方七分,是不是这样?”
顾朝夕被问的哑口无言,面色微红,却点头,“是。”
“皆上表现,我对你的总结就是:你内心高傲却过于自大,表里不一做不到为人一致,虽然无伤大雅,但是就是做不到正。如果你按照心中所想而写,那么状元你当之无愧。胆魄,气度,才智,皆是表现淋漓尽致。只可惜,最后……”
“其实,这最后还是一次考验,考的就是人心和真诚。显然秦远做的比你好。”
顾朝夕嘴角的微笑没有维持,略微的苦涩弥漫着,却满是真诚的朝着江黎行礼,“学生受教。”
“啪啪——”
上位,皇腾少谦拍手站起,内心最后的一丝疑惑散去,如今他真的肯定并认定江黎的判断。局中局,如此出乎意料,果然是人才!
“江黎,那你倒是说说,秦远如何当得状元而无愧?”
“他?”江黎眯着眼瞅着秦远,“这厮就一大尾巴狼,刚才游戏明明已经熟知可以掌握主动权却不动声色,由顾朝夕带动他却步步为赢。皇上可以问问计算的侍卫,秦远是不是一个杯子没踩碎,而且解开的绳索难度最大,数量,刚好是和顾朝夕一样。”
所有人呆愣当场,即便是秦远也愣住了。他做这些明明是不动声色,为何眼前之人却将这一切看得如此透彻,而且,分析准确无误!
“皇上,江公子所言丝毫不差。”
这回,再也没有人小看江黎。
“敢第一个提前交卷立场,面对我的那一套威胁淡定如常,此为勇。三场考卷引古论今另辟蹊径,才思敏锐却不落俗套,此为智。玩游戏如此懂得把握时间机会,却又顾全同伴心思缜密,最难的是赢到最后,此为谋。如此有勇有谋有智之人,皇上难道不认为,他秦远当之无愧?”
030章 锋芒毕露之后
京城最轰动的大事是什么,不是这一届的状元花落谁家,而是这点状元知名的居然是江黎!
江黎啊,那个人称江三爷,风流成性放荡不羁的江黎。谁能想得到连节操都快没的纨绔二世祖居然能有如此深刻思想,居然能将一场殿试演绎的精彩绝伦,居然能让当今圣上拍手叫好,居然……让左相彦司明认同。
更让人惊叹的是,对江黎的决定,无论是状元还是榜眼,两人皆是四个字,心服口服。
有传言出,事后本届状元和榜眼都纷纷打探江黎,得知乃是江太师之子,连想都没想两人直接投入江权门下成为其门生。
左相一派那个恨啊,门神没选到,愣是给对方阵营送去两个极好的人才。国之损失,如此精通之人才,要是被江权带出来成了新一代的权臣,怎是一个悲字了得!
彦司明没工夫思考这些,他如今想的事情就是从见到江黎第一次开始到现在,江黎那些表现,然后一次次的抽丝剥茧寻找蛛丝马迹。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得难以置信。
“司明,你真的认为江黎之前皆是装的?在大殿上那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楚然有些不信,他没参与殿试,只听到他爹楚雄说起江黎在御花园如何如何,怎样出尽风头。而后一阵风似的速度,江黎的各种版本在京城传遍大街小巷。
他找彦司明求证,却在彦司明眼底看到难得认真和严肃。
“楚然,或许我们都错了。”江黎,到底真的性情如何,只怕就算是大殿之上的他也不是全部。江权如此权臣如此手段,又怎么会有纨绔无能的儿子,是他们被最先的感官带入感所蒙蔽,只以为江黎一贯风流就认为他无能无才。
只是,如今江黎为何又会如此作为?
既然想要隐藏自己,为何不彻底……
难道,这是江权的计谋?让江黎的才能被发觉,从而参与朝政,父子独霸朝堂?
彦司明纠结,江黎更纠结。
对面坐着江权,边上杵着石柱字,而她干巴巴的站着,内心忐忑。
她殿试完就后悔了,悔的肠子都青了。世上若有后悔药,她定要第一个去买,她怎么就一时闲不住耐不住性子干了这么一票。如今,不是她爹江权被她玩出心脏病,而是她要被江权吓出心脏病了。
老爹的眼神,真是,要人命啊!
“江黎啊江黎,你真是好样的!”江权沉默后的第一句,带着嘲讽和冷笑。
若不是她还能看到江权脸上的柔色,她真的以为江权已经怀疑她是冒牌的。在江权心里,只怕对江黎溺爱宠爱极深,所以无论发生什么都只会认为是江黎之前藏的身,从不会去想眼前的这个是不是假冒的。
“爹,您说什么玩笑的。我不就那样儿!”
“还敢瞒着你爹,非要我让人来对峙才肯和你爹说实话!”
对峙?谁!
江黎心头一惊,她有什么可以让人对峙的。
“将人带上来。”
江黎扬起脖子看向江权身后,之间江一押着一个人快速走来,那被江一拎着犹如小鸡般风中飘零就是江六喜。江六喜一看到江黎,立刻扯开了嗓子喊着,“少爷,少爷,奴才真心没有背叛你啊!奴才什么都没说!”
