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吴瀚文郑重的样子不似假装,这会儿怎么一句话也没有啊。
吴瀚文也看见他们已经离大门越来越近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句喜欢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迟迟没有说出,也许还是害怕潇潇会拒绝,那么他内心深处的那抹侥幸也幻灭了吧。一路上,他一直暗暗地给自己打气,心想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眼见着如果转弯就要去大门那边了,而直走则是去后山。
吴瀚文一闭眼一横心,不成功便成仁,说:“潇潇,我是真的有事情和你说,不过这件事情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我们到后山的听风亭去说可不可以啊?”
话说吴瀚文要说些什么真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所以我一口就答应了,“好啊,反正直走上了几层楼梯就是听风亭了,很近呢。”
到了听风亭以后,吴瀚文拿出面纸擦了擦两个石凳,温柔地说:“潇潇,你坐吧,我们坐下来慢慢说。”你别说,吴瀚文还真的很体贴细心呢。我坐了下来,吴瀚文也坐了下来,我说:“这下总可以说了吧。”
吴瀚文酝酿了一下,深吸了几口气,说:“潇潇,我下面要说的话都是出自真心的,也是我早就想对你说的,希望你不要被我吓到,也不要打断我,好吗?”。
我这一向粗线条的神经似乎突然有些触动,有点隐约知道吴瀚文要说些什么了,这时候我是走还是不走呢,这是个问题啊,看着吴瀚文一直用无比真诚的目光看着我,我最后还是慢慢地点了点头,说:“吴瀚文,我这次没有喊你烧饼,我会认真听你说完,但是我也希望无论结果是什么,我们都还是好同学。”
吴瀚文听了这话,心里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是他已经孤注一掷了,今天必须说出来,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好,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我们都是好同学好朋友。你先听我说个故事吧,从前有个小男孩儿,他的爸爸和妈妈工作都很忙,他除了在学校上课外,跟着他爷爷的时间比较多,他的爷爷是个很慈祥的老人,同时对他的要求也不是很高,只是希望他按照自己的兴趣来学习就好,可是这与他的爸爸妈**想法相左,甚至导致了爷爷和爸爸妈**争执。为了既让爸爸妈妈开心也让爷爷开心,所以他装作自己很喜欢看书很喜欢练字很喜欢参加各种比赛活动,因为他每次得奖的时候,爸爸妈妈就会抽出一些时间陪他庆祝。从他四岁的时候就开始参加各种活动了,一直到他八岁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小女孩儿,其实严格起来说他和这个小女孩儿已经同学一个学期了,只是那个小女孩儿在班上一直是默默无闻型的,甚至有点像是受气包,他们班的一个女生向来很霸道,经常欺负她,也不让其他女孩儿和她玩,她也从来不反抗,人越发地沉默了,一下课就喜欢趴在桌上,上课时也常走神,要不是因为她常常被老师点名,也是班上唯一一位站在教室后面的黑板前听课的小女孩儿,小男孩儿根本不会对她有任何印象。可是一年级下学期的时候,这个小女孩儿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人变得大胆了许多,不仅在老师调座位的时候和老师说要和小男孩儿做同桌,而且公然反抗那个以前欺负她的女孩儿。其实在小男孩儿看来和谁坐都一样,所以他同意了。可是和小女孩儿做同桌以后,他才真正感受到童年应该是怎样的,小女孩儿话很多,总会和小男孩儿说她家前面的小池塘可以捉小蝌蚪啊,暑假时候去外婆家偷枣子烤枣子钓龙虾摸河蚌种种趣事儿。小女孩儿从不像别的女孩儿那样扭扭咧咧,那眼神从来的都是很澄澈的,更让小男孩儿奇怪的是小女孩儿的成绩也是如此的突飞猛进。要说自一年级开始,小男孩儿一直都是班上的第一名,虽然他并不像有些成绩好的同学那样回家之后拼命看书,但是他上课还是非常认真听讲的。而小女孩儿却不同,她也一直成绩保持在全班前三名之内。小男孩儿刚开始和小女孩儿做同桌的时候,他经常上课无意间看见小女孩儿表情傻傻呆呆的,似乎又在走神呢,可是当老师喊她回答问题的时候,她总能应付自如,甚至是回答的很完美,连小男孩儿自己都自愧不如呢。记得小女孩儿的好朋友曾经说她总是爱做白日梦,总是爱胡思乱想,可是小女孩儿非常可爱地说:‘我这才不是胡思乱想了,我是在神游人类世界,你难道不知道任何伟大的创造都是出自想象嘛,说不定我就是下一个诺贝尔奖获得者呢。’