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无声。
独步摇再换另一只手,良久,收回。
老皇帝看向独步摇。
“自从用了你的药后,朕整个人都比往常更为精神百倍,也胜以往的年轻,这全都是你的功劳啊。”
独步摇退落下来,伏了伏身。
“皇上再继续服用此药,不必再换药了,还请皇上按时服用!”说着,将手中的药瓶放在太监公公手中托盘上。
“步摇真乃我云国福人,令父皇所有的毛病都消逝,渐有长生不老之态,儿臣在此恭喜父皇越胜年轻时代!此为云国之福啊!”太子立马拍起了马屁来。
独步摇挑挑唇,泛开一抹淡淡的冷笑。
但是这样的马屁老皇帝十分的受用,不由哈哈朗笑开来,十分的高兴。
独步摇收了眼神,声音淡淡道:“步摇还有药要研制,先行告退。”
老皇帝高兴,见独步摇刚出现又回府,也不像往日般不悦,很是爽快地挥挥手,“既是研药,此为大事,你且退下罢。”
“步摇告退!”
看着独步摇转过去的月牙白影,太子眼神微闪过一道光亮,转身也冲老皇帝道来:“父皇,儿臣前去瞧瞧仪环。”
一提到这事,老皇帝脸上的笑意一隐,狠厉地瞟着独步摇背影,声音带着点低沉,“去吧,管好你的女人,别净做些无脑之事。”
太子低首,“是,儿臣一定会好好看管。”
老皇帝淡漠摆手,“去吧。”
太子转身追上了独步摇的脚步。
刚出大殿门,丁婵月开了伞挡去风雪,抿着唇跟在独步摇的身边,脸色阴沉。
刚刚在殿内的那些话丁婵月全都听到了,若非她的身份不容许插嘴,不然早骂回去了。
“步摇且等等本太子!”
独步摇回头看着追出来的太子。
“太子有贵事?步摇时间宝贵,可经不起耗。”
太子淡笑的脸微微一愣,身侧的宫女一听,脸色一沉,喝道:“大胆,太子殿下的时间就不宝贵了,你是什么东西,敢如此对……”
太子回头看了眼贴身婢女,对上太子的眼神,那婢女收住了话,低头。
回头对着独步摇带着点讨好的笑意,“奴才不懂事,步摇莫要放在心中。”
独步摇淡淡瞟了那婢女一眼,似没有放在心上,重新看着太子,“不知太子匆匆追出,所谓何事,还请太子殿下有事直言,切莫误了时辰。”
太子左右相看了一眼,突然靠近独步摇两步。
丁婵月眼神一沉,伸手挡在独步摇的前面。
太子蓦然抬眼望去,独步摇亦也同时望着丁婵月。
丁婵月玉手蓦然又是一缩,退回原地,默然。
太子收回神色,望着独步摇,微握着拳放在唇边轻轻一咳,以掩饰着他的不自在。
独步摇挑了挑眉,“还请太子殿下直言,若无事,步摇就先回府了。”
“且慢。”太子忙出声,神色有异地瞅着独步摇,终是下定了决心,微倾下身形,压低声音道:“本宫是想问问步摇给父皇食用的那种灵丹妙药,可否还练剩有?”
独步摇听到此,双眼一亮。
“哦?”嘴角上扬,一双乌黑的眼睛直盯着太子。
“咳咳……”太子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再之两人身形有些靠近,在风雪中可闻到少女身上传来好闻的药香味,吸入鼻息中,甚是沁人!
“太子也想要?”这话说得有些兴味了。
太子见此景,就知道自己有机会,双目大放光芒,隐着一股高兴道:“步摇可否给予本宫一些?”
独步摇歪了歪头,微笑道:“这可是灵丹妙药,太子殿下知道的,提炼此药非常的不易。皇上封了我一个神医,又给了我使用地盘的权力。假若我给了你药,殿下你又有何赐予我?”
独步摇这是在向他索取好处了。
太子没想到独步摇会如此好说话,脸上含着一种莫名的贪婪兴奋。
看着这样的太子,独步摇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加深。
卷二:推翻男权 【059】半路截杀
太子眸色加深,“本太子身上有什么步摇可取的?”
太子还不算是傻子,知道凡是从独步摇身上得到好处的,必须要付出些什么,连皇帝都要有付出代价,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太子。
独步摇目光幽幽地望着太子,这个太子还不算有多么的惨。
“太子殿下给步摇一条命便可。”笑得有些意味不明。
太蓦然眯起眼瞳,声有些哑:“一条命?”