江黎忍不住抚额,小六子,你这喊的已经将你家少爷暴露无遗了。若不是真藏着什么,还要你隐瞒个屁,还没有背叛?这就是华丽丽赤裸裸的背叛,而且那样的高调。
瞧瞧,老爹脸色发青了。
“爹,小六子最近喝高了,什么都不甚清楚。”
“你当你你爹三岁孩子好糊弄?黎儿,六喜和五福是你亲自挑的,爹从来没过问过。如今却因为我随口一问,这奴才嘴巴紧的跟钳子似的,还说没有隐瞒?爹不知道你究竟瞒了多少,但是……”
“爹……”
“给我老实说!”江权甩开泥鳅似粘上来人,内心感慨万千,他一辈子权臣谋术,竟然将自己的孩子看走眼,如此十六年,黎儿……你将你爹瞒的好苦啊!
——
黎园。
江黎让江一把软成虾子似的江六喜放下,然后笑嘻嘻的挥手,“江一哈,快回去我爹那边吧。”
“是,少爷。”
人一走,江黎立刻收起笑容,边往里走边喊,“五福,关门。”
她最后瞒不住,只得将江六喜和江五福知道的江黎一部分事情告诉江权,自然那赌坊的事件没说,她自己都没搞清楚怎么可能告诉江权。只是,江黎原先风流皆是假象,做事手段性情统统被江权知晓了。
哎……
以后想混吃等死做二世祖,估计再也没指望了。
一想到这,江黎气的直跺脚,“小六子,爷对不好吗?”
“少爷,少爷对奴才很好。”
“很好你丫的还敢如此赤裸裸的出卖爷!”
“少爷,冤枉啊!”江六喜一把鼻涕一把泪,上前抱住江黎的腿开始嚎,“奴才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明,奴才对少爷绝对是忠心耿耿的……”
“行了,不要将鼻涕眼泪擦爷的衣服上。”
避开江六喜,江黎直接坐在位子上,心里还是庆幸江权对她深信不疑。
“少爷,其实老爷知道也好,少爷如此一味隐瞒终究不是个事。奴婢听说了,少爷殿试一番言论精妙绝伦,妙语连珠。连左相大人都认同少爷你,皇上更是赞不绝口。如此,不是很好!少爷本就是大才大智,奴婢就不明白为何要苦苦瞒着?”
江五福不懂,江黎更不懂。
但是如今她有些懂了,江黎之所以会这么做,恐怕是不想锋芒毕露。就殿试如此来那么一下,小皇帝居然就惦记上她了。还有彦司明和那些大臣,一个个看她眼神复杂的很。
就是江权,只怕欣慰感慨之余,更多是的想如何安排她这个才智过人的“儿子”吧……
江家,一个权臣已经是显眼,推动风浪无数。若是再来一个……她不敢想,小皇帝会怎么做,那些大臣会怎么做。
权臣威胁到朝政,那就不是简单的权臣而已了,那就是危机江山的祸患,是要人人得而诛之的。
“希望是我想多了。”江黎摇头苦笑,不愿意将事情想的太复杂。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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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章 我们关系很好吗?
如今的江黎,身份大不一样,出门在外更是人人关注的对象。
江黎将探出轿子外头的脑袋缩回来,愤愤的踢了脚轿门,“看猴儿看,不就是有点才了,还真以为爷只会吃喝嫖赌呢!”
江六喜听的轿子内的低咒,噗哧一笑,趴在轿子的小窗户道,“少爷,那是好事儿,说明他们一个个对少爷你刮目相看了。”
刮目相看?是挂着脖子想看吧!
“这都什么路,平日里不见这么长,小六子你带爷绕弯呢你!”
昨日江六喜交给她一封信件,她拆开一看就耐不住性子了。上面什么也没多说,只有寥寥四个字:已回赌坊。
江黎猛然想起赌坊那一位没见过面的幕后人,信件上的字挥斥方遒,游刃有余,一看就是个高手。单是看字迹她就开始期待,那个知道江黎真性情的人究竟是谁。
江六喜将轿门打开,江黎一步跨出直接迈进赌坊门口。
“三爷。”
大堂立刻噤声,齐刷刷的回头看向门口,惊讶的眼神充满好奇。江黎不由得黑线,这些人渣也兴看热闹?
“看什么看,没见过爷来赌坊啊!”
管事即刻上前陪笑躬身,引着她穿过大堂往里走,一边歉意连连,“都是些没见识的,三爷莫要见怪。也是因为三爷今日大出风头,这儿又是三爷常来的,不由得就好奇了。”
江黎没兴趣这话题,此时心中的小鼓不断敲打着,不远处就是厢房的尽头,而她已经看到那扇门朝外打开了,似乎——就等着她来!
管事注意到江黎的眼神,于是开口道,“主子昨夜刚回。”
站在门口,她犹豫了。
没有上一次的架势,上次来门外都是把守的人,连那个管事都站在门口守着,但是如今那管事就将她送到门口,二话不说直接闪人了。
“主子见客不喜有第三人。”
尼玛,她现在人生地不熟的,走这么干净干嘛!
伸手搭在自己的胸口,那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很快,一声声贯穿心底。明明就是几步路,她就是迈不出去,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告诉她,进了这扇门看到那个人,有些事情就会变的不一样。毕竟,性情阴晴不定的江黎会容忍别人知道她的本性,说明关系匪浅。
“不进来?”
屋子内的声音干净清脆,如远山幽谷的清泉,沁人心涧。
她呆了呆,没想到赌坊幕后之人会有如此的音色,闻声识人,看来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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