后来小男孩儿还看到过小女孩儿弹钢琴时的优雅,朗诵时的激昂自信,辩论时的咄咄逼人,即使是被人打趣时也是完美俏皮的回击,这一切的一切都印刻在小男孩儿的脑海里……时间就这样不咸不淡地流逝着,渐渐地,小女孩儿长成了少女,小男孩儿也长成了少年。本来少年一直都认为他们都还不大,还不到谈情说爱的年龄,只是少女的身影越来越多的占据着少年的内心,而且现在另一个少年出现了,似乎少女和那位少年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更无拘无束,更加快乐开心。少年实在忍不住了,他觉得如果不说出自己的心声,自己以后会后悔的。少年并不是要求少女接受他,也不是逼迫少女做个选择,只是希望以后在他们适当的年纪时,少女可以把自己列入她的考虑范围之内罢了。南潇潇,我吴瀚文喜欢你。”
吴瀚文刚才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说了喜欢我,我知道他是真的下了很大的决心,鼓起来很大的勇气。其实在吴瀚文刚刚说起小男孩儿的故事时,我就知道故事里的小男孩儿就是他自己,而小女孩儿指的就是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后来的那个少年应该就是轩辕叡,吴瀚文选择今天和我说这些话,应该是因为轩辕叡今天来到了十班吧。
要说吴瀚文说起这些的时候,我不是不感动,毕竟他说的真的很细致很细致,有些事情我都记不清楚了,比如说我有一次参加校运动会八百米跑的时候摔倒了,当时他因为也有比赛项目,并没有出现在我的身边,是轩辕叡抱着我去的校医务室。
他说他真的后悔当时在我身边的不是他,他还说后来他去校医务室看我的,只是当时我不知道为什么脸很红,而轩辕叡笑得很开心,所以他退却了。还有他过生日时我送他的礼物,他高兴地一整晚都没有睡着觉,现在那礼物珍藏在他家的书房里。
说真的我都有点记不得当初我送给他的礼物都是什么样子了,毕竟每年都送,哪能记得清哪个对号是哪个,也许你们会说我没心没肺,其实我只是比较神经大条,因为即使是送给晓晓,表哥的生日礼物我都不能记得清。我并不是初一的小女生,在大学的时候见过很多男生向女生告白其中不乏浪漫的、华丽的、温馨的、唯美的。
第一百二十章:告白2
可是我也着实被吴瀚文感动了,甚至有点不知所措了,不过并不是我不清楚吴瀚文在我内心的定位,而是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我心里如今的感觉,有点麻麻的,有点顿顿的。
从上辈子到如今,还从未有人和我告白过,我从未预料到第一个和我告白的人会是吴瀚文,也许我的潜意识里已经有了那个人的模糊影像,只是我自己也没有意识到那是谁,反正那影像和吴瀚文无法重合就是的了。
吴瀚文说完喜欢南潇潇之后,感觉心底的一块石头放了下来似的,顿时心中的郁结烟消云散了,只是看着南潇潇一直没有说话,时间越长,他的心又重新沉得越低,也许他早就该预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吧,有些难受的望向了远处。
南潇潇不是不想说话,只是她在整理思绪,她觉得吴瀚文真的是一个好朋友,不想伤害他,可是这种事情无论怎么说都会伤人的,只是如何将这份伤害程度降到最低罢了。
而躲在不远处的侯静雅才是真正十分气愤的人,一向很淡定的她,听到吴瀚文竟然能娓娓道来关于南潇潇的点点滴滴,原来他那么早就关注着南潇潇了,原来在他的心目中,南潇潇就是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一样的存在,原来不是自己不够好,只是南潇潇身上的那些童年趣事就简简单单地把吴瀚文吸引走了,原来原来都是原来,自己不甘心,她有哪里比不上南潇潇,甚至在家世上,她和吴瀚文也是门当户对的,为什么吴瀚文不选择她,为什么南潇潇到现在还不说话,到现在还不拒绝他,自己明明就看出南潇潇对吴瀚文并不像自己这样全心全意地在乎……
我想了又想,终于张开口说:“吴瀚文,从你开始说故事的时候我就知道故事里的小男孩儿就是你,小女孩儿就是我,甚至是故事中的另一个少年是轩辕叡是吧。”
我看见吴瀚文的脸上明显是就是如此的表情,甚至想要说些什么,我摆了摆手,说:“吴瀚文,我还没有说完,其实你现在处于青春期,对异性产生好感是很正常的。也许你从书上朦朦胧胧地知道爱情这一回事儿,可是真正的爱情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见过,我也无法说你对我的喜欢是冲动还是爱情,所以,对此,我不想发表任何看法。”