望向太子有些危险的眼神,独步摇微微失声而笑道:“太子殿下放心,此命非彼你命。”
独步摇可以看到太子紧崩的身子松放下了少许,然后望着独步摇,声音加重:“不知步摇要的是谁的命,竟劳你如此费神。”
独步摇既而又笑了笑,状似弹了弹飞雪,笑颜光芒过胜,令太子微偏过脸,“便就是不想太过于费神,才会如此劳太子殿下你费神。以太子殿下的聪明,应该知道步摇的意思,步摇只希望不要让她死得太过快意了,想必,以太子殿下的手段,这一场戏不会太差才是。”
说完,转身便走向雪幕。
太子——卫子亦见独步摇说走就走,不给他留话,更不留药,心下不由一急。
“如此,本宫应了,怎地步摇却想懒了这帐不成?”声音提高了些,生怕风雪中独步摇会听不到一般。
行出几步远的独步摇嘴角扯了扯,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瓶子,与给皇帝的那般一模一样,很随意地往后抛出去。
太子虽然窝囊,但本身还是会些武艺的,接这一瓶药也无大问题。
卫子亦看着一抛物线冲自己飞来,眼瞳深深一眯,手颤着接住,瓶子入手冰凉。望着与殿前一模一样的药瓶,想到父皇那张脸堪比从前还要年轻的脸,太子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这可是“长生不老”药啊!想到自己长生不老的模样,嘴角不由飞扬。
想起独步摇,再抬头时,她的人已然跨上长长的高廊,月牙白早已转去不见。
“太子殿下,这神医如此轻易的将灵丹妙药给您,会不会有诈?”身后的贴身太监靠前一步,有些尖锐的声音中带着一股不信。
太子卫子亦岂会是一个轻易上当的人,刚刚在大殿上可以闻到那股淡淡的药味与此药一模一样,不会有错。
“不会有错!”卫子亦脸上的兴奋不褪,反增!
独步摇的神药,想必也只有他们卫氏才能唾手可得。而此后,这江山还不是会落到他卫子亦手中,到那时,有了独步摇的药,还怕他同国不成?
环绕着云国的,除了同国是大国外,其余都是一些与云国一般的小国。
而云国挨得同国过近,时常被同国压制着,老皇帝心里早就不爽了,如今有一个独步摇出现,令得云国大势日日渐增。
如今,说到云国,首先会想到的不是云国的皇帝,而是她独步摇。
身为女子,竟有如此势力,而他国人人都在说云国皇帝窝囊到让一个女人来当家。要知道,在这个世局里,女子地位十分的低贱,然而在云国里,却出了这么一个独步摇,自是备受关注,加之,这个世界的人刚好惧怕她这样以生具来的能力。
“太子殿下……”太监公公实在是不信独步摇会如此轻易的给药,看着太子一脸兴奋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是会惹太子不高兴,只能作罢。
卫子亦眼神一扫,小心翼翼地将药物收入怀中,大步往太子宫走回。
现在收了人家的药,必然是要有回报的。
“主子,卫家欺人太甚……”身边的丁婵月义愤填膺不已。
独步摇阴沉着脸,嘴角却始终禽着一抹冷笑。
看着独步摇不以为然的冷笑,丁婵月有些愣然,左右望了一眼,乖乖地闭了嘴。
一辆马车停在雪银宫道上优为扎眼。
“小姐。”肖纵见独步摇完好无损出来,没来由的松了口气。
见肖纵的模样,独步摇无声摇头。
独步摇也不多话,跃入马车,“回府。”
他们两人都知道在这个皇宫内,有些话还真的不适宜说出来,再看看他们主子的脸色就知道,此刻心情必然没有好到哪儿去。
一路无言。
宫墙之上,深蓝绵衣随风雪飘扬,如雕刻的五官优为引人注目,深如潭的黑瞳直直地望着宫道上渐渐消去的马车。
然而马车内的人似无所察地远远驶出,完全没有注意到宫廷内各处角落都一双犀利目光落在雪中马车上。
“殿下,这墨家太过于把自己当回事了,竟连您也拒之门外,当真是太过是目中无人。”身后关大人不知何时行上前一步,冷声出言。
风雪中的人冷笑一声,陡然回头:“关大人,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得太过早了。她对东宫太子暂且如此,更何况是我们这些陌生他国来客。以她如今的地位成就,想如何便如何,你也无可奈何。还是关大人能有办法,令得此女对我等大开门槛?”
