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他索性披了衣服出门。他知道看见蝶依吐血,知道那药终究还是对她有了损伤,何况随后一夜的折腾,也需要补充体力,于是出门去了药店。
也不是非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君弄月知道,一晚上的折腾下来,他们肯定是要睡到午后的,但是呆在那院子里,就不期然的会想到早一些时候自己在房中的香艳场景,想到自己连那点事都不会做的尴尬场面,于是只想逃避,逃到街上,在无人的清晨,于一家药房门口蹲点,失魂落魄。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向大地,冬日里,人们都从懒懒的被窝中苏醒过来,老大夫一开门,便看见门口蹲着的孩子,顿时精神一凛,瞌睡虫跑了个精光。
“孩子,你家可是有人得了重症?”
处于自己的低迷之中的君弄月却没注意到身后打开的门,也没注意到有人在和他说话,接着低头郁闷着。
老大夫一看更觉得不得了,这孩子都伤心成这样,不会是出人命了吧?哎呀,医者仁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真是罪过呀罪过。
“孩子,你该敲门哪,救人如救火,哪里能等呢?来,孩子,不要伤心,快带我去看看,也许还有救呢!”
呃?君弄月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见大夫背着药箱,一脸焦急,立马窘了个大红脸,自己可不是喊他去救命的啊……
“呃……大夫,您,您误会了……”君弄月想到自己要抓的药,满脸尴尬,越发不敢抬头,窘了个大红脸。
大夫见状却也是迷惑了,难道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是另有隐情?
“不知小公子要抓什么药?”大夫毕竟是仁心仁术,误会了,也不恼,放下药箱,依然温和待之。
君弄月看着大夫满脸的关切,更是嘴唇动了几回都没能说出想说的话,那种药,还是不好抓,会不会被误解啊?
“公子可是有难言之隐?”大夫循循善诱。
“呃……”君弄月眉心蹙成一团,争斗良久,终于大胆开口道,“我的朋友不小心吃了点……那个药,就是那个,那个……您懂的。”单纯的娃子根本不敢直说是媚药……
呃……老大夫却是嘴角直抽,对着君弄月上下打量,脸上的关切褪去不少,倒是多了几分戒备。这一般青楼女子才会去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好人家的女儿怎么会吃那些?就算是被陷害,那也是得罪了人,这样的女子太能惹事,定不是什么好人。
君弄月看着大夫的神色就知道被误会了,但为了蝶依却还是咬牙继续:“因为解药不及时,她受了点伤,后来,后来又一夜……”君弄月越说脸色越红,在大夫越发鄙夷的目光之中,只得闭上眼,“大夫给我点补身子的药吧!”
听到说解药不及时的时候,还以为是个贞洁的女子,却不想后面那句一夜缠绵,彻底断了大夫的好感,好人家的姑娘纵使不小心中药,也会忍过去,或者自裁而去,怎么可能和男人一夜风流?真是太淫——荡了!枉他刚刚还以为出人命了,还想出去看诊,浪费表情!
头也不回,大夫无声的开始转身抓药,本想抓些解药不及时的补药,随后一想,既然他说一夜风流了,又怎么可能解药不及时呢?大概是年轻人面皮薄不好意思吧!算了,还是直接抓几副纵欲过度的吧!
“二两银子。”
“哦。”君弄月拿着药,全然不敢抬头,放下银子就准备往外走。
“等等!”大夫忽然喊住了他,“小公子年幼,还是莫要如此伤了身子,要不也抓副药去调养调养?”
大夫终究是大夫,纵使病人千错万错,他还是想尽自己的本分。看着公子面色苍白,眼下浮肿,显然是劳累过度,一夜未睡。这么小的孩子,就学人家纵欲,实在罪过呀罪过!
君弄月却是身形一僵,留下一句“不用”,落荒而逃。
大夫看着他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的样子,更是不断摇头,唉,这年头年轻人越发疯狂了,十来岁的孩子就这样,做到腿脚不稳,四肢乏力,可真他妈蛋疼哪!