吴瀚文明显激动起来,说:“南潇潇,我保证我绝对不是冲动,冲动可能从小学到现在这么就吗?我确定我喜欢的就是你,即使你拒绝我,也不要否认我喜欢你这个事实,好不好?”我看见吴瀚文眼中的悲伤,其实我的意思并非如此,可能是表达的不太得当,我轻抚了一下吴瀚文的手,温和地说:“烧饼,你不要激动,你真的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要否认来达到我的安心,我只是不希望你因此影响学习与生活,其实我也很乱,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我很清楚我把你当做我的好同学好朋友,至于其他,我从来没有想过,也许以后我们两人的心境都会发生改变,请你让时间来证明这一切,或是淡化这一切。你也说过你不是逼我做什么决定,给你什么承诺,那么未来的事情,我不能确定,但如今,我确定你会一直是我的好朋友好同学。”
吴瀚文面部的表情渐渐地缓了下来,因为他听到潇潇郑重其事时会喊他名字,可是刚才又喊他烧饼了,明显是心软了,虽然她没有说给自己机会,但是至少她说了她用时间来证明,所以他一定会用时间来证明他的心意的。
不远处的侯静雅隐约听到南潇潇说了些什么,南潇潇竟然没有直接拒绝吴瀚文,越发握紧了拳头,甚至手指关节处更加白皙了几分。心里想着:南潇潇,你是真的看不出来嘛,还是在装傻,我喜欢吴瀚文啊,如果我曾经这样那样地明示暗示你我喜欢吴瀚文,你都没有接话茬,现在吴瀚文对你告白,你又都不说拒绝的话,那么今后你将不是我的好朋友,我们只是同学而已,也许到时候连同学也没得做,你就接招吧。
侯静雅红了眼眶,泪珠慢慢地留了下来,更没有心思再听后面的话,静静地一个人离开了。慢慢地,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走到东门外,她并不怕吴瀚文和南潇潇会看见她这副模样,因为她很清楚吴瀚文从来都是把自行车停在南门的,而李叔从来都是在东门接自己的。今天是最后一次,以后自己要让李叔在南门接自己。
李叔等了好久,都没有见他家静雅小姐出来,正是有些担心了,要是静雅小姐再不出来,自己都要打电话给风远表少爷了。
可是没过一会儿,他看见他家静雅小姐慢慢地朝自己走过来,越来越近,可是为什么小姐哭得梨花满面的,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李叔迎上了侯静雅,担心地说:“静雅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学校有人欺负你吗?告诉李叔,李叔这就找他们去。”
侯静雅拉了一下李叔,说:“李叔,我没事儿,是风沙迷了眼睛,我怎么揉,沙子都不出来,我急了,就越发地揉了起来,眼睛就很疼,疼得我眼泪直流,你给我些面纸吧,我擦一擦就好了,我们回家吧,我想念李婶的桂花糕了。”
李叔连忙递给侯静雅面纸,说道:“静雅小姐,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呢,原来这样啊。我家那老婆子肯定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桂花糕了,我这就开车,回去你想吃多少吃多少,你高兴我们就放心了。”
侯静雅笑了笑,看了李叔一眼,果然只有自己身边的人对自己好,什么同学之情,朋友之情全都是假的,南潇潇,你就是我那粒沙子,能伤我一时,却不能伤我一世,我倒要看看最后吴瀚文是会选择你还是选择我。
侯静雅像是钻到了死胡同里去了,难怪古人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啊,只是她现在已经是一叶障么了,因果循环啊。
我一直在打量着吴瀚文的面部表情,见着他渐渐地冷静下来,说:“那啥,烧饼,我们今天就说到这儿吧,你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吴瀚文竟是笑了起来,说:“潇潇,我不会钻牛角尖,你不用担心我。我说出来以后就放松多了,希望你也不会因为今天的事情而有什么负担,不要感到尴尬回避我。你不是常说得之你幸,不得你命嘛,现在我也相信这句话,至于你说的时间,你就拭目以待吧。”
吴瀚文看起来那种心里能藏很多事情的男生啊,吴爸爸吴妈**确很忙,虽然自己不过和他们有过几次见面,但是也隐约感受到吴瀚文和他父母的相处与交流有问题,今天听吴瀚文说的那些话,心里更是同情,众所周知,女生比男生更心软的啊。我点了点头,说:“烧饼,你不要感到不自在才好,你是知道我的粗线条的……”
回到家中,也顾不上外婆和表哥问我为什么这么迟回家,便背着书包跑到自己的房间去了。我放下书包,躺在了自己的温馨小床上,想着刚才吴瀚文告白时说的那些话,说以后不会尴尬真的不可能,但是我并不希望班上的同学知道那些,不是怕别人说我清高连吴瀚文这样的男生都不接受,只是不希望失去吴瀚文这样的好朋友,让我们两人都陷入尴尬的境地。
也许也有一点小私心就是不希望那个人知道吧,如果他知道,无非是两种情况,一种是一笑而过,那样我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