从上由下看,被伞遮挡了去,根本就看到那抹月牙白的真容,只见得她的下摆,甚至是男是女都未看得清。
关大人脸色一晒,脸色优差地退了回去。
男子扬过邪肆笑意,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薄唇,将那雪渣子一并融化在指与唇之间,冰冰凉凉,眸色透过冰雪望着那远去的一点。
马车一个颠簸,车中人依旧不动如山的打着坐,刚驶到银雪一片荒坡处时被迫停驻。
风雪呜呼吹来,刹是冰冷。
空气袭来浓浓杀气,肖纵紧握着马绳,丁婵月早已落在马前,警惕地扫着从雪下冒出来的蒙面黑衣人。
共计不过三四十人,但个个气息古怪,雪渣子从他们身上震落,加之小雪花从空中坠子落,实为有些凄寒。
丁婵月素手一推出,一道冰蓝色的真气体从体内轰然放出,炸起一大雪坑,雪渣迎着黑衣人就冲击去。
那些黑衣人分散两道,夹击着丁婵月攻势。
不过片刻,除了马车还安然无恙,周边无一完好,雪坑一个接着一个催残而来。
真气流窜,若非马车上的两人都会武,这等铺天盖地的压下来,不死也失了半条命。
能将丁婵月压制得不能伸展手脚,可见这些人来头不小。
“轰!”
马车底下,突然炸开来。
双眼骤然睁开,幽深如碧潭。
月牙衣直冲中空,马车尽碎,底下窜出三条黑影,马儿受惊窜走,肖纵立在碎屑之处,神情安然冷硬。
月牙袍凌空倒退,飘飘然。脚尖擦着冰雪单手负后,安然落地。
雪,越下越大,空气越发冷凝。
卷二:推翻男权 【060】无礼纠缠
这三名黑衣人看来是个中强手,眼深如潭,杀气也彼为浓重。
独步摇皱了皱眉,看着他们的武功路数,暗暗猜测着对方的来路。
肖纵足尖一点,人已经挡住三人的来势,阻了独步摇与他们之间的距离。
独步摇冷眸一闪,退出数步,一动不动静看。
从这雪下钻出,可见早先就已经埋伏在此地。
寒风骤袭,一柄利刃向她直刺过来,相距咫尺,凌厉寒煞。
肖纵极力一扭转身形,想要截住那利刃,却被身后两人极力绊住。
“叮!”
刀锋擦着独步摇的发丝划过,挑开漫漫雪花,一条身影如风而至,替她挑开了刺向心脏的致命一击。
接着那深蓝身影飞身一闪,真气散发,一掌再震得那黑衣人频频向后退去。
从那利刃飞来至此,独步摇一动不动地站着,抿着唇淡淡地望着这一幕,完全像是个局外人。
黑衣人眼露冷光,招式频频变幻,手中利刀再次扬起直冲蓝衣男子脑门,蓝衣男子也不是吃素的,手中剑招一抖,带着真气拍打过去。
不过瞬间几招走向,那黑衣人已然节节退败,身上还负了伤。
也就在此,跟着那蓝衣男子前来的还有数名暗卫,一瞬间加入战场中来,扭转了趋势。
见情势扭转,其一黑衣人身形大退出,紧接着数名黑衣人也跟着隐退出去,遁雪而去。一枚银针飞入雪地下,带着轻响扎入了黑衣人遁去的方向,接着就是无声。
地面一片狼藉,那蓝衣男子带着邪气的笑转身,手中染血的剑往自己手下抛去,走向独步摇。
独步摇凝目侧着脸对着他,雪下,陡地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刹那间,蓝衣男子已停止脚步,愣怔。
风声似乎停了那么一下。
眼中,唯有那月牙袍被风雪带起,黑发玉带,玉颜带魔性。
“十五皇子。”月牙袍主人薄唇微启,声音带着本有的魔性侵入,短短几字优在耳旁响彻,不似在宫中的冰冷无情。
纳兰玄天踏着优雅的步子,穿过雪幕,将心中的惊诧收放自如,仿若不曾出现过,微扬邪气笑脸,“本殿下说过,今日必然要看到马车中的主人!不想,却真的不是墨家家主,如此年轻的美少年,又是这般少见的盛气凌人,本殿下猜想,可是墨家家主圈养起来的男童?”
可是,这个男童也太过于出色了吧?而且,那样厉害的身手很是难见,可以说这样极品男童前所未见。十五皇子再想到墨家家主可是炼药师,一颗药下来,不管多厉害的武功都能制服,更何况是没有长开的漂亮男童。
丁婵月和肖纵嘴角抽了几下,一脸黑线。
独步摇抿着唇,不答话,不解释。
“纳兰玄天。”冲着独步摇微微抱了抱拳,不会因为对方是女人圈养起来的男童而有所鄙夷,反而觉得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他十五皇子亲近。
独步摇抬眼看着纳兰玄天,一顺不顺的,却是不回话,也没有动作。
身后的暗卫早就隐退下去,跟在纳兰玄天身侧的只有一名绵衣护卫。东属十五皇子受皇宠,人尽皆知。
无论在何时何地,谁人都急着去巴结,唯有眼前这个漂亮少年视而不见,而且还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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