君弄月却是苦逼的有苦难言,他还想淫luan呢,他还想偷香呢,可他真偷到了,怎么会半夜守在这儿,怎么会如此失意?没有眼力啊,唉……
抓药、生火、熬夜,为了转移注意,君弄月凡是亲历亲为,一上午忙的不亦乐乎。
午后时分,一夜缠绵的两人终于从睡梦之中醒来,感受着身上的酸痛,蝶依轻蹙眉头,对着皇甫铭志的肩头就是一口下去。
“啊,谋杀亲夫啊!”皇甫铭志早已醒来,却假装睡着,只想看看蝶依醒来后的反应,看见她不断往自己身上爬,他像个偷腥的猫,忍不住心里美滋滋的,却不料这女人竟然上来为的就是那一口。
“哼,谋杀的就是你!”蝶依小女儿家的心态,在这撒娇般的软语之中表露无遗。
“哈哈,你承认了?”皇甫铭志更是开怀,他说她谋杀亲夫,她却说谋杀的就是自己,这不就代表她承认自己是亲夫么?呵呵……
“难道你觉得你是野男人?”蝶依不答反问。
“那哪能呢!”皇甫铭志瞬间就炸毛了,看见蝶依眼中的戏谑才知上了这女人的当,随即又笑了开来,将她往怀里拢了几分,“蝶依,叫相公。”
“铭哥哥不好听么?”本来也就是称呼而已,蝶依并不在意,喊花想容也喊了,根本不在乎多一个。可昨晚被整得筋疲力尽,蝶依坏心眼的不想如他的意。
“好听,相公更好听。”皇甫铭志循循善诱。
“这样啊……”蝶依眉眼一弯,“相公,蝶依想沐浴呢!”
“哦,想洗澡?相公喊人打水,亲自伺候娘子沐浴!”皇甫铭志人逢喜事精神爽,对蝶依是言听计从。
不多时,下人便打了水进来,闻到房中可疑的麝香气息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急急离去。皇甫铭志却是不在意,他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蝶依是他的女人,又怎会去想这许多,一丝不挂的自己,抱着同样一丝不挂的她,便步入了那浴桶之中。
浴桶本是单人使用,如今挤了两人,根本就是肌肤相对,皇甫铭志无需动多余的念头,身体却代替他有了反应。蝶依自然也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他的变化,水雾氤氲之下,她漆黑的眸子里是难掩的惊讶!
人说一夜其次狼,他们昨晚别说七次,怕是十次也有了吧。可是这家伙这时候竟然还想?难道尺寸和能力成正比?虽然是舒爽,可凡事过犹不及,她的身子可是真正筋疲力尽了呢!
皇甫铭志自然看懂了蝶依的担忧,对着她额头就是一吻,轻笑道:“蝶依放心,难道我是狼么?自然舍不得你再劳累的,我会老老实实的。嗯?”
……蝶依嘴角狠抽,靠,你还不是狼?你不但是狼,还是最凶猛的色狼!
总算皇甫铭志虽然几度渴望,却终究忍下了心头的悸动,这鸳鸯浴,总算有惊无险。
此刻,君弄月已经在大厅之中摆好午饭,抬起头,见一男一女款款而来。只见男人一袭白衣,肤质细腻白皙,明眸清澈,盯着身旁的女子,射出柔和温暖的光芒,嘴角微弯,带着好看的弧度,似乎还在低语些什么,惹得身旁女子浅笑连连。
再看那女子,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间欲语还羞。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见自己看着她,她回之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随即溢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灵动秀雅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的万丈光芒。
一个纯白,一个湖绿,虽是冬日,但两人丝毫不显臃肿,反而在衣服的包裹之下身材一览无遗,真是登对的碧人哪!
“弄弄,辛苦了!”昨夜的事情,其实蝶依还记得一些,但为避免尴尬还是只能假装忘了,毕竟这娃还真只有13岁的身子,她可实在下不去手糟蹋呀!
君弄月看着她的笑,温暖却带着疏离,心中一紧,眼眸之中又是哀伤不断。这就是代价么?墨家的人算天命会承受代价,知道他的代价是变小的时候他是欣喜的,因为如果他将来老了,不断的算命,不是可以返老还童?
可是如今他却开心不起来了,也许真正的代价不在于他变小了,而在于变小之后,有些人只能求而不得。就算知道了自己的妻子来到了她身边又怎样,因为自己的年龄,她却永远将自己拒之门外!
“弄弄,墨哥哥呢?”看见君弄月眼中的哀伤,蝶依只好转移话题,期待这样可以分散他的注意,让他不那么难受。
不想君弄月更是心中一沉,浑身的气息又低了几分。皇甫铭志她放心里,墨心邪她也挂心上,只有他,只有他,可有可无!
“天亮之后才回来,大概在房内吧。”尽管心疼,他还是强颜欢笑的回答了蝶依的问题。他买药刚好撞见墨心邪回来,只不过当时心情抑郁,虽然发现他好像抱着什么东西,却没有认真去追究。
“呃,那,那你们先吃,我去喊他。”低迷的气氛已经让蝶依压迫异常,只想快速的逃离,话语毕,也不等二人反应,蝶依落荒而逃。
“那就那么讨厌我!”君弄月扁着嘴,眼眶都红了起来。
“咳咳……”皇甫铭志清了清嗓子,一脸吞了便便的表情,憋得好不难受。
“你咳什么?”对着蝶依不能吼,还吼不了他不成?他算是明白了,纵然自己百般讨好又如何,自己越是讨好,这些人越觉得自己轻贱,越觉得自己好欺负,可有可无。
“呃,其实也没什么。”皇甫铭志满脸纠结,“其实她出去也是为你好。”
“为何?”君弄月听到这里,眼中多了份期待,她是为自己好么,真是为自己好?
“他不想让你记起来你在她床上几个时辰还没办事啊!”皇甫铭志一脸实话实说的表情,仿佛在说,看吧,她真的是为你好啊!
“皇甫铭志!”君弄月忍无可忍,丫丫的,是人都有逆鳞,这是他的逆鳞,是逆鳞!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嘛!”皇甫铭志满脸的善解人意,表示他懂,他真的懂哇!
“皇甫铭志,你这个天杀的!”君弄月忍无可忍,拿起手边的碗便朝他砸了过去,这个恶劣的人,这个该死的人,太可恶了!
然而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岂是皇甫铭志的对手,到这餐桌之上的碗筷都砸干净了,皇甫铭志还是毫发无伤,非常怡然自得的掏出随身携带的镜子开始整理形象。诶呀,今天可是婚后第一次见大哥(墨心邪),要给压压场,发型不能乱哪!
一边整理,一边看着旁边气喘吁吁的君弄月,好死不死的接着刺激:“弄弄啊,其实没啥的,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不懂的,哦,不,我曾经也把蝶依囚禁了7、8天啥也没做呢。你那个把时辰算什么。男人嘛,要有坚持不懈的精神,要孜孜不倦的学习,不如以后找个女人,我给你现场指导?”
“皇甫铭志!”可怜的弄弄被欺负惨了,偏又单纯,骂人都不会,只能一遍遍恶狠狠的念着他的名字。打又打不到,只能用眼神帮着封杀。
“弄弄,不用叫这么大声。如果你不想碰别的女人,你也可以现场观摩我和蝶依的,你是自家人,我就不见外了,相信蝶依也是愿意的,你说呢?”很善解人意吧?真的很善解人意啊,夸奖我吧,快夸奖我吧!
“你个该死的,我杀了你!”弄弄同学成功的再次愤怒了,靠啊,现场观摩他和蝶依?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身下承啊欢?理由还是学习?真是想得出来!太不把人放眼里了,挑衅太赤裸裸了,太可恶了!
房内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摔打之声,可怜蝶依走出去老远还听见那响动,不由嘴角直抽,丫丫的,不会武功的男人动手,还真有够彪悍的,竟然是摔盘子?额滴神哪!
还是自己明智,先走一步,找墨哥哥躲过一劫呀,嘿嘿!
某女这么想着,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不多时便到了墨心邪门前,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进入内室,下一刻,却被看到的场景惊得僵在原地!
凤凰展翅 29 誓不两立
心,倏的疼了。
看着眼前床榻之上相拥的男女,蝶依忽然之间竟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竟觉得鼻子隐隐的有些酸。
那尖锐的疼痛刺激着她胸膛上下起伏,只有靠不断的深呼吸才缓缓压下去几许。那是她的墨哥哥,是她这世的第一个男人哪!
可是现在,他抱着另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如往常千百次抱着她一般,紧紧呵护着!难怪昨晚他那么着急的出去,明知自己中了药,明知皇甫铭志不在,他却看到那纸条顾不得留下只言片语就转身离去,原来,他是为了这个女人!
空气中的味道,两人相拥的暧昧,女子的不着寸缕无一不揭示着昨夜的事情。原来当时她差点被药折磨死的时候,他却在她的隔壁和别的女人极尽缠绵!
扬起头,狠狠地呼出一口浊气,爱情,这就是所谓的爱情!
果然这个世界和21世纪一样,所有的爱情全他娘的是狗屁!
哭,竟然想哭?萧蝶依你真没用!
是什么开始学会流眼泪的,你竟然会流泪?那种低级的东西竟然会出现在你身上,真他娘的丢人!
“啊——啊!”
许是蝶依吸气之声过于绵长,床上的女子忽然清醒过来,见到蝶依先是惊坐起来,随即肩上墨心邪的披风却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青青紫紫的伤痕裸露,这般欢爱的痕迹暴露在人前,女子接着又是一声尖叫。
这样的举动终于惊醒了身侧的墨心邪,他并未睁开眼,却是蹙了蹙眉,安抚的拍了拍身侧的人,带着浓浓的倦意,轻声问道:“怎么了?”
这一拍,一问,终于将蝶依心中的最后一点侥幸击碎,她原本还期待着这是假象,是他太累才不小心,甚至是这个女人故意做这样子给自己看?好吧,她发现,这些自欺欺人的理由都太假,而现在,更是连这么假的理由都不成立了!
“不好意思,打扰二位清梦了。以后我会敲门的,啊,不对,以后我不会过来打扰了。”轻飘飘的是话语,冷冽如冰的是心。
墨心邪听到这话顿时又蹙了眉,蝶依的声音好像很冷,好像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